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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重生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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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的帝师府位于西京的最西边,位置偏僻,不仅少有行人,也几乎没有访客。朝中众臣虽然矜贵,却也势利——明眼人都看得出朝中大势都在顾辞手上,女帝偏宠也在顾辞身上,去摄政王府上寒暄几句,可比给帝师送重礼要有用的多。

林焕也几乎不与众臣交往,素来独行,一下朝就回到自己府上。帝师的清高之名,也是皇城里人尽皆知的。

府中陈设简朴,不甚华贵,与摄政王府的豪奢有天壤之别。徐伶走过园中小径,到一个房间前,本想敲门,但顿了顿,许久都没有动作。

他的目光在封死窗户的木板上一一略过,透过缝隙,虽能窥到屋内些许,但也并不清晰——不透光的屋子里只有一点点火光跳跃摇曳,与外面大亮的日光一比几乎微弱不可见。林焕在这间屋子里悄无声息,有时徐伶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死在了里面。

真是个疯子,徐伶想。

但他此行有正事,是不得不打扰林焕的。半晌,徐伶的指节在门上叩了叩,“公子,鸿汇商会的人,前来拜访。”

没有回应。

他又叩了叩门,“公子,鸿汇商会的人,前来拜访。”

屋内传来一声物品掉落的声音,算是回应。徐伶知趣地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地站在门边,等待林焕出来。

而屋子里,一点小小的烛光,勉强照亮了一室黑暗。

镇纸被林焕拂落在地上,许久未被捡起,如同被遗弃一般。林焕的目光和心神都集中在烛台上那一点小小的火苗上,蜡烛在平稳地燃烧,偶尔跳跃一下爆个烛花,便是这般静谧下唯一的一点涟漪。火光同样照映在林焕眸子中,成为死寂中的一点亮色,他不言不动仿佛一尊泥塑木雕,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这一点光。

只有这时,他的心神,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他喜欢在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点燃一支蜡烛,看着烛芯烧成黑色,看着凝固的蜡油融成一摊不成形状的液体,然后再凝固,最终整支蜡烛都燃烧殆尽——有时他可以看整晚,热衷到近乎痴迷。府上的仆役都知道他这个怪癖,但无人敢打扰,也无人敢外传,这个仅属于帝师府的秘密不能被外人所知,否则下一个被林焕注视着燃烧的就不是蜡烛,而是自己。

那个房间,是林焕特制的,窗户被黑色的绸布和木板完全封死,确保在白天也透不进一丝光进去。只要林焕走进这个房间,府中便不能再出一点声音打扰他,主人暴怒的样子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被处死的人连尸首都留不下来——这座帝师府,拥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密室,如一座处刑场一样处死那样犯了林焕忌讳的人。那些人会像蜡烛一样在林焕眼前化为灰烬,在这座繁华的西京城里,变成养花的一捧灰。

突然,林焕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如同得到了舒缓一般,吹灭了蜡烛。

房间的门被推开,因太久处在黑暗里,林焕一时睁不开眼睛,便干脆闭着眼站在门口适应阳光。一缕淡淡的烟气飘出来,徐伶趁着林焕看不见偷偷鄙夷地往屋子里瞟了一眼——困在这种地方,也不怕被呛死。

“你说,烧活人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呢?”闭着眼的林焕幽幽开口,徐伶立刻收回了目光。

他脊背发凉,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也是一枚棋子,明明知道自己不需要惧怕他什么,但徐伶依然忍不住会产生骨子里的寒战。疯子会想什么做什么他是预料不到的,至少在西梁,在西京,林焕作为温润如玉声名甚佳的帝师,想要他的性命,是易如反掌,连个恶名都不会留下。

他还是,小心为好。

“齐会长说,税课司最近突然加重了对中原商队的边银税,他们的成本骤增,已经不得不削减商队的规模了。”徐伶低声道,“小的去税课司打听了一下,这个命令,是顾辞下的。”

林焕一抬眼,虽然神情依旧沉静,但眼神中分明多了冷意,“顾辞的手,都伸到商会上了?”

“大梁地处塔格沙漠之外,与中原隔绝,鸿汇商会是难得的贸易收入。”徐伶不安地看向林焕,“纵使陛下从前不理政事,也对漠东的商旅贸易赞赏有加,为何顾辞却突然要收紧大梁的钱袋子?”

