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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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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胖官员被押着走出府了以后,身后还跟着许多家眷奴仆,家眷脸上悲戚之色,奴仆则是窃窃私语,人人自危。

“夫人,眼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大人莫名其妙的被抓了,您的金银首饰还被拿走了,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夫人还得要从长计议,”站在富丽夫人旁的管事模样的人说道。

那夫人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立马点点头,“是了,是了,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救救老爷,陈管家,马上带着内库里值钱的物什,去县令府上,眼下去找县令或许还有法子,”一旁的陈管家立马跑进了院里,拿着东西就让家丁赶着马车带自己去县令府了。

县令府前

大大小小的奴仆都被迟睢赶了进去,此刻偌大的府邸前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站着。

“小的是钱幕家的管家,前来求见袁县令,还请小哥通传一下,”陈管家跳下了马车就从兜里拿出了几贯铜钱塞进了迟睢手里。

迟睢看着手里的铜钱,又看着这个一脸焦急的管家,有些玩味的说道,“所为何事?我家老爷可在忙呢。”

那陈管家看见迟睢把铜钱握在了手里,便压低了声音靠近了说道,“今日不知怎的,府里来了两个人,押着我家老爷,说是我家老爷欠了钱,还把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带走了,说是什么御龙军,所以才想请县令老爷帮忙想个法子。”

“想个法子,这还不好办,你们那么想把他救出来的话,那倒不如一起去陪他?”迟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说道。

那管家只当迟睢是在揶揄他,脸上有些尴尬,却仍就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哥就别打趣我了,要是小的有这本事,就不来打搅县令老爷了,”说完又递给了迟睢几串铜钱。

迟睢有些轻蔑的看着眼中满是怨毒却仍旧低声下气跟着自己说话的管家,“那管家也得说说我该怎么告诉袁大人啊,不然我这进去可怎么说啊。”

那管家快步走了上去,“这就不劳烦小哥了,小哥将我带到袁大人面前就好了,”说着还将手中提着的袋子在迟睢面前掂了掂。

迟睢心里了然,看来是看着被押走的钱幕,想来病急乱投医来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连钱幕都遭殃了,这县令又好的了哪里去。

“噗,”迟睢轻笑了一声,“一会袁大人就出来了,这位管家还是在这儿等会吧,说着便站到了一便,任由管家再怎么说,他都充耳不闻的站着。

管家也没辙了,看着迟睢手里的长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可奈何的叹气。

没一会,大门便由内往外的被拉开了来,听见声响的几人都循声望去,那陈管家跑了几步以后,看见袁庸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一个身形高大,面色冷峻的男子。

“大人救救我家老爷吧,大人,”顾不得其他,陈管家便跪在了地上,袁庸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示意搀扶着自己的奴仆把抓着自己伤口的陈管家扒开。

那奴仆便腾出一只手来,把陈管家给推开了来,“大人,我家老爷被两个匪样的汉子给绑走了,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走了。”

袁庸转头看着一脸玩味的迟睢,不知如何作答,便小声嗫嚅的说道,“本官也是无可奈何,如今……”

“如今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迟睢打断了袁庸的话,用带着笑意的话说道。

饶是跪在地上的陈管家再怎么不会察言观色,如今这形式他也是明白了,这看门小哥想必和押走自家老爷的是同一类人,连县令都被看管着,想着便要离开,就说道,“那小的便回去复命了,也不打扰各位大人了。”

说完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却被迟睢叫住了,“怎么,这铜子儿不要了,”说完就抛给了回过头来的陈管家。

陈管家下意识接住了铜钱,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带着家丁便快步离开了。

邱文看着迟睢把铜钱丢还给了那个管家,有些疑惑的说道,“既然是那管家想要贿赂你,又为何还给他?”

迟睢站在了袁庸旁边,淡淡的说道,“迟家从未有受贿一说,今日是铜子,明儿便是金银了,只要有手有脚,自己便可以挣钱。”

邱文也没在说话,看着一本正经的迟睢,竟不知如何开口,早就知道自家将军不私相授受,没想到竟连家中兵卫也是如此,便由衷的佩服了起来,看着迟睢的眼神里,也夹杂着赞赏。

待两人回到县衙时,路上整整齐齐排了两列人,手里都拿着碗筷,队伍旁还有衙役在维持着秩序,队伍末端的百姓们看见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县老爷,如今一瘸一拐的走着,顿时窃窃私语的起来。

邱文看见如暴日晒过的白菜一般蔫了头的袁庸,便对迟睢使了个眼色,迟睢看见窃窃私语的百姓,也都不在多说,而是转了方向,往其他街道走了过去。

袁庸看着两人换了方向,有些感激的说了声,“多谢。”

