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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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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迟昱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急后缓,鸢儿便带着部分米粮先去江州府,我听阿珩说,他回来那日,江州府已经募集的富商巨贾捐物捐钱,想来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迟珩在一旁摇摇头,“我听江州府派来的衙役说,虽是募集了一些,但江州府此次受灾百姓众多,不过是精卫填海而已,况且水患也有连带的风险,江州府周边的几个小城也是虽是可能决堤的灾区。”

迟鸢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江州府多地山崩,管道已经无法通行,现在水路情况为明,只能带少部分粮食。”

迟晋在一旁自告奋勇的说道,“那小姐便先带一些粮食走水路,我带人把管道清理出来,到时候便可以用牛车或者马车把粮食运过去了。”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同意了这个说法,又开始商量着谁去哪儿,做什么了。

最终决定,迟鸢和文直二人去江州府,带着米粮和部分金银,迟固跟着去去保护迟鸢,迟昱另行绕道去九江府,安抚临近江州府灾区的地方百姓,以防万一,迟珩则是在迟晋清道途中,保护赈灾物资运去灾区,以免有人趁乱行凶。

几人商量好后,夜色也深了下来,许管家也派人送来了誊抄好的名册,迟昱把誊抄好的名册放在了锦盒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说,“这名册,明日鸢儿启程之后,我会亲自送进宫,交由陛下过目,今日送来的米粮已经封好印上了迟家独有的戳印,待会还未查验过的由鸢儿用粮探子一一查验过,我迟家绝不能落人口实。”

众人都点点头,迟昱继续说道,“赈灾米粮之事事关重大,万不能掉以轻心,下午我请了御龙军的辜统领派人来协助我们查验米粮,眼下他们应该回去用晚膳了,鸢儿一会吃过晚膳便去吧,”刚才几人在商量的时候,江妤便派人过来让他们几人去用晚膳了,现在也该去了。

街上沸腾的人声渐渐散去,迟府门前却依旧门庭若市,来往的人们都在搬运着粮食,迟府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此时人影憧憧却显得有些暗淡,许管家便派人点了火把,每一袋米粮都仔细的用粮探子查验过后,跟运送的管事的对过单子后,才让小厮把粮食用小轱辘板车拉进府里。

迟鸢用襟膊把衣袖缚好后,带着文直和红玉站在了门口接替了许管家的工作,在许管家仔细的嘱咐了这粮探子的用法,和登记之前还需要对账以后,才不放心的回府了。

街边一排排的灯笼亮了起来,按照惯例,端午节前,家家挂双灯,灯影摇摇晃晃,一队身穿银甲胄的士兵整齐的走了过来,迟鸢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那群人,直到他们停在了门口,为首的人看着迟鸢行了个礼,“臣辜承平见过怀仁县主,。”

迟鸢也赶忙回礼,“见过辜大人,辜大人请,”把辜承平迎了上来后,文直也站了起来赶忙行礼,把坐着登记的位置让给了身材高大魁梧,满脸忠勇凌厉的辜承平。

辜承平便将拿着的剑放到了桌上,又示意那些士兵去帮着搬东西,“县主不必介意,辜某受中郎将所托来协助县主,县主便继续吧,”说着便站到了迟鸢旁边,看着她不厌其烦的用粮探子一袋又一袋的查看着粮食。

本来他和迟家兄弟二人的交情并未有多深,只不过听闻他年少成名,一身好武艺,从兵卒到如今的中郎将都是靠自己打出来的,有些钦佩罢了,不然又怎会浪费时间来盯着这些人搬粮食。

看着无聊且重复的动作不免觉得有些累了,辜承平便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手臂,今日可真是忙的够呛。

文直看到了他的动作,便从桌上倒了杯茶水,一脸谄笑的递给了他,辜承平点头示意便接了过来,又借着由头走过来走过去的活动身子。

等他走到第五遍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文直的一声惊呼,“诶,县主,这是?”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迟鸢手里的粮探子里,一半是黄澄澄的玉米面,一半是灰黄色的土,沙土被粮探子戳出来时还扬起了不小的灰尘。