“世家子弟拿着朝廷的俸禄,不愁吃穿,可大梁的财政却是连年吃紧,有几年甚至连赈灾款都拿不出来。”林焕向前几步,走到阳光下面,“大概是因为贸易收入落不到顾辞手里,所以才能说砍就砍吧。”

“那······是不是要上报陛下?”徐伶小心道,“鸿汇商会的大多行动都被迫停止,设在漠东和西京各处的店铺也已经暂时关闭,如果税课司就这样实行这个命令,怕是,用不了几年,鸿汇商会就只能退出西梁了。”

林焕目光深处有凉凉的光,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算尽一切。他活动了一下,对徐伶一笑,“既然是顾辞的命令,你觉得,陛下会反对吗?”

徐伶恍然大悟,又皱起眉,“······也是,陛下对摄政王过于相信了,她不知道鸿汇商会对西梁的重要性,恐怕也只会顺着顾辞的意思来。”

可林焕又低低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不一定了。”

徐伶本来心情沉了下去,闻言又惊讶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亲政,至今不过几个月,或许有很多人的想法都还停留在曾经,停留在陛下信任顾辞的那几年里。”林焕神情从容,“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吃了后悔药以后。”

徐伶不解,“什么后悔药?”

林焕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问,“准备入宫,我去和陛下说说鸿汇商会的事。”

······

赵宝琮在乾元殿看见林焕的时候,十分惊喜,“阿焕?朕刚命人去召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臣在入宫路上遇见了陛下派去的人,所以很快便到了。”林焕让身边的徐伶将礼盒呈上,“这是一些新奇玩意,陛下闲暇之余,可以放松一下。”

赵宝琮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中原的首饰和物什,虽然不甚贵重,但胜在新鲜,都是西梁见不到的。她脸上浮出惊喜的笑,看向林焕,“有心了,阿焕。”

离得近了,她便嗅到林焕身上有淡淡的烟气味道,“阿焕,可是府中哪里走了水?怎么衣服上沾了烟味?”

“今天是家父祭日,入宫之前,臣正在祭拜亡父。”林焕掸了掸衣袖,“未及更衣,冲撞陛下,臣实在惶恐。”

徐伶默默地白了一眼。

“无事无事,祭拜宗亲是天经地义的事,”赵宝琮笑道,“再说了,有这么多新鲜玩意,倒是劳你费心了。”

“陛下日理万机,臣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过是帮陛下解解乏罢了。”林焕与赵宝琮相对坐下,目光中满是欣慰,“陛下现在专注于国事,愈发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哎,之前荒废了那么久,想要立刻拾起,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是如履薄冰,摸索着前进而已。”赵宝琮真心实意道,“你既为帝师,当时时教习,怎么最近几个月都不进宫了?”

“臣当年受先帝之托,教授陛下经史子集,但说到底,还是要激发陛下好学的心。”林焕微笑着看着赵宝琮,“如今陛下懂得自己阅读历史和经典,已不需要臣时刻督促,臣也不必像个老夫子一样,天天拿着戒尺逼迫陛下读书了。”

“这是什么话!”赵宝琮挑高眉毛,“那些史籍经典晦涩得很,朕来回读几遍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若不为朕加以解释,那朕读这些岂不是囫囵吞枣,白费了那些时间?”

“好好好,臣遵旨。”林焕笑出声来,“那以后,臣便像当年督促陛下读书一样,先教再考,若屡次记不住,可要罚陛下去跪太庙了!”

赵宝琮也笑了。她发现自己依然是和林焕相处时最为放松——在顾辞面前,她时时警惕不敢松懈,在安涟面前,她又需照顾他的心思,唯恐一句话说错。唯独在林焕面前,她觉得自己才是赵宝琮,能够短暂地卸下皇帝这个身份。

她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旁的徐伶,“朕记着,你这个侍从,好像也跟了你许多年了?”

“是啊,”林焕应道,“他本姓徐,因家中有人获罪,受连坐被贬为伶人。臣看他有大家之风,落在教坊司实在是委屈了,于是便赎他出来,做了随侍的人。”

“对对对,朕想起来了,”赵宝琮猛地记起,“你叫徐伶,对不对?”

徐伶连忙行礼,“承蒙陛下记得小人贱名,小人惶恐!”

“帝师生活简朴,也不爱交际,但你也不能怠慢,须好好侍奉。”赵宝琮看着徐伶,正色道,“若敢阳奉阴违,朕可是要治罪的。”

“小人遵旨。”徐伶俯身一拜。

“你今天进宫,是有什么事?”赵宝琮寒暄了一会儿,也没忘了林焕此行是有正事。林焕清心寡欲,少有所求,能让他主动进宫的,恐怕不是小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有些疑惑罢了。”林焕语气平淡,并没有急迫情绪,“鸿汇商会,陛下还记得吗?”

