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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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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沐白回到院子,说是院子,只有松竹院的一间耳房大小,此刻多了两个男子,显得格外狭小。

吉安捂着一个男子的嘴,正是明溪方才寻找的镖师。

齐沐白淡淡道:“谁给你的胆子,不经查证便将消息传到明姑娘耳中?”

镖师发出含糊的声音,想要求饶却发不出声音,他全明白了,挟持他的少年内力深厚,隔着半个演武场竟然能出手伤他。

这样的人,在镖局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吉安松开手,镖师捂着发闷的胸口站起来,“是我莽撞了,忘了东家的交代。”

齐沐白不语,慢条斯理地俯身翻晒书册,白玉般的手指衬着帕子,仿佛身在书斋,闲适自得。

但绝口不提如何处置这个镖师。

镖师想了想,承诺道:“我这就向东家认错,然后去押镖,保证不出现在明姑娘面前。”

“哎。”吉安拦住他,“说说叫什么,还有你知道的线索。”

镖师回答:“我叫刘盛,刚刚从金阳走镖回来,路过青州码头时看见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子在买糖人,付钱时我看得真真的,他也是六指。”

齐沐白问道:“是码头的货夫还是商人,有无口音,衣着如何?”

刘盛想了想,“不是货夫,穿的挺气派的,他说话很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那会人太多,我跟了两步就追丢了。”

奇怪,如果明竹一直在青州,处境不错的话,明家早该找到了。

齐沐白幽黑的眉眼透着几分沉思,见刘盛说完便挥手,示意他离开。

吉安忍不住道:“他应该早点跟当家的言明,多派些人手去码头看看,我现在去看看。”

齐沐白率先转身,声音冷硬,“我同你一起。”

这茅厕旁边的院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待。

主仆俩这边牵马离开,明溪也换回蕊黄绣蝶襦裙,简单梳洗一番之后离开镖局。

找人的事马虎不得,她不能在镖局耗着,让母亲派人去找才最稳妥。

到了明府,明溪还没下马,便看见明府大门开着,一眼可以看到照壁,难道母亲有客?

果然虹虹迎上来,“小姐回来了,您先回院子歇会,等东家见完客,再与您一道用饭。”

明溪笑着将缰绳递过去,“离家几天,我做梦都在想虹虹姐的手艺。”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只见正堂外面站着几个普通打扮的男子,眼神警觉地扫视着院子,大抵是他们气势太盛,明家的端茶婢子缩着脖子站成一排,活像被吓破了胆。

明溪躲开他们的视线,小声跟虹虹打听,“今天的客好像来头不小?”

虹虹压低声音,她跟着苏氏经商,懂得见人先说好听话,这些年在苏氏母女之间周旋,早就摸透明溪的性子,“小姐出门一趟,果然见识不俗,短短几天就学会镖师的眼力了,您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您觉得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就是什么身份。”

明溪笑闹道:“虹虹姐取笑人。”

可心底隐隐不安,哪有人登门拜访还派人守着正堂的,娘真的没事吗?

明溪满心惦记着弟弟的线索,去灶房取了糕点便回到主院,正好见苏氏将中年男子送出门,那男子随意地摆摆手,手指的碧玉戒指泛着莹润的光泽。

见客人走远,明溪迎上去,亲昵地卖乖,“娘,我好想你呀。”

“走了五天才想起我吧。”苏氏神情恹恹。

明溪厚着脸皮去挽苏氏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这几天的生活。

“当家的待我好好哦,每天都指点我的拳脚。”

“赵聪也待我好好哦,特地吩咐在院子栽花。”

虹虹将东家的表情瞧得分明,忍不住憋笑,东家看似嫌明溪啰嗦,可每句话都往心里听了。

丫鬟端来牛乳燕窝羹,明溪接过来试了温度,递给苏氏,小声道:“娘,我听到一点风声,镖局有一个镖师碰见一个年轻男子,他也是六指......”

苏氏顿住,思绪百转,半晌问道:“还有呢?”

明溪哑然,她没有打听到别的。

苏氏瞧着她的神情,语气略微缓和,“这次倒没冲上去打听,你记住,镖局的人一旦发现明竹的消息,会派出人手去打听清楚,轮不到你冲在最前面。”

明溪心中绷紧的弦倏然断掉,“娘,您还是不许我插手吗?我心中记挂了八年,没有一日是舒心的,生怕去晚了让他多吃一日苦头......”

“那也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你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吗?有听命于你的人手吗?万一遇到歹人你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吗?”苏氏将碗摔在桌子上,砰地一声。

明溪的指甲死死掐进手心,她没有。

苏氏顺下心口郁气,“做个庸人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心比天高,忘了自己的斤两。”

虹虹见母女俩生了火气,连忙说和,“夫人消消气,小姐眼下好端端地和您商量呢,她今日回来本就是力有不逮,向您寻帮助,这是好的开始,您该开心才是。”

明溪站起身,朝外走去,跨过门槛时停顿一下,生硬道:“我饿了。”

说完去灶房端来牛乳,当着苏氏的面喝完,“已经陪您用过饭了,我走了。”

然而她离家时很潇洒,奈何五脏庙不争气,她路上绕去百芳斋,打算买些糕点,出门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

“明姑娘,真的是你,真没想到你会这个时辰出现,这是饿了?”李睿拎着糕点出来。

明溪的背影一僵,就见右边又冒出来一个脑袋,是李望。

“小溪,你饿不饿,刚出炉的云片酥,尝尝?”

