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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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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零喘着气站在楼梯口,这楼没有电梯,尽管只是二楼他也搬得够呛。

虽然陈零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但是新租的房子里面没有家具,家具都得自己买。

床沙发餐桌都是大件,陈零自己租了个车去门面提货,没让直接送到家里。

警局分的宿舍太热闹了,来来往往的,陈零睡眠浅,晚上但凡有谁回来从门口经过,他总是会醒,就索性搬出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手里主要忙的七夕囚犯谋杀案(起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奇怪),林携身上必定有线索。租房子租到林携身边去是陈零能想到的最容易靠近林携的方法。

陈零直起腰,他旁边堆着还没拆封的纸箱。他没先把纸箱抬进去,倒先咚咚地敲响了他对面邻居的门。

林携打开门,他穿了一身灰色竖条纹的家居服,这次瞧着不像吸血鬼和游魂了,脸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陈零不知道艺术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生活方式加成,无时无刻看着都舒适顺眼。

他敲开林携的门,林携看着他也只讶异了一瞬,就恢复了沉静的原样。

陈零很不见外地叫林携帮忙,"林老师,搭把手呗。"

林携换好鞋走出来,跟在陈零身后,和他一同下楼抬床,"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林携说,"不用叫我林老师。"

"行。"陈零很爽快地答道,一个称呼而已。

陈零租到林携对面租了一个月。

如果说这个案子有什么好的,就是没有压力,既没有来自家属的压力,又没有来自社会和媒体的压力。

对陈零而言,他倒觉得这会是个好新闻,探讨刑法的目的和意义。刑满出狱的劳改犯被杀,至少有可以挖掘和探讨的点。可惜新闻猎犬们的嗅觉集体失灵了。

不过陈零觉得也不怪他们,最近所有视线的焦点都集中在信息盗窃案上。光是盗窃倒没有什么特别令他们注意的,但被盗的信息不仅被公开了,更是涉及到一些安全保密协议还有一些家族的阴私。

陈零抬着床倒着走进房里,绕过一地的狼藉,往卧室里走去。

陈零不由得想起他去到的现场,丁思皓死在他出狱后租的逼仄的一居室里。

不知道丁思皓的一生是在哪里出了差错,他前半截顺风顺水的生活又是在哪里戛然而止,以至于到死后,竟然都没有谁来给他收尸。

陈零的眼神难免落到面前的雌虫身上。

光从陈零背后的窗户照进来,照在林携脸上,林携的轮廓深邃而俊美。

温和有礼,优雅神秘,新锐艺术家,黄金单身汉,哪一个词似乎都和虫星的阴暗没有关系。

好像出生就在阳光里,林携挣扎求生的样子陈零想象不出来。

陈靖嘉说的残酷的十年前,陈零想象不出来。

卧室不大目测也就十几不到二十平米,陈零买的一米八的床,他抬着一边,林携抬着另一边。

放床的时候林携的手磕在了墙上,磕得不轻,尽管林携什么都没说,表情也没有变化,但一直注意着他的陈零看到了。

陈零走过去问道:"没事吧林老师。"

叫出口陈零才想起林携说不用叫他林老师,又改口道:"林携。"

"没事。"林携不在意地说。

"伸出手我看看,"陈零轻声说,"这可是拿画笔的手。"

林携没有动,他的目光注视着陈零,在他的目光里,陈零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

林携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陈零假装没有看见林携的紧张,仿佛极其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展开来。

林携的手很冰凉,几乎没有一点温度的冰凉。

他的手背上没有青紫,即便磕碰到了肯定也没这么快。

将林携的手转过来,陈零一怔,林携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但陈零还是看到了。

在林携右手心的位置,蜷缩着一块块狰狞潦草的疤痕,像陈靖嘉说的那样,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烟头中心的温度在七百摄氏度到八百摄氏度之间,被一次又一次摁在拿画笔的手上是什么感觉?

伤疤会永远留在那里,像印章一样,但却不是荣誉。

陈零握住林携的手,他觉得自己握住的手仿佛比刚才更凉了。林携用劲想要缩回手去,但没能成功。

陈零握住林携的力气几乎使他自己疼痛。陈零盯着林携的眼睛,林携的眼里难得露出了一分慌乱。

陈零的指尖划过林携手心的疤痕,那片疤痕的颜色是偏粉的肉色里面掺杂着一些白,它们突出在林携的掌面上,粗糙、坚硬,甚至丑陋,看上去和林携一点也不搭。

林携低下头去没再挣扎。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陈零拉着林携的手放到他的唇边,侧头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在林携的伤疤上,"不疼了。乖,不疼了。"

陈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他也曾被烫伤过,在浅二度和深二度之间。

所以陈零知道大小不一的水疱黏在皮肤上是什么感觉;水疱皮剥脱后底下流出黄色脓液是什么感觉;看着裸露着的嫩肉,潮湿、红黄相间,是什么感觉。

陈零经历过,所以他也知道,和从始至终的疼痛相比,新肉长起来的麻痒更令他难以忍受。如果是在夏天,这种难以忍受还要翻倍。

林携感觉到他的手心似有羽毛轻盈地滑过,那种颤抖和疼痛的颤抖、瘙痒的颤抖,丝毫不一样。

吹气的时候陈零的眼神仍看着林携,林携的神情怔愣,像走在阳光下却被突然淋了一场雨。

林携回看陈零的眼神晦涩难明,然后陈零不顾一切地吻了上来。

陈零只在最初的一瞬愣了一下,接着略低了一点头,双手抱着林携的腰,是一个保护的姿势,任由林携动作。

那个吻几乎是凶狠的,林携闭着眼,但陈零尝到了林携眼泪的味道,他想,林携一定不常哭。

不常哭,眼泪会格外咸涩。

然后凶狠像潮水褪去,吻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就像林携给他的感觉一样。

在林携的吻里,世界都变得柔和了,时间像静止的刻度,舍不得拨弦。

陈零感觉到眩晕,不由得想林携是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然后又想起这是他自己的家。

林携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他慢慢退开,把头埋在陈零的脖颈间,不敢看陈零的表情。

他的唇贴在陈零跳动的脉搏上。

"亲够了?"陈零问。

林携小幅度地点头,陈零抬起他的脸,斜睨着他,林携的眼睛和耳朵都是红的,显得无害而脆弱。

"你喜欢我吗?”林携突然问。

虽然好像亲都亲了这么问有点奇怪,但陈零还是诚实地回答道:"一见钟情。"

林携听了陈零的回答好像很开心,眼睛都弯得眯了起来。

这次是陈零主动,他缓缓低头,吻在林携的眉心、眼睛、鼻尖、最后落到嘴唇上。

林携并不瘦弱,陈零手底下的身体紧实挺拔。

最后陈零抱紧他,在他耳边问:"丁思皓是你杀的吗?"

"不是。"

我信你,陈零在心里说,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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