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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亮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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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能查出盐税案全部经过?”

“不能。”楚旻琅喝了口热茶,在殷怀洲面前,他终于敢说实话了。

“那你在郭展面前大放厥词……”殷怀洲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楚旻琅放下茶碗,抬头直视殷怀洲:“郭展是个世间少有的好官,他心存死志,我总觉得可惜。”

即便是算上前世今生两遭,楚旻琅也难找出如他这般干净的人。前世楚旻琅早早去了凉州金城,只知道郭展就是死在盐税案上的。楚旻琅重生以来不过几日,但这个世界的走向几乎已经变得和前世全然不同了。楚曜疏竟会允许他进羽林营,还有意拉拢;殷怀洲竟已经同殷呈佑分家,还提前四年同他相识;而他们也成功将郭展劫出羽林营。

长远来看,这样的变化只会如同积水成潭,越来越多,多到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走向。对于真正营救郭展来说,他们将郭展劫出羽林营只是完成了一半。若是盐税案仍然同前世一般全然把在楚曜疏手中,最后不了了之,郭展这条命不久仍旧要葬送。

“我觉得,那批血粟花,多半是从江南起就混在盐税之中了。”楚旻琅试图推断,“屈河亲眼看见三成盐税返程回到九江郡,此事对郡府而言实在是如蛇吞象。江南三州古来富硕,单就这批盐税而言,账上的数目足够凉州百姓温饱五十年。三成盐税如此大的数目,岂是九江郡守敢私自动的?”

殷怀洲:“殿下的意思是,京师有人在同九江郡守做交易?”

楚旻琅:“若是我想要从江南运输一大批血粟花入京,沿途各州各郡、大小出入关必然一个都不可能放过。但若是混入江南三州入京的盐税,便可一封官文直通京师南门。得助便要偿还,运输血粟花占掉的这三成辎重,我便全部返给九江郡守,互惠互利。”

殷怀洲:“若是如此,真正入京的就是七成盐税,与三成的血粟花。”

楚旻琅:“不错,案宗上记录,江南盐税入京当天,原本应当是南军巡查守卫。但午时二刻宕山下有猛虎入市,守卫军全数调配宕山伏虎。当日之后的巡查职责由羽林营代管。若是在此刻,将三成血粟花转移,剩下的便是郭展全部典算入库的七成盐税。”

殷怀洲笑了:“殿下是已经知道那批血粟花是谁的东西了?”

“猜测,以上都是猜测。”楚旻琅仰着头。他也不知道那批血粟花如果真是楚曜疏的,对方用来做什么。但是敢做出如此大动作来得到血粟花的,满京师楚旻琅只想到了楚曜疏一人。

况且,这批血粟花还去楚星沅面前走了一遭。在此之前,楚星沅从来是明目张胆的三皇子党。若是殷党中有人本末倒置,将原本属于楚曜疏的血粟花拿到了楚星沅面前,给她提了一桩查获血粟花的功绩,难免会被楚曜疏记恨上。

楚曜疏在祈福日翻案,将楚星沅下狱,可能直接原因是为了困住郭展,但究其根本,必然是楚星沅动到了他的利益。楚星沅查获的血粟花如此大量,但却做成了一桩小案,赃物也无来路也无去处,案宗上记录草草。

如果这便是楚曜疏剪羽楚星沅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殷怀洲:“他要血粟花做什么?他有毒瘾?”

楚旻琅摇摇头,若真有倒是简单了,但楚曜疏看上去并不像。

“案宗记载,翻案前羽林营的确在国库剩余的盐税中发现了血粟花痕迹。且这东西本就易碎,国库中剩下的四成盐税中有,那么在京师中被贪污的那三成盐税中也必然有。”

殷怀洲:“你想查出盐税在京师的贪污?”

楚旻琅:“没错,只要一点点,能找到血粟花痕迹,便能证明这批血粟花的来路。”

“这太难了。”殷怀洲摇头,“京师之中,内亲外戚,世家大族,少有干净的。所谓是途中自然的三成盐税损耗,其实不过是年年被蛀虫们搬走的分量。此事暗中已成规矩,被贪污的盐税早已四分五散了。”

楚旻琅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想说哪里。”

丞相府。楚曜疏必然会有给他的好舅舅的“供奉”。

殷怀洲但笑不语,想楚旻琅应当还没忘记坐在他对面的自己姓殷。

楚旻琅比了个手势:“一点点就好。”

“理由?”殷怀洲挤出两个字。

“因为殷将军同我有缘,”楚旻琅开始信口胡诌,“清风明月苦相思,归雁来时数附书……”

殷怀洲听他说起这话,神色一凛。

“将军取字雁来,”楚旻琅顿了下,续到,“我娘亲说我生下来时像个小月亮,将军这雁儿可不就是思我?”