“大胆,你是何人的家丁,胆敢暴殄天物,将米粮与尘土混杂!”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剑抽出来抵在了被怒吼后跪在地上的灰色麻衣小厮的脖颈上。

那小厮颤栗不止的说着,“小的是段大人家的家丁,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从仓库拉出来就直接来卫国公府了,小的不知,小的不知,”说着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迟鸢放下手中的粮探子,伸手制止了辜承平,“你可是长安司库段琼大人的家丁。”

那家丁看见脖颈间的剑被收了回去,便抬头回答到说,“正是,回县主,小的绝对没有从中作梗,更不敢以土充粮啊,求大人放过小的吧,”说着便又磕了起来,这辜大人实在可怕了些。

“县主不必如此优柔寡断,直接把那司库段琼抓了便是,天子脚下竟敢弄虚作假,就连赈灾米粮也敢,”辜承平生气的说道,说着便让自己的手下将押送粮食的段家家丁都给抓了起来。

迟鸢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便不再反驳,“有劳辜大人了,还望辜大人查清此事,还段大人清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迟鸢也不敢妄下断言,只得如此说道。

人群里议论纷纷的说着段琼就连陛下都敢糊弄的话,其他官员家送来的米粮也纷纷接受着众人的注视,袋子太过空虚的人家,便站在了牛车面前,挡住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辜承平将家丁绑起来后,便让手下赶着段家还未从牛车上卸下来的米粮拉进宫里去了,迟鸢则是继续着她枯燥无味的查验工作。

不一会听见下人议论的迟靖泉走了出来,向迟鸢询问了事情原委后,便忍不住痛骂起来,“这些人,想要博得好名声,又不想要付出真心实意,若不是鸢儿你查验得仔细,这些米粮送到灾区百姓手里,恐怕身败名裂的就是我迟家了,牲畜不如的东西,不行,我要进宫去向陛下讨个说法。”说着便径直回了府,文直看着怒气冲冲的迟靖泉便说道,“将军想必是去换官服了吧。”

迟鸢无奈的点点头,果真,树大招风,若不是今日自己仔细一些,他日送到百姓手里的米粮变成了尘土,那自己可就难逃其咎了。

等迟靖泉换了官服时,早有小厮牵了马站在远处了,临了宵禁,但也是还有人巡夜的,迟靖泉便径直上马,临走前还让迟昱好好看仔细些。

迟昱几人看着自家父亲走了,也不敢懈怠,便继续查验着米粮,“大哥,张府送来的米粮可查好了?”

因为她记着张府是最早送来的,当时忙着腾空前厅没来得及查验,如今出了段琼一事,她便想起来了。

迟昱摇摇头,“并未,不过堆在前厅,单独搁了一个角落,才拿出来封袋,方便明日你带去江州府。”

说着迟鸢把在府里端着砚台,在粮袋上写封条的二哥给拉出来查验粮食,自己则带着文直和红玉进了前厅去看那些早些时候没有查验过的粮食。

文直提着马灯跟在迟鸢后面,红玉拿着粮探子,三人侧身走过堆着粮食的廊里,看着家丁们正往里搬着粮食,迟家喜好草木,为了赏花便做了许多廊,现在也方便堆粮食,不过下雨时,水滴便滴在了石板上,所以便做了双层廊。

三人穿过游廊,走进了前厅,在小厮的引导下来到了堆得略显寒颤的粮食堆前,迟鸢叫住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帮忙搬粮食,“我查一袋,你们便往外搬一袋,”说着便接过红玉手里的粮探子,开始查了起来。

红玉看着这些瘪瘪的袋子,小声嘀咕道,“还丞相府呢,这袋子还没有人酒楼老板送来的装得满,”迟鸢听见她的话后,小声呵斥了一句,“红玉,不得妄言。”

