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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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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让我跟着赵师兄和齐公子走镖?”明溪刚缠好手臂的绑带,准备练习拳法,闻言有些惊喜。

赵福全坐在石凳边,撩起眼皮道:“看你最近用功,放你出去转转,这趟镖从青州到五十里外的北香阁,三天便可往返,忠山和聪儿同去,路上不会遇到危险。”

明溪欢呼一声,“我就知道赵师傅记得我,才不舍得让我整日闷着。”

她知道北香阁是青州最大的香料行,就在青州州城,很是热闹,她当即解了绷带,念叨着回明府一趟,回来也好给娘捎回几样新鲜玩意。

赵福全坐在院子喝茶,半眯着眼眸瞧着明溪收拾行装。

“明丫头,这种短镖不会出动马车,你骑着震风去,带好幕离遮太阳,行装少带,聪儿他们会准备齐全。”

明溪系好褡裢,应了一声,出门却发现赵福全已经走了,却没喝他最爱的龙井茶。

她眨眨眼,心想赵师傅难道心绪不佳?但她总不能耽搁车队出发的时间,将褡裢甩上肩膀便离开。

带着虹虹列的采购单子回到镖局后院时,货箱已经装好。

见齐沐白拿着豆饼喂踏雪,明溪趁机摸了踏雪的腹部,艳羡道:“踏雪好俊啊。”

她看向齐沐白,眼珠一转,得寸进尺地将褡裢放在踏雪的背上,马儿烦躁地原地踏步。

“义兄?”明溪眉眼弯弯,“我没有出过远门,需要一匹脚力稳的马,所以义兄能不能让踏雪驮着我?”

齐沐白淡淡道:“明姑娘,踏雪性子桀骜,骑着并不舒服。”

明溪听了他生疏的称呼,不大乐意,脚步一转拦在齐沐白面前,仍旧甜甜唤他义兄,“这不是有义兄在嘛。”

齐沐白不为所动,“我尚未成为你的义兄。”

“义兄,你就帮我一次嘛。”明溪跃跃欲试,一只脚跨上马镫。

齐沐白淡然一笑,替她抓紧缰绳,一只手按在马头上安抚踏雪,“你爬不上去。”

明溪怎会相信,当下踩上一只马镫,想要爬上去,谁知踏雪机灵地朝旁边躲去,明溪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施展轻功趴在马背上。

下一刻,踏雪就地一滚,将明溪摔到地上。

赵聪溜溜达达过来,看见 踏雪先是眼前一亮,赞叹道:“好马。”

然后看到人马大战,赵聪:OVO

“明溪,我来帮你。”赵聪说是帮忙,实则想要借机观察踏雪。

明溪敏锐地察觉到踏雪的身子紧绷,心下不妙,“赵师兄,别过来,它会.....”

话没说完,她被猝然起身的踏雪带离地面,千里马的力量让她产生身处漂舟随浪头飘摇的感觉。

踢人。

明溪紧紧抱住马颈,下一刻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从身后环过她,抓紧缰绳朝后一勒,颠簸中明溪的耳廓擦过他的下颌,然而两人都没有在意。

齐沐白止住暴脾气上来的踏雪,但背上陌生的气息依然让它不安,踏雪喷着热气,暴躁地打转。

千里马的神智很高,它为了泄愤,故意推挤赵聪,前蹄不停使坏,将赵聪绊得站不稳。

“如今还想骑踏雪吗?”齐沐白将缰绳递给明溪,拉开两人的距离。

明溪难得见踏雪乖顺,趁机多摸几次,爱不释手道:“义兄,真的没办法让我骑吗?要不我换上你的衣服,说不定踏雪就认不出我了呢。”

齐沐白再次强调,“明姑娘,踏雪不好相与,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他朝着踏雪的脖颈伸出手,不知做了什么,踏雪忽然跪下。

他在明溪背后轻轻一推,明溪只好顺着踏雪的脖颈滑下来。

赵聪也一瘸一拐地过来,“明溪啊,这真的不是我等高攀得起的马,我将镖车的货箱重新固定,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明溪闹了一通,索性应下,“那好,把震风也编到马队里,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点。”

她抬起杏眸,眼尾因薄愠而发红,故意抬高声音,“还是赵师兄待我好,不像某个出尔反尔的人。”

说完她也不顾仍在踏雪背上的褡裢,足尖一点朝镖车略去。

齐沐白拿着褡裢微微一哂,牵着踏雪在树荫下等着镖头到来。

很快镖头来了,正是几人的老熟人,忠山,对着镖单再次核对过货物之后,他扬手放行,趟子手扬起镖旗。

“虎啸中州,虎啸中州!”

