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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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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白羊

其实北方的春天很短暂,几乎算得上没有,冬和夏最长。

所以如果凑巧看到了,那绝对是大自然的温柔,该多看两眼才对。

可惜那时候的言游还对天气不怎么关注,途径花开并不会特地停下脚步,只盲目地朝目的地前行。

当她推开排练室的门时,里面只有一个林起岳,更奇怪的是该去琴行的时间也没见到齐绪,张哥说他请了假。

私聊不回,群@不看,电话不接。

现在想想就连这次周五放学,都只有她和林起岳,就说怎么最近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言游问:“齐绪人呢?”

林起岳的眼神躲闪着,“不知道。”

“不知道?”言游能信就怪了,“你俩住一起,你不知道?”

“嗯。”林起岳低头调音,“周五回去就没见他,只留了张纸条说......家里有事情,音乐节不去了。”

“不去了?!”言游的声音响彻整个室内,“还剩一周的时间就演出了,他现在说不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就在艺术节结束的没几周,有家唱片公司找到他们,说想与他们签约,并且会来看他们在音乐节上的表现。

如果可以,一毕业就帮他们做专辑,绝对捧红他们。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林起岳当然明白意味着什么,“咱们也不一定非得进他们公司,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么,没有合同约束,咱们仨也会一直在一起做音乐。”虽然不稳定。

“咱们仨?会一直在一起做音乐?”言游看着他,“这还没怎么着呢,演出前一周突然失踪了,你告诉我会一直在一块,你去路上随便抓个三岁小孩子问问信不信。”

“他之后肯定会回来啊。”林起岳说,“实在不行贝斯放Program呗。”

音乐理念上的冲突,足以让言游直接忽略掉他说前半句话时那确定的语气,就好像知道齐绪音乐节之后一定会回来一样。

“放Program?你认真的?不是,咱们乐队是没有贝斯吗?明明有贝斯,却因为贝斯手的幺蛾子在演出上放Program,然后让观众为他的幺蛾子买单,这跟骗人有什么区别?你干脆找个人去假弹算了。”

言游对此所能接受的范围仅限于,假如原曲叠录了两把吉他音,一把主音一把扫弦,那么扫弦的琴音可以放进Program里,而不是solo部分放提前录制好的,或者观众买单乐手失误。

“什么骗人,什么假弹,你讲话能不这么难听?”林起岳也烦,“那您想怎么着?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个贝斯手去?”

两人的对话逐渐带上火药味,和吵起来只差一句话的距离,却在对视时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儿还真有个贝斯手。

-

“啥?”张哥差点没笑出声,“我去给你们当贝斯手?快得了吧,你们要是在酒馆里差把伴奏吉他我帮忙没问题,你这去音乐节找我,我哪有功夫跟你们玩儿啊?”

林起岳知道他缺钱:“我付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虽然我缺钱,但我也有底线。”张哥叼着烟,将报纸翻到下一页,“拿起民谣吉他的那一天,我就发过誓,再不玩儿摇滚。”

言游表示质疑:“你居然还有底线?”

“你懂个屁。”张哥瞥她一眼,“拿起容易放下难。”

李忘年没忍住,笑咳了两声。

他听张维喝多的时候唠过,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拿起贝斯,这辈子都不放了。

现在估计是觉得自己比这帮小孩儿还中二,干脆扯了个底线出来。

“笑个屁。”张哥把烟屁扔进烟灰缸里,“要不你们让李忘年去吧,换个双吉他的歌,让他扫弦去。”

“!”言游一拍脑袋,“林起岳会贝斯!”

张哥:“真就他妈小天才啊?八弦玩儿这么6,还会贝斯?要上天啊你?”

“......”林起岳承认,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夸确实挺舒坦,但是还不至于冲昏头,“我弹贝斯,谁主音?”

言游指着李忘年,“他啊,你艺术节不是见了么,他玩指弹的。”

“?”林起岳立刻臭了脸,“你疯了?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讨厌他。”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言游也没想到,这一码事还没过去。不仅没过去,甚至从背地里讨厌转成了光明正大的讨厌。

不过李忘年压根没理他,跟没听见似的,专注地看着电视。

“你说得对。”张哥没所谓道,“但你绝对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林起岳:?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言游坐到张哥旁边,用手肘怼了怼他,比出个5的手势。

意思演出费五百,他不可能会不为所动的。

张哥心领神会,说:“要不你们去问问赵琴,看看他会不会陪你们玩儿。”

言游:?

他就是这么对五百块钱的?

