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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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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仰回过神来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并向后退了几步和江闲拉开距离,但他错乱的呼吸以及脸颊泛滥着的不被人察觉的绯红出卖了他。

江闲回味似的摩擦着指尖,直到微凉的体温散尽,他才面无波澜地抬眼:“你躲什么?都是男的。”

“别的房间都没收拾,今晚你就屈尊和我睡同一间房吧。”谢仰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又去柜子里找了床被子在沙发上铺好,正准备窝进沙发里发觉江闲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他只好把人推坐在床边,特意用手试了吹风筒的温度。

少年纤长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不冷不热的气体吹在头皮上,吹风筒工作的噪音停歇,谢仰绕到他前面低头帮他理好凌乱的发丝,摆弄了半天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谢仰打了个很长的哈欠,眼眶里水雾缭绕,渐渐被红色浸染,困意在肆意疯长,甚至连吐字都不清晰了:“我困了,先睡了。”

刚走出两步,手腕上传来的压力迫使他摔倒在床上,暖色的天花板有些发晕,谢仰看到身上的江闲,下意识地把手抵在俩人中间,困意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怕我?”

谢仰对上江闲清冷的眼眸,在近距离下他能看见江闲眼里有他的倒影,这句话,这张脸,这个犀利的目光,让他想起了那个场面,少年一步步向他逼近,问他:“你在怕我?”

在虚无的建模之后,名为“向阳”的玩家好像有了脸,一步步把他挤进黑暗,那张冷峻的脸在黑暗中依旧清晰可见,嘴角的笑意像盛开的荆棘,把他束缚的无处遁逃,却又未伤及他分毫。

谢仰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江闲的脸在他眼里聚焦,他还是推开了他:“早点休息吧。”

谢仰窝进沙发里,用被子把自己捂的严实,江闲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关了灯却没拉上窗帘,还打开了书桌上的小夜灯,暖色的灯光堪堪照亮一小片地方。

等没了声响,谢仰才把被子拉下了些,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床上那人的背影,他没盖被子,坚实的后背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他是在床上醒来的。

谢仰掀开被子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了江闲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大半夜偷偷跑出去了,他翻找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铃声却在沙发上响起。

谢仰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了江闲的手机,他的手机还是两年前那款,尽管已经显得老旧他也没换掉,手指无意间划过后盖的指纹锁,屏幕亮了,显示已经解锁。

他心中诧异,在听见敲门声后因为心虚匆匆媳了屏,江闲进来的时候并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你去哪了?大早上的不见人影,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你手机在沙发里。”谢仰说着把手机递还给他,同样也没注意到江闲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买早餐。”江闲接过手机直接揣进兜里,“你收拾好了就下楼。”

谢仰倒是忘了今天俩夫妇有工作上的事要忙,他洗漱好下楼,桌上摆了两碗粥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这么热的天还喝热的?”谢仰拉开椅子,嘴上说着嫌弃手倒是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却被烫的说不出话。

“吐出来。”江闲摊开掌心,带着热气的稀粥黏糊糊地吐在手上,他扭头抽了两张纸巾包好丢进垃圾桶里。

“知道是烫的还不吹,蠢。”江闲口嫌体直,把自己那碗不烫的和他调换了。

“想让你心疼我行不行?”谢仰端起碗搅了两下,又小心翼翼地试了一小口,确定是温的才敢下嘴。

江闲搅着碗里的粥,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他:“嗯,行。”

谢仰喝粥的动作顿住,从前面对这种问题江闲都是秉承着沉默是金的态度一笔带过,突如其来的回应让他有些不自在。

“我等会回学校。”江闲说。

“嗯,啊?”

等车子到的时候谢仰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在江闲探究的目光中清了清嗓:“这不是怕你骗我,扭头就去哪个旮旯和谁谁谁打架,到时候出事了还要我负全责。”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江闲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

“信啊。”谢仰不要脸地说。

江闲也懒得再和他争执,沙发的尺寸根本装不下他这个一米八的高个子,导致他昨晚换了很多个姿势都没睡着,到后来干脆不睡,现在被困意笼罩的他靠在后座竟然睡着了。

没过一会儿谢仰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到肩头,江闲的发丝蹭到颈侧有些痒,但是他没推开他,只是通过后视镜静静地端详他的睡颜。

江闲睁开惺忪的睡眼,被打断睡眠的他浑身散发着戾气,在看到是谢仰后敛了眼眸,迈着长腿下了车。

“你这么着急回学校干嘛?见你的小女朋友?”谢仰用手遮挡阳光,但仍有些从指缝间渗透进来。

江闲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把人往树下带,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巧的防晒霜,挤了适量在掌心,一手固定住他的头,耐心地把他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抹了层防晒。

