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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自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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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班主任钦点的纪律委员,

他是自习课纪律的最大祸害者。

她是他的同桌。

——题记

纪某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班会课下课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副生龙活虎吊儿郎当的样子。

“真的让你说中了啊,同桌。”纪某人投过来一个‘你真厉害’的眼神,

我只是抿着嘴摇头笑,他仙子啊这副样子,刚才的一幕倒像是我的幻觉。

“你这是因为要学课间操了,不太开心?”

“啊?”我转头看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这么挂脸嘛?

“啊什么啊,你傻啦?”纪某人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不痛,但是平白多了几分亲昵。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刚才是在琢磨他的事情,只能凶巴巴地说道,“你才傻了!打我干啥!”然后伸手就要弹回去。

我以为他会躲,没想到他直接把脸伸到了我面前来,快要碰到他额头的时候,我直直地住了手。

他嘴角挂着的笑意是最平常的弧度,在此刻却又是那么不平常,

因为他闭上了眼。

他这是…不管了,做人不能怂,说了要打就得打!

一个呼吸之间,我还是决定弹他一下。忽略掉手指尖的触感,我赶紧把他推开。“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识相的嘛。”

他没再往前凑,顺势坐直,“在我们纪委面前,不得识相一点啊。”

是因为我当纪律委员的威严嘛?我顺着他的话想,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想不出来。

毕竟我这个纪委确实压住了不少场面。

右手虚握了握拳,我无意识地揉搓着手指,连这家伙说的是‘我们’也没在意。

“哎呀,谁欺负我们纪委了啊?”刚从外面回来的张张经过讲台,顺便来看看我。

“欺负,呵,开玩笑,我刚才已经打回去了。”我十分骄傲地把自己打人的事迹说了出来,莫名地像是个只能用打人来努力维护自己尊严的中年大叔。

“哦,原来你俩刚才互殴了啊,”张张这总结,都让我忍不住给她竖大拇指了。“你是会总结的。”

“晚上一起吃饭不?”张张继续问道。

“吃啊,我想吃校门口那家黄焖鸡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张张,后者则是点了点头,“行,下课后门见啊。”

说完,她就要跟自己的同桌回座位,却被纪某人拦下,“姐妹,带我一个啊?我也想吃校门口的黄焖鸡。”

“学我呢,”我一个手背拍在他肩膀上。

“没,”纪某人柔弱地往后缩了一下,倒显得我欺负他似的。

“哈哈,行啊,我没意见,你问我们纪委去。”

我扶了扶眼镜,一副‘求人办事就给我好好说话’的表情。

“哎呀,纪委,”纪某人自以为上道地伸手扶上我的肩,“累不累啊?我给你捏捏肩膀啊。”

我挺直了腰背,往前一缩,“客气,客气,我还好。”

“哎呀,那怎么行呢,我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啊,啊,不对,为首长服务。”

坐在我后排的同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笑纪某人。

总之搞得我脸chua的一下就红了,“我说!不用!”我赶紧伸手将纪某人的手抓住,然后砰地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嘶,磕到我自己的手了。

上课铃打响,我看了看红了的关节,没功夫去管纪某人到底啥眼神,后排那位同学又是啥眼神,拿起凳子就走到了讲台上。

星期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与其他自习课不同的是,由于目前一中还是双休,所以这节自习课的纪律尤其难管。

我这个纪律委员的任务相当艰巨啊。

我看着手边的数学卷子,这周还要做错题集,英语还有周报,语文的话,我正想着作业量,就听见底下传来一点说话的声音,

而且声音还相当熟悉。

姓纪的…我盯着纪某人,这家伙坐第一排还敢回头跟别人说话!

第二排的那位同学看见了我的眼神,收敛了起来,耐不住纪某人还要一直拉着他说话,那同学只好朝讲台指了指。

纪某人一回头,我就扬起了一点微笑,

‘想死嘛?’

笑容是和蔼的,眼神是想杀人的。

纪某人歪着嘴,眼神飘忽着就是不直视我,我也没再继续盯着他。管纪律这事儿吧,不能一味地把人逼急了,得有紧有松才行。

我低下头继续安排着作业,先写数学吧,语文和英语可以回去再写,手机也方便查单词。

单调性,奇偶性……

安静了五分钟吧,教室的后排又传来了声音,“下课了去吃点啥?土豆吃不吃?”

