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穿西装制服啦
隔天谢奕帆是在梦魇的挣扎中醒过来的。
一睁开眼就发现苏瑀辰大半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把他的胸口当枕头枕着，睡得一脸香甜，还流了他衣服一口水。
怪不得他在梦里差点喘不过气来，原来是被这家伙给压着了。
谢奕帆有些无奈，又觉得这样的苏瑀辰很可爱，他试着想将苏瑀辰的头移位，突然一眼扫到苏瑀辰一条几乎悬空在床铺栏杆外的腿，整个人似乎只要在那么一点就会摔下床去。
这里是上铺，摔下去还不疼死？
谢奕帆连忙抱住苏瑀辰的腰，将他挪到里侧并使他躺好。苏瑀辰睡得也沉，被这么大动静挪动都没醒。
第一晚明明还睡得规规矩矩，怎么到了第二晚睡姿就截然不同了？
谢奕帆心下无奈，正想着以后还是给苏瑀辰睡内侧好，苏瑀辰就又翻了个身，一掌拍在了谢奕帆靠外的手臂然后环住他，纯真的睡颜近在咫尺，霎时间夺去谢奕帆的所有思绪。
窗外晨光正巧落在苏瑀辰的面容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异常清晰。
苏瑀辰的一头褐发柔顺而稠密，落在他牛奶一般的肌肤上，而那柔软的羽睫静静覆盖于阖着的眼帘上，在光芒的点缀下，就像静静栖息的蝴蝶。
谢奕帆只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下来，眼底温柔的流光微动，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
闹铃声不识趣地响起，打破了安详的氛围。谢奕帆起身关掉闹铃，这时苏瑀辰也缓缓睁开眼，却还躺在床上。谢奕帆看着一脸迷糊的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抽了张纸巾，给苏瑀辰擦拭嘴边的口水，又捏了捏他的脸，软软滑滑的触感还是跟以前一样。
苏瑀辰很快清醒过来，他一爪子拍掉谢奕帆在他脸上乱捏的手并坐起身，但声音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现在几点了？”
谢奕帆跟着坐起身，嘴角轻轻勾起笑弧道：“还早，你再躺会，我去买早餐。”
“哦。”苏瑀辰于是又躺下，身体微微蜷缩，像只猫儿，头还在枕头上蹭了蹭，特别可爱。
正要爬下床，谢奕帆突然想到什么，又把苏瑀辰拉起：“你还是到下铺睡吧。”
“为什么？”苏瑀辰有些不情愿，他懒得移动，也不想离开已经睡暖和的被窝。
“我怕你等下睡着了摔到床下。”
“我有这么笨吗？”
你有。
谢奕帆想了想，干脆拉过被子放到下铺去。被子被抢，苏瑀辰忿忿不平地瞪了谢奕帆一眼，却也只能跟着下床。
下床后苏瑀辰也没困意了，于是他换了衣服、洗漱过后便与谢奕帆一同离开寝室。
×××
新生训练第二天的开头是班级时间。茶老师站在台上，简单交代了一些事项又发了课表后，就让同学们去楼下书城领教科书和制服。
茶乐天笑得极为亲切随和：“我就不下去了。学艺，同学们就交给你指挥。”
苏瑀辰张口结舌。
好在有谢奕帆在，他淡定地拉过苏瑀辰，领着同学们离开教室。
走廊上他们看到其他班正在进行干部票选，苏瑀辰纳闷道：“怎么我们班就是老师指定？他到底是怎么决定干部的？为什么选我当学艺？”
谢奕帆猜测道：“你是不是在学习历程档案里放了设计作品？”
学生历程档案，包括国中三年的学期成绩、多元选修课成果，以及作品、活动纪录等，是升上高中后每个学生都要缴交的档案。茶乐天大概是在他们报到日前就把这些档案看完，从而根据特质选定干部。
苏瑀辰有些哑口无言，他还真的放了。
下了百阶，来到书城，谢奕帆熟练地与柜台阿姨核对班级，阿姨指着不远处堆积的箱子，微微一笑道：“你们班来得真早，书和衣服在那里，自己点吧。”
谢奕帆点了下数目，先让同学们将自家班上的东西搬到书城外，以免其他班来了会塞车，接着便开始分配每个人要搬的东西。
