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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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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关南县衙,安静得有些瘆人。

按道理讲,县衙在晚上应该是有人值夜的,然而这里人影也没一个,恐怕也是衙役懈怠,偷懒休息去了。祝良夕一个翻身跃进院子,燕砺锋也紧跟着跳了进来。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燕砺锋悄声问道。他本以为祝良夕会去周家大宅或是周成海的住处,没想到她会来县衙。这里是公家地方,能有什么线索?

“周家耳目众多,以我们目前的状态过去,目标太大,太冒险了。”祝良夕知道他在想什么,“周成海除了在家中,就是在县衙,这里不可能一点线索没有,保险起见,今天就先来这里看看。”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祝良夕仔细探了探,确定此处没有人,也就放松了一些。她打量了一番关南县的县衙,走到了正院的公堂里,看了看院子里摆的杀威棒,又端详了一番门口的鸣冤鼓。

明明是伸张正义的地方,祝良夕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阴气。她说不出这股阴气从何而来,即使是四下搜寻了一番,这种感觉也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她走到公堂上,便看见桌案上摆着一些案卷和笔墨,摆放有些散乱,像是刚被动过。

这时燕砺锋在后院搜寻结束,也回来了。见祝良夕在桌案旁出神,他便走上前问道,“祝女官,怎么了?”

“你看这桌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祝良夕手指在桌子上一抹,将干净的指腹给燕砺锋看,“陈老汉不是说周成海怠于政治吗?看这桌子这么干净,应该是天天都在用的。”

“或许只是衙役天天在打扫吧?”燕砺锋也抹了一把,猜测道。

“但你看这案卷上的墨迹是新的,应该是前几天刚写下的,还有这砚台里,也有残墨,周成海至少最近三五天都在升堂。”祝良夕将这些一一指给燕砺锋看,“这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勤政了。”

“莫非是陈老汉记错了?他住在那么远的地方,不经常见到周成海,又怎么能记清周成海升堂的次数呢?”燕砺锋思忖着,“他岁数那么大,又是醉话,不能尽信吧?”

“倒也是。”祝良夕半信半疑。

“我在后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异常的地方。”燕砺锋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非要说异常的话,这堂上,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的地方。”

“是什么?”祝良夕心头一提。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燕砺锋似乎也觉得这点发现并不足以称之为异常,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堂下,“就是这盆树,这种树叫含章木,大户人家里经常会种着当个摆设。但是含章木不好养活,它喜阴喜湿,怕太阳晒,所以一般都只能养在阴凉处,不能见光。但你看这盆含章木,就这样大剌剌地摆在堂下,这样太阳一晒就晒个正着,不是白把这含章木要养活死吗?”

祝良夕听了他的话,也走下来,仔细观察着这盆含章木。果然,这盆含章木蔫头耷脑的,眼看着就要养不活了。

燕砺锋挠挠头,干笑道,“我就随便一说,兴许周成海就是随便放的呢?”

“这含章木,贵重吗?”祝良夕问道。

“倒是挺贵重,难养活嘛,时间久了价格就上来了。”燕砺锋点点头,“我娘喜欢含章木,买进来不少,只可惜太难养,她精心侍弄也活不了几株,钱却花了不少,看得我心疼。”

“这就是了。”祝良夕笑了,看向燕砺锋,目光中有肯定,“燕十七,你找着重点了。”

燕砺锋眼睛一亮,“怎么说?”

“既然贵重,便该精心养护,周成海出身豪门大族,自然也该知道如何侍弄含章木。”祝良夕细细分析,“他不可能随意将一盆含章木摆在堂下,更何况,公堂上,为何好端端地要摆一盆花草呢?”

“是啊,”经祝良夕这一点,燕砺锋才反应过来,“这是公堂,又不是卧室,摆个含章木做什么?”