旁边又伸过来一条胳膊,李睿将食盒递到明溪面前,“我打听过,她爱吃桃片糕。”

明溪深吸一口气,“停!”

她劈手夺过两个食盒,扔下二两银子,“算我买的,你俩回家闹去,别挡路。”

两兄弟下意识哆嗦,李望后退时还不小心绊到石子,很滑稽地拽着李睿的袖子。

明溪对李员外家的俩傻儿子很无语,明明是家中是巨贾,李员外更是手持盐引的盐商。

盐引可世代相传。

比起明珠商行,这俩兄弟才是家中有盐引继承。

可俩兄弟居然争着要入赘明家,更离谱的是他俩并未因此生出隔阂,照样同进同出,用同一种花样献殷勤。

明溪一只脚踩上马镫,利落上马,身后的李家兄弟期期艾艾。

这让明溪有些头疼,暗道以后出门一定要记得看历书,若是让李家兄弟知道她住在镖局,只怕更甩不掉。

不行,得想个办法脱身。

明溪眼珠一转,想起不远处是青州码头,人多且杂,还有不少乌篷船,她可以躲进乌篷船,顺着河划到镖局旁边的青桐巷。

“我在家呆久了,出来看看河景,你们这个时辰还出来买糕点?”她提着食盒往码头方向而去。

李睿道:“最近边关战事吃紧,朝廷让我家捐粮草,为此我爹整天在家里发愁,逮着我俩就念叨传家业,我们也是为了出来透风。”

明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怎么和话本子讲过的争家产不太一样。

码头的风很大,高悬的灯笼影影绰绰,但走得稍近一点,旺盛的人气能将人蒸出一身的汗,明溪牵着马,拎着食盒朝停着乌篷船的地方走去。

她练武之后步伐轻盈,腰身袅袅婷婷,淡黄襦裙轻轻摇动,恍若神仙妃子。

身后的李家兄弟的眼神移向别处,时不时又落在明溪的背影,担心明溪被挤到,两兄弟站在两边。

李望喃喃道:“今晚简直像做梦。”

明溪一心想着甩开俩兄弟,环视一圈,见岸边有一条乌篷船点了灯,看来船夫离得不远。

明溪微微勾唇,故意哎呀一声,“李家兄弟,我荷包丢了,你们快帮我找找!”

说完她拔腿就跑,解了缆绳后纵身一跃,堪堪跳进摇晃着的乌篷船。

明溪以为乌篷船摇晃时,她少不得磕碰,所以努力稳住下盘。

但是她没想到,乌篷船竟然躺了一个人!

而她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那人的膝盖上,顿时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明溪正想道歉,忽然腿弯被什么东西击中,膝盖一软,下盘的力道随之散去,身子失控地朝前扑去!

她哪里想到会有这种变故,忍不住惊呼出声,然而鼻端却萦绕上一抹很熟悉的松竹香。

下一刻手肘处传来一阵大力,明溪朝一边倒去,挺翘的鼻梁撞上对方的胸膛,顿时眼眶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好痛。”明溪捂住鼻子。

等等,方才那声闷哼,似乎有些耳熟。

明溪心虚抬头,借着烛台的亮光,她看到齐沐白幽黑的眸子。

“若不是知道明姑娘师从赵当家,我该以为是水匪夺船。”

明溪惊讶地直起身子,可乌篷船太过狭小,稍微挪动后背便抵上小桌。

“我也没想到齐公子会在这里。”明溪起身拉开距离,可腿弯酸麻,起身地过程少不得接触齐沐白。

明溪在对面坐好后,极快地抬眸看向齐沐白。

青衫男子曲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船舷上,拎着一壶清茶,对着月色独饮,他眸色沉静,唇角略微下压,看上去对刚才的变故不甚在意。

明溪松一口气,“已经这个时辰了,齐公子怎会在此?”

齐沐白自然不会说他觉得镖局的院子太臭,在码头寻人之后索性租了一条乌篷船。

他笑笑,“觉得这边景色好,便来了,近可揽湖光月色,远可闻人声鼎沸,闹静一体,倒有几分趣味。”

他食指捻动 ,不动声色打听,“明姑娘这是?”

他垂眸,神情恹恹,开始思索刘盛露馅的可能,明家这位千金行事有几分聪慧,但太过乖张。

“我是为了甩开两个人,码头人多,这会大概冲散了。”明溪探头,看着岸边的人群,微微勾唇。

齐沐白面色微微好转。

但下一刻他倏尔浑身紧绷,看向黑沉的水。

“明姑娘!”

“小溪!”

