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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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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在玄关处一把将灯拍开,他不喜欢用拐杖,蹦着剩下的半桶哈根达斯放进冰箱里面。晚上又是变魔术又是卖书,饶是任性这样精力旺盛的人也遭不住这么折腾,任性困得眼睛都不怎么挣得开,半阖着眼刷牙洗脸,躺在床上倒头就睡,在彻底睡死之前,任性迷迷糊糊地想,他又朝江山走了一步,以往他前进一步,江山能后退三步,现在任性前进一步,江山总算是不再后退了。他本来以为江山还要再拒绝自己,任性轻笑一声,造一块温暖的冰。

第二天一大早任性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窗户,任性迷迷糊糊地拉开窗帘,看见江山站在外面手指抬起停在半空中,任性顿时睡意全无,他刷的一声打开窗户。任性的家的窗户一楼也没有防盗窗,倒不是因为相信大门的防盗系统,主要是任性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前几年流行按防盗窗,但是任且陶将家里十几本存折掏出来都凑不够按防盗窗的钱,那也是任性第一次认识到他们家是多么的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

任性还在发愣,江山看了他一眼,跳上窗沿,翻身进了房间。秋天露水重,任性感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江山顺手将窗户关上。

任性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一个童话一般美好的梦,任性觉得,要是江山用石头来敲他的窗户就好了。

任性刚醒脑子不清醒,居然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把窗户敲坏了怎么办?”江山问。

任性本来想说“无所谓”,但是想了想自己不能给自己本就寒酸的家庭雪上加霜,他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去给你拆石膏。”江山说着把手中提着的早餐放在茶几上,将包子放入盘子,胡辣汤倒进碗里。

那股子惊诧的感觉过去之后任性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任性知道他们家的门上没有门铃,因为任且陶不喜欢门铃。江山估计是敲门之后发现任性听不到就来敲任性的窗户。

任性去隔壁洗漱,江山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任性洗漱完坐在地毯上吃早餐,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山,察觉到任性的目光,江山睁开眼。

任性连忙低下头,却不小心被胡辣汤呛到,咳得惊天动地。江山看了任性一眼,好像叹了口气,去倒一杯白开水递给任性。任性接过水杯仰起头咕咚咕咚将一杯水一饮而尽,他舔舔嘴唇,咬了一口包子,继续埋头吃饭。江山递过茶杯之后没有再回到沙发上,盘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手指轻轻敲着茶几。

任性吃完饭之后去换衣服,江山顺手将碗给刷了。

任性这个人是能蹦着走就绝对不用拐杖,能扶着江山的肩膀就绝不蹦着。

任性搭着江山的肩膀走出去,清晨的太阳发着微弱的白光,任性伸了一个懒腰,指了指旁边的落地窗,对江山说,“扶我过去。”

江山称职地充当着任性拐杖的职责,扶着任性过去,任性在对着客厅的落地窗下面摸了摸,攥着江山的手腕,让他把手伸到下面,“下面有个突起摸到没有?”

“嗯。”

“按下去。”

江山听话地按下,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弹到江山的手心,江山看着自己的手心,一枚黄铜色的钥匙。

“备用钥匙,下次直接进来。”任性勾着江山的脖子笑盈盈地说。

江山骑着单车带任性去拆石膏,任性坐在单车后面嚼泡泡糖,嚼累了就吹着大大的泡泡挂在嘴上。

医生戴着眼镜,在办公桌后面皱眉看着任性,“拆石膏以后要注意不难剧烈运动,但是也要进行一些运动,有助于你恢复,同时——”

“同时还要加强肢体功能训练,避免二次损伤和关节僵硬。锻炼僵硬的关节,配合主动和被动运动训练,循序渐进地增加负重。”

医生抬起眼皮,从老花镜上方打量着任性,“你不是第一次来拆石膏吧。”

任性谦虚地道,“听多了就记住了,不过我还真是第一次拆石膏,以往都是陪别人来,还没有人能把我打骨折。”

医生冷哼一声,讽刺道,“那你这次是棋逢对手了?”

