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一梦惊长安 > 第4章 挨揍了

第4章 挨揍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听到内室传来脚步声,站在帷幔前的两个宫女连忙将帷幔拨开用金钩钩住帷幔,倚身行礼道:“迟小姐”,说完便伸手接过了迟鸢手中的托盘,“有劳两位姐姐将衣物给迟鸢装好,若是两位姐姐有同尺的鞋子,也恳请卖一双给迟鸢,还她人情。”说完迟鸢行礼道,“小梨,你若是想要,叫司衣局给你便是,不用买,果真这套衣服小梨你穿在合适不过,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李白栀走了过来,身后的冬儿提着一个食盒,春儿抱着一个首饰盒,迟鸢听到李白栀的夸赞脸不禁微微发烫,羞涩一笑,李白栀见状也不禁莞尔“你更衣时二皇兄派人将食盒送了过来,头面我让人装好了,你可快些回去吧,不然待会迟叔父该着急了。”“好,这些衣物便麻烦阿栀姐姐了,明日我再送还于他人。”说罢向李白栀起身行礼便要接过冬儿和春儿手中的东西离开,“让她们送你去宫门外,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做男子样,抱这般多东西。”李白栀苦笑不得的看着迟鸢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让侍女随迟鸢离宫。

迟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对冬儿和春儿说了句“有劳了。”两人连忙行礼“不敢不敢”,随即三人便一同出了白芜殿,穿过错综复杂的宫门小径,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宫门闻济道,守卫宫门的侍卫将长缨枪交叉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来者何人,去往何处?”迟鸢随即掏出了她的令牌,皇家印戳的同印上刻这一个“迟”字这是独属于她的皇家的恩赐,从八岁起便可自由行出宫门,入宫学习。守卫随即收起了长缨枪,拱手行礼道“迟小姐,宫禁的时间快到了,还请迟小姐早些回去。”说完让人打开了宫门,“有劳了”说完迟鸢行礼走出了宫门。

迟鸢走到了宫门外,一抬头便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马车,和坐在马车上发呆的迟晋,倚靠着马车身形却依旧挺拔,一条腿自然下垂另一条腿弯曲脚在马车车梁上,头发用绸缎束了起来,身着黑色劲装,麦色的皮肤和脸上流露出的冷漠和杀气一看便知久经沙场,想必是等得太久了,连迟鸢走近的步伐都没有听见,迟鸢回头对冬儿和春儿摇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人点点头,迟鸢踮起脚尖,走近马车,对着迟晋的肩头猛地一拍并大声的“嘿”了一声,只见迟晋被吓得身体一抖便一个转身鲤鱼打挺,顺势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剑,一个转身便利落的将剑架在了迟鸢的脖子上。惊得冬儿和春儿连忙惊声大呼,“住手,住手。”迟晋转身看见来人是迟鸢以后连忙收剑,拱手赔礼道:“不知是小姐,还望小姐海涵。”迟鸢却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晋哥哥身手一如既往,是小梨有错在先,不必挂怀,”又招手让冬儿和春儿过来,迟晋接过了两人手中的食盒和首饰盒,满脸疑问的看着迟鸢,“这是二皇子和福安公主给我的吃的和好玩的,走吧,晋哥哥。”说完随手从荷包里拿出了两个碎银子给了冬儿和春儿,又嘱咐她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便转身上了马车。

“抱歉啊晋哥哥,让你等了那么久。”迟鸢挑开帷裳,满脸歉意的看着迟晋。“应该的,不过,小姐,为什么你现在穿的衣裙和今早离府时不一样,发髻也不一样,夫子还特意去府里看望你了,说你受伤了,但是我看着并没有,将军很生气,说让我押你回去。”迟晋一本正经的说道,脑海里还思索着要不要将小姐用绳子捆起来,因为离府时将军非常生气的说要自己把小姐捆回去,好好收拾一顿。

“晋哥哥,劳烦你把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好吗?迟鸢深感不妙,定是说谎漏馅了。“今日辰时二刻我来闻济道宫门接小姐你回去午膳,然后等了许久,估摸着是两刻钟,二皇子来告诉我说你被夫子留堂了,今日午膳去他宫中,我觉得你们的关系应该是可以吃一顿午膳的,我就独自驾车回去了,到府中后将军问我,“迟晋,怎得就你一人,小姐呢。”我说“啊,将军,二皇子说小姐因为功课不佳,被夫子留堂了,今日午膳在二皇子宫中吃。”将军说:“一向是个不成器的,被管教了好,还得叨扰二皇子了。”于是我就去吃饭了,吃完饭以后,休息了片刻,估摸着是半个时辰,然后将军就让我和他在府中过两招,在我和将军打得不分上下的时候。”说到这儿迟晋目光闪烁,明显是他被单方面碾压,单方面挨揍。迟鸢也不拆穿他,连忙问,“然后呢,然后呢。”迟晋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夫子就独自过来了,许管家通报的时候,将军明显楞了一下,于是我赢了。”迟鸢无奈扶额道,“这个时候输赢就不用说了,然后呢?”迟晋又开口道:“然后将军连忙让人将夫子迎至正厅,让我去泡了两杯很贵的雪峰银针茶,我就去泡茶去了,回来时看见将军脸气成猪肝色,又一脸笑意的跟夫子说,小女受伤,劳烦夫子记挂,不过此时小女喝药已经睡下了,功课的事定然不会落下,鄙人自会督促小女。”我就将茶放到桌上,说了句“夫子请喝茶,”将军就让我退下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直到申时快到了,将军让我把你捆回去,但是我没有带绳子,请小姐安份些,不要让将军以为我没有捆你。迟晋说完义正言辞的让迟鸢坐了回去。

