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光重新找了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专心闭关修行。仓遗跟着他,带着南南和北北,闲暇时教他们一些防身的术法。
南南的灵脉普通,进步勉强。倒是北北灵脉出众,运气通畅,只可惜年纪太小,教不了什么。
就这样过了两年,浊光出关,道:“孤临庄与皇曲海结仇,此事因我而起,便该由我去了结。”
仓遗听罢,道:“我陪你一起去,但给我三天时间安顿下南南和北北。”
他带着南南和北北找了一个安定的国家,又找了一处丰饶的地域,看着百姓淳朴和善,这才给他们安置了住处。
“南南,你现在会些法术了,防身不是问题。若你一个女子,世道艰难,能带着北北就带着,带不了就给他找户好人家。”他说着把身上的玉牌塞到她手里,“我们要是能回来,就来找你们,要是回不来,就给你们留个念想。”
那玉牌上刻着“明苍来厉,无法无名”,南南攥着牌子哭得不能呼吸,“两位哥哥要去做什么?南南想和你们一起去。”
仓遗摸摸她的头,“我活着的话,总有一天会来找你们。”他说完,起身飞走。
远远的,南南的声音嘶哑而明亮:“千万不要忘了我们!”
“我在这儿等着!”
仓遗想回头,却又怕自己放不下,到最后也没多看一眼。
他回到浊光身边,浊光也正等着他,两人喝了一壶酒,便起身出发。
皇曲海建在银月城,城在紫甘湖,两人到时,正是盛夏,紫甘湖里水草丰盛,万紫千红。银月城如同一朵银莲花盛开在紫甘湖心。
两人踏水而去,飞上银月城楼,敲响铜钟。
撞金钟,挑仙门。
皇曲海的弟子听见钟响纷纷出来,不多时,城内的仙君真人也都来了。
妚霜也在,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忍不住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浊光道:“求战银泄尊者。”
皇曲海众弟子炸开了锅,“不自量力!”
“急着来送死吗?”
“像这样来赶着送死的每月都有两三个,活得好好的非要死。”
…… ……
妚霜认识他们,不敢揭穿,怕是说了浊光孤临庄的身份,没等银泄尊者应战,这里的仙君都要上去打一回。
他赶紧道:“你们快走吧!打不过的!”
但两人就是兀自站着不退。
一炷香后,尊者前来应战。
他原本是慵懒的,但看到浊光之后,毛发倒竖,怒道:
“杀我爱儿,侥幸未死,竟有脸前来挑战!”
尊者言出,皇曲海弟子便叫骂上了。
“原来是孤临庄的狗贼!”
“杀我仙君,不得好死!”
银泄尊者轻蔑一笑,“两个一起来送死?”
仓遗后退了一步,“仙盟规矩,一对一。”
刹那间,浊光拔剑而起,万道金光绽出,银泄尊者出掌,化去金光,光芒笼罩下的浊光便显出了身形。尊者祭出法器——金丝龙鳞鞭,一下缠住浊光的剑,一绞,浊光的剑便脱了手。
浊光迅速后退,化出剑气直冲银泄尊者。尊者扔下剑,执鞭扫去,剑气裂开,左右击落。
残余的剑气掉在银月城中,皇曲海弟子化解不及,打得银月城瓦石乱飞,一塌糊涂。
银泄尊者化鞭为长龙,向浊光奔去,浊光张开结界,分气化开,却仍被撞出三丈开外。银泄尊者正要追击,便感到背后一痛,他急忙旋身避开,浊光的剑从他身边掠过,削破了他的背侧。
浊光接回剑,吞了一口血。
银泄尊者道:“好一个天健君,耍小聪明只会死得更难看。”
浊光血气上涌,说不出话。
仓遗便道:“他若死了,明苍宫来厉君继续挑战,战死为止。”
“真是找死!”
银泄尊者提鞭再起,浊光举剑应战。
这一回合,两人打了两天两夜,半个银月城化为灰烬。
两人分开时,浊光浑身是血,右半个身子都被绞烂,而银泄尊者也是精疲力竭。
浊光将右手中的剑换到左手,把挡着眼睛的血擦去,不知疲倦地再次向银泄尊者攻去。
左手剑金光褪去,沙尘飞扬。灰霾茫茫中,银泄尊者聚水生木,化碧去沙,龙鳞鞭与木相化,竟火花四溅。
剑鞭相击,火尘寥落,破碎的银月城又坠入火海。
烈火淬金,愈炼愈利。
终于,银泄尊者的龙鳞鞭再挡不住浊光的剑,断裂两分,鲜血飞溅。
银泄尊者断了右手,从空中坠下。浊光举剑抵在他喉咙处。
尊者道:“老夫,输了。”
皇曲海主水,水下金土,木生高火。浊光耗光了他的水,用土引出木,使得水者烈火焚身,锻炼出金,被一举击破。
银泄尊者输得心服口服。
浊光道:“孤临庄所到之处,皇曲海退避三舍,不得引战。”
“……好。”
浊光这才收回剑。
仓遗来到他身边,两人一同离去。
出了紫甘海,浊光猛地倒下。
仓遗背起他,远远离开,找了处隐蔽的山谷,给他调息。
浊光强提一口气,抓着他的手道:“好了,我一个人的错,不用你为我出战。”
仓遗心中一紧,正要驳他,却发现浊光的气微弱下去,他耗光了银泄尊者的属性,何尝不是耗尽了自己的灵气?
灵气一松,强行提升的灵脉立刻反噬,浊光顿时经脉崩裂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