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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蜃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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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背靠房门,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很宽大,布局典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鬼。李慎定了定神,从藏袋里边摸出一打黄符,转身往门上贴了几张。想了想,又往自己肩膀上按了两张。

前车之鉴,说不定那大娘就是把他骗进来杀的,他得防范些。上回的付少爷还说是义父之托,结果也是够惊人的了,他这回得长个心眼。

而且看这座楼里的鬼怪对成愿刀里降魂的态度也不太妙,有人怕说明这降魂以前够狠,现在魂魄不全,说不准会有不要命的来挑事。不说殃及无辜,他本就是和降魂一路的。义父说了要好好护着成愿刀。

还有那个神经兮兮的大娘,摆明了的说和“李独”有过节,说不准也会迁怒他“李慎”,又是一个隐患。这晚遇见的事够扰人清闲,还不如他们就在荒郊野岭风餐露宿来得自在。

重点是老王八又玩失踪。

李慎和衣躺在塌上,不敢合眼。左右两侧分别放着龟息成愿,胸口贴着五行诀,脚底都沾了两张落地符。

等了大半夜,李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等到耳边响起鸡鸣,已经是蜃气散去金乌腾空,他睁开眼,只见义父眉眼柔和。

“醒了?”

李慎撑起身子,甩了甩头。山野间的早晨还有些凉意,雾蒙蒙的,昨晚的诡异和热闹就像是黄粱一梦。

“服了你了,借宿还整的这么齐全。”李水卿笑着把他脚底的两张符撕了下来。

李慎睡懵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片刻后,脸颊飞红,恨不得蒙头跳江。

太丢人了!

李慎慌忙起身一把扯掉胸口和双肩的符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边。一扭头见义父还在笑他,顿时炸毛了:“不许笑!”

李水卿轻咳两声,道:“见多不怪,儿子确实是长大了!”

李慎抬脚就想踹他。李水卿见状更加肆无忌惮,扭身躲了过去嘴上还在调侃:“见着漂亮女鬼没?”

“滚!”

笑闹了会儿,李慎一把揪住李水卿的衣领,表情很是认真:“你昨晚又去哪儿了?”

“唔......昨晚是和你一起进的蜃楼,不过途中遇到了一个故友,就和他喝了几杯酒。”李水卿笑容依旧和蔼,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那旧友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是要你命还是要杀你?”李慎冷哼一声,问。

“你这孩子......又怎么了?”李水卿听到这话里的挖苦劲儿就忍不住叹气,孩子不好哄啊!

“昨晚有个大娘说是你的旧识,完了就扯衣领给我看,说是一个叫李独的人差点杀了他。你跟我说说,李独是谁?”

李水卿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李独?李独啊.......你日后会碰到的,那是......就是一小混子。”

李慎瞪了他一眼,松开手:“你现在就使劲糊弄我,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李水卿赔笑。

李慎捡起两把刀,个挨个地贴脸感受了一下,灵气丰盈,神魂归体,两位都回来了。他仔细地背好两把刀:“走吧。”

李水卿拢了拢袖子,仍然有丝丝缕缕的白烟从衣缝里面泄出来。李慎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见,自己偷偷摸摸的把手伸在藏袋里摸了摸,果然翻出了一包新的瓜子。

李慎揣在手里,一边走一边丢。他背后的成愿刀动了动,降魂趴在刀柄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后边一条路的瓜子。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变了,有些可惜还有些气愤,奈何现在灵气微弱又不是自己的主场。他想了想,钻进龟息刀里把龟息的降魂揍了一顿。两把刀一起摇,龟息在刀里叫得鬼哭狼嚎。

李慎顿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背上的刀好像在动。不过这两位也没怎么安分过,他也就没理会。降魂满意地回了成愿,看着沿途的瓜子发呆,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要给他买炒瓜子。

走在最前边的李水卿脚下的步子也乱了片刻,他默念几句清心诀,才忍住没有回头。

.......

蜃楼。

大娘懒懒地躺在大红的床榻上,慵懒妖娆,皮肤白得扎眼。他支着下巴,正在看人着裳:“不是君王不早朝么?怎么急着走?”

那人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偏头看他:“.......想要我陪你吗?”

还隐隐有些期待的意味。

“行了,早些处理完那些地府的勾当......等你回来。”大娘笑着抱着他的腰,替他缚好腰缠。那人低了低眼帘,有些失望的嗯了一声。

“阴身大人近日没有什么福禄,我这蜃楼里的孤魂野鬼可多多了,靠你来处理的多了,怎愁眉苦脸的?”看他心情低落,大娘忍不住柔声哄他两句。

那人一把抓住大娘的手,贴在脸颊上:“阴身大人自在,我不乐意。”

“可就盼着阴身大人的阴佑。”

“那也是别的鬼怪的盼头。你就拿我的阴佑,我也有,就拿我的。”语气到后边已经颇有些不讲理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那人这才舒展眉头。大娘笑着在他脸上亲吻流连,直逗得他脸红才罢手。他恋恋不舍地踏出蜃楼,心思全然还在大娘的笑眸里。