从青州灵泉镇到青州州城只是一趟短镖,走官路,明溪坐在镖车上嗑瓜子,路上和赵聪侃大山。

偶尔踏雪闲着无聊,绕着镖车巡视,明溪便立刻抬头看天,等白马的影子过去,她才对着齐沐白的背影做鬼脸。

哼,言而无信,已经写信告知父亲了,提前叫一声义兄又如何?

小气鬼。

车队走到半路突然停下,明溪正无聊地编柳环,突然车子停下,她精神一振,问赵聪,“来了吗?几个人?”

赵聪吐出草根,眯着眼数了一圈,“二十个!”

明溪跃跃欲试,她抽i出缠在腰间的鞭子,“等我去把人揍趴下。”

明溪施展不甚熟练的轻功冲到车队前面,却见齐沐白没有躲在忠伯身后,她心下一咯噔,难道马贼凶恶至此,已经打退忠伯,将义兄劫走当作人质吗?

可分明没有打斗声,难道被人贴上下了药?明溪只好将鞭子缠在齐沐白身上,借力一拽,挡在齐沐白身前,这才发现拦车的竟然是一群面黄肌瘦的小孩。

见这些小孩忌惮鞭子的眼神,她只好收起鞭子,“你们太大胆了。”

随后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正准备递给他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虚虚拦在她面前。

“这里并无马贼,也无流民,怎么会突然出现吃不饱饭的孩子?”齐沐白沉声道。

“那是因为这个村子。”忠伯走过来道,他紧皱着眉头,“小心点,少东家看好货,我先去村里探探情况。”

明溪拿出几粒碎银子,递给小孩,小孩立刻哄闹着跑回村子。

她甚至看见一个小孩脚上流血,脚上的草鞋半旧,仍然踩在碎石子上,忍不住感慨,“一个村子居然有这么多吃不饱饭的小孩,该不会是进狼了?”

她朝着左边的赵聪道,没想到开口的是右边的齐沐白。

“屋门前没有农具,没有挂晒谷物,村路没有耕牛的痕迹,这个村落并非务农,而是造纸为生。”

明溪转向另一侧的赵聪,“赵师兄,你帮我问问义兄,纸张的售价不菲,这个村子该富得流油才对,怎么可能穷成这样?”

赵聪一言难尽地看着明溪,侧身看向齐沐白,“沐白兄,你给我们俩讲讲呗。”

齐沐白正拿着湿润的帕子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沾着水渍,透着玉石般的质感,闻言瞥了明溪一眼,淡淡道:“我曾经路过青州的纸行,他们收一种劣质的糙纸,原料为椿树树皮,这里种着不少椿树。”

明溪踮脚四处看了看,果然有不少椿树被剥皮的痕迹,她对着赵聪道:“方才齐公子说得对,这里曾经是一个造糙纸的村子。”

赵聪无奈道:“你们两个搞什么。”

村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巨响,震落的房瓦险些砸到几人。

赵聪立刻拽着明溪后退,想用袖子遮住明溪头顶,忽然想起他穿着短褂,只好双手挡在明溪头顶。

等明溪到了安全地带,赵聪紧张地将明溪看了一圈,除了灰头土脸了点,别的都还好。

他忍不住责骂:“别的女镖师都是待在后宅里保护妇人,你偏要跟着男镖师,吃土喝风一身脏,哪里有姑娘的样子?”

话音刚落,齐沐白拿出一张崭新的帕子,湿润后将头发擦一遍,然后换一张帕子,将衣袖肩膀都擦一遍。

赵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沐白兄都比你干净!”