迟鸢心里七上八下,“完了,完了,夫子为什么那么热心肠啊,完了完了,回去得受罚了。”迟鸢正忐忑不安的坐着,听到迟晋那一声如同阎王索命般的“小姐,到府了,请下车吧”正考虑要不要跳车逃跑的迟鸢又被一声“人到了吗,让她给我滚下来。”的话,如临大敌般的掀开了车裳,满脸堆笑的看着站在写有“卫国公府”四个字的牌匾下的墨带束发,满头黑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浓眉大眼,满脸杀气的中年男子,虽年过四旬却依旧身材板正,身着墨色圆袍锦衣,上面印有松木鹰纹图案,手腕上戴着银色铆钉护腕,一身武将打扮更显得整个人杀气十足。

“鸢儿,你的功课可做好了?”冷冷的声音从迟靖泉嘴里说出来,在迟鸢听来就是一道催命符,“回爹爹,女儿的功课做好了,做好了。”迟鸢结结巴巴的说道,满脸讨好的看着迟靖泉,“先回府吧,为父有话问你。”说完便抬腿走进了卫国公府大门,迟鸢站在府门口迟迟不愿走进去,因为她知道,进去就没好果子吃了,不进去可能会更惨,在府卫同情的目光中,迟鸢走了进去,跟在父亲身后,两人一路无话,迟晋害怕殃及池鱼便借口自己去喂马逃离了这儿,丝毫不顾迟鸢眼里哀求的目光和可怜兮兮的”样子。

两人一路走到正厅,迟靖泉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捧起了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说吧,今儿个和二皇子去哪儿玩了,为什么跟夫子撒谎说自己受伤,又跟我们说被留堂?”迟鸢站在迟靖泉身后,小声喏喏的回道:“今儿个,我和二哥好奇浮水殿为什么突然守卫森严,就去看了看。”

“什么!你二人去了浮水殿?”迟靖泉放下手中的杯子,瞪着迟鸢问道,“是的,然后我不慎掉了进去,没有办法出来,就耽搁了许久。”

“胡闹!浮水殿岂是你想去便去的,你可知那里面住的什么人,与我迟家牵连上瓜葛又会怎样!”迟靖泉不禁大怒,指着迟鸢的手不停的颤抖,他深知,当今皇帝对他早已疑心四起,稍微流言蜚语便会对迟家造成灭顶之灾,更别说这种通敌叛国的理由了。迟鸢连忙跪下,“爹爹,此事是女儿考虑不周,女儿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迟靖泉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深感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罢了,安然出来便好,可有什么把柄留下。”迟靖泉将迟鸢扶了起来,又问道。“有,但是爹爹,齐济川在常庭统领快要发现我时将我藏了起来,然后又让侍女赠我衣衫,而后女儿才得以离开浮水殿,只不过二哥赠予我的簪子,和在莲池里被打湿的衣衫留在了浮水殿。”迟鸢如实回答道,“既是如此,将东西寻回,不要留下把柄,如若寻不回,便想办法将东西毁去,”迟靖泉吩咐道,“你今日既未上学,也未生病,反惹祸端,迟家家规可还记得。”“女儿记得,错即改,却也罚。”迟鸢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如此便好,为父一向言出必行,此事也是你错在先。”迟靖泉吩咐许管家将家中龙尺取来,龙尺便是由三尺的长龙竹鞭晒干,桐油浸泡三年,取精铁煅造,在长龙竹鞭两侧被精铁包裹,露出中间的乳黄色竹节,重达两斤有余,轻则伤及皮肉,重则断骨。

迟靖泉看着端正跪在祠堂前的女儿,心中百味陈杂,如若今日不给女儿一些教训,他日整个迟家上百余人就可能毁于一旦,若是真罚了女儿,她心中又可会记恨自己,罢了,记恨总比让迟家百人丧命得好。

“爹爹,女儿有一事未明,还请爹爹指教。”正忧思中的迟靖泉听见女儿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

“爹爹,浮水殿可是前朝弃妃所居的寒宫?”

“是,听闻名唤沈妙容”

“爹爹可曾去过寒宫?”

“从未,怎么了?”

