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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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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寄世和罗望快速地回到了结界处,处理那个从混沌出来的东西。

那东西已经接受了他被抓的事实,悠然地在结界中打坐。见到罗望来,忽然露出一笑,道:“来厉君,还记得我吗?”见罗望毫无反应,又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罗望问道:“你与我有什么过节?”

“过节?”那人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罗望极不舒服,他道,“你忘了吗?我把你的阿季锁入了饕餮阵,你那时叫得比他还惨。”他说着将手指插入眼眶,挖出了一个眼珠,捏在手里,“看,这是你那阿季的眼睛,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罗望的心一跳,像是被什么揪住,有些透不过气。

嘭嘭两声,结界断成三截,里头的那个家伙也被斩作了三截。罗望便回头看寄世,只见他拿着一颗红色珠子,将那人的魂魄引出,封入了珠子中。

罗望道:“我还没问完。”

寄世道:“我说过,我不想让你知道你以前的事。”

“别人告诉我也不可以吗?”

“嗯。”

罗望无奈,“你本来不是打算再问点什么吗?这下好了,什么都问不了了。”

寄世道:“我大概都知道了。”

“哦?说说看。”

“虚空的结界一百多年减弱一次,他们又要出来搜寻猎物了。”

“所以他们蛊惑鸣惕帮用仙灵炼丹。”罗望道,“这种话我也会说。”

寄世道:“不,鸣惕帮会不老山的东西,是因为当年长生宫被剿灭后,有一支留了下来,成立了明苍宫,就是如今的鸣惕帮。”

罗望有些懵,他原本猜测鸣惕帮不仅偷偷炼蛊还抓捕仙灵炼丹,或许与二十多年前那桩龚氏灭门案有关,现在却得知他们本来就会。

“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负责纠正。”

“那……只管现在相安无事,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吗?”

“是。”

罗望一愣,笑道:“也是,万一打起来了大家都头疼。”他大约是明白了,这世人口中秉公持正的亢龙元尊恐怕也不会轻易动了鸣惕帮。

寄世将红色的珠子放入贴身的锦囊里,并两个眼珠一起放入。

两个?

罗望心中一动,一个眼珠是阿季的,那另一个眼珠呢?他便问:“还有一个眼珠是谁的?”

寄世顿了顿,将那个眼珠留在了手上,“或许是方仪的,他的眼睛和仙灵相通,是罕有的绿色。”

罗望一惊,那不就是龚氏灭门一事中始终未曾找到的方仪君的右眼吗?天可怜见,居然在那怪物身上,所以龚氏一案和混沌虚空又有什么关系吗?

他赶紧道:“我听说这右眼记录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看一眼?”

可寄世并不想看,“既然在这里找到,也能猜到是什么。”

“别猜了,修真界找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了,你就不想亲眼看看是什么吗?或许那方仪君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许有遗言要说,我们真的不看一下吗?”

寄世默了一会儿,“好罢。”

两人便画出阵式,连通视感,将内境探入了眼珠之中。但那眼睛离体久了,探着都是黑茫茫的,信息在时间里消磨,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在两人快要放弃时,忽然有颜色涌出,是绿色的,层层叠叠的,斑驳不清。罗望立刻意识到,这是通感,这不是方仪君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是方仪君利用了什么动物看到的东西。那小动物在树丛间穿梭,最终停在了一棵楝树的枝丫间。

不远处有三人席地而坐,一个带着银制的高冠绛色的长袍,大约四五十年纪,坐在主位上,若这是在龚家看到的场景,恐怕这人便是龚氏家主了。一个身着墨色衣衫银色腰带,这服饰甫一看罗望便觉得眼熟,似乎是惊流派的打扮,再看,那人的面容也颇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山道上袭击他的黑衣人,但这人太年轻了,罗望不敢肯定。最后一个只露了侧影,是个少年模样,穿着赤襟玄袖的短打,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正在向另外两人展示。

罗望凝神仔细看去,看到是一光泽斑斓的黑色宝石。他不禁眉头紧皱,感到了异常熟悉……

他顿时头疼欲裂。

就在那瞬间,寄世切断了内境的联系,将眼珠重新封印住。罗望还想再看,便捂着脑袋喊道:“你做什么?马上就要看到真相了!”

寄世扶住他,送了些灵气让他稳住心神,道:“我已经知道了。”

罗望道:“但我不知道!”

寄世没有说话,等他慢慢冷静下来。罗望的头疼好了许多,这才恢复平静,他想,这也许和他生前有关,寄世不会再让他继续了。

他看了眼寄世,寄世正看着他,浑不自然。罗望便道:“反正是你管的事,你心里有数就好。”

寄世点了头,没有再多回应。

两人回到无功尊者居住的拙水厅。那是整个白花渚的中心,四面环水,连接八座石桥。临近中秋,夜空中月光甚是明亮,桥下波光粼粼的,闪耀在厅外,映得拙水厅像个水晶宫。

罗望入了厅,发现里头的灯打翻着,但还在燃烧。绕过屏风,便见无功尊者躺在床榻上,水寒靠在榻边,而芪冷正在试图打开他身上的枷锁。罗望上前把水寒扛起,放在一旁的竹榻上。

寄世递给他一把匕首,道:“送你了。”

罗望取过匕首,拔出,便见寒光凛凛,透着幽幽蓝色。拿匕首去切水寒身上的锁链,一切一断,削铁如泥。

芪冷道:“我去给他那身衣服换换。这身脏死了,得叫我娘洗了。”

罗望道:“以后水寒的事,少麻烦你娘。你若觉得他对你好,你就自己来。”

芪冷道:“没事,我娘除了嘴上唠叨,对哥哥可好了。我们都是她带大的,她都操心。”

“你娘是你娘,你不要用你的感受来推论你娘对水寒的感情。”

“呵,你这家伙。”芪冷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要挑拨我家的关系?”

