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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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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在劫难逃

白玉堂是真的气坏了,若不是怀中还揽着展昭,早就冲过去收拾那蔡家老三了。

——胆敢伤了猫儿,白爷爷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可与亲手惩处仇人相比,照顾展昭当然毫无疑问更是头等重要的事。

所以他便朝戚少商喊话。却没想到,戚少商并不肯按他的“指令”去做。

“他是重要人证,我们要好好保住,不能伤害,也不能折磨。”一边说,戚少商一边收回逆水寒剑,左手闪电般点了那人身上几处大穴。

一听这话,白玉堂登时压不住心头火。

“戚少商,我看你就是存心跟白爷爷对着干!此去雄州一路危险重重,展昭受了伤,我们哪里还有精力再带上一个累赘?再说了,你以为就凭这一个人、一张嘴,就能将傅宗书入罪了?简直太天真、太可笑!”

眼见锦毛鼠又炸起了毛、龇牙咧嘴咬住戚少商不放,展昭赶忙伸手一撑白玉堂的手臂,低声唤道:“玉堂,可否……扶我起来?”

果不其然,炸毛老鼠的注意力瞬间就转回到了展昭身上。

“不行,你伤这么重,难不成还想自己站起来走路?”白五爷略一思索,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揽住展昭肩膀的手臂一紧,另一条胳膊就往他腿下伸,“不如我抱你……”

展昭腿脚的伤确实很重,方才尝试站起确实都未成功。

但白玉堂这句话险些就让他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抱?!

哪怕说“背”都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

“别闹,这成何体统?”也不知相距不远的戚少商和“铁球”有没有听到,展昭有些羞恼,耳尖泛红,语气带了些责备。

——堂堂南侠,当今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岂能像个女人一样被抱来抱去?

白玉堂也即刻意识到了这一层,心顿时有些慌。

——该死,定是被那姓戚的气糊涂了,怎地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猫儿必是误会了,以为我轻看于他、不尊重他,这可麻烦大了!

“猫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急于解释,可话到此倏止,怎么感觉越解释越不对味了呢?

——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白玉堂生生把自己的脸憋红了。

“我……还是帮你上药罢。”化解尴尬的办法只有转移话题,他指了指展昭那只已被鲜血浸染成深赭色的黑靴,这次不敢再直接上手了。

按说展昭腿骨已断,自己动手脱靴、上药定是不可能的,由白玉堂帮忙处理脚上的伤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当这一切发生在刚刚那句“我抱你”之后时,气氛莫名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展昭垂眸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的煎熬尤甚伤处。

——让他上药,还是不让他上药?

——不上药,血就止不住;可上药,那人的手就会……触碰到自己的脚。

纵是闯荡江湖的侠士,双足仍属于比较私隐的部位。尤其展昭,向来衣冠楚楚,无论何时都不会赤着脚走来走去。

一想到白玉堂要帮自己脱掉靴袜、一手捧着自己此前从未被人看到过的脚、一手的手指蘸着药膏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涂抹……展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根愈发热,头也愈发晕沉。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那铁球上的棱刺有毒么?

正胡乱想着,忽听戚少商对白玉堂说道:“其他事可稍后再议,白兄弟先抓紧时间为展兄弟上药要紧,我们须得尽快离开此地。”

这个台阶真是给得恰到好处,正各自别扭的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好!”白玉堂忙应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这九现神龙似乎也不是那么惹人厌恶。

能够“名正言顺”触碰展昭私密的身体部位,尽管仅是一只脚,都已令白玉堂心若擂鼓、呼吸不畅、周身血液仿如熔岩滚沸。

但他没时间细想帮朋友上个药为何就令自己如此激动,因为他需要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用上自己二十年的耐心与细致去对付阻碍他与猫儿“肌肤相亲”的障碍物。

这个过程花了很长时间。怕弄疼小猫是一方面,从没伺候过人、笨手笨脚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等到他终于成功地将靴子脱下、袜子撕开,当他终于看到展昭为保护他而遭受的重创,这时再沸腾的岩浆也在瞬间冻结了。

一个狰狞的血洞!

又窄又长,自脚底到脚面贯穿而过,原本皮肤细腻、白白净净的一只脚,现下变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该多疼?

心头猛地一阵尖锐的刺痛,犹如被那棱刺穿透了心脏。

“猫儿……对不起……都怪我……”捧着脚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展昭吃了一惊,不由抬眸——这老鼠竟会向他道歉?之前因为“猫鼠之争”给自己平添了多少麻烦,几时听他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

“玉堂,别这么说,事发突然,你也是为了救我,这怎么能怪你?”他朝白玉堂笑笑,安慰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我们三个都还活着,就很好。”

展昭越是这样说,白玉堂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为护展昭虽是真,但连累展昭受伤也是真。

——明明伤得很重很重,明明疼得面色惨白,却还在笑说“只是一点小伤”,却还在替自己开解、丝毫没有责怪,这只猫,为何要独自背负这许多?默默承担这许多?

