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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〇一】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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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第七班第一个“C级”任务回到木叶村后,卡卡西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去火影办公室找三代火影汇报情况的。

对于这次任务的突发状况三代目表示十分理解,没有造成队员死亡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不仅没有指责反而深切地安慰了卡卡西一遍。

卡卡西摸着头听着三代目的话,但内心丝毫没能放松。虽然三代目十分宽厚慈祥,但是站在他身后的人却完全笼罩在另一种气场里面,从面具底下射出来的视线都快具象化成锋利的刀了。

卡卡西讪讪地完成了报告,讪讪地推门离开,讪讪地走到门口,结果在楼梯上被人拦下了。

来人戴着暗部成员人手一个的白色面具,猫脸形状的白底上描了深蓝色的花,但卡卡西一直认为这人戴面具就跟自己一样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别人只要看到那头红色的长发就能立刻知道这人的身份。

“……萤……”卡卡西讪讪地笑着,语气里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来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抬手把面具推到头上去,露出一张有点苍白的脸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卡西看了十多秒,然后问道:“鸣人和佐助……没事吗?”

“没没没,没什么大碍,真的!”卡卡西连连摆手。

“没有下次。”

“是是是,不会有下次的。”

“嗯。”萤点点头,一些细砂从她的袖口处抖落下来。

卡卡西见她好像消了气,便放松下来问道:“你刚出完任务?”

“嗯,”萤又抖了抖袖子,这次只抖下几粒沙子,“从砂忍回来。”

“砂忍?去哪干嘛?”

萤就又不说话了,只是抬着头,木着脸盯着卡卡西看。

“好吧,我知道了……”卡卡西叹气,暗部的保密规定嘛……

萤点点头,慢慢地笑了笑。

卡卡西拍了拍她的领口,把粘在那儿的污渍抹掉:“回去换个衣服,到我家去吃饭,刚出完任务,我看你也不想自己做饭。”

萤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她单手结了一个印,立马从原地消失了。

“回个家也用瞬身术啊……”卡卡西叹道,又伸手抓了抓头,叹着气往家走去。等他回到家推开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萤已经坐在他的沙发里了。

萤的头发还是湿的,看上去才洗完澡,穿着黑色的短袖和长裤,手里抱着卡卡西的枕头,一脸茫然无辜。

卡卡西对这个人生活速度之快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说什么,直接从冰箱里挑了几样菜进了厨房。

他在厨房里捣弄食材的时候,萤就抱着手靠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卡卡西把白和再不斩的故事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得到萤一句淡淡的感叹:“如果可以,真想和他们见一面。”

但当卡卡西问及理由,萤又随意地把话题扯开了。

作为一个常年一个人生活的单身汉,卡卡西的手艺绝对谈不上好,仅仅只能保证能入口而已。但萤看上去就像很多天没吃东西一样,就着三个简单的小菜吃了两大碗饭,看得卡卡西都有些发愣:

“怎么了?砂忍村的人不给你吃饭吗?”

萤抹了一把嘴,把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想了一会儿,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难吃。”

好吧……砂忍的饭菜确实谈不上好吃,卡卡西无奈,只是这个事实被萤如此认真地说出来,不知为何就十分好笑。

偏偏萤还不自知,想了想又强调了一遍:“很难吃。”

卡卡西捂着脸笑了半天,才揉着肚子爬起来收了碗筷到厨房洗碗。萤抱着手站在门口看着,一副悠闲的大爷模样。

卡卡西一边奋力与锅碗瓢盆斗争,一边没话找话:“这次的任务时间好像不短,你有将近一个月都不在村里吧?”