迟睢笑了声,“不必,我们倒不是为了保全你的脸面,而是怕影响了胡大人的秩序,你倒是会多想。”

袁庸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变,也不在多说话,几人便往县衙后门走了去。

走进了县衙,大多官员已经站在了公堂前,大门前一些好事的百姓乌压压的挤着,有些还端着粥,拿着馒头,都好奇的看着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官员们此刻如同丧家犬一半,垂头丧气的站在了曾经犯人们站的地方。

而公堂上,坐着的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公子,眉目间看不出任何表情,百姓们更是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

看见袁庸走了进来,迟昱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神游天外的众人才回过神来,“既然诸位都拿了银钱过来,那么便结清好了,旁边这位是典当行的赵掌柜,若是没有银钱,带了首饰之类的便当场典当,开始吧,袁大人请。”

说完便看了几眼袁庸,袁庸此刻也不敢再说什么,拿出荷包,便按照账簿上的钱如数付给了侯仲,付完便站到了一边,没有带银钱的官员还在跟典当行的掌柜讨价还价。

“将军,下官送钱幕回去时,偶然间听到了,这钱幕似乎买卖官职,也似乎经常挪用公款,”一个兵卫突然凑到了迟昱耳边说道。

迟昱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兵卫,点点头,“不可声张,去把同安县在职人员调动名册拿过来,邱文,你熟悉这些,把有疑问的地方都圈画出来,对了,找各部管事询问一下,切记不要说漏嘴。”

两人听令以后便走出了公堂,站在角落的官员看着从迟昱身边走出去的两人,心里有些发毛,又看着各处站着的兵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声的交谈。

门外越来越多的百姓聚了过来,不过都很安分的看着,迟睢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有些担忧,“将军,要不把百姓遣散出去吧,眼看也快到结清了。”

迟昱摇摇头,“不必,待会还有事。”

迟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去维持秩序了。

半个时辰过后,闹腾的公堂逐渐安静了下来。

想抹零赖账的官员都在迟睢的注视下乖乖的结局账,侯仲拿着账簿,他侄子用箱子装着银钱,向迟昱走了过来,“草民多谢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草民感激不尽。”

看见侯仲走到了迟昱旁边,几个官员便也跟了过来,“大人您看,都结清了,是不是没有下官等人的事情了,下官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迟昱对着侯仲说道,“若是结清了便回去吧,”另外几人以为是对自己顺,便转身就要走,却被迟昱叫住,“诸位大人,这事还没完呢,恐怕还需要诸位在等一下了,”那些官员只好悻悻的走到一边。

侯仲和侄子互相看了一眼,摇头说道,“草民想留在这儿帮帮忙,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草民的地方。”

迟昱还没说话,邱文便带着兵卫押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将军,果然有问题。”

迟昱听了这话以后,点点头,环视了一圈,看见众人都变了脸色,便信步走回了审案桌旁,坐了下去。

“不知同安钱幕是谁,”迟昱不大不小的声音刚说出来,有些闹腾的公堂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矮胖男子有些哆嗦着走到了公堂中间,“钱幕掌管一县除去协助代官征收钱粮赋税外,还包揽户籍、婚姻、地亩、土地买卖、水利、仓储、赈灾等财政、民政事务,同安赈灾粮食数目不明,人员调动不明,就连当初地亩也不明,这些你可知?”迟昱一边说,那男子脸色就越发白一分。

那矮胖男子忽地跪在了地上,张了张嘴,“下官并非全然知晓,有些是下官的手下代办的,下官并不知道。”

迟昱冷笑一声,“哦,是吗?”

那男子以为迟昱相信了他说的话,点头如捣蒜,“是的,还请大人明查。”

迟昱示意了邱文一个眼神,邱文立马说道,“看来涂大人是完全被蒙骗其中啊,”说着便把印有赈灾救济戳印的袋子丢在了涂侍菊面前。

涂侍菊脸色立马变了变,“这袋子下官也不知从何而来,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看见地上的袋子,众人眼睛骨碌碌的转,有些人坦然的站着,有些人心里长舒一口气,还有的焦急的张望着。

从门外赶来的胡连安在一旁说道,“这赈灾用的米粮戳印用的墨都是桐墨,百年不腐,遇水不掉,这字迹脏了些,袋子也旧了,怕是被经常用来装东西吧。”

邱文点头说道,“下官也是偶然发现,涂钱幕家用来装菜的袋子有些眼熟,便问那奴仆讨要了一个,他只当下官是新来的杂役,便给了我一个,还叮嘱下官不要被钱幕看到。”