李家兄弟跳进水里,朝这边游来。

明溪面色微变,忍不住说出心里话,“这俩兄弟长了狗鼻子吗?”

齐沐白轻笑一声,将腿上搭着的薄毯披头罩向明溪,“别出声。”

两颗人头从船舷露出来,正是李家兄弟,他们原本在找荷包,听见周围人说有人从岸边跳下去了,一打听,正是明溪的衣着。

兄弟俩这才赶紧跳下来找人,循着明溪的声音找来。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让他们吓得说不出话。

从他们的角度看来,齐沐白的身形将明溪整个人罩住,一条手臂将要落在明溪的肩膀,而明溪裹在一条毯子里。

齐沐白淡淡回头,“两位走错船了。”

李家兄弟呆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齐沐白眉头一蹙,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壶泼过去。

落水时,李家兄弟还听见男子温润的声音,“或许是哪家的浪i荡子扮作水鬼吓人,唔,打下去也无妨。”

明溪没想到出门一趟,会遇到许多事,更没想到她把缆绳解开后,两人险些回不到岸边。

直到吉安赶回来,借来船桨用轻功飞到船上,两人才平安靠岸。

明溪一个人来,回去的时候却是三个人两匹马。

她骑着震风,齐沐白牵着踏雪,两人中间隔着吉安,气氛无端有些沉闷。

分明在乌篷船上他还帮自己解围,可明溪却觉得齐沐白不想说话。

她眼珠一转,看向吉安,打听起他的轻功如何练的,她卖萌捧场的功力深厚,直听得吉安将她引为知己。

“明姑娘果然慧眼识英雄,以前别人听说我轻功出众,都暗中猜测我在做扒手,简直龌龊,有几人能够享受到身如鸿羽的乐趣?那些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他们想练轻功,可惜身子笨重如猪,别说飞了,跳过墙头都难。”

明溪觉得吉安说话有趣,“吉大哥真是能人啊。”

她将食盒塞到吉安怀里,笑意灼灼道:“今晚辛苦了,多吃点补充力气,百芳斋的糕点是青州一绝,别家都是早起卖糕点,可百芳斋的糕点晨起用井水蒸汤底,一日之功出一笼,所以百芳斋夜里才开门,快尝尝。”

明溪自然不会忘了齐沐白,轻夹马腹绕到齐沐白身边,“齐公子,尝尝呗?”

齐沐白垂眸,捻了一块颔首,“尚可。”

他今日在码头走动时沾染了汗味,此刻心中隐约不耐。

明溪察觉到了,“这块酥香可口,都尝尝,齐公子喝了半肚子茶水,正适合吃茶点垫垫肚子。”

齐沐白看她一眼,只道:“尝鲜即可,明姑娘自用。”

吉安跟在后面嘎嘎乐,他知道自家公子只是衣物不洁而心中不愉,简单来说就是洁癖犯了。

可人家姑娘不知道啊!这别扭娃子终于碰见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姑娘,这次看他还怎么端着。

明溪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她今晚的行为太危险了,所以齐公子担心镖局要赔偿。

镖局的日子不好过,齐公子的叔父日子会更紧巴。

她确定身上没有伤口,郑重道:“齐公子,我今晚虽说行事不妥,但也是不得已,李家兄弟俩见到我就跟着不走,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下落,你放心,我没有伤着,若是不信,咱们就找一个医馆验伤。”

齐沐白眉头微挑,垂眸触及到明溪执着明亮的眸子,他极快地移开,“齐某也欣赏明姑娘的机变,是李家兄弟行事不当在前,明姑娘何必罪己。”

他将食盒从吉安怀中拎走,递给明溪,“糕点也是托明姑娘的福。”

吉安不满,“我饿,今天一直在码头找人,我需要吃东西。”

齐沐白神色淡淡,轻飘飘地对明溪微笑道:“他练轻功,需要保持体型。”

吉安暗恨,他为什么碰不见一个大方的朋友?果断撇下齐沐白追上明溪,“明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结识豪爽朋友的诀窍?”

明溪笑出声来,“有啊,靠脸生的好看。”

吉安叹气,那没戏了。

几人很快到了镖局,从后门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齐沐白屏住呼吸,从外面吹完夜风回来,再次受到马棚、茅厕的冲击力,足以让他吐出来。

“明姑娘,就此别过。”齐沐白声音发闷,“今晚好好休息。”

明溪勾唇,“齐公子也一样,吹过夜风最好泡泡热水澡,不过读书人都懂得养生,吉大哥,对吧?”

吉安心中唏嘘,说起来别扭娃子小时候也是喊大哥,知道身份以后立刻翻脸。

吉安露出一抹坏笑,“明溪啊,吃你一盒糕点,顶我一个月的例银,所以我就投桃报李......”

他迅速夺过齐沐白手中的书册,假装没看到齐沐白想要刀人的眼神,将书册里的宣纸塞给明溪。

然后给明溪一个鼓励的眼神,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明溪的心跳快了几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她连忙打开,这竟然是一个男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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