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他会听我说话解释，没想到很快就不见踪迹了。
回春堂。
青莲双手托腮，满脸惆怅。。
“小六师父，你说他为什么会生我的气呀？我又没做什么。”
鬼才知道那个妖怪在想些什么。
玟小六恨铁不成钢得看了青莲一眼。
“总不至于是看到男人和你接触，嫉妒到不行吧？照我说，那种冷酷无情的妖怪，就不该把他当做正常人去想……”
玟小六说得异常起劲儿，说到此处还拍了拍桌子。
“六哥，青莲姑娘已经走远了。”
麻子提醒道。
完了，我这没有良心的徒弟。
不会真的信了我的邪，以为那个九命相柳在嫉妒吧？
玟小六极速往门外跑去，还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你们几个先看着店一会，我去去就来。”
一阵时间过后，二人仍没有回来。
“老木，六哥绝对是动春心了吧？”
“我也觉得。”串子煞有介事得附和麻子，“我从没见过六哥这样紧张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不至于吧。六哥不是说，青莲姑娘有心仪之人，还说与她很般配。”
“这你就不懂了吧。没见六哥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难过样。啧啧，男的都一样，管他是人是神，总是免不了想女人的。”
“你以为六哥像你啊。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老木陷入了沉思之中。
“六哥于我们都有恩，若他真有这个心思，我们自是当助他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的。”
麻子和串子认同道。
另一边的玟小六，行至上山的溪流附近，还是没找到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上山寻找的想法，耸了耸肩，就要离去。
河边的黑影是什么？
眼角余光撇到了地上的黑影动了动。
大概是个叫花子。
清水镇这种人太多了。
能不能活下去，全凭本事。玟小六摇了摇头，没有多加搭理，径直回了回春堂。
一如预料，青莲并没有过来。
这姑娘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就是认真的对象，着实有点悬。
玟小六不再多想，继续开始抓药看病。
更深处的林子里。
“相柳大人，你在吗？”
难道又要去辰荣军的军营找他？不行，上次他就说了不允。
【下次敢来这里找我，一定会吃了你，你这样大小的，正好够我一个头咬一个。】
……
“何事？”
头顶有感觉到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晃即逝，青莲狐疑得看向相柳，却见他端坐在树梢之上，一身的清冷肃然。
是错觉吧？
青莲看着树周围的雪花，调侃道。
“白雪皑皑春意迟。这也是相柳大人的能力吗？难怪你总是穿白衣了，这样的景致确实很适合你。”
“你很喜欢雪？”
“是啊。很喜欢。”
青莲伸手捧了一片雪花，许是太轻薄，消融在掌心，带来微妙的凉意。
“如果可以更多就好了，那样可以把所有的藏污纳垢给掩埋。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躺在厚实的雪地上，会是什么感觉呢。”
“会冷到僵硬。”
“相柳大人真会开玩笑。”
一瞬间所有对于浪漫场景的期待都粉碎了。会对这家伙存在幻想，是我太天真了。
以相柳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四周开始洋洋洒洒得下起雪来，不似之前那样轻薄，是鹅毛那样的大雪纷飞，很快就将附近一整块地都堆叠起了高度。
下意识扑进雪地的青莲，等露出脸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雪花，她的眼睛里承载了漫天的星辰，几乎是跌跌撞撞得抱住了相柳。
“谢谢，我从没见过这样美的景色。”
顺势想要收取酬劳，露出了獠牙的相柳看了看她的脖子，已然见红的瞳孔很快又恢复如初。
“我还以为相柳大人一定又会煞风景得咬我一口呢。虽然之前也有觉得相柳大人进食的样子其实很可爱来着，不过痛觉又不会消失。”
相柳冷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我忏悔。”
“哦，你何错之有啊？”
“不该觉得相柳大人可爱？”
青莲一边说一边试探得看着他的脸色，却见大魔王的笑意消失了，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说“可爱”惹他生气了？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之前说什么心悦于我，是骗人的吧？”
话题怎么转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青莲挠了挠头，心虚得解释起来。
“哈哈，你说这个啊……也是，毕竟，我连你的脸都没真正看到过，说喜欢也确实挺不真实吧。”
原来，他脸上的面具也是雪做成的……
认识也有一段时日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和想象中一模一样，俊美中不乏妖异，神态就像是高峰之巅的雪，干净到透明。
真想要亲手触碰……他的脸会不会也像是初雪一样的凉，还是说会是柔软的像是云朵。
一时不由有些恍惚。
“你更像是我过去想象的神族。”
冷漠的假象中，竟透着莫名的温柔。
适才的雪地，不正是他的温柔之处。明明是个相当残暴无情的妖怪，行为做事却和传闻截然不同。
“这样下去不行的。除了我们约定好的，我无需你为我实现任何心愿。”
“青莲，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你又入我的梦。”
为什么？我在说什么？而且为什么是又？
相柳上前抓住青莲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又问。
“你喜欢我？”
“不。”
我没有说谎，事到如今早已不是那种轻飘飘的程度了。
这大概就是全然无知无觉，放纵自己心的下场。
明知会被拒绝，还偏向虎山行。
“那你在抗拒什么？”
“妖力对我来说，也有抗性了，相柳大人。”
青莲松开了他的手，心知自己适才被妖力所摄，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险，幸好不会被探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