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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忆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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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失忆的蝴蝶总认为自己是小白兔。

当它一口一口地嚼草的时候,你猜它会不会疲惫?

——题记

收银台的旁边是一小片‘阅读天地’——书店在那里放了不过两张桌椅,却因为有一个小台阶而吸引了不少想看书的人。

他们坐在地上,三三两两地分散着,从身上的校服来看,大多数都是学生。

那熟悉的蓝白校服,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初三忙着备考的时候我也没忘来这家书店逛逛——忙里偷闲,最是自在。

就像在学校里吃的辣条,又或者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偷看的闲书。

有时候实在手痒,也会买几本书回去——不是漫画,上初中之后,我就买过一本漫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再也不买了。

我那个时候很喜欢《茶花女》,喜欢到中午也要躲在被子看,最后被宿管阿姨收走。

还是我去哭了一场,好说歹说才拿了回来。

初三的时候,我时常在书店看到这套校服,我很喜欢这个配色,所以我当时想,要是去不了省会的高中,进这校服所在的高中似乎也挺不错的。

当时没想到,现在倒是一语成谶。

“那个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吧?”纪某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书包,我点点头。

校服是那种运动服的款式,宽大得像个面口袋,我却并不觉得它单调——应该没人愿意说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单调,而且这一穿就是三年。

宽松点也挺好的,能藏肉。

同时,穿上那身校服并不只是着装的改变,那意味着我进入了高中,进入到了老师和家长嘴里能改变命运的阶段,进入到了小说里男女生能谈恋爱的阶段。

我喜欢这身校服,就像我期待我的高中生活一样。

“穿他们身上还挺好看的,我以前怎么还听人说我们学校的校服不好看啊,感觉看着还行啊。”纪某人的声音放得更低,似乎是怕打扰到了正在看书的那些人,但却又想凑近到我的耳边。

距离的拉近却让书包直接撞了我一下,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我却是没太在意,“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想象着校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应该也会好看的吧。

纪某人最后还真的买了一本言情小说走,提着那本书,他甚至不忍心把那本书放进书包跟他的作业挤在一起。

“就这么喜欢?”我觉得有些好笑,没见过对言情小说这么感兴趣的男生。

即使我没接触过几个男生,这方面的发言权小得可怜,我也觉得纪某人的行为算是有些独特的。

“还行吧,我看你也挺满意的。”

我有些无语地抬头去看这条路两道的香樟树,到底是秋天快到了,叶子被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我当时就不应该一时心软帮他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和简介的。’

揉了揉太阳穴,我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

选择这家书店,一方面是因为它够大,书本量自然也会多一些,另一方面就是,书店的对面就是4路公交车的站点。

我可以直接坐公交回家。

“那啥,我现在就准备回家了,你呢?去吃晚饭吗?”

站在书店门口,我一时间也没提要去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点的事儿,就是脚有意无意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儿。

“确实有点饿了,你要回家吃饭了?”纪某人看着我。

出于礼貌,我也只好抬头看他,“嗯,我坐公交车回去。”指了指对面的红色公交车站牌,我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行,我送你过去,”纪某人把胸前的书包换到了背后,明明是个双肩包他却非要单肩背。

就当我还因为那一句‘送我’而恍惚时,他已经走出去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又回头冲我勾了勾手,“跟上啊,过马路啦!”

他笑着,跟天边的夕阳很是相配。我望过去,却只是看夕阳,然后用余光去瞥他,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思变得坦荡起来。

“来了,”我走到他身边,在距离他半个人身的地方停了下来。

纪某人没再说话,我也陷入沉默。

这在我们身上是一件不常发生的事情——我不是个喜欢冷场的人,甚至可以说相当讨厌;而纪某人,他总是有很多话说。

没有斑马线的马路,免不了要多看看。就当我左看右望的时候,跟纪某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我只是轻轻一笑,依旧没说话。

毕竟过马路要专心嘛。

“你坐哪一趟啊?”

平时老是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在学校里的时候也不常去观察他,现在看见某人几乎跟站牌一样高,我还是愣了愣。

哪怕我再增高10cm呢……

我也能看站牌看得这么轻松。

“4路,”我轻声开口,语气中透出一点冷淡。

“这样啊,在城市公园下?”

我猛地抬头,他怎么知道?

纪某人咧嘴一笑,“我上次在4路看见你了,本来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上次?”