他将制服这些比较轻的东西交给女孩子，女孩都走了后，又将剩下的书妥善且公平地分配给众人。
他做事很有效率，很快人就走了大半，只剩下最后四个人。
他分配好齐然、喻仁两人的课本后，给了苏瑀辰一叠薄薄的书，自己则搬了二十多本。
苏瑀辰看了眼自己手上不到别人三分之二的高度，又看了看谢奕帆手上的书——显然谢奕帆替他分担了不少。
苏瑀辰眨了下眼，主动说：“我自己拿吧。”
谢奕帆却笑问：“你确定吗？等下要爬百阶喔。”
“……那还是交给你了。 ”苏瑀辰一秒退缩。
走在林荫下还好，但要带着近十本书爬上百阶，那就是不同等级的任务了。
果然即使只搬十本书，苏瑀辰还是气喘吁吁，不只是他，班上同学几乎没有一个是不喘的。只有谢奕帆依然云淡风轻，还有余力维持骗死人不眨眼的微笑：“还撑得住吧？”
“……还可以。 ”
来回两趟，总算将书都搬完了。正悠闲地喝着茶的班导师茶乐天冲他们咧嘴一笑：“都搬完啦，辛苦了，把书放到讲台，去休息一下吧。干部们再加把劲，把书发了。”
说完，他走到苏瑀辰身边，似笑非笑地说：“别太依赖班长啊，不然跟你舅舅说。”
……他怎么知道的？
茶乐天不等他问，直接解释：“昨天听住隔壁的江老师说的，他还扒了一堆你的黑历史。”
苏瑀辰无言以对。
等到书发完，苏瑀辰默默坐回座位上，一坐下就感到四肢虚软，望了一圈，多数人都是精神萎靡，只有搬轻活的女生稍微好一点，只能说这百阶的设计实在是折磨人。
视线转到一边，谢奕帆正一脸神清清爽地与副班长李筱希执行发完书后的第二个任务，叫号发衣服。
青华的制服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基本的Ｙ字领衬衫配深红领带和褐色的卡其长裤；冬季除了衬衫改长改厚外，还多了件作工精细的西装外套及背心。法兰绒的质料柔软细密，小细节也做得不错，衬衫有收腰，西装外套有三颗金色的扣子。
女生是类似款，只不过长裤换成裙子，裙子多了格纹。
至于运动服的设计就简单多了，不论男女，都是天蓝色的运动裤配上白色的上衣，夏天短袖、冬天长袖。
虽然衣服尺码是按一个月前学生去学校网站提交的资料订制的，但以防出错，茶乐天还是让同学们到更衣室试衣服。
谢奕帆是现成的衣架子，制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显得挺拔又有魅力。
苏瑀辰忍不住将凝望谢奕帆的目光延长了些许，就发现谢奕帆也转过头来注视他。
苏瑀辰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才见谢奕帆抬起手伸向他的衣领。
苏瑀辰的心脏莫名漏跳了拍。
谢奕帆自然地解开苏瑀辰领口的扣子，若无其事地说：“这样应该透气点。”
那你怎么就不解你自己的扣子！ ？
×××
上午的后半段，是由青华咨商辅导中心及保健室联合举办的健康讲座。
全班移驾去了礼堂。
保健室着重在身体健康，讲座内容包含均衡饮食、规律生活等；咨辅中心则着重在心灵健康，并请来校外的教授当讲师，讲师口才很好，从自律神经失调的症状讲起，到如何面对压力如何纾解、情绪变化如何调适，还示范腹式呼吸法，教他们如何启动副交感神经安定身心。
最后由咨辅中心的老师江子珵上台，介绍咨辅中心的功用与位置，并附上照片。
静谧的空间、温暖柔和的阳光、布艺的沙发和玻璃桌上散发着热气的咖啡，一看就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
江子珵笑意温温地表示，只要有烦恼或想找人谈心，都可以过来，甚至可以透过网路及电话预约咨商师谈心。
台上演讲着，台下齐然则窃窃私语地告诉他们，学校之所以格外重视学生的精神健康，是因为前两年学校里有学生不堪学业压力跳楼自杀。
苏瑀辰表情不太对劲：“有人自杀过？”
齐然鬼鬼祟祟地道：“对呀，就在我们南栋大楼，一个大我们两届的学姊在上课时突然跑到顶楼扑通一跳，当场就死亡了。”
苏瑀辰有些不寒而栗，问：“从哪跳下来的？靠近我们班吗？”
齐然：“没有，在十二班那里。”
……他以后一定要离那里远远的！
谢奕帆侧头端详了他半晌，问道：“你怕鬼？”
