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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谢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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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携却是自愿去警局,他说:“没关系,我没杀他,需要我去警局接受调查吗?”

陈零没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林携跟在他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他的影子上。

天已经擦黑了,街角的路灯遥遥亮起,光是柔柔的橘色。

“不用,”陈零知道林携在他身后,但他没有回头,只说,“我能处理。”

“你现在去哪?”林携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陈零走得很快,林携的话一个字接一个字,越来越模糊,他的步子也迈得很开,像是要大步甩掉他的犹豫和纠结,林携没有再跟上来。

但出乎陈零预料,第二天早晨林携主动出现在了警局里。

“小陈,他说是你叫他来的,”老李拉住陈零,眼睛发亮,“怎么,是嫌犯吗?”

陈零不得不说:“还在调查。”

坐在桌子对面的林携对陈零来说无比陌生,陌生得都要让陈零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简单而普通的询问,他们没有接过吻,没有在床上抵死缠绵,没有在昨天不告而别。

但眼神还是林携的眼神,气息仍旧是陈零熟悉的林携的气息。

"林携,二十六岁,职业是画家。"陈零慢慢说道,"小有名气的新锐画家,以天马行空诡谲大胆的风格著名。"

纸杯磕在桌面上一声轻响,陈零将从饮水机里接来的水放在林携面前,"请你过来只是协助调查,聊聊天,不用紧张。"

陈零刚刚开始录音,李哥敲门走了进来,示意陈零跟他出去。

“怎么了李哥?”陈零跟了出去,关上门问道。

"他可以放了。"

"怎么了?"陈零诧异道。

"已经抓到凶手了。"李哥说。

"凶手是谁?"陈零立刻问道。

"丁思皓在监狱里的狱友,有作案动机,凶器也找到了。”李哥拍了拍陈零的肩膀,鼓励面前的年轻雄虫不要气馁。

“他和丁思皓有仇,从他家里搜出了丁思皓寄给他的恐吓信,你不知道凶器竟然是一支笔,笔后面的铁片割开了动脉,真的是有想象力。"李哥一声叹气,但叹息里极少无奈,更多是案件结束的松快。

"凶器上的遗传信息比对成功了吗?"陈零追问。

"指纹都擦掉了,但血液检测结果吻合,是丁思皓的。那雄虫是进局子的惯犯,之前因为强/奸/猥亵虫崽已经三进三出了,算上这次,是他第四次了,”李哥的眼神不掩嘲弄和冷漠,“不过这回可没这么好出来,他被抓到了还死不承认,说信和笔都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快把里面的那谁放了。"李哥拍拍陈零的肩膀,脸上解决了一桩大事的放松表露无遗,愉快地说道。

陈零带着林携走出警局,前后不过半小时,倒像是带林携来警局参观来了。

"我送你出去。"陈零推开警察局的门,林携却不动,他只能自己先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警局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林携突然开口问道。

陈零用同样的问题反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谁说话,大概都在等对方开口。

警局门口有十来步台阶,林携跟在陈零背后,陈零往下走一级,他往下走一级。等陈零下到最底下,林携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站住不动了。

“我很想你。”声音从心里最深的地方剖出来,震得林携每说一个字都疼,"为什么不回来?"

陈零被林携的问题定在了原地,但他没有转过身去,林携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回来?"

比起质问他的语气里苦涩多了太多,陈零最终还是妥协了。

陈零回过头看向林携,林携眼里的悲伤和思念几乎要将他淹没,陈零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林携:"看过我的画吗?"

林携从台阶上下来走到陈零面前,他的视线一刻没有离开陈零的眼睛,像是想要直直看进陈零心里去,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里盛满了哀戚。

害怕被再一次留下的哀戚。

原本只设置了林携发新动态会提醒,但他发的动态太少了,一年也等不到一条,所以陈零写了个检索的小程序,但凡提到林携的新闻都会弹到陈零的终端上。

他的画陈零每一幅都看过。但陈零开口却说:“没有。”

"这样,"林携没有不开心,所有的委屈和指责都被克制地收进了温柔的笑里,"都是画给你的。"