“嗯,就开学那天,”纪某人继续说道,“很巧的是,我家就在中医医院附近。”他手虚指了指密密麻麻的那堆字。

‘中医院站?’我只好眯着眼去看,勉强看清之后,发现确实有这一站,而且就在我下车的前一站。“那确实挺巧的,”

开学那天?我实在调取不出来那天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表演一般的激动,以至于在公交上都还很兴奋地吊在扶手上。

可能他认错了?

当时好像有个男生看过来了一眼,我试图回想,记忆里却还是一片马赛克。尽管如此我却还是下意识觉得那张脸不是纪某人的。

没再纠结这事儿,我琢磨着接下来再说点什么——我可不想等车的时候,只是沉默着尴尬。

“你看过中医嘛?”

“啊?”纪某人思维的跳脱常常让我觉得他跟兴奋期的我很像。

也可能更甚。我抬头看他,忍不住地去想,越想就越想笑。

“你笑啥?不信中医?”纪某人歪头看我,这个动作倒是相当眼熟。

“没啊,我可不是那种人,我觉得中医文化,博大精深。”实在想不出啥形容词,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我之前身体挺虚的,也看过几次中医,我觉得中医调理的功夫确实很强的。”我赶紧补充道。

“我也这么觉得,其实中医挺好的,就是药苦了点。”纪某人说到这儿的时候,脸都皱了起来。

这么身临其境的嘛?

我笑着说,“每次喝完药,不喝两颗糖都压不下去。”

语气活脱脱地像是捧哏。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纪某人从中医说到了华佗,“你知道嘛,华佗在他那个时代就能做外科手术了!”

然后又从华佗聊到曹操,“其实曹操是个挺厉害的人,虽然有点好色吧。”

虽然跳脱,但话题都是他想,我倒是也省了这份心,乐得轻松。

十分钟之后,当我们已经从曹操聊到周瑜再聊到小乔的时候,4路公交车从转弯的地方出现。

“来了,”

“来了,”

我和纪某人异口同声道。

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在笑。

不知道纪某人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平时也总是没缘由地笑。

但我却是因为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最终可以回家了。

我累了。

说话真的是一件挺累的事儿,跟谁都是这样,不过是累,有点累,和特别累的区别罢了。

这其中的分寸实在令我难言,到底说多少分钟的话,说些什么内容,我才会觉得累。

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我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在看到公交车那一瞬间的轻松,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在跟纪某人聊天的喜悦之下,还藏着一份疲惫。

公交车放屁一般的开门声在我面前响起,清了清嗓子,我转头跟纪某人说,“周一见咯。”

“嗯,周一见。”他挥了挥手。而等到我真坐下之后,再往窗外去看,就只能看到某人的背影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我想起了之前跟朋友告别的时候三步一回头的场景。

‘或许还没那么亲密吧,’理智说道,

‘可再亲密,又能亲密到哪里去呢?’内心嗤笑了一声,惹得理智都偏头去看她。

看着他往步行街的方向走去,或许是见朋友,或许是吃东西。

我揉了揉太阳穴,将思绪收了回来。

去想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跟一直用余光看人一样,会很累的。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少得可怜,却安静得让人放松,此时此刻恰若月光洒满了湖泊,微风拂过耳畔。

靠着窗户,车辆一颠一颠地让人十分安眠。

‘你今天有点傲慢了,’理智开口道,或许是睡眠这个关键词触发了什么机关。毕竟睡前反思现在已经成了我下意识的动作了。

‘我知道,’内心乖乖点头,‘现在都是开学第三周了,他们就算是再不经常来县城,再不常出去玩,大概率也知道路。’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多嘴,表面傻傻的,实际上满是傲慢。’理智听完了内心的解释,难得地展现出了一丝不解。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单纯地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嘛?’内心反问道,

‘你自己知道这关心到底单不单纯,’理智淡淡地开口,

‘我刚才表现得不单纯嘛,’内心嗤笑了一声。

‘在县城的私立中学读的初中,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理智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哎呀,点明了就没意思了,’内心的语气似乎是在撒娇,

‘我要是不点明,你难道一直准备用单纯来掩饰嘛?’

这话说得很重,理智的语气却是相当平静。

这样的掩饰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有时候内心就是那么的不坦诚,哪怕是自己的行为,在分析的时候,在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不可控制地扭曲向另一个方向。

所以,自我剖析之后的反思才是真正的想法嘛?

谁来确定这一点呢?

……

‘我累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内心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晚高峰的堵车中,公交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靠在窗边的我还闭着眼,就好像睡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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