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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预演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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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笛袖再次催促,顾泽临才表露出他的意图。

“这段时间我都是在外边吃,外面的饭吃腻了。”实话来讲,天天下馆子那些食材再好做得再精致,珍馐豪宴吃多了都快吃吐,顾泽临怅然叹口气,“我不想再吃餐馆的饭。”

“那你可以回家吃。”

“家里又不是没人做饭。”

笛袖就近挑了他左边扶手邻座的单人沙发,并膝合拢坐下,她的仪态一向挑不出瑕疵,相较之下顾泽临坐姿随性,两条长得没边得腿肆意敞着,他闻言掀起眼皮,语气凉丝丝地:“我被家里赶出来了。”

笛袖讶然。

“……”

“你知道顾亦徐是我堂姐,除她之外,我上头还有一个亲姐。”

笛袖有印象,听亦徐提过名字,“顾箐?”

“嗯。”

“前段时间因有件事做得出格,闹得不太像话,我姐替我压下来,没让风言风语传进长辈耳朵里,我爸妈他们都不知道。”

“其实这场风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顾泽临顿了顿,“我能处理好分寸,但她横插一脚进来,经了她的手,这事儿便在她那记了一笔,转头把我赶出家门。”

有人故意煽动,想把风吹到顾庆宗耳根子下,不曾想被顾箐先一步拦截,联合媒体包装成富二代在夜场买醉,兴头上不慎误伤路人的小道新闻。

这桩八卦总好过于一桩聚众斗殴的丑闻,顶多受一句不懂事胡闹的呵斥,至于真正原因没人追溯。

可偏偏坏的是,顾箐近来一直挑顾泽临的刺,先是威逼利诱把他叫回国,扣在眼皮子底下管着,这回恰好撞到枪口上,她更有理由借题发挥,好好治一回顾泽临那整天惹事的毛病。

他说话时有种颓落,和罕见的失意沮丧。屋里气温高,他脱了外套,浅色毛衣衣领沿口盖过脖项,软软拂过脸颊下颌,衬衣配马甲着长裤,今日一身观感像是学院制的西式校服,本就俊秀的脸庞更显年轻,身上学生气和少年感浓郁。

笛袖直到此刻,才发现为什么她看到顾泽临时会感觉和以往不同。

少年坐在那儿,手肘压着膝盖,额发散在眼睫前,眉眼敛垂时低意失落的模样,和往日张扬形成对比。

她从未见过顾泽临这副示弱的样子。

笛袖不自觉放柔语调,开口询问:“原先你那天问我怎么调解家庭关系纠纷,指的是你和顾箐之间?”

可她却疏忽错过了,漆黑睫羽挡住一闪而过的笑意。

“对。”

“我们没有办法共处,”顾泽临说:“当初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一些好的建议。”

要想解决矛盾,得知道根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事让她动这么大气?”

据她所知,顾箐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事实上正因为她太占道理,处处强人一头,才会逼得顾泽临处处受制,两人相处势如水火。连带顾亦徐那样好说话的性格,见到顾箐,也都有种被耳提面命的感觉,虽是堂姐妹,关系却谈不上多亲密,一般无必要不沟通。

顾家长辈两个兄弟,次子顾庆宗是顾泽临父亲,他伯父有顾亦徐一个女儿,他爸得一儿一女,顾箐是长女,同时也是顾家小辈中最年长,目前最成气候的那个。

以上,都是笛袖从顾亦徐那听来的原话。

顾泽临却是不愿再提的表情。

“已经解决完了。”他道。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现在没事了。”

笛袖这回掩饰不住惊讶。

“真的?“

顾泽临点头,“我和她相处十几年,虽然不对付,但怎么说也是姐弟。其实问完你的当天晚上,我就突然开窍了。”

“……”

笛袖一时无言以对。

她盯着地面木板,静默几秒后,问:“那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

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谁知顾泽临淡笑,“我想约你吃顿饭,不可以吗。”

他反问:“难道我一定有事才能找你?”

她噎了下。

“当然……可以。”

顾泽临下一句接的很快,“既然可以,那在哪里吃也不重要了,关键是我们两个人。”

笛袖微怔。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隐隐有着不寻常的意味。

可他随后的解释,迅速打消了笛袖才起疑虑的念头。

“回不了家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住酒店吃餐馆,被周晏他们撺掇着这儿聚那儿聚。”

“可这种没有定数的日子,过久了挺没劲的。”顾泽临换了个姿势,手掌托撑着脸,目光坦率地望向她。

继续说道:“我可能,偶尔渴望换个生活方式,调剂一下。比如找个安静的人,挑个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吃一顿饭。”

以及看一场电影、约一次会,去更多的地方玩更有意思的事情。顾泽临没有把后半截话讲出来。

笛袖听完,“所以你想说什么。”

许是比他年长两岁,又或者看在顾亦徐的面上,笛袖看顾泽临总带着一分对年下者的迁就,对他耐心许多,说话时不自觉和软。

顾泽临问,今天这趟午饭地点,能不能换在她家里。

……

·

·

笛袖站在厨房里,对着台面上多出的一堆蔬菜肉类,发愁地想,她是不是有些太过好说话了。

换做平时,她肯定回想办法拒绝——

开什么玩笑,说好订在外面用餐却临时变卦,还得麻烦自己亲自动手,搁在谁身上乐意干?

