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给我调二号定位！”
罗宾气急败坏地探查周围情况，愤怒油然而生。
阿白失踪了，这个消息瞬间传达到几人耳中。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小孩竟然失联了！
发生了什么？
主动还是被动？
一直以来自以为乖孩子的小孩有着一种傻乎乎而又让人忍俊不禁的执着，叫她待在原地那么她也极少擅自离开——除非是意外情况。
不对，现在一定肯定且绝对是意外了，她不会就这么丢下通讯器，就算是回到她的世界也是直接带走然后信号丢失。
所幸，在此之前，他们在阿白身上放了几个定位作为保险，本来他们以为这次的外出活动是不会有机会用到了，真是防不胜防。
红头罩迅速上了他的机车，一手握紧车把，另一只手被咬下手套，而后摸索出一个小小的显示器。
在那显示屏上，闪烁的红点正在高速移动，他皱了皱眉，调转车头就向红点的路线转去。
但是红点在几次频繁的闪烁之后就消失了，青年不由狠狠骂出一句脏话。
“红罗宾，你那儿的呢？”
“我在锁定目标，定位现在已经分享给你们了，马上……”敲击键盘将备用设施调出来，红罗宾为上半句话结尾“我就可以把监听调出来……”
只听见“咔嚓”一声，信号消失。
红头罩看着显示器上又一次消失的红点，不由深呼一口气：“你把它放在哪儿了？”
“……斗篷的领子下面。”红罗宾愣愣回答，然后就听见某人在几句脏话后异样平静的回答：“好巧，我也是。”
他们的定位被找出来销毁掉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听了半天儿子们毫无信息可言的对话的蝙蝠侠正完成一次屋顶的飞跃，他站在高处看了眼远处，终于还是打开了耳麦。
“红罗宾，调第四十三号定位。”
“是！”
……
咔哒……
大概是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地上，头部受剧烈击打后的后遗症让她实在是难以集中注意力。
好像有些耳鸣，又仿佛浑身都在颤抖。
阿白努力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是地面。
“小布丁……她果然醒的好快啊~”雀跃而动听甜蜜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但那一切都仿佛被隔了一层不甚清晰的界限，显得格外模糊不清。
熟悉的哼笑声让人不由头顶发麻，脑袋更是下意识的疼痛，小孩缩了缩身子，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Oh~当然了我的甜心~”陌生的声音搭配着熟悉且病态的语调，在那之后则是心中涌现出的小心翼翼的恐惧。
阿白下意识抬头，却骤然对上一张自己曾经见过的苍白色彩的面容，咧开的唇画着夸张且鲜艳的油彩唇妆，嘴角的弧度仿佛是在告诉别人“我很高兴”，但是只要再看见那双绿色的眼睛，感受到的就只会是莫名升起的悚然。
“Surprise！”
光之子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也是在一瞬间想要祈祷回到遇境。
但是她无法做到！
阿白睁大了眼睛，低头看去，便是看见了一个不明装置，而这大概率会是危险物品，比如说——炸弹。
遇境不允许危险物品的进入，这是她上一次就知道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第二次啊！
此时此刻，她被完完全全绑住了手脚，除了脑袋，其他地方根本动弹不得。
而在她面前坐着的，是小丑。
地上好像有很多细细的银针，一丝困惑升起，还未过多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抬头，她便从某人手中的针管得到了答案。
“Oh！你看到了！”小丑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而后顺畅地切换成弯眼笑脸，“你瞧，这是礼物，可是你一点儿也不接受~”
滑稽的失落小丑一闪而过，他仿佛是受到了委屈般地皱眉，一字一顿地开口——
“小丑感到、非、常、伤、心！”
直到最后一个字，那双眼睛里已是盛满了疯狂和兴味，仿佛是在看一只生命力顽强且有趣的小白鼠，比起小白鼠，说是玩具说不定更合适一点。
“Why！”女人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丑女忽然双手捧住了小孩的脸，毫不保留的力道和尖锐的指甲划得人生疼，却做不到挣扎。
“你怎么可以让小布丁伤心，你可真是坏孩子！”
阿白嘴唇颤抖，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正常，以至于现在竟然也会害怕了。
那指尖似乎在舞动间越发用力，又仿佛是带着温柔的弧度，转移时却仿佛是要戳进她的眼睛，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