“嘿嘿嘿,”

你们的晚饭内容我在讲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啊,两位未免也太大声了点。

我抬眼盯向他们,我不太喜欢那种开口提醒,费嗓子费脑。

而且根据我之前的调研数据显示,开口提醒只需要在教室特别吵闹的时候搭配使用就好了,这种相对安静的自习课,其实是不需要的。

没错,初二刚上任的时候,我总是纠结到底要怎么管纪律,生怕自己管不好,毕竟这中间还牵扯着跟同学的人际关系。

有一天晚自习,乘着班主任不在,我干脆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来征集大家的意见——67%的同学认为眼神暗示是需要的,否则一上来就语言提醒,甚至威胁扣分,他们会觉得自己犯了啥大事儿,也不是很能接受。

后排的两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甚至转过身去跟后排的体委摆龙门阵,体委倒是看见了我的眼神,却也没马上行动。

我跟体委对视了两眼,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两下,示意他安静。

体委也矜持地冲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拍了拍前排说话的那位——军训时候的‘美团太子’。

这位男同学因为军训第一天身穿着过于靓丽的黄色衣服,像极了外卖员,被教官戏称‘美团太子’,要不说教官情商高呢,我以为他会说外卖员的。

这家伙是个喜欢课堂接话的人。想到了他这几周接化学老师的话,开数学老师的玩笑,还有刚才在班会上接班主任话的几个人里多半就有他——毕竟这家伙的声音格外嚣张,音色是男生里少见的高音,我愿称之为高音,或许也可以说是尖。

这哥们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的不耐烦几乎要穿过了整个教室来到我面前。眼神暗示也给了,手势也比了,我相信体委应该传达了我的意思,我也就不需要再抬着头跟他进行这一套流程。

所以,管他耐不耐烦呢,闭嘴了就行。

我低头继续写题。面对数学,我存在着跟化学一样的问题——不懂,对,就是那个不知道,不清楚以至于不能灵活变通的不懂。

其实我以为我懂了,单调性就是某一段上,函数一直增或者一直减,奇偶性就是到底绕着什么对称的问题,但是做题的时候,我发现这样的理解不足以支撑我解下去。

慌张出现在一瞬间,但随即又安心了些,毕竟已经有经验了。只不过接下来要累一些就是了,看着预习案的最后一道大题,我琢磨着自己放学后还得去趟书店才行。

家里只有化学和英语的教辅。

我有时候怀疑纪某人是不是有什么注意力方面的缺陷,真不是骂他,主要这家伙自习课安静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好像有什么二十分钟魔咒一样,时间一到,滴滴,滴滴,他脑袋里的某根筋儿就开始抽抽了。

“cici,”这次他寻找聊天的对象,是我。

我抬头看他,眼里带着被人打断思路的烦躁。

“我想去…”纪某人无声地冲我比着嘴型,最后几个字我没看清,我眉头皱得更紧。

‘干什么?’我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身为纪律委员,跟同学比嘴型说话算怎么回事儿?

这不跟传小纸条一样了嘛!

虽然我对别人传小纸条这事儿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没说话,也不算多扰乱课堂纪律。

但是这事儿我自己不会做,有悖我的纪律。更别说,现在这番操作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我低下了头,没再理他,他要是真有事儿就自己上来说。

‘对嘛,这才是一视同仁的做法。’理智难得地夸了我一次。

我扶了扶眼镜,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脚步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他真要走上来?’我忍住抬头的冲动,将注意力拿回到试卷上。

“纪委,我要去上厕所。”纪某人趴在讲台上说道。

我头也不回地看着试卷,公事公办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强行忽略掉由于过近的距离而萦绕鼻尖的味道。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我还是固执地没有转头,只是用余光看着他走出教室。前额有一瞬间的疼痛。

理智只好提醒道,‘用余光看人是一件很费视力和心神的事儿。’

‘我也不好转头去看啊,’

‘你可以不看,或许你应该多看看面前的试卷,’理智的说法相当地理智。

我怒了,‘我坚持着纪律委员的立场和专心学习的原则,一直没有转头,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情嘛?’

‘但是你已经分心了,’

‘而且,没什么不能看,就算你是纪律委员,看一眼走出去的同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啊,我刚刚还瞪了后排两位同学一眼呢,看两眼纪某人,又怎么呢?

‘你只是在顾虑,’

‘够了!’内心直接打断了理智接下来的话,‘我要专心学习了,这道大题挺难的。’

‘所以,你目前的水平没办法解决这道题,你或许应该放弃这道题,转头去做别的卷子。这才是明智的做法。’理智丝毫没有收到被打断的影响,她不会像内心一样固执,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才是她该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五分钟过去都还没有思路的最后一道大题,转头去找化学作业了。

当纪某人湿着手走回了教室的时候,我正专心地在草稿纸上写着,听到某人走近的声响才抬起了头。

‘不回座位,过来讲台干啥?’

