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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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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谢重珩得到的消息,句芒峰主精擅改容暗杀之术,身份千变万化,每每出其不意。死于他手下的对手,无一不是被暗杀而亡。狰营精锐想办法带回了几张他的画像,然而无论身高体态,还是面目轮廓,竟几乎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这样一个人,若是正面硬杠,人多事杂,难保不会潜进来伪装成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根本无从防备。

所以他决定以身犯险,同样以暗杀之术对付此人,但他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绝对可靠的幽影配合他的行动。

拟定这一步计划时只有他与墨漆二人,幽影也是墨漆指定的一名狰营精锐,正是从前天璇镇率领蓝队对抗红队的领头之人,后来深受他器重的开阳狰营副营长。

他既然说了此人可信,他也就不问为什么。哪怕今晚盟友如此态度,他也没有心生怀疑和退缩。

出发十一个时辰后,即次日午夜时分,谢重珩孤身闯入句芒峰主的行营暗杀失败,被绑在了营帐一角的刑架上。

营帐中人不多,血食是首领之物,不容不相干的人觊觎。

对方四人,一个坐在铺着银灰色皮毛的宽大交椅上,身形高大,面容冷肃,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想来应该是那神秘的句芒峰主。旁边一个清瘦中年,像是谋士,一个瘦小而略佝偻、面目猥琐的幽影垂手低头,恭敬地立在交椅后,大约是峰主的贴身奴才,并一个精壮喽啰。

纵然谢重珩已经伤得有些头脑发晕,仍能感知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定在他身上,仿佛要生生分割了他。若非首领在此,他毫不怀疑他们会即刻扑上来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将他啃噬殆尽。

于这些不人不鬼的活物而言,血食并不能带来多少好处,但凡人的气息和鲜活生机是他们难以抗拒的从骨子里生出的瘾,使得他们宁愿付出巨大代价也要求上一口。

没有任何人察觉,甚至连谢重珩都不知道,开阳镇主府中,墨漆抬手掐诀,一部分附在别人身上的神识开始苏醒,透过那人的眼睛,感知着营帐中的一切。

这个计划虽然可行,但风险太大,无论谁来做,都没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偏偏这小傻子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坚持要冒一次险,而且这确实也是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他没有强行阻止,但终究还是想亲眼看看,谢重珩究竟能为了自己的目标付出到哪一步,又能信任他到哪一步。

句芒峰主贪婪地盯了刑架上的人片刻,方才冷冷道:“一介血食,竟还敢来行刺本座,够大胆,也够蠢。你若不自己出现,本座也许还要费一番工夫。”命令道,“上刑。”

话音方落,喽啰一躬身,提着根满是倒刺的鞭子,径直往刑架过去。

青年似乎内伤颇重,昏昏沉沉的模样,对周围的一切和即将面对的遭遇都没有太大反应。

旁边一个清瘦谋士见那鞭子,便一脚将喽啰精壮的躯体踢翻在地:“蠢才!如今血食多少年才得一个,用这个抽得血肉乱飞,也不怕浪费。”转向交椅,躬身请示,“美味难得,峰主可要先喝点鲜血解解渴?”

句芒峰主大笑:“这个提议好,本座久已不沾人血,那就先取一大碗,待本座解了渴,诸位也可尝尝鲜。”

喽啰领命爬起来,转身从柜子里捧出一个乌木描金托盘,盘中一套两只大杯,杯壁有些厚,上下俱黑,却又清透无比,乌色琉璃般,也不知是什么所制。雪亮的照夜珠下,但见寒芒闪烁,光润无比。

墨漆懒散地单手支着头,操控着目光在杯子上不露痕迹地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滑过,感知到喽啰将托盘高举过头,膝行过去,恭敬地请示:“这是天权镇主敬奉的墨色暖琉璃石杯,不知峰主可要以此取血?”

暖琉璃石是往生域中一种宝石,虽不特别昂贵,但以其制成器具,却能保持所盛放的食物温度,激发其美妙味道。墨色本是下品,但在句芒这种著名的穷地方,也算是难得。

句芒峰主还未说什么,清瘦谋士已经喜道:“用这个配鲜血,味道再好不过。”

交椅上高大的首领像是十分信任此人,闻言点点头,威严道:“也是他有心了。但只怕他也未曾想到,此物很快就派上了这个用场。”

得了允准,喽啰便起身过去,一手持杯,一手握刀,在谢重珩手腕上狠狠一刀。所有目光俱都死死盯着那截青筋突起的劲瘦腕子,和迸射而出的鲜血。

指爪微微屈伸,墨漆想起黑风谷之战那晚,爪下鲜活的肌肉和唇齿间充满生机的血液,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唇舌之间,悄然冒出了尖锐獠牙。

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不知是谁“咕噜”咽了几下口水。一杯将满,喽啰熟练地替他止了血,又低着头小心地走到交椅前,跪着奉上。

疼痛本已令谢重珩一个激灵,但那杯子着实不小,取完血,他只觉比刚才还要晕,勉强聚起已经开始散乱的眼神看过去。

句芒峰主一双眼睛直勾勾定在杯子里,手都几乎有些颤抖,接过杯子啜了一口,却没多喝。虽是一脸的贪婪不舍之相,仍是转手递给了清瘦谋士。

谋士也只喝了一口。两人俱是恨不得就此扎进杯子里的表情,却又死死忍着。片刻,斜刺里伸出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稳稳握住了杯子。