“好了甜心，让我瞧瞧这个小可爱~”
小丑仿佛是极为慷慨地原谅了她，原谅她崩坏了他的针头，以至于缺少些东西添加乐趣。
小孩垂眸，一时间思绪混乱，只能尽量不去听某人说的话。
“这是什么？”小丑忽然提出问题。
什么？
还没思考他问的是什么，此前更加熟悉的东西便先一步到来了——
疼痛。
手中的枪被转着圈随意地收回，小丑欢快地用着表演似的步子转了个圈，看着四周掉落的光之翼，兴致勃勃。
“如此闪亮，漂亮极了是不是？”
他贴着脸凑近表情痛苦却毫无伤口的小孩，用一种亲昵且甜蜜的声音低声称呼她：“小甜心~”
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亦像是被黑暗植物所纠缠，恶心和悚然只让人忍不住颤抖，而更多的，是一种颓然的无力感。
“为什么你不说话？”像是好奇又像是一种名为友好的交流，小丑压低了声线，恍然中，似乎也是温和而迷人的。
阿白眨了眨眼，努力忽视身体的负面状态，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惶恐。
无法否认，从某一种角度来说，理智的疯子确实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以至于会有人疯狂且痴迷地爱上他，但这绝对不会是作为受害者和人质中的任何一个。
似乎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沉默和无声反抗实在是让人有些恼火。
某人又忽然褪去了和善的外表，用枪撬开了她的唇齿，面色不虞。
“说——‘Yes’！”
阿白抬眸，她默了默，最终还是忍不住仰头离开枪口，狠狠地吼了句——
“滚！”
只可惜，于其他人耳中，只有那悠长且力道十足的一声“叭——”
小孩咬了咬牙，忍不住攥紧拳头，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大用。
眼前的人不知是什么时候低下了头，继而浑身颤抖，而后森森的笑声溢出，仿佛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他甚至双手捂住肚子，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笑意里去了。
“嘿！”
小丑忽然抬起脸，语调带着一种莫名的甜蜜与滑稽。
“你是小猫咪吗？”
“小蝙蝠养的小猫咪，咪咪咪～”
冰冷的指尖划过脸颊，最后停在了鼻尖，小丑打量着这张漂亮乖巧的脸庞，缓缓绽开一个小丑式的笑容。
“想成为小丑的猫咪吗？”
深沉的夜色中，乌云密布，就好像是酝酿着鬼怪狂欢后的雨夜。
在道路上飞驰的车辆畅通无阻，又像是开出了一种专属于深夜的肆无忌惮的洒脱感，所幸车身平稳，它所携带的货箱没有过多的移动。
“按照定位的路线显示，目标地点推测为——米勒湾。”
“Bat！蝙蝠车已就位。”
忙碌的红罗宾沿路调出监控，迅速排查着道路车辆，力图找到和定位重复的车辆。
有两辆货车，红罗宾指尖一顿，看着城市监控里一闪而过的货车，一时犹疑不定。
“是其中一辆吗？”还是……
“两辆都有问题，红罗宾，都标注跟踪。”蝙蝠侠下达了指示，面具之下却也深深皱起了眉。
就像是一场追逐战，放弃人群的小丑选择了一个小孩，他在万圣节的夜晚于幕后演出，却引得蝙蝠们倾巢而出。
蘸着油彩的画笔从眼下划过，这般平静的动作却是出自小丑之手，他在小孩的脸上描出小丑的眼妆，嘴里哼唱着怪诞而欢快的曲调。
刀刃无法在她的脸上留下伤口，于是代表着欢快的笑容也由鲜艳的红色油彩所替代。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小丑带着满面笑意逼近小孩，语气里却带着些许的遗憾——
“真可惜不能把你一点一点敲碎~”
扭曲的恶意像是盘踞的毒蛇，它滑过这个疯子的肩膀，滑过他的颈脖，从他的眼睛旁垂下脑袋，虎视眈眈。
阿白面色冷漠，却因为那怪异的妆容显得有几分疯子的狂妄。
恐惧被深深打入心底，收敛了软弱情绪的光之子看上去似是从容而又冷静，她垂下眼帘，不言一词。
小丑忽然笑了起来，他勾起小孩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
“小疯子，你是个小疯子~”
他像是在歌唱，脑袋却越发贴近小孩，忽然压低的声音则像是在分享伙伴间的小秘密。
“我们都是一样的，是不是？”
“小蝙蝠知道吗？你是一个坏孩子！”
“是不是？你干过坏事！”
……
很烦，在莫名而来的负罪感和羞愧过后，小丑的絮叨实在是让人感到烦躁。
她当然知道自己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是个乖孩子了，但他不必如此强调。
至少现在，她是个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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