万万没想到,张哥还有后半句转折:“要么就作假。”

林起岳立刻被挑起了火:“我需要作假?”

“没贝斯就演没贝斯的歌。要是乐队明明有贝斯手,却放录好的,不是作假是什么?”

张哥扫着报纸,“再说了,他人都不在,你们提前单独录过贝斯音轨?你别告诉我是要从之前的版本里拎。而且万一你们现场有变动呢?那玩意又会不跟着你临场情况变。”

其实张哥跟言游的音乐理念又有所不同,没她那么强的信念感。在他这儿,乐队里的人有事情,放那一part不算作假。

所以他玩儿了个文字游戏,说明明有贝斯手却放提前录好的算作假,后面又不提作假了。

姜还是老的辣。

林起岳咬着嘴唇思考,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张哥放下报纸,“当然了,你要是贝斯弹得没吉他一半好,怕现场出错,那当我没说。”

“放屁!”林起岳最听不了的,就是别人质疑他音乐上的事情,“那玩意有手就行,有什么不会的?”

“我不这么认为。”张哥放下报纸,往旁一指,“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b?我这儿就有把贝斯,要不你给我展示展示。”

“弹就弹,谁怕谁啊。”林起岳将贝斯插上电,秀了一段《Stone Cold Bush》的前奏。

事实证明手指够灵活,弹什么都不差。

这乐队的贝斯手就是齐绪偶像Flea,能弹他的,绝对属于出师水准。

“秀是挺秀,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炫技型的乐手,就是吧......”张哥眉头一蹙,“谁知道你临场什么样儿?”

林起岳不知不觉间走进了自证怪圈,“我就没有怯场的时候。”

张哥“啧”了几声,“那没见过谁知道。”

林起岳很难凭自己走出怪圈陷阱,“那你音乐节来看!”

“看时间喽。”

“你必须来!”

......

言游简直对张哥刮目相看,老大不小了,还能为了钱连高中生都骗,真不愧是他。

她往李忘年的方向挪了挪,“你......想去吗?”

话赶话到这儿了,就不免记起第二次见面,当时她为了让他讲句话,随口胡诌说缺个吉他手。

真是一语成谶。

李忘年专注地盯着电视,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随口道:“去呗。”

“?!”言游瞪大眼睛,“我把我那份钱也给你,真的。”

李忘年若有似无地扬起嘴角,朝她稍稍偏了偏头,“你给过了。”

言游左思右想半天,以为他指的是学费和买吉他的钱,“那怎么能算给......对了!昨天的事情,我......”

“再去吧。”李忘年轻飘飘地说,“下次。”

言游先是一惊,再是喜悦,“好啊。”

答应了再说,总归多一次见面机会,她再精心挑选其他地方就是。

“你俩偷摸聊什么呢?”林起岳总算让张哥屈服了,在他答应弹贝斯的前提下,“丑话说前面,我是主唱,得听我的,选歌要配合我的嗓。只剩一周时间了,排练安排到每天放学加一个周末,你迟到一次就滚蛋。”

要求说了一堆,李忘年半个字都没回,按了一下遥控器,换到另一个频道。

言游生怕话掉地上他不高兴,赶紧接:“咱们放学一起走不就行啦!”

“谁跟他一起,有病没病。”林起岳自打进这地方,脸色就没好过,“贝斯手给你找到了,满意了?起来走了。”

“哦。”言游灰溜溜地起身,到门前偷偷转头给张哥比了个大拇指。

“这张哥到底什么来头。”林起岳一出门就摸了支烟叼进嘴,“我非得打听打听,赵琴他们那乐队以前有多出名。”

他们乐队怎么样,言游不关心,只关心:“咱们选歌怎么整啊?”

林起岳盯了她片刻,说:“一首《Sunny》,另一首再说,看看哪个曲子能改。”

好胜心在作祟。

他偏要证明,他就算弹贝斯,也一样会比李忘年的表现力更强。

言游提议:“哎,就用你之前跟齐绪做的那首曲子怎么样?我觉得那首改的话不突兀,正好我重写了一版词。”

“看看词再说,你上次写的那版狗都嫌弃。”林起岳说,“怎么了,最近又去刷爱情电影了?”

“嘁!你等着。”言游翻找了半天,从兜里摸出来那张写了词的纸,“喏,我本来想今天拿来给你俩看的。”

林起岳粗略地扫了一眼,“你他妈写诗呢?”

