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茨说完就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左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疼。

好疼。

感觉马上就要死掉了。

格伦茨倒在实验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只是手机的外壳都被他流出的汗液浸的油光发亮。

“这是警告。”

世界意识的声音在格伦茨脑中响起，还是很温柔的男声，不过在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格伦茨听来就是充斥着恶意。

然后他感觉那只攥住自己心脏的手消失了，只留下痛苦的余韵。

格伦茨喘了几口，几滴冷汗从他额头上滑下来，一直滑到他因为疼痛而抽搐的嘴角。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可是你还是怀着侥幸心理想要传递情报，”，世界意识悠悠说道，“我把你刚刚的行为判定为作弊。”

“...呼，说作弊也太过了吧...”，格伦茨捂着左胸在脑内和世界意识交流。

“...我不过是让老婆帮我喂一下家里的两只小动物而已，这也算作弊？波奇和波比...要是我被抹杀了，就没人照顾它们了。”

世界意识：“雪莉应该很乐意帮你照顾它们，你如果把它们托付给雪莉的话我不会干涉。”

“照顾到她的解剖台上吗？”，格伦茨说。

“雪莉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养的小宠物足够可爱的话。”

“雪莉哪有我老婆温柔体贴？！”，格伦茨渐渐从疼痛中缓解过来，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咄咄逼人。

世界意识吐槽：“为什么你会觉得琴酒温柔体贴啊？！是他打你打得不够用力吗？你身上难道有什么m属性？”

......

格伦茨和世界意识在脑内交战，另一边的琴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方向盘等待着。

格伦茨的话只说了一半。

他在等那个小鬼解释。

但是格伦茨却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电话那头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好像是喘不过气来，马上就要咽气的那种呼吸声。

“格伦茨？”，琴酒提高了一点音量。

“...我没事，”，格伦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就是去拿柠檬棒棒糖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现在腰有点痛，唔，好痛。”

为了让自己说的听上去更有说服力，格伦茨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嘶”的声音。

“对了，刚刚说到，要是我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来得及回家的话，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波奇还有波比，波比就是我捡回来的小黑猫，今天早上在你身上踩来踩去的那一只，十分钟以前我刚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琴酒不耐烦地说，“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

“...不。”

琴酒发现自己的异常让格伦茨非常感动，但碍于在一边虎视眈眈的世界意识，格伦茨不能说出实情。

这种把秘密憋在心里，连最爱的人都不能告诉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格伦茨调整了一下情绪，解释道：“正好相反，我今天的状态好极了，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灵感，所以我今天想要加班，把手上的课题完成。可要是我加班的话波奇和波比就要饿肚子了，波奇那么胖，饿上一天也许没什么，但是波比还小，不能不吃东西。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你能帮我，我家的钥匙只有你那里有一份备用的。

你到时候直接去我家就好了，厨房冰箱里还有今天早上挤的羊奶，电磁炉正上方的柜子里有奶瓶，上面有我用签字笔标的红色刻度，倒那么多就够了。还有要把奶瓶放在热水里面烫一下，波比不能喝冰的奶，热水壶放在餐桌上了...”

琴酒沉默着听完，试图从格伦茨说的一大堆废话当中提取出有用的情报，但是他耐着性子从头听到尾也没分析出什么。

那个小鬼...好像就是在说废话。

像是安排后事一样的废话。

“够了，我知道这么做，”，琴酒打断格伦茨的长篇大论，他感觉要是让格伦茨继续说下去，他能说上两个小时。

格伦茨很乖巧地“哦”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当然你要是可以七个小时之内回来就更好了。”

“我尽量。”

琴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医疗部问他们要格伦茨的体检报告。

在昨天格伦茨突然捂住心脏倒下去后他就要格伦茨去做一个体检，体检报告昨天下午就出来了，不过格伦茨没提报告的事，医疗部的人也没有将体检报告上报，琴酒就当格伦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可是现在看来，格伦茨应该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清。

很快，医疗部将昨天那份体检报告拍了过来，琴酒仔细看了两遍。

报告显示格伦茨的身体非常健康，就是有点营养过剩了。

医疗部给出的建议是让格伦茨少吃含糖、含油量多的食物，不然到了中年可能会为肥胖而困扰。

琴酒：...

那个小鬼总不会是吃太饱了想要来消遣他吧？

琴酒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用戴着手套的右手点下装在空调下方的电视屏幕开关。

这个显示屏还是格伦茨在给他改装车子的时候装上的，格伦茨曾一脸自豪地说“你让伏特加开车的时候就可以打开电视看电影看脱口秀节目了，想看动物世界也可以，因为节目是可以点播的。”

琴酒听完就有自己动手，马上把这个没用的装置拆掉的冲动，不过格伦茨说“而且上面连了我的实验室的监控，你想我的时候可以调到【实时监控】这个台，就能看到我在做什么了。”，他才打消把显示屏拆掉的念头。

现在这个东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琴酒打开研究所的监控录像，把时间调到十分钟以前：

屏幕上显示出格伦茨的身影，穿白大褂的金发少年依靠在实验台上，硬质的桌面将白大褂压出一条皱褶，将少年平常因为穿着宽松衣物而不那么明显的腰线含蓄地展露出来。

一边的伏特加和琴酒一起注视着显示屏，看到这一幕地时候，由衷地赞叹道：“大哥眼光真好。”

“太吵了，伏特加，”，琴酒语气平淡地说。

伏特加马上闭嘴，他听到那一边传来一些窸窣的声响，格伦茨装的这台车内电视的性能也相当优越，看得出也是接受过格伦茨改装的，不然凭现在的监控设备根本没办法将格伦茨吮吸棒棒糖那么细微的声音都清晰地记录下来。

显示屏上的格伦茨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一下一下吮吸着棒棒糖，看上去非常的可爱。

但下一秒，他突然大笑着尖叫：“哈哈哈，我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科学家！琴酒知道了一定会更喜欢我的！”

琴酒飞快关掉了显示屏幕，格伦茨那些异常举动是因为觉得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厉害的科学家？

...利用种种非常规的举动旁敲侧击地鼓动爱人去查实验室的监控，的确是这个小鬼会做出来的事情。

琴酒感觉有点头疼，格伦茨嚣张的笑声还印在他的脑海当中，他觉得这家伙最近是吃得太饱了所以才会这么闲。

应该让研究所的后勤人员少给他打点菜。琴酒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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