“嗯,”萤点点头,“草忍、音忍、砂忍……都去了一遍。”

“你在砂忍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有,”这一次萤回答地很快,“见到了一尾的人柱力。”

“哦?”卡卡西停下手里的动作。

萤把玩着自己长发的发尖,又捏了捏耳垂,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是个孩子,和鸣人差不多大。”她咬了咬唇,突然压低了声音:

“砂忍的封印……并不是非常牢固,守鹤的力量又……”

卡卡西直起身子来转向了萤:“这是别人村子的事,你不能管太多。”

“我知道,”萤松开了自己的耳朵,“砂忍本来没想让我见到他的,是我晚上出门时偶然遇到的。”

“其实对于村子来说,人柱力本来就是类似兵器一样的存在,守鹤的力量对于砂忍来说应该是极其珍贵的。”卡卡西叹了一口气,又弯下腰去刷起了碗:“你也别想太多了,砂忍是砂忍,木叶是木叶,以后鸣人有我看着呢。这次的任务真是个意外,以后我会好好保护鸣人。”

萤点点头,仿佛也轻轻松了一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能理解,但是无论如何,把这样的使命压在孩子们身上也实在太过沉重了。”

卡卡西却笑了起来:“别忘了你也还是个孩子呢!”

萤皱了皱鼻子,闷声答了一句:“只是在你眼里吧,卡卡西队长。”

卡卡西头也不抬地摆摆手。萤则闷闷地笑了起来,耸耸肩走了出去。

等木叶第一技师终于把碗筷洗刷干净走出厨房时,发现萤没有开灯。

她抱着双手靠在窗户旁边,愣愣地对着窗外的夜幕发呆,月光下她的脸白得有些吓人,但一头红发即使在黯淡的光影下也无比夺目。

卡卡西走上前去,站到萤身边:“怎么了?”

萤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从她的视角看去刚好能够看到火影岩。在没事可干的时候,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冲着火影岩的石像发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就像卡卡西总是去慰灵碑面前发呆一样。

在月光照耀下巨岩上石像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即使是闭着眼睛萤也能清楚地描绘出最右边那张面容的每一条轮廓。

她总是在想念他。

“我该走了。”萤垂下眼来。

卡卡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晚吧!”

“嗯。”萤点了点头,直接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卡卡西跟着伸头出去,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连她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他沉默地望着萤消失的方向,又再一次想起了人们赋予这个女孩的名号——“忍刀”——沉默而锋利,快如雷霆而出其不意,一击毙命,“黄色闪光”的继承者……

但这孩子以前不是这个模样……

时间,究竟会把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模样呢?

萤离开卡卡西的屋子后并没有回家,几个起落之后她停在了一扇窗户的外面。她站在墙壁上,透过玻璃和窗帘的缝隙往里看了看,随后单手结了一个寅印,再睁眼时就已经站在房间里面了。

床上半大的男孩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察觉房间里多了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几天前才经历了一场恶战,脸上还贴着胶布,此时此刻的睡相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点防备精神也没有,无论萤偷偷进过几次他的屋子他都好像毫无察觉。

“真是个心宽的孩子……”萤在心中叹着气。

虽然鸣人的发色与瞳色与父亲完全相同,面貌和性格却更像母亲,但萤明白鸣人其实继承了一些属于波风水门的特质,比如他的阳光与坚强。

萤把被踢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拍打干净后重新给鸣人盖好。鸣人的睡相一直极差,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枕头上。萤尝试了两次也没把枕头从鸣人怀里拉出来,只得作罢,打算着过两天去买个抱枕,免得鸣人睡觉非要抱着东西不好好睡在枕头上。

给鸣人盖好被子后,萤又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把过期的牛奶和脏兮兮的泡面盒子全丢进了垃圾桶,又在桌上放了厚厚一叠拉面店的免费券——她已经提前付好了款,鸣人只需要去随便点随便吃就好。如果有超出的款项,一乐拉面的老板就会记在账上,以便萤下次去的时候一次付清。虽然这么做实在有些麻烦,但总比这小子天天吃泡面的好。

十多年来萤一直重复着这些过程,已经习惯了暗中照顾鸣人的生活起居,由于种种原因她无法向鸣人说明身份,但这并不影响她保护自己的弟弟。

鸣人是水门与玖辛奈留给她的一切,是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重要的人。

萤做完这一切,就又走回鸣人的床边。她细细端详着男孩的睡脸,最后实在没忍住,弯下腰去亲了亲鸣人的额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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