气得言游直跺脚,“你怎么这么烦,就不能认真看看呀?又不是非要框架于情情爱爱。”

“行。”林起岳噙着笑,踩灭烟坐到路牙子上,“我仔细看看。”

「我问鸦群去往哪里,它不说话,看着北方」

「春寒料峭野狗吠嚣,它不鸣叫,云淡风吵」

「何方何方,玉兰花香」

「南街东向,月亮月亮」

「再多看一场」

「我不要一朝一朝一潮一潮,踏过或者淹没」

「难过的河里,火势滔天疯长,灰飞某个刹那」

「大雁南飞,尸体坠下」

「贱命半条,反正难逃」

「去他妈的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以后下意识说了个“行”。

歌就这么定下来了。

后续的排练进行得异常顺利,三个臭皮匠在一起都能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三个诸葛亮。

李忘年出错的几率基本上约等于0,简直像是把原曲直接搬进了现实里,无限次重复播放。

替谁谁尴尬。

横向一对比,齐绪简直是根搅屎棍。

非要说他有什么地方比李忘年强,大概是因为出错多所以练得积极。

反观李忘年,可不管排到第几遍的哪一段落,只要到了说好的点儿,直接停手,管他们贝斯和鼓多嗨。

虽不迟到,但早退。

林起岳当然会因此跟他发火,不过只发了两次。

毕竟李忘年不管他叫的多响亮,理都不理。

第一次:“我草,他看不起我?!他他妈凭什么啊?”

言游:“真巧,他也看不起我,他连赵琴都看不起。”

“......”

第二次:“妈的,到老子的部分他撂挑子了?故意的吧。”

言游:“6。”

事不过三。

一周时间跑得飞快,音乐节当天,表叔说到做到,毫不犹豫地帮言游请了假。

出发时撞了个正着,表叔让她站门口等等,转身进屋帮她拿了袋切片面包,“跟你小伙伴分一分,早上不吃饭不好。”

“行。”言游没客气,接下了那袋面包,蹦蹦跳跳地下楼。

表叔在后面看着她背影笑,“准备的挺充分呗?”

言游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相当充分。”

表叔说:“行,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早日实现理想?”

“我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鼓手。”言游突然认真道,“国外出名的乐队太多了,我们就勉强混个亚洲第一吧。”

“志向不小呢。”

“等我到时候有钱了,给你盖好多好多足球场。”

“好,那我就等着你长大,可别到时候把我忘了。”

“我说到做到!”

......

言游上车时,林起岳第一时间关闭了车内电台。

所以她没听见,齐绪让主持人代为转告的那一声抱歉,只注意到亘古不变的定律:贝斯手开车。

“哟,今天林贝斯开啦。”

林起岳:“你以为老子想,还不是两个废物没驾照。”

言游偷摸看了一眼李忘年,正用手肘抵着车窗闭目养神,随即压低了声音,理直气壮地说:“对啊,我就废物。”

起码在今天,没人能跟他吵起来。

但是到了音乐节后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哟,这不林弟弟么,怎么扛把贝斯啊?葬花的时候顺便把吉他葬了?”

金发辣妹迎面而来,半披着红皮衣,底下穿着黑短裤和渔网袜。

这是言游的好闺蜜沙玥,比他们大一岁,7Hours乐队主唱,偶尔客串伴奏吉他。

看也看得出来,她性子比言游张扬一点,暴躁许多,以前算是他们学校的风云学姐。

齐绪第一次见她曾诳语:言游绝对不可能跟她成好朋友,因为撞号了。

结果俩人隔天就因为逃课上医务室打葡萄糖建立了坚定的革命友谊,也算不打不相识。

再加上跑演出打过照面,直线升级成相见恨晚。

沙玥这人感性,毕业那天抱着言游狂哭,跟要生离死别了似的,足足安慰了半小时才消停。

也是林起岳唯一懒得拌嘴的人,“管好你自己。”

“还管好你自己。”沙玥阴阳怪气地学了一遍他讲话,“怎么啦,你们乐队已经容不下你这八弦战士了?啥家庭啊,要不来我们乐队算了,正好我们那吉他手把人肚子搞大了,演完今天就退出了。”

“行啊。”但要连这种挑衅都能忍,林起岳还算什么男人,“那你别唱了,下去让我来。”

“美得你,还让你来。”沙玥顺手从兜里掏了包烟,南京十二钗,绿盒的。

言游歪头算账,“你不是说你戒了?”

倒不是爱多管闲事,是她嗓子不好,以前做过声带手术。

“......”沙玥顿时熄了火,把烟默默塞回去,试图转移话题,“哎,这弟弟长得真帅,怎么背把木吉他就来了呀?”