正主总算出现了。墨漆微微弯起唇角,操控着目光不留痕迹地望了一眼刑架上面色苍白,几乎要晕厥的青年。

不得不说,谢重珩有时太过一根筋,有时却又实在太能算计。

那瘦小而略佝偻、面目猥琐的幽影原本缩在交椅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毫无存在感,几乎令人全然忽略了,如今不慌不忙地几步转出来,眼见两人喝完并无异常,再不犹豫,将大半杯鲜血一饮而尽。

他伸出异常长的舌头,将整个杯子内部都舔得干干净净,又意犹未尽地舔掉了嘴角沾染的血迹,阴森如鬼冰冷如蛇的目光盯着刑架上的人上下打量了三圈,方才用碎瓦片摩擦石头般嘶哑的声音道:“上烙刑。”

烧红的烙铁被喽啰用力按在谢重珩胸口。呲呲声中,白烟腾起,整个营帐中都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青年全身的肌肉都瞬间收紧了,僵硬如铁,只能极小幅度地挣动、颤抖,绑缚的兽筋韧而硬,深深勒进皮肉中。他下颌绷紧,几乎咬碎了牙,死死忍耐着,却终是没忍住。

竭力压抑的惨声嘶吼穿透营帐,划破夜色,纵然坚毅如他,也扛不住接连不断的烙铁加身。那佝偻猥琐的幽影不发话,喽啰不敢停手,旁人不敢开口。

一直散漫地冷眼旁观的墨漆终于微微一震,指掌蓦地化为利爪弹出,狭长狐狸眼中陡然划过一抹碧色寒光,像是满心期待,又像是嗜血杀意。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将青年所有的痛苦和隐忍分毫不漏,全数收在眼中。

七次轮回至此,无论于家于国,还是于私情,于凤曦,只要做出决定,哪怕前进一步就是刀山火海,也从未有过半分动摇。他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崩溃,回头。

谢重珩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清瘦谋士按着他的脖颈查探了一番,躬身转向那佝偻猥琐的幽影请示:“峰主,血食如何处置?”

毒蛇般的目光盯着谢重珩看了会,真正的峰主仍用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嘶哑声音道:“严加看管。行程暂缓,明日,”终于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先好好吃一顿。”

此处本是峰主营帐,谋士与那高大的假峰主服侍句芒峰主歇下后也退了出去,只有喽啰守在角落里,看管着昏迷不醒的血食。

后半夜的营帐中除了另一头传出的句芒峰主的呼噜声,几乎没有旁的声响。喽啰左右看看,抬手捏开谢重珩的下颌,喂了他一颗丹药,片刻,又摸出一支匕首,悄无声息地割断了捆缚的兽筋。

他一把捞住青年,单手从自己脸上揭下一块极薄的人|皮面具,露出狰十九的面目,又极快地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还能行动吗?

看到此处,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墨漆悄然将神识自狰十九躯壳中抽离,回归了本体。营帐中的人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连狰十九本人都没有任何感觉。

药是谢煜给他储备在乌金手环中的上品灵丹,恢复精力的效果极佳,谢重珩面色惨白,略作调息,一点头。

眼风瞥过,但见照夜珠雪亮的光华下,乌木描金托盘中那两只杯子不知何时颜色淡了许多,里面盛着些黑色的水。

那并非寻常的水,而是他亲自潜到句芒边界取回的蚀骨期的黑雨。这东西对活物有毁灭性的伤害,有色无味,初时沾上并无感觉,却会悄然渗透皮肉,腐蚀骨骼,无药可解。

今晚这出,称得上实实在在的苦肉计。

他不能确定句芒峰主的真面目,于是兵行险着,以身为饵,却提前令狰十九潜入行营埋伏。

别的事物也许钓不出真正的句芒峰主,血食却能。

因着蚀骨期的存在,往生域中的首领们几乎不会饮用颜色较深的汁水,以免不慎遭了暗算,只有活人的鲜血除外。

狰十九不负他所望,暗中除掉了句芒峰主信任的喽啰,剥了他的面皮戴在自己脸上,又寻出天权镇主敬奉峰主的物品中颜色略深的杯子,将黑雨在内壁凝了几层。

这做法并非天衣无缝,但几人骤然得了罕见的血食,激动之下,竟没料想杯子会有什么问题。黑雨融化在血液中,饶是句芒峰主谨慎奸滑至此,也不免着了他的道。

黑雨蚀骨需要时间,他被擒时本就有些伤,又身在对方大营中,当时硬拼不是最佳选择。哪怕是烙刑,他也只能先受着。

狰十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打了几个手势:任务完成了吗?用不用将这些直接泼在他身上,补一下?

他喝下去的那些足够了。谢重珩示意:不必。撤!

纵然营帐外明里暗里有重兵把守,但仅仅想要脱身,却并不特别难。狰营是他一手带出的精锐,身手不凡,应变迅速,狰十九又是从天璇时就担任头领,连墨漆都认可参与如此重要而艰险的行动之人,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暗中解决了几个幽影,悄然离开。狰十九直奔句芒峰后山而去,谢重珩则独自潜回了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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