一霎那,涌上心头好似有千言万语,可真张了口,又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全都哽在了喉间。

只能低下头、咬着牙替他涂药。

可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触到血洞的一刹那,更是紧闭了眼、不忍再看。

沉默着涂抹,耳畔没有听到展昭发出一丝声音,手上捧着的伤脚亦未有过丝毫抖动。

白玉堂不是没受过伤、流过血,不是不知金创药碰到伤口的瞬间那种火烧火燎的灼心剧痛,坚强骄傲如他,每每上药都忍不住要皱起眉头“嘶嘶”几声,可这只猫,竟一点都不觉得痛吗?

若非体质异于常人,就只能是在忍痛了。

可他……竟是这般能忍的吗?

猛睁眼,抬头看,豆大的汗珠正自那猫的额头淌下,失去血色的薄唇上有深深的齿痕。

白玉堂只觉自己的心比方才更疼了。

戚少商将被点中穴道的蔡老三牢牢捆缚在自己的马鞍前。白玉堂方才的针锋相对,他没有当场反驳,是有心给锦毛鼠保存颜面。展昭昨晚在寨主大帐中曾对他提起过雨夜客栈发生的一切,白玉堂年轻气盛,又嫉恶如仇、下手狠辣,导致最终唐门与金刀门未能留下一个活口。他何尝不知要护住一个人证有多艰难,但总要有人来指控丞相的罪行。尽管他也在思量,若这一切真是傅宗书所为,敢公然纠集江湖中人行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明目张胆阻碍展昭替包大人翻案,必是有恃无恐,早已做好一切安排,不怕阴谋败露。由此可见,这一场浩劫,无论开封府还是自己的连云寨,恐怕都很难全身而退。

上药比预想的时间要长很多。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催促,只是提剑替那二人注意着周遭动静。目睹白玉堂与展昭之间的情意,令他更加挂念自己的兄弟——老五和老七真的被人夺了兵器栽赃嫁祸吗?他们此刻是在活着受罪,还是已经被害身亡了?

——二人与勾青峰本来是奉自己的命令率义军驻扎雄州协助抗辽,若真被抓了,那老四和五千兵士生死如何?边关此时……还安好吗?

——虽然临行前叮嘱过红袍,要她与劳二哥一起守好山寨,但敌人若真是当朝丞相,是否也向寨子派出了杀手?他们……能应对得了吗?

越想越是沉重,越是心急如焚,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展昭的脚伤终于暂时处理完毕,但断了骨的腿很难长时间骑马赶路,再加上天色已晚,戚少商便带二人找了附近一家客栈先行住下,再商议后续该如何行动。

可进了客房没多久,展昭便开始发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白玉堂看在眼里,急得满屋子乱转。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给他涂好了金创药,止住了血,怎么还是发起热来了?莫非那铁球上真的带毒?快让那厮交出解药!”

戚少商摇摇头:“我问过了,他说不曾淬毒。可能是伤势过重,创口有溃烂。”

“那你有没有治溃烂的药?”白玉堂这时也不再分“你”还是“我们”了,急道,“退热的有没有?还有什么药全都拿出来啊!”

戚少商把肩上背着的马搭子搁在桌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展昭说:“药虽有一些,可我想最好还是请个大夫来诊脉看看,对症下药,以防万一。”

白玉堂扭头望向窗外夜色:“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找大夫?”

戚少商略一沉吟道:“我往返雄州多次,对这一带还比较熟悉,附近有两个村庄,我去找找看,应有郎中。”

“那好,你快去,”白玉堂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下,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展昭看,“我守着猫儿。”

戚少商先走到趴在门前地上的“铁球”跟前,又加封了他三处穴道,这才放心。再回头看了傻傻守在床前的白玉堂一眼,微微一叹:“我替你打一盆凉水来,你沾湿面巾,替他敷在额头上,可协助退热。”

“啊?!”一向被人伺候、从未伺候过人的卢家庄五员外这才想起来,有些讪讪,“哦,我知道了。”

戚少商走出店门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能确定这里是否也已被傅宗书提前设下了埋伏。

他无法预料面前这一扇木门外,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他缓缓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了薄薄的门板,将开未开……

蓦地,手中的逆水寒剑忽然发出了龙吟般的鸣响,似乎想越匣而出。

这是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异状!

他立时警觉,迅速后退,同时拔剑在手,聚目凝神。

门被从外推开了。

自浓重的夜色中,走进来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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