美则美矣,却太突兀了,公堂这般严肃之地,从不需要花草做装饰的。

“挖!”祝良夕果断道。

燕砺锋直接下手,三下两下就把花盆中的土掏出来大半。祝良夕的心也提了起来,突然,她看到燕砺锋神情一僵,动作也顿住了。

燕砺锋的脸色渐渐发白,“里面······真的有东西。”

说着,他手上使劲,从花盆土中拽出了个物什。月光清朗,柔和似练,然而照在这件东西上,却散发出了森森的寒意。

燕砺锋手上,赫然是个骷髅头!

这一幕太过诡异,祝良夕的头皮一麻,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燕砺锋面色也是煞白,不过还算冷静,慢慢地将骷髅头放回了花盆里。

半晌,两人才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默默的惊魂未定。

“你说,这会是谁?”燕砺锋咽了一口口水,才开口。

“大胆点,我猜是陈阿宽。”祝良夕语气依然有些僵。

“在公堂里摆个含章木,花盆里有个骷髅头。”燕砺锋深深呼吸一下,“这个周成海绝对有问题,查他!”

“今天不虚此行,把这个骷髅头带回去,查查关南县都有哪些人失踪,让家属来认。”祝良夕定了定心神,很快下了决定。

“周成海会发现的吧?”燕砺锋说道,“他若是天天来县衙,明天应该就会发现花盆有异常。”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他毁灭证据,我们连这个骷髅头都剩不下。”祝良夕四下看了看,“当然了,不被他发现更好。让我想想办法。”

燕砺锋找了块布,小心地将骷髅头包了起来,祝良夕则从后院挖了土过来,将花盆重新填满,清除了一切痕迹。两人收拾了一番,再三确认现场没有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而此时天色已经微微透亮,远处村里已经传来了鸡鸣。

“走吧,”祝良夕一招呼,准备原路返回。

燕砺锋点点头。他本来站在公堂门口的鸣冤鼓旁等待祝良夕收拾现场,一听要离开,便起身要跟上去。只是他走出两步,还是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鸣冤鼓。

“怎么了?”祝良夕发现他停下,问道。

“我总觉着这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怪。”燕砺锋走回去,定定看着那面鸣冤鼓。打量许久,他才微微有了了悟的神色,“这面鼓的确有些奇怪,一般的鼓面敲击久了都会有痕迹,可是这面鼓的鼓面像新的一样,如同从未使用过一般。关南县衙都成立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周成海之前的知县也该用过这鼓,怎么会这么新呢?”

“说不定是周成海换了个新的,快走吧,有人要来了。”祝良夕已经隐隐能听到人声,催促道。

“周成海从来不升堂,为何偏偏要换鼓?”燕砺锋伸手在鼓面上摸了一把,与此同时,被锁着的公堂前门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祝良夕一惊,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燕砺锋身边,将他一把扛到自己肩上,随即足下一点,整个人便轻巧无声地跃上了墙头,在公堂大门打开的前一瞬,消失在了破晓的阴影里。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刚刚好。

燕砺锋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扛在肩上,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激动地拍打着祝良夕的后背,“祝女官!那面鼓的确有问题!手感不对!摸起来根本不是牛皮鼓面的手感!”

“你给我住手!”祝良夕在疾奔中抽空回头斥了一句,“我是个活人!不是个马车!”

燕砺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眼看见了祝良夕左肩扛着重剑,右肩扛着自己,于是他再一次惊呆了——祝良夕的天生神力,未免太离谱了吧?

“祝女官,”他的声音十分有礼貌,“您就是传说中的大力士?”

“你再絮叨,我就会变成传说中把燕家公子摔成傻子的大力士。”祝良夕觉得他太吵,却又没忍住一笑。两人在青色天光中于屋脊上一跃而过,晨风瑟瑟,他们便像一道飞鸟的剪影,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燕砺锋的耳边呼啸生风,吹得他眯着眼,一隙的天光就远远地落在他眼里。此情此景,明明有些荒诞可笑,可他居然又觉得,有些浪漫?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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