罗望犹豫了一瞬,但还是道:“虎走雨云方是山中农户洒在田间驱赶野兽的方子,吃了会出现眩晕耳鸣的症状。这大约就是九棘君从小疯疯癫癫的由来。”

芪冷一愣。

“服用久了,就会耳聋。”

“不可能,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娘!”芪冷气得满脸通红,“我娘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那我问你,你还记得谁是第一个说九棘君发疯的?”

芪冷又一愣,她只记得水寒曾经生了一场病,在床上躺了许久,那时她娘逢人就说水寒疯了,也不许她去看他。可她觉得水寒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偶尔叫几声,并不像外头的疯子。后来,别人也开始说水寒脑袋有问题,到最后,水寒就变成了疯子,或者一个即将要发疯的病人。

“不……不是,你胡说,我娘说的是事实。”芪冷急得直跺脚,“水寒哥哥的饭是我娘做的,他的衣服是我娘补的,他的屋子是我娘打扫的,他一直一直都是我娘照顾着长大的!”

罗望叹了口气,“那你记得水寒生病是哪一年吗?那一年又发生了什么?”

芪冷怔住了,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年无功尊者出关要收弟子,她爹娘将她送到尊者那儿去,那里有许许多多同她一样有修真背景的孩子。他们所有人都很努力,都想让尊者看中自己,可是尊者最后选择了水寒。

那一年,所有人都在说,大概只有疯子才能达到尊者的境界,所以尊者选了一个疯子。

看着芪冷像个木头人似地立着,罗望道:“九棘君的根骨极好,灵脉集络,天赋异禀。可是这样一个天才,却聋了耳朵,被人误会了一辈子是疯子。现在好不容易又活过来,你们就放过他吧。”

芪冷直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罗望回头看去,见百川真人带着芪冷的娘站在门口,食盒碗筷和补好的衣物摔了一地。

老妇人几步上前,激动道:“这小子凭什么运气这么好,生下来就是修炼的奇才?凭什么躺在家里也能被尊者看上?别人死了就是死了,他凭什么还能活?凭什么我有女儿,还非要塞个儿子来给我养?凭什么芪家的心法要传给他,而不给我女儿,明明她身上流的才是芪家的血?我女儿哪一点比他差了?凭什么处处要矮他一头?”

水寒原本睡得就少,此时已经醒了,见妇人正对着罗望发怒,便即刻起身拦在了妇人身前,对着罗望道:“我娘!”

那妇人高涨的怒气忽然就泄了。

她浑身颤抖起来,急忙捂着脸跑了出去。芪冷赶紧跟着,看到水寒也要去追,便将人往回一推。水寒有些发愣,芪冷便转身跑了。

水寒看着罗望,想了许久,愧疚道:“生气?”说着指了指自己,“我?”

罗望道:“对,就是生你的气。”但他却是摇着头。

水寒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捡起了地上的衣物,拍了拍,便抱在了怀里。

罗望看了一眼寄世,寄世也正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只有内心的一阵唏嘘。

两人重又回到客房中。

此时已是后半夜,天色如浑厚的墨水一样黑,月色没了,星辰也没了。罗望跟着寄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问他:“你知道是谁召唤了那些……魔物吗?是惊流派的人吗?”

寄世道:“无功尊者有位师兄,早十几年前就被逐出门派了。”

“因为什么?”

“贪食仙灵。”

“现在这人呢?”

“行踪不定,不过不久前利见报我,这人最近在白花渚附近徘徊,意图不轨。他这人,天赋比无功好,修为也比无功高,若不是德行有亏,这惊流派原本该传到他手上。”

罗望疑惑:“那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夺取门派?”

寄世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允许。”

“你这人,为什么要管别人的门派传承。”

寄世的脚步停下了,似乎是想了一会儿,道:“修真界应该一条心。”

罗望一愣,随即反驳:“修真界从来就不是一条心。”

“不是,我就让它是。”

罗望一惊,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寄世的野心。从来没有人能把修真界捆成一条心,养在同一栏里的羊都会有一只不听使唤的。

寄世此时已向前走了,罗望赶紧跟上。

“你说,这人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抢?”

寄世摇头,“他受了伤,如今应该不是无功的对手。”

罗望这才想起山道上那一战,他差点忘了伤了对方。便一抚掌,“所以他召唤魔物来袭击无功尊者,好为他做下一步部署。所以他现在在哪儿?我们得找到他。”

寄世忽然摸了摸衣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锦囊,“利见给我的,让我到了白花渚再打开。”

罗望忙把头凑过去,便见那锦囊里头装着一封信,打开,写道:“白花渚外青荇麓,似水非水洞府。”

罗望一头雾水。

寄世道:“走吧,天亮前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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