“出了学校,我还能去哪?”江闲把防晒塞进他口袋里,不咸不淡地继续刚刚的话题。

谢仰把手揣进口袋,紧紧地握住里面的东西,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似乎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家庭。”

“想知道吗?”风吹起江闲的头发,也吹开了某扇尘封已久的门扉。

“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会倾听你的故事。”谢仰嘴角扬起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蠢。”江闲伸出食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一贯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谢仰跟着回学校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也没来得及和杨漫说,他在休息区打通了她的电话,不过两声就被接起。

“喂妈,你今早是和我爸去公司了?”谢仰身体前倾撑在铁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仍在军训的学子们。

“是啊,你醒了吗?和小江出门吃点早餐,等晚上妈回去再给你们做好吃的。”杨漫以为他刚睡醒。

“吃过了,你晚上和我爸吃点烛光晚餐什么的吧,我和江闲回学校了,给你打电话就想说这事。”谢仰嫌无聊就伸手揪了片叶子在手里把玩。

“行行行,你周末把小江带回来吃饭,上次做的不合他胃口,这次保管他满意。”

谢仰抬头看向队伍里的江闲,嘴角就不自觉扬起笑意,但还不忘同杨漫抱怨:“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儿子?”

“好了好了,妈不跟你说了啊,先忙去了,记得啊,周末让小江来我们家吃饭。”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生怕他拒绝似的。

谢仰收了手机,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记得他刚认识江闲那会,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只有一个保姆照顾他的起居,但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就连那会他用的手机都是最新发布的那款。

他那会儿对江闲的第一印象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但他如果家庭条件优越,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怎么会患上那种病,最后还严重到要出国休养,还有那条小巷子。

谢仰甩了甩头,想这玩意跟破案似的。

算算也快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有人在跃跃欲试地准备抢饭,谢仰掏出饭卡却不急着去食堂,不紧不慢地走向江闲。

“我妈让我周末带你回去吃饭,赏个脸?”他说。

江闲灌了口水:“你求我。”

谢仰扬起半边眉毛,眼底笑意更盛,勾上他的后脖颈:“现在你求我,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江闲懒洋洋地掀起眼帘:“幼不幼稚?”

“我又没成年,有问题吗?走,哥请你吃饭。”

江闲比谢仰高,站在他旁边正好替他挡了大半的阳光,两个人在激烈竞争的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向食堂。

许南星同往常一样在教室刷完题,踩着午睡铃出校门,当初选这所学校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家离得近,所以她今天没让司机伯伯来接她,准备自己走回去。

她平日里能出来散步的时候并不多,只是最近父母的工作似乎出了什么偏差,早出晚归忙起来对她的管理也松懈了些,才让她有机会能放松放松。

在路过小巷子的时候,许南星听到里面奇怪的声音,她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直到她听到了有人的叫喊声,在清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里面的路越来越窄,本来就有幽闭恐惧症的她这会儿有些呼吸困难,只能一手扶墙继续向里面走,直到她站在了拐角处,终于看清了那声惨叫的来源。

几个男生把一个男生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还有一个穿着校服,背靠着墙,手里点着烟,烟气过肺又吐出来,满身戾气。

许南星认出了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背后撞到墙上,蹭下几块墙皮,弄脏了她的手臂和裙摆,也引起了那帮人的注意。

几个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就气势汹汹地上前,许南星害怕地往墙角缩了缩,却见那人丢了烟,伸手把他们都拦了下来。

他走到许南星身前,见他抬手便以为他要打她,在极度恐慌下只能紧紧地闭上双眼,身体仍在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预期的痛感,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他抬手却是帮她拍掉了裙上的灰尘,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吓到你了?”男生声调温和,生怕吓到她

许南星认出了那是隔壁民办高中的校服,少年这张脸和她初见他时没什么不同,只是被欺凌的对象换了。

她被他带出了小巷子,坐在街边的木板凳上,心有余悸的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直到他给她递了瓶水。

“抱歉,我忘了你家在这个方向。”傅君喻坐到她旁边一个身位的地方,他没想到她今天会走路回家,他要是早些知道就会带着这些肮脏的东西,连同他自己一起滚出她的视线范围。

许南星手里的水瓶是事先拧开过的,她喝了两口冷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瞧了瞧身边的男孩,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如同清晨的微醺,格外撩人。

“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她说。

“傅君喻。”男生散漫地回应他,就像是随口说的一样。

“你的名字很好听。”许南星的手指在瓶身上摩挲,半晌后抬起似水的眸,“你在报复他们吗?”