听到这话的涂侍菊也不在狡辩了,有些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另一个也在旁边说,“下官也发现了账目中数目有些奇怪,已经派了人去所发赈灾粮食的地方去查探情况,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迟昱点点头,看着脸色发白的各官员,“各位,现在坦白从宽,若是各位早日说出来,本官尚且可为大家求情,若是不说,按照大周律例,轻者一百大板,重者边境苦役,更甚者诛九族,孰轻孰重各位仔细掂量掂量。”

迟昱刚说完,便有两个人跪了下来,“下官交代,下官如实交代。”

“说吧,你过来记下来,”迟昱说着便让一个衙役走过来旁边,随手递给了他一个本子,那衙役拿着本子,旁边一个识趣的给他研着墨。

看见两人跪在了地上,众官员脸色煞白,那其中略微高瘦些的男子,畏畏缩缩的环视四周后,目光停在了袁庸身上,又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下官检举袁大人,这米粮是他让我们拉回家的,他说每个人……”那男子还没说完,袁庸忽地发了狂,抢过衙役腰间的剑,从男子的后背捅了一刀,男子嘴里吐着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回过头后,不甘心的到了下去。

迟昱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众衙役赶忙把袁庸压在了地上。

袁庸脸着地,依旧喘着气说道,“大人,下官一时失心疯,听到普绍污蔑下官,下官就有些难以自持……”

迟昱此时脸上满是冷漠,满脸杀意的说道,“袁大人到真是迅速啊,可袁大人莫不是忘了,这普绍官在小,也是朝廷命官,由不得袁大人处置,你杀得了一个普绍,杀得了千千万万个普绍吗?来人!将袁庸押入地牢,按大周律例,无故刺杀朝廷命官,按律当斩,贪污朝廷赈灾粮食,其三族以内,皆押入地牢,听候刑部发落,说完以后看着公堂上陆陆续续跪了一片人,迟昱便坐了回去。

坐在椅子上,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那么诸位便请吧。”

听见迟昱说完以后,袁庸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大人,下官之罪啊,大人,求求大人饶了下官吧,下官妻儿老小是无辜的啊,大人!”

迟昱回头看着状如疯狗的袁庸,冷冷的说道,“普绍不无辜吗?他的妻儿老小从此没了顶梁柱又该如何?因你贪污赈灾粮食而饿死的贫苦百姓不无辜吗?你妻儿老小的死与我何干?不是你袁大人一手造成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他拖下去,别让他死了。”

公堂内外的百姓有些戚戚的看着这一出闹剧,面对袁庸,眼里满是愤怒,看着为他们主持公道的迟昱,眼里却又都是崇拜。

直到袁庸被拉了下去,渐渐有人开口说道,“大人,下官家里人少,只拉了三袋粮食回去,下官现在就可以还三袋,不,下官可以还六袋。”

这话仿佛点醒了迟昱一般,迟昱便让邱文吧百姓都请到了门外,百姓们一头雾水的出去了,但是却都莫名的相信迟昱。

跪在地上的官员们都不明所以,以为迟昱要杀了他们,纷纷开始了求饶,迟昱冷笑了一声,“若是各位想到后果,也不会现在才求饶了。”

那些官员一听,脸色煞白,嘴里不停的说着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听信了袁庸的话,现在也很懊恼之类。

迟昱听着这话,心里觉得有些嘲讽,高楼起时是袁大人,如今落难了,便是袁庸了,便说道,“可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如今落了难,还会被踩两脚,这锅袁大人可背得真重啊,真是好笑,本官也不杀你们,若全都杀了,这同安县可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那些官员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又不敢表露太多。

迟昱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过,可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的生死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周律例,而本官,则可以尽可能的为你们争取活的机会,至于活不活的下来,得看各位了。”

官员们脸上的欣喜并未减少,他们知道,眼前这位小将军说的话必然是真的,其父当今权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国公,其妹也是大周唯一的县主,兄弟二人更是镇守边疆的将军,无论如何,这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知大人,想让下官们怎么做,”有个官员怯生生的在人群里说道。

迟昱笑了一下,“不是本官想让各位怎么做,是各位想活下去的念头有多强。”

另外一个官员也小心翼翼的说道,“下官等人愚笨,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既然诸位都那么虚心求教了,本官便说了,”迟昱看了一眼地上的官员,心里便有了数,继续说道,“当今大周国难,各地水患频发,又正是青黄不接时,粮食短缺,所以我希望各位倾囊相助,当然这既是在救万千百姓,也是在救你们自己。”

那些官员一听,便都明白了,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捐百两银钱来赈灾。

迟昱笑了一声,这一声让跪在地上的官员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也都小了起来。

一时间又恢复了寂静,“诸位阖家上下的命便只值百两?”迟昱来之前便将同安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同安虽比不上吴兴富庶,可却也是江南排的上名号的富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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