任性摇头慨叹,“不是,是阴沟里面翻大船了。”

医生:……

江山:……

江山竟觉得任性说的挺有道理。

任性扶着江山的肩膀一蹦一跳地转身,打开门就看见段淼森黑着脸坐在轮椅上,不悦地看着任性。

十分钟后,洁白的病床上,一个精致的小男孩坐在病床上,臭着一张脸也盖不住脸上的漂亮,一个灰眼睛的小女孩晃着脚吮棒棒糖,流着口水也遮不住骨子里的美丽。

“hello,贝姬,淼森哥哥的女朋友。”小女孩自我介绍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任性,好像对他有着相当浓厚的兴趣。

“任性。”

“我听说过你,淼森哥哥跟我说的。”

段淼森好像不想让任性知道自己跟别人提起任性,他岔开话题,问他的小女朋友,“你来干嘛?”

“你生病了,我当然要来看望你。”贝姬虽然这么说着,目光依然落在任性身上,灰色的眼睛毫不暗沉,倒像是宝石一般。

段淼森听到贝姬这么说,毫无反应,只是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拉开抽屉掏出一只圆珠笔,托腮在纸上写写画画。

贝姬看段淼森不理会自己,对任性说,“我写了一本小说——”

贝姬神采奕奕地讲自己的小说,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小本本。

段淼森在旁边的图画本上随手画画,对贝姬的所作所为好像屡见不鲜。

段淼森是一个安静的男孩子,他坐在病床上写写画画的时候尤其安静,但是贝姬是一个很活泼好动的小女孩,段淼森在病床上画画的时候他就在病房里面跑来跑去,或者拿着自己的小说反复欣赏。

任性拿起贝姬的小说,小说第一页在介绍女主角,写她的惊天美貌,写她的华丽服饰,任性翻了三页,描写还没有结束,任性一目十行地看着。

任性低头去看女主角的名字,仝頔。

任性不认识这两个字,他继续往后看,然后任性发现下面的人名都是生僻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任性放下手中的手稿。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一个星期后。”段淼森头也不抬地说,任性知道这小家伙是在跟自己置气呢。

“几天不见你长胖不少。”任性调侃道,还伸出手捏了捏段淼森脸颊上长出来的肉。

段淼森一巴掌狠狠拍在任性手背上,“几天不见?你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来看我了!要不是这次我去找你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见我?”

“我错了。”

段淼森哼笑一声,“你一句错了有什么用?”

然后段淼森与任性在十月二十一日这一天签订了段任条约,条约规定:1.每两个星期任性应当对段淼森进行精神慰问

2.赔偿段淼森的乌龟,考虑到任性的经济状况,分二十年还清

3.……

任性:……

任性临走时,段淼森将手中的纸甩给任性,他仰着小下巴,一副降尊纡贵的模样,说,“赏你了。”

任性低头看画,画里任性懒洋洋地靠着桌子,手指摆弄着桌子上娇艳欲滴的郁金香,画里的任性多了慵懒几分少了几分张狂,多了缱绻温柔少了漫不经心。任性将画折起来放进口袋里。他将段淼森的细碎柔软的头发揉乱,笑道,“谢主隆恩。”

随着天气变冷,秋季的尾巴过去,冬天迫不及待地来到南墙柳。南城的全名其实叫南墙柳市,但是前任市长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觉得南墙柳这个名字实在不够霸气,自己又没有改名字的权利,就把南城的名字传开,于是后来人们只知南城却不知南墙柳。南城之所以叫南墙柳是因为市南有一座宋朝的墙,墙的南面有一排柳树,柳树的旁边是一条青色的河,从北到南跨越整个南墙柳市。

河边有人写生,有人拍照,有人在草地上野餐。任性在一棵树下写作业,冬天中午的日光并不耀眼,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任性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历史书,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任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想死你了!”一个人像一阵风一样扑向任性,语气里是满满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任性抬眼去看,笑道,“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木潇潇根本没注意任性到底说了什么,像是倒豆子一般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砸向任性,“任爷,我真的想死你了,要不是你不让我去十五中去找你,我们早就见面了,话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任爷,你好惨啊,我听说你腿断了。”他说着,悲痛地看了一眼任性的膝盖。