林携:"十年里的所有画,都是画给你的,但不看也没关系。"

这笑看着比哭令难过,陈零拉着他上了车。

后排的位置并不算逼仄,座位边上不知是谁没带走的小半瓶水,随着车身颠簸晃动,陈零看着起伏的漩涡,他们一路无话。

密闭空间里凝滞的岑寂,压得沉甸甸的,觉得不自在的却是陈零。

这路陈零从来没觉得这么长过,窗外的风呼在脸上,仍然闷,云层里的雨要落不落,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

车一到刚刚停好,陈零立刻开门下车,林携不急,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

台阶一步一步数得出数来,上上下下踏过不知道多少次,今天却好像格外不同。

陈零留了门,林携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暗,林携不知道是什么晃得他眼花,他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已经泪流满面。

林携买下了整栋楼。

歧城108号。

他攒了很久,在他还不够出名的时候,他的画寂寂无闻,在2339区还没有现在这么寥落的时候,他做过很多份工作,他一直租着对面的房间。

直到某一天他的画被看到了,他第一时间买下了这栋楼。

但林携在买下这栋楼之后,却再没进过对面的房间。

好像只要他不进去,他睡前闭上眼睛,就可以期待,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又能看到谢迟秋从对面走出来。

这是谢迟秋原来的家。

从踏进这扇门的那瞬间,陈零伪装的平和消失得彻底,留下的是独属谢迟秋的冷硬。

谢迟秋接了一杯水递给林携,林携接过来喝了一口,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我现在装病肯定比你装得像。”

林携哭从来没有声音,但嗓子却哑得厉害。

“案件解决了吗?”林携关心道。

“解决了。”谢迟秋换了话题,他不想提起过去,"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还活着的。"

林携停顿了一下子,最后说:"我不知道。"

"那你还去监狱?"谢迟秋本以为林携只是想逼自己现身,但没想到林携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

林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谢迟秋,十年间,谢迟秋似乎变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林携没有解释,他从来都瞒不住谢迟秋什么,今天上午出现在警局也是,谢迟秋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意图。

“之前只是猜测,”谢迟秋说,“这次看到探监的记录才确定的。”

丁思皓那么蠢,他到死都不可能想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只有可能是林携告诉了他。

因为林携很清楚,在丁思皓知道真相之后,想报复他是必然的。

只有林携会做这种蠢事,林携甚至比丁思皓更无可救药。

“你在想什么?”谢迟秋的语气算不上好,“丁思皓是真的会杀了你。"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同时关注丁思皓的动静,那二月十四号死的就不是丁思皓,而是林携了。

林携没说话,但谢迟秋认得那个眼神,那个死了也没关系的眼神。

谢迟秋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该往前走的,而不是停在原地。

好像只要自己在,他就永远停在原地。

“说话。”谢迟秋心情没有缘由地变差了,“你在想什么?”

林携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我在赌。赌输了就解脱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除了谢迟秋。

只有谢迟秋。

十年没见,谢迟秋出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林携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林携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带着口罩,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锋利而冰冷,林携一眼就认出他了。

谢迟秋把他带到了警局,当然他们是从背后翻墙进去的。

“熟悉熟悉环境,我需要和你模拟一下对话。”谢迟秋说,“现在我的身份是陈零。”

“谢迟秋死了吗?”陈零打算以这句话开头。

一直到他按响了录音,林携才僵硬地说,“不。”

林携低着头,但他坚决而不容动摇的态度已经传达到了。

雌虫生来就被要求顺从被要求驯服,但谢迟秋就是看不惯这一点,连带着林携低眉顺眼的样子都刺眼起来。

“看我,”谢迟秋说,“为什么不?”

把一切嫌疑先推给已经认定死亡,但并不确认死亡的沉默者,不是最方便的吗?

“不。”林携说,“不要提到你。”

“我现在是陈零。”

“不。”

“那嫌疑就得集中在你身上了。”

“好。”林携一口答道。

谢迟秋被林携弄得没脾气,“怎么还这么倔。”

“你想杀了他吗?”林携说。

“不关你的事,你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就行。”

“不要被抓到。”林携说。

谢迟秋给了林携一个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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