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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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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的身躯歪歪斜斜瘫下去,枪响,子弹穿过刘青松的肩膀。

但三个人竟然都没有动。

金东河勒着林炜翔的手臂缓缓下垂,视线莫名模糊起来。男人视线挪向许秀,惨哼着倒在苍白的雪地,他哆哆嗦嗦伸出手,表情狰狞地摇头,细看竟是掉了眼泪。可挣脱桎梏的林炜翔没瞥他一眼,跌跌撞撞扑向仍呆愣在前方的刘青松。

他抱住他,碰倒他,望进他深棕的眸子。

然后伸手掐住了刘青松的脖颈。

——一切和数日前发生在EDG小队的……如出一辙。

窒息感带来的酸苦从鼻腔涌到头顶,仿佛潮汐淹没砂砾、淹没□□的雏鸟。刘青松的本能在叫嚣着必须反击,可弥漫脑海的极端沉重压得他挪不动胳膊。

温水浸泡的弦卸除紧绷的戒备,一点点融化,一点点上浮,化作圈涟漪。有什么不对劲……但真的不想去思考。人都是会累的,怎么算他这些年操的心也够了,他之前居然完全没意识到?只要默默等待结束,一切就能恢复平静——平静,多美好的一个词。其实不就是这样计划的吗……死在这个白痴手上,总比被人打爆脑袋强。

刘青松涨红的脸逐渐变得苍白,病态的肤色竟也极衬他清冷的五官。深夜没有光,白痴像是在哭,可惜他看不清了。他望着的眼睛无比熟悉,如同映着小镇里永远明媚的阳光。

见鬼,他实在应该再高兴一点的。

链条将他纤细的胳膊朝下拽,月光凝聚的指尖划在依偎过的臂膀……刘青松握住了正杀死自己的手。

尚未归于沉寂的神智里仅有一丝牵挂揪动他的心——名誉?不,无论功勋榜还是耻辱柱,完成黑塔的任务后他就不在乎了。那么联盟?入侵者意味战争一触即发,人们称之为家的土地危机四伏……多少有些戏谑,他临死前思索的东西属实不符合议会对一个大区尖端成员的期许。

如果刘青松的生命在这里结束,唯一的小小遗憾,便是有句话没跟林炜翔说过……

“刘青松……你说话啊!”掐着青年脖子的人用沙哑的嗓嘶吼,空旷的山林,只回荡着他一个人愤怒的声音。金东河仿佛哭噎住了,一抽一抽地在背后发出古怪的噪音。

疼,超出大脑负载的疼,林炜翔试图抱头倒向冰凉的土地,但赤红的血色蒙蔽了双目。他对最亲密的搭档有无数质问,可在汹涌情绪的倒灌下依然无法开口:为什么总是满不在乎地拿命去赌?他不再能护得住他了,他不知道吗?他每次喊的究竟是LWX这三个该死的字母,还是他活生生的名字?究竟有没有哪怕一秒,他掩盖在轻蔑表情下的大脑懂过他说不出口的话?

谁都能猜到金东河的选择,可是刘青松,你不能简简单单地为我死在这,你不能给我留下无穷的困惑和愧疚后潇洒地挥挥手。这么多年我他妈也不是真的废物!我甚至还没跟你说过那句话,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决定!世界凭什么完全围着你转,凭什么被放弃的人是我!

沾满血迹的手指黏附在兀自跳动的脉搏,暴怒与不甘施加着它们的力气,驯兽师此生第一次摆脱人类的躯壳,恰如一只癫狂的释放野性的兽。挣裂的眼眶隐隐渗血,他粗喘着、痛吼着钳制住天鹅般的脖颈,不断狠狠地收紧,直至掌心的触感平息。

彻底的平息。

时间从冰冻中解封。林炜翔呆愣了好几秒,才张惶地意识到自己在呼吸,眼前一阵阵的黑。

他有预感似的恐惧起来,机械地下移目光,四肢百骸的脱力让他无法移开早已僵硬的指节。青年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嘴,喉咙一股一股抽着令人作呕的空气,他战栗地“啊”着无意义的音节,近乎疯傻,在想抱起地上身体的瞬间,被人一把击晕。

许秀醒的时候,金建敷正靠在他肩上,鲜血染透的身子软塌塌的,唇却触着他嘴角,像是刚结束缠绵的一吻。一旁撕心裂肺的喊叫令他头痛,扫视完狂风过境般的战场,他瘸着腿一枪托砸在林炜翔后脑。

