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略的向杨悦兮大伯说完工程的协同诉求和初步规划后，杨悦兮大伯便回以口头首肯，并交待秘书跟进，遇到问题和困难可以大方的提出，会按规章制度协助工程的顺利建设施工。

交待秘书回避离去，男人笑着说道：“现在没外人了，我听说你俩准备一起出国。”

男人望着程之忱，不在是温和见外的礼仪社交状态，眸色较之刚才反而略显威严起来。让人意识到方才不过笑面虎藏起了利齿，一切的温顺只是大猫对幼崽的护爱，“以后都是一家人，”

“嗯。”

“下次和兮兮一起回家吃饭。”

程之忱温顺颔首，杨悦兮笑靥如花，俩人站在一起，确是一对璧人。

“你们小辈儿的有空多陪陪老人家，老爷子那边，你多回去哄哄他。”

男人对着杨悦兮嘱咐道，又瞅了瞅沉默寡言的程之忱。

“你和兮兮一起去，年轻人多些活力。”

杨悦兮护犊子般接上话茬，“她第一次见您紧张，您别故意吓唬她了。”

大伯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终是惯着这娇宠的外甥女。

“我话少。”程之忱解释着。

“沉稳，好。”男人又状似随意道：“对家人不必见外。”

看着外甥女和这个还显羞涩的女孩，男人会心一笑。

离开戒备森严的院落，回到酒店套房。程之忱趴蝮在床上，双臂环绕住的脸上眼帘下垂，是迷雾般的迷蒙，有薄薄的泪布覆盖在双瞳之上。

心虚……

耳边传入杨悦兮担忧的询问：“你又不舒服吗？头疼，还是呼吸不畅？”

“嗯，有点气闷。”不愿让杨悦兮再多做操心，有点儿无奈的柔声说：“让我趴一会儿。”

杨悦兮不作声色的微叹一下，鼻息之下没有一丝动静，所有的情绪被杨悦兮掩藏而下。只有那双艳色的眉眼也黯淡了些微。

屋外的太阳被乌云覆盖，席卷后的天空阳光褪去，阴沉的灰色和黑云，一阵没有预兆的暴雨骤然而至。

利刃般的雨滴哗哗啦啦的冲刷而下，一下下冲击着地面。

空中飞舞的流浪风筝被吹挂上老旧电线之上，无人的角落，是残破风筝坠落的破败和街角的空茫……

杨悦兮伸出的手臂犹疑着被缩回，如，退出，离开卧房，如 ，离散。

疲惫的倦意会传染，又有谁会奔赴漫散病的毒气室？

切诺贝利是悲剧，是布尔什维克的埋葬场。

平板上播放着纪录片，义无反顾的冲锋是人性的光辉还是良知的泯灭？

对程之忱的执著是杨悦兮人生中少有的困局，清醒如她，又怎会不知此爱隔山海？

何尝不觉艰辛，情路似翻山越岭，最怕山海终难平……

她身上流着最为坚毅的血脉，放下所有的疲乏和心累，杨悦兮还是回到了窝室内，静静地陪伴起一具破败羸弱的残躯。

只因这副躯体和灵魂曾给予过她短暂的温柔和无微不至，被毫无预兆的收回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感受过。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杨悦兮一直无法理解和知晓的秘密，她更无法启齿追问一个说法和答案。她也会害怕，她也只是一位春心萌动的少女，她也选择退缩，和程之忱做回恋人未满的朋友。

犹如窗外惊雷，暴雨突至。直到突有一日，程之忱的带着一位江城故友出现，亲口告诉到杨悦兮，她叫肖瓷，肖瓷是她的女朋友。

属于杨悦兮和程之忱的朝夕相处，一切暧昧和期盼的等待，没有捅破的窗户纸，被抹杀，被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