李忘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看向舞台,充耳不闻。

沙玥生怕自己这话题转移的不成功,“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林起岳:“就那样,一哑巴。”

“沙玥,你把烟给我。”言游说,“你别以为能糊弄过去。”

“什么呀,听不懂。”沙玥撒着娇,偷偷后撤。

言游大喊:“你给我回来!”

“就不就不......哎哟我草。”沙玥一转身,撞到一个工装男身上,“嗐,我当谁呢,大杨哥啊。”

这就是齐绪口中那位挺不错的鼓手,顶着大学生的年纪,干着老父亲的活儿。

言游控诉:“大杨哥,你怎么不管管她,她还抽烟呢,她嗓子都快干劈叉了。”

沙玥火速躲到大杨哥身后,按着他肩膀探出头,“这不还没劈呢嘛!”

“你俩赶紧去准备准备,别闹了。”大杨哥笑了笑,语气跟逗小孩一般,十分温和,“阿岳,赶紧把你们鼓手带走,一会儿开场了,都别伤着。”

“啊?”沙玥以为他在叫自己。

“哦。”林起岳知道他在叫自己。

大杨哥抖了抖肩膀,对沙玥说:“人家都知道在叫谁,怎么你不知道。”

沙玥:“人家鼓手还比你牛b呢,你怎么不论一论。”

言游:?

“你别给我瞎拉仇恨啊。”

大杨哥招了招手,“哎对了,阿岳,我留你个手机号吧。”

沙玥这次知道他在叫谁了。

林起岳本来都准备拽着言游走了,突然停步回头,“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杨哥说,“随便留一个呗,一块喝这么多次酒,号码都没存。”

这边他们交换着联系方式,那边言游跟沙玥玩得有点累了,席地而坐。

沙玥狠狠地嘬了一口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半根烟,“齐绪怎么没来啊?”

提起他言游就生气,“鬼知道死哪里去了。”

“那边站的那个小伙子。”沙玥冲李忘年的方向仰了仰头,“你对他有意思?”

“你他妈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言游跟她无话不说,没必要隐瞒,“等我毕业回来,咱们喝酒的时候详谈。”

“行。”沙玥抬头,将烟吐到天空中,“你爸妈最近还烦你呢吗?”

言游说:“不知道,我把他们手机号都拉黑了。”

“我特怕你像上次似的......”沙玥话到一半,及时打住,“你去过医院看了吗?高考之前这段时间最容易出心理问题了,我当时什么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焦虑得天天吐,本来嗓子就不好,吐完更跟个破锣一样。”

“没事,我现在跟他们离得远了,挺开心的。”言游叹了一声,正要继续往下唠,余光瞥见沙玥又抽-出一根准备点,“你他妈全抽完了?!”

“......”沙玥立刻扔了烟,举起双手,“你看错了,姐姐,我就没抽。”

“?”言游指着地上,“你面前那烟头谁的。”

“大杨哥,都说了你别抽烟了,烟头都飘我这儿了!”沙玥一边喊,一边用小碎步溜走。

言游懒得像个老妈子一样,反正她顶多也就只能管沙玥一天,之后回去什么样儿,她也看不住。

林起岳跟大杨哥聊完,给她指了指舞台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手机。

意思他现在去跟主办方确认一些杂事,到他们试设备给她发短信。

言游回了个OK的手势。

上午的事情不多,算是提前演习一遍,下午才是观众进场的时间。

言游撑着腿起身,走向李忘年,“你怎么这么傻啊,不知道找片树荫站着吗,非得站这里晒着?”

“挺合适的。”他说。

言游疑惑了一声:“啊?”

“歌。”

“......”她恍然大悟,他指的是那一首Sunny。

的确是很合适的。

但凭他们的名气,演出顺序应该会相对靠后,说不准到时候还有没有太阳。

要知道,摇滚的代名词是躁,趁着夜色总是刚刚好。

好消息是林起岳发来短信,因为换了歌,主办方重新给他们排到了中间偏后,原本他们是在倒数几个的。

坏消息是,依旧不知道太阳在不在。

“走吧。”李忘年朝舞台偏了偏头。

言游顺着看去,林起岳正在朝他们招手,“嗯,走吧。”

那应该是爱意最最疯长的一天。

因为后来的她,再也没有过任何一次像那样希望太阳不要落山。

整整祈愿了几个小时,恨不得将自己变成晴天娃娃。

如果所有事都要付出代价。

如果在黑暗里行走的代价是曾经一起见过你口中的阳光,多走十里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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