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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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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逛了半晌,皇后也带着罗美人一行来了。宫里倒是第一回这样的热闹。

尹青萍与明氏见了徐知意,躬身给她行礼。

懿兰在一旁看着,饶有兴致。高门之女,而今却要向宫女出身的徐氏行礼叩拜。这后宫在懿兰看来着实是很像个大赌场的。

徐知意并不倨傲,抬手扶起她们俩,并未摆出帝王新宠的做派来。

懿兰觉得比起顾德芝那样的草包,徐知意倒更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

陆灿见了童妍拉着她的手好一番问候,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个贤后似的。问候过后才叫众人不必拘束,各自赏灯。

懿兰便与童妍一路走一路瞧,累了便在凉亭里坐下歇息。

童妍悄悄同懿兰说:“那徐才人生得实在美丽。”

懿兰心中何尝不也忌惮徐知意的皮相?但她面上并不显,只与童妍说笑:“丽嫔娘娘好颜色,怎么还怕被比下去了么?”

皇帝当初只见她一面,便为她定下“丽”为封号,可见相貌极佳。

童妍拍她的手,说:“自区区宫女一跃而成七品才人,不可不小觑。且我瞧她言语做派,不似寻常出身。”

懿兰也是这样觉得,想了想便说:“回头我悄悄派人去遴甄司查问一番?”

童妍点点头,喃喃着:“只要不是什么生事端的我也就放心了。”

懿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落在亭后的一行人身上:“恭王妃来了。”

童妍也回头去看,只见顾德芝慢慢走着,大概是腿伤未愈。她皱眉:“不是说要卧床静养?何必巴巴儿的进宫来?”

懿兰将目光转到顾德芝身后的女子身上,弯了唇角:“大概是急着立威吧。”

有人要唱戏,她自然乐得做个看客。

顾德芝慢吞吞挪到了陆灿跟前,想要行礼,还没弯下腰就被陆灿给扶住了。

“你腿伤未愈,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陆灿搀着她的手,表姊妹二人分外亲热。“今日怎么入宫来了?该在府里好生将养才是。”

顾德芝笑着给陆灿介绍:“王府里进了新人,想着该领给娘娘看看。”

陆灿“哦?”了一声,这才正眼去瞧。

“妾身沈行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从懿兰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却也看得出身姿袅娜娉婷,是位佳人。

“沈行烟……”陆灿咂摸着这个名字,问,“是哪家的沈氏?”

沈行烟不卑不亢:“秦镜司掌镜使沈笠正是家兄。”

秦镜司之于朝廷,恰如法正司之于宫闱。那是帝王的鹰犬爪牙,藏在黑夜里无孔不入的存在。

陆灿讶异于傅仪昕竟为这女子安排了这样好的身份,又感顾德芝往后怕是不易。她不能与沈笠的妹妹为难,只得开口:“原来是沈大人的妹妹,快快起身。”

顾德芝今日入宫原本就是要找陆灿给自己撑场面的,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便在陆灿身边说:“王爷心善,是以如此照拂她。”

言下之意,这身份是假的。

陆灿并不接她这一茬,只是好一番赞美了沈行烟,还赐了不少赏赐,末了还少不了一句“望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客套话。

顾德芝脸都白了。

沈行烟谢过皇后,举手投足从容雅致,竟比顾德芝更有正室的样子。

陆灿叫她自己去赏灯,待沈行烟走远便敛下眉头斥顾氏:“你这是做什么?指望本宫为你打压妾室么?”

“妾不敢,只是这沈行烟实在张狂。娘娘有所不知,如今府里的管家都听她的,府里的好东西尽供着她。皇后娘娘,她不过是个……”

“恭王妃。”陆灿蹙眉打断她,“本宫今日就算寻个莫须有的罪名斥责了她,恭王就能不宠着她了?”

顾德芝被噎住。

陆灿叹气:“本宫这个皇后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你是恭王妃,整肃王府是你的职责,若是需要本宫代劳,你也不必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她曾探过太夫人口风,的确对顾德芝腿伤一事心存芥蒂。

顾德芝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谢罪。

那厢沈行烟慢慢赏着花灯,懿兰也终于得见这位将堂堂恭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是何等模样了。

若说懿兰、童妍与徐知意是各美其美平分春色,那沈行烟就是一枝独秀艳压群芳。

古人说,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花灯下的沈行烟仿佛霞光下的仙子,可她偏生了一双又软又柔的眸子,像是生了钩子般勾人心,亦仙亦妖,不外如是。

“难怪……难怪恭王煞费苦心也要封她为侧妃。”童妍喃喃低语,“我见了她都好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莫说童妍了,懿兰也不由对这位沈侧妃生出好感。沈行烟的美是很难叫人嫉妒的,只能叫人艳羡又心悦诚服。

夜色渐浓,童妍打了两个喷嚏,懿兰便忙叫来轿辇送她回去。她自己也赏够了灯,也准备回延英殿去。

轿辇才出御花园,便撞上了沈行烟。

“沈侧妃?”懿兰奇怪,她怎么会在这儿。

沈行烟观她衣着,欠身行礼:“参见娘娘。”

“不必多礼。侧妃这是怎么了?”

