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春迟是得好好想想了,于是那条短信明晃晃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现在确实是有点养不起谢堂的。
不过谢堂却说了:“不过,我吃的少。”
谢春迟说:“我回家了,你明天一天都有活吗?”
谢堂给了她答复:“后天上晚自习的时候回来。”
然而真的到了谢春迟从家门口离开的时候,好像忽然又冷了。
她忽然又不适应这个对于她来说刚好的小房子,有点空,有点大。
谢堂扪心自问,看着床头柜的镜子,欲盖弥彰地将她塞进抽屉里。
喜欢是可以承认的,可是她找不到理由,思来想去,只用了日久生情这个词。
临睡之前收到了谢春迟的消息:星期五有一节旅游基础课。
谢堂:嗯,我知道。
然后两个人匆匆说了晚安。
谢春迟已经睡着了。
谢堂意犹未尽,这才注意到谢春迟换了微信名:堂里春深。
鬼使神差的,她问谢春迟:为什么改名字。
对面迟迟没有答复。
星期五早上,谢堂依然站在校门口,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的人会朝着她这边走来。
人在刚睡醒的时候,跟刚喝醉很像,脑子里会产生某些不合实际的幻想,说的更严重一点,妄想也不为过。
于是,谢春迟站在她旁边的时候,她带着一点无端抱怨:“谢春迟,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谢春迟也耐心跟她解释:“你说你上班,我没想吵你。”
谢春迟呢喃:“我问你为什么换微信名,你没回我。”
谢春迟没回她,伸手拉过她:“先去上课吧。”
唐知看见她们一起进来,后知后觉又略带惊讶:“你们关系很好吗?”
陈列也过来打趣道:“你俩在一起聊什么啊,你俩都没话。”
谢春迟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太认可:“我们话都挺多的。”
早读结束后,陈列又来谢春迟旁边,试探询问:“那你跟许依应该也挺熟的。”
谢春迟探究一般,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静说:“不熟,没接触过。”
然后继续补充:“你问问班长,她们很好。”
陈列思考良久,谢春迟又问她:“你得罪过她?”
陈列摆摆手,他确实没得罪过。
大课间的时候,老吴把她们叫到了教室,然后说:“你们知不知道快考试了,整个楼道就你们班最吵,好歹是普通班。”
下面的同学表示并不认可,这不是刚过清明吗,离期中考试不还差不多一个月,哪来的快了,直到老吴下一句话接过来:“你们专业课要考了,最多的也就是三个人一个考场,四个监考老师,靠抄吗?”
他们仔细想了一下,醍醐灌顶。
那要是一个人一个专业的,那不得四个老师看一个。
听取“唉声”一片。
陈列问道:“老师,什么时候考?”
老吴回以一个很友善的微笑,然后说:“周末。”
他在心里说了句“我靠”,然后反应过来,朝后面转头,只有唐知一个人一个班。
他下课就去挑衅人家,然后对面蔫巴的,陈列打趣:“表白了?被拒了?失恋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表白?”
陈列想了想,特别没良心的说:“随便,反正你追不到。”
要是平常,唐知已经来揍他了,但是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说:“我走了,下节专业课,后天考试。”
谢春迟跟谢堂并肩去了专业课教室,又心生好奇:“为什么不能一起考?为什么我们不能跟这个班的一起考专业课。”
谢堂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很快到了周末,谢春迟出来的比谢堂走,早早地站在校门口,扮演谢堂的角色。
等到谢堂出现在她面前,她说:“早上好。”
她们踩着稀松平常的步子,边走边聊,不讨论跟学习有关的任何,谢春迟随口回答了她上次在微信上的问题:“我以后想开个奶茶店、咖啡店,或者书店也行,就叫‘堂里春深’。”
谢堂问她:“为什么要叫这个?”
她只随口回答了句喜欢春天。
谢堂的心情就从云端坠入谷底,她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回答。
仅仅只是因为喜欢某个季节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可她还是想跟对方产生一点联系,于是生硬笨拙地说了句:“那我在你旁边开一个,名字就叫‘不觉夏’。”
谢春迟又问她:“那你想好是什么店了吗?”
谢堂想着她说的话,清清楚楚给她捋:“你要是开书店的话,我就开个咖啡馆,顾客从我这里拿一杯咖啡,然后在你的书店里看书。”
“那如果是我开咖啡馆或者奶茶店呢?”谢春迟又问她。
“那就换过来。”
谢春迟忽然觉得,这是这几年来最美好的一天。她想,如果计划不变,那就是她们的未来。
踏进考场,监考老师已经早早等待,因为只是平常测验,老师们也并不正式,发了卷子也只说了句:“半小时之后才可以交卷。”
专业课考试只考三门,她们从八点开始,到十二点十分结束,半天时间。
两个人十一点半就交卷了,不约而同,监考老师也笑着打趣:“你们关系真好,有默契。”
谢堂去了另一个考场门前,等许依,拉着谢春迟一起。
谢春迟在谢堂这里,才能更直白的感受到自己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她确实不开心。
即便谢堂告诉她许依很直,她也没办法不吃醋,她不喜欢谢堂的时候,对方喂许依吃她都觉得正常,可现在她喜欢谢堂,她就想许依应该学会自己独立,或者赶快找个男朋友。
等到许依出了考场,谢堂一下子从自己身边挪开的时候,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大截,自己好像才是外来的,偶尔是谢堂身边位置空了的替补。
可是谢堂不是故意的,习惯一旦形成,改起来就很难了。
为什么不早点认识。谢春迟问过好几次自己这个问题,可是答案无解。
“谢春迟,你好啊。”许依出了考场,第一个跟谢春迟打招呼,然后才注意到谢堂,猝不及防问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谢春迟愣了一下,谢堂也在那儿愣怔良久,直到看清了她后面的人:是孟和。
她觉得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站在那里狼狈不堪,什么时候不被需要的,她想问,可她半天只嗫嚅聊一句:“走错了。”
潜台词是“我习惯了”。
然后转身就走了,许依还在问谢春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谢春迟冷着脸,去追谢堂。
对方就那么走着,直到要关门的一瞬间才看到谢春迟,她有些狼狈的抹了抹眼睛,眼里没了期望:“谢春迟你走吧。”
谢春迟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心口被扯得生疼,她说:“谢堂,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知道,我不会这样。”
谢堂侧了侧身,让她进来,可是谢堂闭口不提了,只是说:“班群里发通知了,下午不上课,不上晚自习。”
“你要在这里睡的话,我陪你去拿手机。”
好像觉得这样的话也不妥,又换了话题:“算了,你自己去拿吧,来不来都行。”
“谢堂,抱一下。”
谢堂看着靠过来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要再可怜我了。”
她终于听到了谢堂的那句“我害怕”。
可她说不出来不要害怕这四个字来安慰她。
她只好说:“那我去拿手机。”
谢春迟步履匆匆,拿了手机就跑,看见谢堂时,对面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谢春迟往她旁边一坐,她就挪过去半米远,谢春迟再往过来靠的时候,她提防道:“你别过来。”
她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害怕”,在最后的时候终于放弃道:“谢春迟。”
她喊她,谢春迟刚刚应了一声,对方就又久久没了声音,隔了好一会儿又说:“我这样的人,活着干嘛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