听见他这般插科打诨,殷怀洲才算是松了口气。

“或者,”楚旻琅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暗示意味十足,“将军可也要做些交易……”

他们没有点灯,案上照明的是一枚夜明珠。莹润的光泽映在楚旻琅脸上,显得他仍有一点稚气未脱的容貌多了几分迷离魅意。

眼前这个楚旻琅,才十七……

殷怀洲的喉结好似动了动,楚旻琅抬起一臂,放在案上,支起自己的脑袋。因为这个动作,让他的上半身骤然靠近对面的殷怀洲一大截。

楚旻琅就这样歪着脑袋同殷怀洲对视着,他轻眯着眼睛似乎很为莹光下的美人沉醉。昨夜屋檐上,殷怀洲按到了他前世心口上的伤,他总觉着不是偶然。

楚旻琅醉醉地瞧了半晌,知道对面的人也很心动:“殷怀洲,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有你。”

殷怀洲看着他眼睛,分明无意,楚旻琅却觉得自己被蛊住了:“在西廷……”

殷怀洲伸出一只手,挡住了楚旻琅看他的眼睛,也把楚旻琅的话堵了回去。

殷怀洲不能让楚旻琅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眼睛一眨,便有两滴眼泪直直砸到案上。他无声地喘息,看见楚旻琅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唇张了张,还是没再说什么。

殷怀洲的掌心炽热,楚旻琅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比对方掌心更热的地方。这样的动作会让楚旻琅想起殷怀洲的亲吻,在西廷短暂相处的时候,捂住他的眼睛,热度和湿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世间不再寒冷,仿佛他置身在一簇安全的火中。

但是没有。

楚旻琅等了好久,眨眨眼睛,睫毛就会从殷怀洲的掌心上扫过,似乎想要以此传递一些两个人都不明所以的信息。

半晌,殷怀洲恢复正常的声音:“殿下不要想,是噩梦。”

是死于挚爱之手的噩梦。

楚旻琅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去摸索,轻轻抓住了殷怀洲炽热的手掌。几个指腹这样微小的接触范围,让楚旻琅注意到,他手上的茧比前世要少。

他缓缓将殷怀洲的手拿下来,在经过下半张脸时,唇似方才的眼睛一样,好似无意地从他的掌心擦过。

再次看到楚旻琅的眼睛,殷怀洲感觉到其中有些不同。

楚旻琅松开了殷怀洲的手,这点微弱的触碰也结束了。

“我要京师三成盐税的下落,任意一条。”

他提出的是蛮横的要求,而非什么暧昧的交易。

“好。”殷怀洲没有任何拒绝楚旻琅的理由与机会。

“我回屋休息了。”楚旻琅起身,毫无留恋一般地转身离开。

殷怀洲继续在案边枯坐了一会儿,楚旻琅离开后,就连夜明珠的光泽似乎都变得暗淡了。他想起楚旻琅说的小月亮,然后思绪就一直停留在这三个字上。

-

夜色如墨,楚曜疏带着一身露水回到羽林营。

青玉上前结果他的披风:“殿下今日不是在宕山演武场?属下还以为您……”

“你管上我了。”楚曜疏神色不善,青玉当即低头噤声。

“楚旻琅今日什么情况?”楚曜疏顺手捻了把青玉的脸,坐上他的主位。

对于楚曜疏的这种好似暧昧的小动作,青玉早就习惯了,他低着头稍稍适应,就将楚旻琅一整天的行动一一道来。

楚曜疏:“凉州马?”

青玉:“属下的确听见他说,凉州马乖顺。”

楚曜疏嗤笑一声:“他能见过凉州马?”

凉州产骏马不错,但凉州马大都全部供予边防,京师想要哪个地方的品种马没有?没必要去抢凉州这种穷山恶水之地。

而楚旻琅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物皇子,哪里去见凉州马?

青玉试探道:“殿下,若是神风将军府上私藏凉州马,是贪污军资。”

楚曜疏却陷入深思,总觉得楚旻琅意不在此。

-

楚旻琅躺在床上郁闷。

还有一日,祈福日就要结束了。不仅要给楚曜疏一个交代,还要回到皇宫。这一回就不知道何时能再出来,再见殷怀洲了。不久后殷怀洲就把他忘了也说不准。

楚旻琅一睁眼,就看见窗影中多了个人形。

殷怀洲又站在他窗外。

楚旻琅看着看着,伸出手去比。两指好像搭在那影子的下巴上,在轻薄美人。

他看着影子笑了下,然后又陷入郁闷。

“你怎么这么难追呢?”

作者有话要说:三哥纯纯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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