傅君喻满眼的轻蔑之色,他讥笑道:“是啊。”

许南星垂下眼帘,父母常常告诉她,浪费时间去交朋友是没必要的,她不需要朋友,身后有他们撑着,那天是她唯一一次赌气跑下楼,也是在这个小巷子里。

她之前就知道在这条小巷子里,有不少互相看不顺眼的学生约架,她在外面听了好久,各种谩骂听了个遍,鬼使神差地,她走进了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

她看到中央的少年已经被打的满头都是血,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却始终不肯吭声,倔强地抿紧双唇,红色的血丝在他眼底蔓延。

最终是许南星用报警恐吓走了几个打人的小混混,她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阳光在她身后绽放,她眨了眨眼,声音绵软地说:“来,我带你出去。”

傅君喻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泥巴混合着血迹黏在他的手上,弄脏了她洁白无瑕的掌心和裙摆。

女孩怕弄疼了他,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又鼓着双颊在在伤口上吹了吹,渴望能帮他缓释些疼痛。

许南星还想说什么,她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匆忙把手上的伤药塞到他怀里,走出一段距离想起了什么又扭过头:“这些药你记得涂,涂了就不疼了,下次要记得反抗。”

女孩的背影逐渐消逝在视线里,傅君喻拿起一边的药瓶,直到今日他依旧记得,她离开时淡然一笑,盈盈笑意在嘴角若隐若现,恰似初夏盛开的一朵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

许南星回家后被母亲骂了一顿就没有下文了,只是她没想到,在同一个巷子里,同一群人,曾经被欺凌的那个人,如今藐视群雄,成了欺凌者,在报复这个世界的不公。

傅君喻在她脸上看到了失望,他食指狠狠地按在虎口上,他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我听你的,学会了反抗。”

连你也要唾弃我吗?只是这句话他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许南星摇摇头:“不是的。”她久久地注视着他,他从她那期许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沉的关切。

“我不觉得你做的不对,但我不希望你继续活在黑暗中。”她的声音缱卷绵软,却又温柔地如春风拂面泛起的涟漪,“下晚修后在校门口等我。”

傅君喻的视线追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她走的越远,身后好似泛起迷雾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他再也看不清,却看懂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谢仰吃饭的速度一般来说不会很慢,但为了和江闲多待一会还是磨蹭了些,直到被对方点破:“照你这么吃下去,吃一个中午都吃不完。”

谢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江闲已经吃完索性也不装了,端起餐盘站起身:“胃口不好,不吃了,走吧。”

江闲没有动,两指敲了两下桌面:“坐下,吃完再走。”

谢仰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乖乖坐了回去“你不是闲我吃的慢?”

江闲说:“不急。”

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下,谢仰也不敢放肆地调戏他,只是颇有兴趣地挑起半边眉毛,安静吃饭。

周围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谢仰就是不听也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毕竟江闲很少会出现在学校食堂,或者说压根就不会,何况现在还和谢仰出现在一个饭桌上,按理说他俩应该互相看不对眼才对。

江闲没有回宿舍,这是谢仰一开始就猜到的,他刚他进宿舍门就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在门板上动弹不得,他差点以为宿舍进贼了要杀他灭口。

“我操,顾屿你神经病是吧?”

谢仰被几个人团团围住,个个眼里都是审判的目光,都快把他里里外外都盯穿了。

顾屿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是他们非要说要把你绑起来拷问的,我可没动手。”

谢仰也懒得挣扎,白了他一眼:“我说几位哥哥,你们想知道什么啊?”

问题1:“你和江闲什么关系?”

“普通同学关系。”

问题2:“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吃饭?”

“不是,好兄弟一起吃个饭犯法吗?”

问题3:“那他还摸你脸是怎么回事?”

“哈?”这个问题谢仰一时没搞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直到旁边的人点开一张帖子,放大里面的图片横在他面前,那是江闲帮他涂防晒的时候,只是拍摄角度问题,江闲的手轻抚在他脸上,俩人直直地看着对方。

“不是,这涂个防晒霜怎么了?”他的反驳苍白又无力,好像还越描越黑。

果不其然:

“什么防晒霜,还有江闲亲自帮你涂?”

“之前你俩碰上的时候,江闲恨不得在你们中间砍条银河系出来,你老实交代。”

谢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喊冤,他也想和江闲有什么关系啊,可事实是根本没关系。

“我说,你们这么八卦别人的事情干什么?”谢仰无奈地说。

几个人终于舍得把他放下,顾屿戏看够了才悠哉悠哉地开口:“没什么,他们就是闲的想整你一下而已,谁知道你还回答的这么认真。”

这话又成功俘获谢仰的一个白眼,他说话凉飕飕的:“就差把刀架我脖子上了,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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