而笛袖竟然难得容忍一回。

顾泽临开头卖惨得太成功,他那失意可怜的表情算是装对了,叶笛袖一向吃软,这是很少人知道的性格弱点。

看似冷清疏远,但只要花上足够的耐性,足够温和、放低姿态地示弱请求,一直坚持下去,她迟早会松口。

即使再讨厌的人这么做,笛袖都很难向对方说出冷硬话语。

——这也是她母亲季女士一直以来采取的怀柔政策,她深知女儿性情,越是来软的手段,笛袖越无可奈何。

·

好在冰箱里的食材储存充裕,笛袖对自己的厨艺也挺有信心,但她拿不准顾泽临的嘴被养得有多刁。

她转过身,本来想问下顾泽临想吃什么菜,迎合他的口味做一桌。

但顾泽临正在打电话。他背对笛袖,隔着餐桌不远站立,听意思,似乎是让司机取消行程。

笛袖见状转过头。

不管他,爱吃不吃。

不做饭的人哪里有资格挑剔?

“要帮忙吗?”

顾泽临挂断电话后,没有坐等白食,很上道地走到玻璃推拉门边向她问了句。

“你会什么?”

“煲汤、炒菜、煎鱼、炖粥……你擅长哪样,可以帮我打下手?”

笛袖言语之下是一层揶揄。

“……”

顾泽临向上眺望天花板,掩饰些许尴尬。

“至少我能洗菜。”

顾泽临生来享受被人伺候的命,他既担了个少爷的名头,虽不至于养尊处优到对生活琐事一窍不通的废物地步,但也相差不多。

他在伦敦留学的时候,单负责吃行就有两个保姆三个厨师两个司机专职,在家吃腻她们做的饭,便去高级餐厅挨个吃了遍,尝尝各国特色美食。

欧洲国家普遍为申根成员国,一张申根签省掉全部跨国流程,偶尔喜欢某道菜肴,直飞过去当地品尝新鲜出炉的美食。

总之要亲自下厨,对顾泽临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

除非破产。

那夜在半山别墅,当他看到笛袖在厨房忙碌时,做法娴熟,几分钟做出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时,第一反应实实在在是惊讶。

因为她看起来不食烟火,却着手在做最平凡简单的事。

反差感令他着迷。当笛袖客气问要不要顺便给他做一碗,顾泽临那一刻其实想点头。

但临到嘴边,终究遏制住了。

他帮不上忙,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立在门口只会占地,笛袖把顾泽临赶出厨房,寻常家里招待客人,无暇应接时一般会来句,你随便坐坐,等会儿就好,但她于私心并不欢迎有人在她家随意走动,所以干脆不说,看顾泽临怎么打发时间。

顾泽临去阳台放风。

客厅外连接的阳台面积不小,呈半扇椭圆形,铺着暗红色六边形磨砂地砖,盆栽植物长势可喜,占比一半以上的地面。

凛冬将至,枝头未结花,瞧着颜色略微单调。阳台过道狭长,对外是防水台,另一侧则同时连通房屋客厅和书房。

也就是说,能够通过阳台,在客厅与书房间自由进出。

顾泽临转了一圈后,回来时和笛袖说道:“你养了很多植物。”

笛袖恰好端两副碗筷出来,餐桌上摆着特别简单的家常菜,都是不费时长、快速制作出锅的菜式。

顾泽临提得太突然,她没时间慢慢准备,反正只有两个人,做多了又吃不完。

“和我奶奶学的。”笛袖望向植木葱郁的阳台,微微一笑:

“她退休后喜欢莳弄花草,不拘泥于品种,看到好看的便在院子里种,我跟着她慢慢也养成栽花植木的手艺。”

“先吃饭吧。”

顾泽临听完,点了点头。在桌前拉开把椅子坐下,笛袖和他面对面。

饭桌上,笛袖忽然想起件事,“对了,周晏他知不知道你把他的那些隐私讲出来?”

“他的什么?”

顾泽临夹了块蒸排骨,“过往情史?”