“我回来了,”纪某人摆出双手跟我打了个招呼。

‘报备?出教室需要报备,回教室不需要的啊,他不知道?’我慢半拍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回座位。

‘看来下课的时候还得跟某人提醒一下,要不然傻乎乎的。’

自习纪律保卫战进入到了最后五分钟,想要下课的不耐烦情绪在此刻势必会到达顶峰——说话的人数,嘈杂声音的赫兹都会增加。而我的对策是小话儿放松,大话警告。

别说大家了,我这个纪律委员自己也挺躁的,不过理智一直压着,所以表现得格外淡定就是了。

所以,放假前急躁乃是人之常情,对此,纪律委员也需要给予尊重。

这次还好,比上周我还要说一嗓子安静了些,不需要我提醒,大家都自觉地把音量控制在一个台上台下都能接受的范围里。

就仿佛是一种默契。我笑着,放下了笔。

‘最后一分钟了,我可以休息了吧,’

‘当然,’

下课铃声就仿佛是一口钟按照从低到高,从do到ti的七声音阶被敲响,低沉的时候像编钟,敲到最后却又像是风铃一样轻巧。最后再加上一句,“下课时间到了,老师,同学们你们辛苦了。”

不过铃声打响第一声的时候,班上就已经躁动了起来。

“欸,打球去不?”

“回宿舍啊?”

“这周作业好多啊,”

“好热,我想回家吹空调”

……

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某种程度上,下课铃声打响的那一刻,整个学校好像才活了过来,才像是每个学生记忆里怀念的那个高中。

想着今晚的复习作业,我慢慢悠悠地走下讲台。

翻开专门记录作业的笔记本,我一点一点往包里装作业和课本。

“诶诶,同桌,这周作业都有啥啊?”

虽然知道纪某人成绩挺好的,但是听他问我这种问题,还是有种冲突的矛盾感。“哦,挺多的,语文要抄沁园春,然后有一篇作文,500字。”

我拿起笔记本,准备把上面记录的东西全念一遍。

“那啥,我记不住啊,这个本子能借我抄抄不?”

“啊?”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个本子虽然记录的都是作业,但是我有时候也会写点日程安排在上面,要是被看见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努力了?

会不会觉得我是因为这么努力才会成绩好……

但是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给你念吧,你拿张纸出来。”我把笔记本铺在桌子上,尽量表现出坦荡的样子。

“行!谢谢同桌!”纪某人chua的一下伸出手。

‘要拍我肩?’我想着,头顶却传来了一点温热的触感。

一触即离。

“语文,抄写,然后呢?”

纪某人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心中顿时生出了点不平,脸红着,我觉得自己生气了。

“哦哦,数学,单调性和奇偶性的卷子,”

从数学到英语再到物理化学,每一科都有作业,不过理科的作业多一点,文科的作业就要少得多。

毕竟九班还是个理科班。

虽然还没分班,但是每个班级的基本属性早在开学前就定下了。

“同桌,你挺厉害哈,记录这么详细。”

就纪某人誊抄的这会儿子功夫,张张和她的新同桌也走了过来。

“你们俩干啥呢?干嘛都站着啊,”

“我上节课坐累了,现在就想站一下。”我转头跟张张说话,一时没顾上笔记本,只能撒手让纪某人把剩下的一点自己照着写下来。

“哎呀,纪委辛苦了。”张张锤了锤我的背和腰。

“还好还好,”我实在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接触,伸手作势也要给她锤,张张这才作罢。

“我刚还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都忘记今天是星期五了。”张张笑嘻嘻地说着自己的迷糊,“我也忘了。这日子过得迷糊叻,谁让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呢,都迷糊了。”我笑着说了起来,校服的袖子就被人扯了扯。

他干嘛?我转头看他,纪某人则睁着他那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抄完了。”

然后将我的笔记本合好递给了我。

说话就是说话,眨巴你那眼睛干啥?!

递本子就递本子,你扯我袖子干嘛?!

‘扯袖子可能只是怕打扰你们说话,但是又想跟你搭话。至于眼睛,’理智几乎要将我的心看透。

‘我知道,我知道了,他那双眼睛本来就那样,从我第一天见他的时候就那样!’

不是他的问题。硬是不转头不是他的问题,扯校服的袖子不是他的问题,他甚至都没有碰到我的手。

……在内心跟理智长久的沉默之中,我接过本子,完全没理纪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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