沈行烟脚边跪着个小太监。沈行烟低头看他一眼,轻轻摇头:“走错了路,碰上送水的公公打湿了裙摆。”

懿兰低头看去,果见沈行烟的裙边有些湿,想了想便说:“侧妃如若不弃不如换一件本宫的衣裳?”

沈行烟犹豫一瞬,点了点头:“多谢娘娘。”

懿兰叫檀云带沈行烟去附近的避雨轩,让夏风回去取了衣裳来给沈行烟换上,又叫裕忱扣下了那小太监。

沈行烟换衣服的工夫,懿兰已将这小太监审了清楚。他说是恭王妃身边的宫女指使他这么做的,旁的一概不知。懿兰估摸顾德芝是想治沈行烟一个不敬之罪,只是手段未免幼稚。

她很乐意帮沈行烟一把。一来沈行烟合她眼缘,二来她看不惯顾德芝的出身与做派,三来沈行烟是恭王心尖宠,而恭王是当今朝中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借沈氏给恭王卖个好于她有利无害。

待沈行烟换了衣衫出来,懿兰就将那太监的供述告诉她。“如今恭王不在京中,侧妃还是万事小心才好。”

沈行烟默了默,朝她欠身:“多谢娘娘美意。”

时辰不早,懿兰也就没有多留,让奴才把沈行烟送回去就自回了延英殿。

-

她脱下袄子走进去:“春雪,倒杯茶来。”

傅仪宁正撑着脑袋坐在榻上,听到她的声音睁开眼,顺手倒了杯茶:“怎么才回来?”

懿兰愣住,恍惚有些平民夫妻的感觉来。她很快回神,行了礼才道:“御花园布置得好看,臣妾一时忘了时辰。不知皇上要来,连杯好茶都没备下。”

“无妨。”傅仪宁将她拥入怀中,沉沉叹气,“前线战事紧张,朕无心赏灯,闷在甘露殿总觉得不舒服,便来瞧瞧你。”

懿兰轻轻为他抚着心口。“皇上是明君,上天会庇佑大越万世无疆的。”

“……嗯。”

……

三更天,突然响起阵阵喧闹。

傅仪宁素来浅眠,被吵得不大安宁,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将身旁的懿兰搂进怀里。

“皇上、皇上。”

“……”傅仪宁皱着眉,睡眼惺忪,颇有些起床气,压低了声音斥问,“怎么了?!”

“御花园走水了!”

傅仪宁一惊,顿时清醒,坐起身子拉开帷帐:“怎么回事?”

“夜里风大,树上的花灯吹翻了,烛火落在树上,顷刻就烧起来了。”那太监回报,“莳卉司水房已经在救火了,所幸火势没有蔓延到宫室。”

这样的动静懿兰也睡不着了,却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皱着眉头:“既没烧过来何必急报?”话落她才反应过来,立时睁开眼补了一句:“没得惹皇上心烦,睡不好觉。”

那太监忙谢罪:“是、是,皇上恕罪,颐嫔娘娘恕罪。”

傅仪宁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躺回床上,一手搂着懿兰,良久才说:“朕有些不好的预感。”

懿兰很困,真的很困。她给沈行烟换衣服时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了,回来又应付皇帝,现下实在想睡,只得迷迷糊糊偎在傅仪宁怀里说:“皇上别多心了,没事的。”

事实证明,傅仪宁的预感是对的。

懿兰早起用膳时裕忱来报:“皇上追究御花园失火一事,要处死程司卉,丽嫔娘娘已经去甘露殿求情了。”

懿兰一怔。

傅仪宁素来宽厚,甚至有些优柔寡断,怎会因意外失火就要治程司卉的死罪?懿兰想起半梦半醒间听到傅仪宁说的“不好的预感”,还有他睡前说的“前线战事紧张”,隐隐猜测,是前线出事了,且不是小事。

檀云也说:“看样子皇上是动了雷霆之怒了。丽嫔去求情恐怕会遭训斥。”

懿兰紧了紧手中的筷子,终是说:“她怀着龙胎,不会的。”

用过早膳,懿兰让夏风把绣好的屏风送去两仪殿给皇后,再遣裕忱去广务司查问昨夜御花园失火损失几何。

不多时裕忱便来回报:“昨夜烧毁的花卉中有几株名贵梅种,一株便逾几百两。还有一座凉亭柱子、几段玉阑干、一座太湖石假山和一只梅花鹿。莳卉司报上来整修的账目共是四万八千两,奴才誊抄了一份,娘娘过目。”

皇帝正在查抄广务司,莳卉司断不敢在这个时候贪腐。旁的懿兰不清楚,那凉亭柱子是上好的楠木,太湖石更是要从江南走水路运到京师颇费人力,的确是价值不菲。

懿兰叹了口气接过账目看了起来。

前线正是用钱的时候,五万两银子同军费比虽只是杯水车薪,懿兰却还是想着能不能省下来。

她想了想,叫来秋华给自己梳妆,预备去两仪殿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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