明溪震惊地拍拍头发,扯下几条蜘蛛网,不服气道:“我又不是娇气小姑娘。”

“叔父有麻烦了。”齐沐白忽然道。

明溪不懂,但赵聪的面色变得难看,下意识朝村里走几步,又懊恼地抱着头走回来。

“你要干嘛?”明溪不解。

赵聪懊恼道:“守好货,免得被别人调虎离山。”

明溪想了想,几下爬上树,剥皮的椿树有些滑手,她用上轻功才能爬上,就见房子倒塌的地方围着几个村民,旁边倒着一个男子,腿不正常地折断。

几个手持棍棒的村民堵住忠山的去路。

明溪抱着树干滑下来,“忠山伯被人讹上了,他们说忠山伯打伤村民的腿,这个村子真邪门,从小孩到老人都会讹人。”

齐沐白将水囊递给她,“情况尚可。”

镖师走南闯北,见过的嘠杂子多了,何况一群碰瓷的村民?

明溪接过来,擦过囊口就要喝,她半日没进水,哪里顾得上讲究。

然而囊口被一只手盖住,明溪震惊了,“齐公子,我又哪里做错了?”

齐沐白无奈道:“先擦手。”

趁着明溪洗手,齐沐白声音淡淡,“村子显然没了收入来源,成了讹诈路人的鬼村,忠山伯或许会置之不理,摆脱村民后继续上路,咱们半个时辰后启程,也好赶到客店投宿。”

他不动声色地和明溪攀谈,“明姑娘再忍忍,无论如何不能离了镖车。”

明溪勾唇一笑,“我义兄关心我渴不渴尚且合乎情理,齐公子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呢。”

齐沐白倒是点点头,挺直脊背闭目养神,当真不再理会明溪。

明溪将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起身去找躲在墙角探头探脑的小孩,“你们村子这样多久了?”

她怕小孩见到生人就跑,捧着香甜的松子糖逗引他们,“认识镖车前面的旗吗?那是镖局的人,很凶,你们怎么敢的?”

“镖局的人不凶,他们只想保货平安,不会在路上惹麻烦。”一个小孩老实答话。

明溪恍然,“是村里的人教你们的?”

小孩们立刻捂住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明溪想了想,拿松子糖威胁他们,没想到这些小孩依然不开口。

“不说就算了,我们只是路过,原本也帮不上什么,只是你们别再拦车了,这里是官道,会碰见朝廷的人,他们可不好惹,若是妨碍了皇差,车马可不会留情。”

明溪留下松子糖,转身就走。

“大姐姐,我在善人堂见过你,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们,明珠商行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们收拾行首。”

但凡手艺人想靠某行业糊口,都要给行首交份子钱,接受行首的约束管理,但商行和行首的交情最是稳固,收货交易全靠行首估价。

明溪轻轻嘶了声,心说若是揽了这桩事,娘大概又要罚她抄经书,然而嘴已经不听使唤地问出来,“行首做什么啦?”

说完她轻轻给了嘴巴一巴掌,牵强笑笑,“继续说。”

“明丫头,该走了。”忠山拍着肩膀的尘土回来,毫发无伤,在他身后有不少村民隔了老远跟着,驴车上拉着受伤的村民,村民们来了后连忙将村里的孩子拉到身后护着。

忠山警惕地环视过周围,又去看看镖车的绳结有无改变,确认马匹可有异常,一通忙活后才坐上车辕。

一切如常,他打算立刻离开,赵聪和齐沐白已经上马,只剩明溪留在原地,和小孩嘀咕着说话。

“......所以那个被诬陷偷了行首传家宝的张六逃跑了,行首非说是村民把张六藏起来,这么霸道?”

赵聪受到忠山的示意,骑马过来喊明溪离开,“明溪,你忘了忠山伯的交代吗?咱们走镖的,什么事都没有押镖重要。”

镖师不是侠客,他们极少会管路上的不平事,早在明溪没有加入镖局时,赵聪便告诉过她。

明溪虽说第一次走镖,却熟知镖局的规矩,她大大咧咧道:“走啦。”

走到镖车旁边,明溪假装不经意回头,见那些小孩眼巴巴地看着她,顿了一刻才移开视线,她没继续坐镖车,而是骑着震风。

“明姑娘,你似乎很想帮他们?”齐沐白冷不丁从后面过来,嗓音淡淡,但明溪莫名听出几分诱哄。

就像她小时候因为不爱吃青菜闹脾气,虹虹便会问她想不想看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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