苏瑀辰顿了下，要面子地说：“谁说的？鬼有什么好怕的？”
“没有吗？”谢奕帆显然不信。
“当然没有。”苏瑀辰死口不认。
看到苏瑀辰脸上可疑的红晕，谢奕帆笑得肩膀都微微抖动了，而这在苏瑀辰看来简直像是在嘲笑，一时想掐他的心都有了。
齐然没有眼色地继续道：“说到鬼，你们听过青华八大怪谈吗？”
附近的米米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扭过头来问：“你是说实验室会动的骷髅、多一级的阶梯、自动弹奏的钢琴、音乐家的画像、厕所里的花子、会动的活动人偶和家政室的血手印吗？这不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吗？”
青华不愧是学霸汇聚之地，随便一个同学都能把随意流览过的东西滚瓜烂熟地背出来。
齐然夸张说：“不一样，你说的是七大怪谈，我们学校的是八大怪谈。”
米米配合地问：“那多出来的一大怪谈是什么？”
齐然：“就是走廊的血脚印啊，就在我们那栋楼耶，听说傍晚自习晚点回去很容易看到，血脚印的主人就是前年自杀的学姊。”
苏瑀辰当即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学姊不是从顶楼跳下去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走廊上？”谢奕帆终于有点良心，指出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她对自己的教室有留恋吧？”齐然越说越起劲：“哎，听说比起前七大怪谈，血脚印这个目击的人不少欸，还有走路的声音，听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走到旁边的茶老师打断：“安静点，全班就你最聒噪，没看到台上人在讲话吗？”
齐然怂怂地闭上嘴，苏瑀辰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茶乐天视线移开时，齐然又找机会偷偷说：“开学后我们要不要找一天晚上来玩试胆大会啊。”
苏瑀辰忍不住颤了下，嘴上却强硬道：“无聊。”
很快讲座结束，下午依然是社团嘉年华的展场。不过因为要忙教室布置，所以他们简单吃过午餐后，就到书城按着苏瑀辰画出来的设计图买材料。
喻仁也被齐然找来帮忙了。
苦力之一的齐然看着苏瑀辰的设计图，惊诧地问：“辰辰你国中该不会是美术班的吧？”
“对啊。”苏瑀辰大方承认。
“怪不得这么厉害！”齐然敬佩道。
不同于一般教室布置常见的自然景物或者卡通人物，苏瑀辰的图是真正的平面设计，简单的线条、几何图案的组合，用了橙黄与苹果绿两个对比性高的颜色作为主基调色，展现出简约又不失活泼的风格。
此外苏瑀辰的设计并不只局限在布告栏的平面，而是整个教室的空间。比如墙壁的贴纸，以及教室后方柜子两端摆放的盆栽。
喻仁问：“盆栽是呼应平面设计的绿色吗？”
苏瑀辰回答：“对，色调刚好协调。”
齐然道：“可是我们学校的书局好像没卖墙壁贴纸和盆栽吧？”
谢奕帆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可以等开学考结束后再去买。在这之前我们先完成壁报的部分。”
齐然愣了下：“欸，有开学考吗？”
“有，学校通知单上有写，老师也提醒过。”喻仁有些无奈道。
谢奕帆补充道：“在新生训练的第四、五天，不过考试范围都是国中三年的内容，大家会考前都准备完了。”
所以会认真准备的应该不多，尤其还是刚经历过大考解放的新生。
苏瑀辰问：“开学考会排名吗？”
谢奕帆道：“会。”
那他这两天还是看点书吧。
入学成绩在班上末尾已经很丢脸了，他可不想连开学考都输人。
这样想着，苏瑀辰加快了采购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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