稍稍定了定神,迎面便见一身黑衣的“旧识”守在蜃楼界口。四周一片荒凉,没有狂徒招惹那位。

他反倒站在原地,抱胸,冷冷地看着黑衣来者。

“都多少年前的恩怨了,你怎么还在耿耿于怀?”一只马面忽然凑在他耳边,声音嘶哑怪异地叫道。

他抬头扫了马面一眼,身后一道黑影直接晃了过去,直直的打在马面的脸上,将人抽出十几步远。

“下次说话掂量掂量,”他压根就不想过去,冲黑衣人抬了抬下巴,“见着他了就赶紧走,一日不杀李独,我一日不想见你们。”

黑衣来人没有开腔,倒是那只被扫飞的马面又笑嘻嘻的到了他跟前,似乎是有些忌惮他身后那条尾巴,隔了几步远:“李独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何况还有李师吊着他的命呢,你没个几百年杀不了他。”

“杀不杀得了我说了算,赵靡你要是想要他的脊背骨早日和我说。”

“沈留青,你这人也太木讷了!”

被称作是沈留青的他冷哼:“五十步笑百步,你问问他,不也是耿耿于怀。”

黑衣人一直一幅笑脸,也不做声,就这么看着他们。

“黑衣穿了十一年,祝你早日脱下,”沈留青头也不回的朝界外走,后背生出两只黑翼,“离我家娘子远一点,你们的事和我们无关,我只关心李独的命。”

“小兔崽子不就是有个好前世吗........”赵靡低声嘟囔,揉了揉脸。

黑衣人没说话,抬头看着远处的蜃楼。

真是一场荒唐的幻梦,,本来那人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他低头攥着手心的物品,针刺扎得他的手血淋淋的。

.......

李水卿果然发现了李慎的小动作,不过已经迟了。他正偷偷摸摸的往藏袋里边翻,怎么也找不出昨晚悄悄放进去的瓜子,急得抓耳挠腮又支支吾吾的不敢问李慎。

李慎目不斜视心里暗爽,装作不在乎又不耐烦的样子:“你干什么呢?”

李水卿估摸着是知道李慎干了什么,结果他自个儿是不敢找李慎的麻烦。在藏龙山中他这儿子就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他自下山以来做的事情就不地道,实在是没那胆量找茬。

长吁短叹了一番,李水卿一屁股坐下,示意李慎过来挨着坐:“来来来,咱爷俩唠唠嗑。”

李慎嘴角一抽,故作悠闲地坐他旁边:“说什么?”

“不是还没吃饭吗?我从蜃楼里边带了些糕点出来,尝尝。”

李慎接过李水卿递过来的小手帕包着的糕点,面露怀疑,掀开层层的面料,丁着手指捏了块放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就是尝不出什么味道。李慎又捏了块儿大一点的放嘴里,这回尝着点味了,但又只有一点点,勾得人还想再试试。

李慎不受控制似的捏了一大块扔嘴里,瞬间脸色就变了,呸呸几口全吐了出来。李水卿一直在憋笑,见状不由得笑得打跌。

“好吃吗?有名的棘花糕,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李慎苦得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了!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匆匆忙忙从藏袋里边翻出水灌了几口,结果那味道越发浓厚,气得李慎一边吐舌头一边踹李水卿,脚下也没准头,连他义父的衣角都没挨着一下。

李水卿看着眼角红呼呼的李慎不由得感慨,儿子还是这样的好玩。

眼看着李慎就要气得不行了,他还是没再搞事,递给李慎一叠白纸:“试试这个,也是入口即化,甜的。”

李慎不接,直瞪着他。

李水卿只得自个儿放在嘴里一张再递给李慎,这回孩子还是接了过去,反手就是一拳头砸他身上,差点没给人砸吐血。

李水卿哎呦哎呦叫唤半天,大声叫着“不孝子”,李慎才没理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把一张接一张的白纸含嘴里,满嘴的苦味这才淡了不少。

“有苦有甜,怎么样?这棘花糕是由一种叫棘花的东西做的,那糖纸也是。一个苦得要人命,一个甜得倒人牙,好多人都不信这是同一种花做出来的。”见李慎不理会他,李水卿揉着肩膀又坐回原位,笑吟吟的和他解释。

李慎不抬头,踢了他一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

“要你管!”

“怎么又不要我管了?小时候不是天天吵着喊着要义父。”

“你还提!”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继续和你讲,这棘花,又叫死人花,是开在死人坑上的,长得红艳艳的,有八瓣花。根系是白色的,白得透明,”李水卿伸出手,比了个八的手势,“大概这么长的时候就可以挖出来。”

“据说用棘花的花瓣磨碎了拌在面粉里面,就是甜得腻人,都不用放糖;要是是用的根,那就苦得要命,又叫倒水。”

李慎哼哼两声,还是不理他。

“这不是好说吗?你看,一朵花都有苦有甜,人不更是这样,你啊,早些明白。”

李慎站起身:“……明白个鬼!”

李水卿也不恼,拍拍屁股站起来:“活过来了?那就走吧。”

李慎不情不愿的继续走,把剩下的几张白纸揣兜里,也不知道他义父这是什么意思。

是忽然觉得人生苦短想和他讲些大道理?还是又怎么发了疯病想逗逗他?

反正后者可能性最大,毕竟,他丢了至少两斤的瓜子在路上。

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李慎暗暗捏拳头,目光阴恻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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