既然谈到隐私,当然绕不开最重要的情史。笛袖猜想,付潇潇最在意的也是这个,而周晏情史可谓丰富,交往女友不算多,一只手数得过来,但每段经历堪称十分精彩,可以说,他身边就没断过漂亮艳丽的异性。

“你直接告诉我,我又把他和别的女生交往经历转告给付潇潇。”笛袖犹豫一瞬,“可潇潇她,不是能藏住话的人。”

顾泽临听出她潜藏的意思。

不由轻轻笑了下,“所以你想说,万一周晏后院着火,他很快会发现‘这把火’是我烧起来的。”

笛袖颔首。

顾泽临直白说明:“这不用担心。”

“……他没有意见吗?”

“那些都是事实,他既然做了,就不怕有人往外讲。”

顾泽临不甚在意,“他喜欢的一直是付潇潇那款,明艳贵气、镇得住场面,长相压得了全场的,换来换去总从没变过样。”

笛袖眼神一凝,抓住重点:“那他到底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看上那张脸?”

“你问我。”

顾泽临微挑了挑眉,“我怎么知道。”

笛袖反问:“你不是说最了解周晏的人是你?”

她记性好,顾泽临一个不慎,被自己说过的话挖了个坑。

“能绕开这个话题吗?”

笛袖定定看着他,“不能说吗?”

她紧追不放这点不放,少有的强势,却不是为了自己。

无声对峙几秒,顾泽临耸了耸肩,妥协般松口:“应该,是脸。”

“……”

果然如此。

笛袖神色浅淡,看不出表情。

“我想,你没必要替付潇潇担心。”

“即使分了,付潇潇也不会亏到哪里去。”顾泽临象征性地补几句,替他哥们挣点正人君子的脸面,“周晏这人别的不说,对好过的女孩子都很厚道,可能外人看来是薄情、花心,但喜欢时是真动了心,不喜欢时也会看在以往面子上照看一二,跟过他的没有一个背后说他坏话,即便分了也是好聚好散,没有闹出难堪场面。”

笛袖低头吃菜,咽下去后才说:“我没有担心她。反正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怎么过是她自己的选择。”

又不是她和周晏谈恋爱,白操心什么。

付潇潇拎得清还是糊涂,全凭她想要从周晏身上得到什么。

顾泽临也不戳破她。

平心而论,比付潇潇漂亮的姑娘圈子里不是没见过,只是对方不长在顾泽临的审美点上。

周晏平日里,夸得更多的是付潇潇那无法无天、有话直说的直爽性格,实在有趣、活泼,有种特别的灵气,至于等那阵新鲜劲过后,两人能够相处多久,顾泽临确实不清楚。

他又没有窥探其余人恋情时长的诡异癖好。

“哪怕换作另一个人,只要有那张脸在,周晏都照喜欢不误。”

“这样看来,他还真是钟情。”笛袖轻轻说道。

顾泽临怎么会听不出讽刺,“一个人能看的又不止那张脸。”

是么?

要不是这么一张脸,几年前被人肖想看上,哪里会生出后来这么多的事端?

她至今不敢在社交媒体上发一张私人照,朋友圈里,没有一张正脸的自拍,生怕被当年了解往事的人认出自己,她讨厌那张流传出去的照片,更恨造就出这一切是非的脸。

“那你觉得我身上哪里最好看?”

她好像存着气,冷冷道:“难道不也是脸吗?”

“眼睛。”

顾泽临不假思索,一秒说出。

笛袖微感纳闷:“眼睛?”

“对。”

“你的双眼特别漂亮。”

语言直白,令笛袖一时不知怎么接。

没来由的,胸口的那阵郁气好像忽地散了。

她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险些在顾泽临面前失态。

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他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笛袖却无心理会,规避般低头喝汤,手上动作暴露一丝慌乱,匙勺没握稳掉入瓷碗溅出汤汁,热的液体砸进眼睛里,她立刻偏头闭上眼。

但还是晚了一步,眼部蔓延出刺痛感。

顾泽临反应快,他立刻起身绕过桌子,抽了张纸,将碰到她的脸时,听到声响的笛袖头未抬,说道:“我自己来。”

她睁不开眼,凭感觉接过纸巾,胡乱间挨碰到顾泽临手背。他握住她的手,隔短暂一刻松开,笛袖接过他给的纸巾擦拭沁出的生理性泪水,也正是因为没睁开眼,错过了顾泽临脸上的一抹晦涩表情。

缓缓睁开眼时,那双比正常棕色瞳仁更浅淡、温柔的茶褐色眼眸,却是清沥沥的,像盛着一泊水,似江湾。

细细的雾水盈出,掺着红,有种破碎凌乱的美感。

笛袖却因近在跟前的人影,心口一紧。

……

太近了。

近到,明知顾泽临看的是她误进汤汁,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却忍不住下意识扭头瞥开。

尤其前一刻,对方才夸过的部分被细细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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