不知道怎么了,他扶起东河哥时对方满脸水渍,两眼肿的宛若河豚。赵熙乾被慌忙翻了个面,右臂一片靛色,中毒的迹象明显,但还有心跳。

黎明将至,许秀离开前望了望林中两具交叠的身体,一片片纯白的结晶,迎着盘旋的风落在漆黑的外套上,犹如浪漫的相拥。

FPX的辖区又下雪了。

……

直到踏上摇摇晃晃的小渔船,LCK的顶级小队才敢合眼小憩一会。张容准的躯干已经没有任何温度,被封死在丹田的内景一片死寂,勉强尚未消散。金建敷的状况不比他好多少,肺里至少扎进了两节肋骨,许秀自己同样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直。仿佛可以渗出皮肤的青紫蔓延到整个上半身,赵熙乾艰难地喘着气,斜过脑袋瞥了金东河一眼。

“夏权呢?”掌握全部计划的队长问,半句话说得和透支的瘾君子差不多虚弱。

“已经超出计划的时间,没办法等他了。”年纪最大的人接过话,他叼着一根烟,给出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答案。

“开什么玩笑……”许秀拧紧了眉想站起来,他们一路狼狈为的就是任务完成,同伴一个不少地回到基地。现在只差一步,他绝无可能因为十几分钟便丢下张夏权,“太阳即将升起,他会来的。”

“他到了。”赵熙乾的感知力依旧敏锐,但他迅速咳了口血,伸手按住许秀,讲不出话地摇头。

“还有人。”金东河架起枪,他算是DK此时仅剩的战力,“让船停在现在的位置,千万别动。”

张夏权瘦高的身影出现在悬崖上方,但下一刻就直直坠落……

“他还活着!”队友在石滩匍匐爬行的影子令许秀浑身发颤,可他清楚地知道,岸边只要有一位能和金东河持平的异人,下船就有概率导致全军覆没,甚至原石也会再次被LPL夺走。

“张夏权!”许秀焦急地靠到船边,努力调整呼吸,死死盯着一步步靠近同伴的陌生人,眼眶发酸,“张夏权!”再近一点,哪怕一点,别放弃啊,夏权……

“那家伙,在等我们过去。”金东河恨恨地啐了一口,骂了两句。联想夏权是如何逃到他们面前的,简直不寒而栗。

他们救不了夏权了。

尖刀刺下,许秀遥遥和弯腰的男人对上一眼,狐狸似狡猾的瞳孔,阴冷的面容。青年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咬碎了牙,咳出鲜血。

“队长,告诉他DK的规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

巡逻边境向来是金光熙认为极无趣的工作之一,绕着湿润的海岸线从早到晚转悠,郭普成那小子有时还会捞两条鱼或螃蟹带回去加餐。

他看不上那些无聊玩意,有时候干脆在车里囫囵睡一觉假装完成了工作。作为最靠近另一大联盟的塔,GEN·G得到的荣誉和褒奖大多归功于国王的念旧,与这个国家大多数人不太一样,金光熙尊重他们的君主却完全谈不上敬畏他,包括他为人民塑造的“神”。

还蛮英俊的男人擦拭着自己的□□,调了个音乐频道,静静等待一天中最毒的日头过去。然而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下属的汇报,一艘简陋的渔船进入了非民用海域且驱逐无效,他们扣押了船上一共五个人,三个重伤昏迷,剩下那两个点明要见指挥官。

当晚GEN·G的会议室今年第一次满座,但他们的矛头并非是指向明显在执行秘密任务的DK,而是扣押了DK全员的金光熙。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朴载赫把枪啪得拍在桌面上,直接揪住了队友的衣领。古怪的是在座的其他人对他的举动皆呈现一种默许,谴责的眼神逐一聚焦在金光熙身上,仿佛他正把塔楼带向不可挽回的方向。

“哥你别激动……”郭普成坐在金光熙身边,瞧两人拉扯上了,一时愣愣地站起来偏有些手足无措。他弄不清现况,不过直觉告诉他光熙哥不会有害死大家的意图。

“干什么?干一些你们不敢做的事,能让GEN·G不用继续当小丑的事。”男人嗤笑一声,甩开了眼前比他年幼却进部队更早的家伙的手,“如果真是国王的命令,兄弟,早五个小时我们就被问责了。可现在呢?五个顶级异人下落不明,别说皇宫没消息了,DK的基地都没一丁点动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是,我们是可以一贯当我们的好好先生,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争,恭恭敬敬给人治好伤送回去。”他喘了口气,环顾默不作声的一圈人,“也可以从这帮人手里拿到他们叛国的证据,向国王证明哪边才是值得栽培的势力。”

“毕竟DK. Showmaker和那位的恩怨……各位均有所耳闻吧?万一想要‘弑神’的疯子做出什么,没有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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