迟鸢看着倒在手心的粮食,米面有些结块,菽粟有些发灰,不住的摇摇头,也让家丁给搬到一旁了,越查心里越无语,“偌大的丞相府吃的米粮都是陈年旧物吗,这怕是好几年的米粮了,我迟家一年以上的米粮也没有这般发灰结块啊,”虽是不满却没有说出来。

直到查了几袋发灰的米粮后,又用粮探子插出来了一些带着蓝色霉的米面,还散发着隐约臭味,迟鸢强忍着怒气,一如既往的往下查着,一连几袋皆是如此,便让小厮把没有查验的都搬出来,自己看着那些袋子的边角,发现边角处黄麻色的袋子都泛着白花,甚至还有虫丝。

“怪不得张丞相家的家丁不让我们帮忙,我们还以为是怕麻烦我们,现在想起来,是怕被我们发现呢!”有一个家丁义愤填膺的说着,另外一个家丁也在符合,他们今日换了两班,现在是他们值晚班,没想到碰上了小姐来查米粮,也正好说了出来。

“文直,此事你怎么看?”迟鸢知道,此时最好的便是问文直,毕竟他是陛下派来的。

“县主,依小的拙见,咱们还是让辜统领在跑一趟,他毕竟是御龙军统领,这可是丞相府送来的米粮,小的也不知道,”文直想了一会,干瘪瘪的说出了几句话,迟鸢也点点头,让家丁们把粮食堆好后,便想着用牛车直接拉进宫里去,正好和段琼一事一起办了,却未曾想,迟珩带着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小的,张府家仆,张普安见过县主,”年岁大些的络腮胡精瘦老头对着迟鸢行了个礼,另一个年轻些的小厮也跟着行礼。

迟鸢把粮探子放在一边,把老仆扶起来后,略带迟疑的问了起来,“老人家有何贵干?”

张家老仆看了看四周的人以后,有些踌躇的开口说道,“我本是张府管家,今儿个因为底下奴才疏忽,把坏了的米粮送了过来,这不赶忙来跟县主您说明情况,”说着便一脸陪笑的看着迟鸢。

迟鸢看着粮食又看了眼两人,心中已是了然,“既然张管家及时发现,我便安心了,正准备知会丞相府呢,没想到管家却先来了,如此甚好,那这些不能吃了的米粮管家便带走吧,把新米粮送来即可,”说完便做出了请的姿势。

张管家也诧异于迟鸢的爽快,却也丝毫不敢耽搁,作揖行礼后便叫来自己带来的小厮们,把粮食搬出去后,又再次作揖行礼离开了迟府。

中途迟珩和文直想要说什么,迟鸢都微微摇头制止了他们,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迟珩才忍不住开口。

“鸢儿,这又是为何,为何不直接送去宫里,让陛下定夺,”话语间还满是愤懑不平。

迟鸢摇摇头,安抚了兄长以后慢慢开口说道,“兄长莫急,既然这丞相府愿意主动把坏了的米粮换走,那我们为何又不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呢,更何况此事也是我们的疏忽,现在才发现米粮的问题,若是真的到了陛下跟前,理亏的固然是他们张府的人,可是他们也只会让无辜的人出来顶罪,陛下也只会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况且若是他们一口咬定这米粮是我们换了的,我们也百口莫辩,陛下十有八九不会相信我们一家之言,”迟鸢说完,看见迟珩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才略微放下心来。

文直也在一旁点点头,他也很赞同迟鸢小姐说的话,虽然他是陛下派来的,完全是因为自家师傅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自己又与迟鸢小姐相熟,所以便来了。

大家都很赞同迟鸢的做法,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张赟当时听见探子说,辜承平把送来夹杂尘土的米粮的段家扭送到陛下面前时,心里也是着急,自己都做好了进宫的准备,却看见张普安拉着粮食回来了,听到迟鸢毫不迟疑的让他把好的粮食换回去就行的时候,脸上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迟家儿女当真如此大度?”张赟难以置信的看着院坝里的米粮问着。