“哪个不长眼的敢把我们任爷的腿给打断?任爷,你跟我说,我给你报仇雪恨。”

“卧槽那孙子肯定是趁着我们不在才欺负你,一个个的欺人太甚。”

“任爷我跟你说,自从你走了,豪爹威风得不得了,气死我了,想当初被你打趴下那孙子样我就生气。”

“任爷,你认识方靖斌那小子吗?”

“怎么?他转到初中部了?”任性问道,扶着树站起来。

“对。”木潇潇一脸不屑地“呸”了一声,“他妈的还是我们班的。”

他看着任性,一副任性蒙受巨大屈辱的模样,“任爷,你还好吗?”

“我?我已经乐不思蜀了。”任性嗤笑一声说道。

“啊?可是我听说你腿断了。”

任性蹦了两下,笑盈盈地看着木潇潇,“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

木潇潇就知道他任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断腿,低头就看见他任爷手里拿着一本历史书,他一脸不可置信,“任爷,你撞邪了?”

“我金盆洗手了。”

木潇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什么意思?”

任性似笑非笑,“意思是,初中部的龌龊已经与我无关了。”

“那任爷你——”

“以后也不要叫我任爷了。”

“那老大你——”

任性看了一眼手表,站起来,“想跟我走就闭嘴。”

木潇潇委屈地闭嘴。

到了任性家的别墅,木潇潇的眼睁得更大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次不仅从眼里像流水一般泄出来,也从他因为吃惊张开的嘴里面流了出来。但是他还记得任性说的话,说让他闭嘴,于是木潇潇吃惊地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他怕他老大把他赶出去。

木潇潇走进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俊俏到极致的少年,木潇潇承认,初中部的校花都没有沙发的少年长得精致好看,要不是看着少年即使坐着也让人无法忽视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木潇潇敢笃定这是一个姑娘。

“回来了?”

听到少年属于男性的低沉磁性的声音。木潇潇悻悻地想,女娲造人的时候绝对偏心了。

任性将历史书扔到茶几上,往沙发上大剌剌地一坐,翘着二郎腿对着木潇潇扬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任性转头看向江山,“我渴了。”

江山站起来给他倒茶,任性接过就往嘴里倒,被烫的一下跳起来,他吐着舌头,“你干嘛?这么热的水是想烫死我吗?”

“不,我在替天行道。”

任性气笑了,“又是怎么了?”

任性低头就看见茶几上自己的作业一个一个的红叉,他好像知道江山生气的原因了。

“嘿,江山,介绍一下,这是木潇潇,潇潇雨歇的潇潇。”

木潇潇自从看见江山就像耗子见到了猫一样,安静得像缩头的鹌鹑。

江山看了木潇潇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任性坐回去,翘着二郎腿,看着木潇潇。木潇潇刚刚看到任性有十句话要说,那现在木潇潇就有一百句话想要说。

“任,老大,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木潇潇本来想喊“任爷”,但是想起任性说不让他喊“任爷”,又改口喊“老大”。

木潇潇看出任性根本不想多提这件事,“放心吧,老大,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江山一直安静地坐着,这时他抬起眼,终于正眼看了木潇潇。

木潇潇对江山好奇死了,但是他又有点害怕江山,于是不断拿余光去偷偷瞅江山。

任性一会儿指使江山去给自己洗桃子,洗完之后又让江山去切水果做果盘,任性就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还翘着二郎腿。

木潇潇真的好奇死了,但是当事人却一副熟稔的模样。

任性轻飘飘地捻起一块桃,扔进自己的嘴里一块,然后塞进旁边精致的少年嘴里一块。

这么一来一往四五次,任性终于想起客厅里面还有木潇潇这个人,随手拿起茶几一个苹果,扔给木潇潇,“自己去洗洗吃吧,厨房直走左拐。”

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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