“记得,”赵宝琮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北齐的一家商会,先帝在时,这家商会穿越塔格沙漠,沟通了北齐到大梁的商路,也是从那时起,大梁与中原的商贸才渐渐多了一些。这家商会,怎么了吗?”

“商会本身倒没什么,但是,大梁征收的边银税,似乎与以往不同。”林焕一摆手,示意徐伶退下,接着说道,“税课司在几个月前,突然加重了对边境商队征收的边银税,这使得鸿汇商会以及各路小商人的负担陡增,不得已,只能削减商队的规模。臣向钱粮司询问了一下,大梁最近几个月的贸易税收的确大幅减少,故而臣不明白,陛下此举,用意何在?”

赵宝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平时深居府中,怎么会知道边银税的事?”

林焕一笑,“臣在西京有一个鸿汇商会分会的朋友,前几日遇见,聊起此事,就有所耳闻。”

“增收边银税不是朕的想法,是顾辞的建议,”赵宝琮说道,“他说既然大梁商贸兴盛,自然税收也要有所增加,朕便允了。此事,有问题吗?”

林焕微微皱眉,“增加税收没有问题,但此次对于边境商队的征税,似乎过于重了。商人重利,一旦利润变少,便会缩减规模,鸿汇商会已经减少了进入大梁的商队数量。然而边境商贸是大梁国库的重要来源,若长此以往,恐怕大梁的财政,会收到极大的影响。”

赵宝琮听罢,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虽然不是很懂贸易,但也明白,贸易利润向来是大梁财政的大头。西梁因塔格沙漠与中原隔绝,本就在财政上少了贸易这一项,每年的军费和赈灾等支出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若是就这样断了商会这一笔,怕是连她都得喝西北风去。

“是啊,杀鸡取卵不是办法,若是税收过重,反而于贸易不利。”赵宝琮点点头,“朕知道了,若有机会,朕会和顾辞说这件事。”

林焕的神情也放松下来,柔声道,“摄政王本意应该是好的,为大梁增加税收,也是利国利民的事。只是这次似乎有些操之过急,虽然收上了税,却也绝了商队的后路,仔细想想,臣还是觉得此事应当再做商榷。”

说罢,他又自嘲一笑,“臣不过是陛下的教习师傅,本就没有干涉政事的资格,也不该置喙陛下和摄政王的决定。只是此事臣前思后想终究觉得不妥,故而专程入宫,向陛下一提罢了。”

“莫要这样说自己!”赵宝琮连忙道,“你于政事向来有独到见解,朕亦受益良多。顾辞在政事上虽然熟稔,但他与朕、与你的立场终是不同,有时做事有失偏颇。有你时常提出异议,朕也能有新的想法,为政才能公正。”

林焕低头一笑,和煦又温暖,“承蒙陛下不弃,臣必会鞠躬尽瘁,为陛下答疑解难。就边银税一事,陛下与摄政王说时,还是要以商量为主,不可质疑责令。摄政王的本心终是好的,臣只是想让大梁边境贸易更加有序,却不想让陛下和摄政王之间产生龃龉。”

“朕明白。”赵宝琮了然于心地对他笑了笑,“于治国,顾辞的确有才华,朕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沟壑有手腕的能臣。只要是对大梁好,无论他做什么,朕都不会生气。”

赵宝琮说这话时,神情稳重,已然是一副成熟懂事的模样。林焕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心中似是被戳了一下,不疼,却似乎久久不能恢复。

——那一日的太庙,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赵宝琮和顾辞也回到了昭明元年?

西梁太庙留给他最后的记忆,是层层包围的叛军,是赵宝琮六神无主的脸,是胸口冰凉的箭。他没能保护她到最后,在意识弥留之际,他只想告诉赵宝琮,无论被顾辞俘虏有多屈辱,都一定要活下去。

赵宝琮没有能力,同样没有威胁,顾辞对赵宝琮尚有几分情面,不会取她的性命。江山,社稷,固然是帝王根本,可这一切对赵宝琮来说太过沉重,面对如此虎狼环伺的境地,能保全自身已是不易,不必再对帝王颜面执着不放。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否瞑目,他只知道,他还有太多想要交待给赵宝琮的事情,喉中却充斥着鲜血说不出来。大婚惊变,他亦是措手不及,而被箭簇穿心之时,他心中最终弥漫不去的还是对赵宝琮的牵挂——他死了,她的宝琮,将来该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这份执念让他无法往生,待他自迷蒙中恢复意识时,却发现时间回到了五年前。