“回老爷的话,的确如此,怀仁县主听老奴说完以后便让老奴把粮食给拉了回来,也没有阻拦老奴,只是让老奴把新的米粮给送过去,”张普安如实回答到,显然他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迟家和张家可向来不和,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其他的。

张赟抚了抚胡须,“既然迟家女儿如此大度,那就不用多心了,不过得提防他们派人进宫,在找两个机灵点的,去迟府门外侯着,看见有人往皇城方向走,就速速来报,对了,你把好些的粮食送去迟府吧,不要让他们看出什么来。”

听完吩咐的张普安就赶忙出去了,早知道这么来回的折腾,还不如当时就把好粮送去,还落人口实。

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了,负责巡视的御龙军仍在走着,手持弓箭,腰配长剑,一队六人迈着整齐的步伐。

看见了两人正拉着马车,马车上码着整齐的袋子,便厉声呵斥道“来者何人,宵禁期间禁止行人!”

那两人拉着马车也停了下来,一脸不屑一顾的说,“我们是丞相府家丁,今儿个是送粮食去卫国公府的,识好歹的就别挡道。”

为首的身穿甲胄的男子轻蔑一笑,“我还以为是丞相来了,没想到就一个家丁,也敢违反宵禁,还出言不逊挑衅御龙军。”

旁边的手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的说,“陛下有领,今日送粮者未影响到百姓都不算违反宵禁。”

一开始说话的男子并未理会同僚的话,继续说道,“丞相府今日被查抄赃物时,已经将米粮送到卫国公府了,一群小贼,还想冒名顶替,拿下!”

几人便上前将两人压住,捆好准备带去地牢时,远处传来了疾跑声,跑来的老者拿着张府的府牌,“几位大人留步,我们正是丞相府的家丁,送的确实是赈灾的米粮。”

为首的男子摆摆手,几人停下转向老者后,看见老者一脸谄媚的继续说道,“小的几人的确是丞相府的,一开始送的米粮出了的问题,这才违反了宵禁,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男子一脸傲气的看着几人,又小声让自己的手下去迟府求证,因为离迟府并未有多远,不一会便跑了回来,那人小声的说,“迟府的丫鬟告诉我,早些时候丞相府送去的米粮是陈年旧粮,都发霉长虫了,怕被陛下知道,他们才拉去换的。”

听到这话的小队长也满脸鄙夷的看着丞相府的几人,摆摆手让人给那两个跋扈的家丁松绑以后,放他们走了。

“我说你们这些个蠢货,也该收敛一下了,若非派出去的探子看见了你们被扣住了,今日之事,不用迟府去说,陛下自然也会知道,蠢货!”张普安看见离御龙军远了一些,便开始破口大骂,因为探子去说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被骂的。

一开始嚣张的两人也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

目送这拉着马车的几人走远了,小队长赶忙派了刚刚去迟府的人去御龙军大营看看辜将军回来没,并将此事禀报给他。

迟府

迟鸢得了空闲吃了几口点心,让红玉去烧热水的时候,听见了红玉说有穿着御龙军甲胄模样的人来问丞相府送的赈灾米粮的事情,听见红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的时候,也产生了一些疑惑,更多的是责怪红玉不该把事情告诉身份不明的人。

红玉一边喝着茶,一边小声的说,“他们丞相府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别怕让别人知道呀,更何况我说的还是事实,”说完又悄悄看了一眼迟鸢,看见迟鸢盯着她,赶忙放下茶杯,“奴婢知错,以后奴婢会谨小慎微。”

迟鸢摇摇头,“已经说了,没事,你下去吧。”

红玉如释重负的离开了,刚刚小姐的眼神有点可怕,自己就不该多嘴的,更何况,穿上御龙军衣服的人就是御龙军吗,自己还是太多嘴了,想着这些心里更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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