“浮水殿高楼亭榭,又有留蔷,清竹,观山楼,有一盆景园,内植黄杨,榆树桩,五针松等名木,假山蜿蜒曲径通幽,小亭依翠,可如今给了一个齐国质子居住,女儿甚感疑惑,”迟鸢满脸疑惑的看着父亲。

“爹爹从未去过,只不过,当日我随当今陛下进宫时,只见正厅宫人皆自裁,陛下便命人封住了浮水殿,可能陛下也从未进去过,而浮水殿旧主沈妙容已失踪,为何前朝弃妃会住在堪比陛下世安宫奢华的地方,爹爹亦不知,除非不是前朝弃妃,而是以弃为由,也说不清楚,此事作罢,不许在提你和二皇子去过浮水殿”虽脸上未表现出其他的表情,但仍在思索为何在破宫那日便失踪的沈妙容已经在迟靖泉心里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将军,龙尺取来了,可是,将军,小姐她并未有何过错,”许管家将龙尺托在手里,迟疑的开口对迟靖泉请求道。

“若等她铸成大错,恐你我早已成了刀下魂了,”迟靖泉冷声道,将龙尺从许管家手里拿了过来,迟鸢绷直了的背微微颤抖,因为她曾见过父亲用龙尺惩罚大哥,因为大哥少时射箭输给了迟晋被父亲训斥后,便暗中和小厮将迟晋骗去校场揍了一顿,彼时正值深秋,被打晕丢进洗马槽的迟晋差点冻死在马厩,若非饲马倌发现,恐怕迟晋早就死在那个无人所知的深秋了。大哥被发现后不知悔改,当着众人的面叫嚷着,迟晋不过是一个养子,父亲那般重视他,甚至当了京中各个贵家子弟的面不给他一点余地,让他难堪,在他看来迟晋就是个只会练武习书的下人罢了。所以父亲动了大怒,第一次使用的龙尺去惩罚大哥,大哥被打了四下,便躺在床上足足半年。

而这次,自己差点就让迟家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作为百万大军将领的女儿和当朝皇子私见敌国质子,当朝皇子还是将军的学生,这在他人看来,便不是一场好奇心可以解释得了的了,差点迟家百余人的性命就毁在自己手里,无论多重的处罚,也是自己该承担的。迟鸢暗自在心里思索着,可是无论怎样的心理建设,在“砰”的一声龙尺打在背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后背似刀剑刺开,碳火在后背灼烧一般,骨头也有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身体不禁往前一扑摔在了地上,白皙的手掌挫在地上,瞬间渗出了血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下嘴唇也因为咬得太过用力导致裂开出冒出了血丝。

“这一尺,是让你记住,迟家不仅仅只有你迟鸢一人,还有上上下下百余人,行事说话得思量万分。”迟靖泉看着半趴在地上的女儿冷声开口道,可是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疼,终是纵容她许久,让她忘了自己是如何教导她的。

“女儿记住了,迟家不仅仅是迟鸢的家,还是迟家上百人的家。”迟鸢说话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却依旧坚毅,她想让自己的背依旧跪的笔直,因为父亲曾说过,不可在先人面前丢了自己身为迟家儿女的风骨,可是后背火烧般的疼痛,钻心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直立自己的后背。

“鸢儿”一声带着哭声颤音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迟鸢疼得无法转身,只能微微扭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头发成后髻却只戴一个金色绕线半月禁步后压,后压上垂着的流苏随着焦急的跑步而不断的晃动,身穿素雅浅蓝白色交领右衽长袍裙,腰间白色绶带上绣着点点紫丁花,素履以往的女子跑了过来,径直过来半跪在地上抱住了迟鸢,打着哭腔质问迟靖泉“鸢儿是做了什么杀孽,你要这么对她,她还是不是你女儿啊,你把她打残了,这辈子可怎么办啊。”女子眼中含泪,泪眼婆娑的看着迟鸢,“鸢儿,疼不疼啊,我的儿啊”说着便掉下了眼泪。

迟鸢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母亲顿感愧疚,母亲虽年过四旬,可除了眼角的细纹和松弛了一些的皮肤,依旧和迟鸢印象中一样美丽,杏眼,精致的鼻子,小嘴,白肤,五官在岁月的沉淀下愈发的明艳大气,可是眼前这个明艳大气的女人可哭成了泪人。

“娘,女儿没事的,别担心。”说话间唇齿间的血丝更让女人哭得伤心了,“慈母多败儿,若非妤娘你娇纵她,她怎会无法无天,甚至敢伙同二皇子去见齐国质子!若不是行事还算周全,他日我们迟家皆成通敌叛国的逆贼了!”迟靖泉厉声斥责迟鸢和抱着迟鸢的江妤。

“鸢儿,你爹说得可是事实?”江妤止住了眼泪,仍旧心疼的看着迟鸢,她虽宠迟鸢,却也不是不明事理,自她二十年前被迟靖泉救下后,便明白了人心难测,君心更难测的道理。

“是,是女儿的过错,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迟鸢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温柔的目光。

江妤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开口哀求道:“鸢儿知错了,能不能饶了她这一次,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靖泉。”

“此事是我的错,不关小梨的事,”急急的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李述提着长袍从门口跑来,额头上的细碎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着头皮,鬓角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跑得急急的,气息不稳还喘着气。“是我的错,老师,是我害小梨掉进了浮水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