赵宝琮刚刚亲政,顾辞不得已还政——五年前,正是昭明元年,一切尚未开始,一切尚有转机。

而当一切重来的时候,他很快便敏锐地发现,赵宝琮不再像当年那样无心政事盲目信任顾辞,顾辞也没有像当年那般肆无忌惮大包大揽。两人都有了太大的变化,女帝和摄政王之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猜忌和暗涌······那时林焕便明白,赵宝琮和顾辞和他一样,重生了。

重生于五年前,让一切重新开始。

造化弄人,本来能顺利夺权的逆臣,因此失去了他谋划多年的江山;本来已经走投无路的女帝,因此获得了铲除奸佞的机会。而他,他终于也能保护住他想保护的人,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陛下,不会辜负大梁江山的。”林焕轻轻道,“陛下既然已经是大梁的第一个女皇帝,或许,也会成为大梁最有成就的皇帝。”

“那······朕可不敢想······”赵宝琮立刻摆摆手,傻笑几声,“能守住祖宗基业朕就已经很满足了,朕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只要百年以后,能抬起头来去见先帝就足够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轻松,聊了半晌,林焕才想起,“方才陛下说有事召臣入宫,不知是为何事?”

“嗨,光顾着说笑了,差点忘了正事!”赵宝琮一拍额头,“良夕和燕砺锋去羌州也快半个月了,虽然传信不断,但朕看羌州的情况,依然不甚明朗。”

她将来信内容一一对林焕说了,最后才道,“本来朕以为他们在州府衙门能有所发现,却没想到那何坤故意拖延,白白耽误了几天。难不成,何坤才是杀死陈阿宽的凶手?”

林焕沉吟片刻,才说道,“如果是何坤杀了陈阿宽,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何坤贵为知州,而陈阿宽不过是个平民,两人此前几乎没有见过面,何坤杀了他,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万一······就只是草菅人命,杀人取乐而已呢?”赵宝琮提出设想。

“如果何坤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那他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也没什么区别。”林焕冷静分析,“既然如此,那何坤为什么不在陈阿细告状的时候就杀了陈阿细,斩草除根,反而要放任她一路告状到京城,直到陛下派特使去羌州追查?”

林焕说得不无道理,赵宝琮又沉思许久,终是想不明白何坤留陈阿细性命的原因。

“现在的羌州,谁最想让陈阿细活着,谁又最想让陈阿细死?”林焕问。

“真正的凶手最想让陈阿细死,追查真相的人最想让陈阿细活着。”说罢,赵宝琮又豁然开朗,“如果何坤依旧没有对陈阿细下手,那有很大可能,他就不是杀死陈阿宽的凶手。”

“对。”林焕肯定了她的想法,“朝廷派特使去追查陈阿宽一案,又涉及云霆营,此事不可能无疾而终,最后一定会处理一批官员。于羌州各级地方官来说,这已经是决定生死的时刻,清白的,会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杀人的,就极力遮盖事情的真相。只要燕十七和祝女官继续查下去,用不着他们多费力,凶手自己就会露出破绽来。”

赵宝琮点点头,“有道理。朕这就给他们传书,让他们务必沉着冷静,一步一步地查下去。此案在西京已经人尽皆知,就算幕后凶手真的是何坤或云霆营,也要顶住压力,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

两人又说了些闲事,不多时,宫婢走进来,“陛下,柯虔已进了宫门了。”

赵宝琮神色收敛起来。林焕明白她此次召自己入宫,也是趁着柯虔不在,既然柯虔回来,他就该走了。

“臣府中还有些事,先告退了。”林焕起身行礼,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若陛下需要,臣可以将徐伶留在宫里。”

“算了,既然顾辞想趁良夕不在让柯虔来摸朕的底细,纵使朕将你和徐伶都留在宫里,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赵宝琮笑了笑,“左右柯虔用得还算得力,也知分寸,暂且就先这样吧。等良夕回来,柯虔自然就回去了。”

林焕点点头,“臣告退。”

赵宝琮将方才与林焕讨论的结果都记录下来,又思索了一阵,删改了一些。最近朝中没有什么大事,陈阿细告状案就是最大的事,这个案子虽然小,却是她的一个机会,若能将这个案子查明白,便能让全大梁知道,她赵宝琮,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荒唐的皇帝了。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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