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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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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计划,狰营半数已经埋伏完毕,只等他得手后狰十九前去报信,便要即刻攀援而上,循小路潜上句芒主峰。

谢重珩则要率事先布置好的作战司和破敌司半数以上兵士正面突进。

佯装行刺失手时本就受了不轻的内伤,胸膛又被烙刑烫伤严重,但军情紧急,他根本来不及上药,一回去就立刻披上战甲,手提陌刀,翻身骑上了战兽①。

一声令下,大部|队浩浩荡荡,一部分径直往玉衡方向,以防那三四个镇联手杀过来;更多的兵士则全速袭向句芒峰。

如谢重珩所料,玉衡三镇原本就计划攻打开阳。两路人马迎头撞上,少不得一场混战。

玉衡三镇人多,来势汹汹,但三个镇主显然不特别齐心。谁都想抢得血食,但谁也不想消耗自己的人马;开阳方面截击的兵力少,但他们的任务只是拖住对方,不到万不得已,不需硬碰硬,一时竟呈胶着之态。

开阳离句芒并不算太远,既是突袭,自然要速战速决,以免拖得久了,以三镇的兵力同一峰四镇硬拼,增加不必要的损失。

闻听下属竟有人敢公然打上句芒峰,镇守的副峰主大怒,亲自率领一半兵力,人数几乎两倍于对手,潮水般一涌而上。

句芒主峰并不太高,与其说是峰,更像座曲线柔和、山尖平坦的矮山,巨型炉具一般。兵士从峰上俯冲而下,中间是战兽骑兵队,两侧以大量普通兵士护卫。然而战兽速度极快,飞驰如电,眨眼就将护卫远远甩开。

开阳方面却令破敌司居中,一分为二,并不与骑兵队硬拼,而是挥着陌刀擦着其侧面而过,专杀其两翼。大昭谢氏的制式陌刀素有斩山刀之称,战兽骑兵队登时被砍翻不少。

破敌司是开阳三镇选出的精锐,战力强悍,阵型多变,反应迅速,下手又准又狠,又有谢重珩结合往生域情况改良过的制式兵器加持。对方却仍是延续惯例按最原始的打法,稍遇挫折,攻势即刻大乱,几乎都在各自为战。几个来回间,竟将战兽骑兵队生生耗去了近两成。

本该属于中流砥柱的兵种,迅速面临溃散。

作战司分协左右翼,主攻对方的普通兵士,追着破敌司,刀锋般插|进了敌阵,一通绞杀。

双方震天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中,谢重珩驭着战兽寻了个稍高的位置,一边密切注视着战局,一边估摸着自己与副峰主正面决战的合适时机和方位,冷不防有人鬼魅般欺近,慢吞吞地道:“恭喜宋营长,虽不算全身而退,好歹是退回来了。”

他一惊回头,却见墨漆素衫皓发,瘦削身影立在战兽旁边,一如往常般散漫地仰首望过来,像是那天晚上的阴阳怪气都不存在。

青年忍不住笑了,本也没放在心上,便带了点调侃:“先生怎么来了?你我都在这里,也不怕前有强敌,后方叛乱,将我们一起包了馄饨?”又吸吸鼻子,疑惑道,“奇怪,你做什么了?身上怎么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墨漆定定看了他一会,却没回答他,柔声道:“句芒峰主面目万千,你怎么就不怀疑我是他假扮的?”

谢重珩笑道:“他喝了那么多黑雨,现下只怕骨头都要外酥里脆了,若还能有精力扮成你的模样来暗算我,除非这次的蚀骨期是纯粹的西贝货。”

他笑容明朗,神色轻松,头脑清晰而冷静,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额角因伤痛而沁着冷汗,任谁也看不出他不久前刚刚遭受过一场酷刑,半个胸膛都血肉模糊。墨漆仰头望着他俊逸的面容,唇角弯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

虽说句芒峰主早晚都是个死,但他终究亲自动了手。纵然没当场杀了他,却用了些手段,令他生不如死。

至于理由么,他觉着倒不是因为那佝偻又猥琐的东西喝了谢重珩的血,也不是因为给人上了烙刑,单纯是因为狰十九给句芒峰主下跪时,自己的部分神识附在其身上。

区区往生域中的不人不鬼之物,竟敢受他神识所附之人下跪,岂有饶恕之理?

两人看了一会,见句芒峰人数众多,但被开阳方面破敌司和作战司反复冲杀,一时竟隐隐有不敌之势,副峰主火上心头,将剩下的兵力又压上了一半。

趁己方士气大涨之势,他率了一小队战兽骑兵,气势汹汹,径直冲过来。

谢重珩陌刀一挥,就待迎上去,墨漆慢吞吞道:“你伤成这样,还能行?”

无论这话的本意是什么,几乎没有哪个男人会忽略另一种解读。仿佛是在质疑他的能力,浓黑剑眉蓦地挑起,杏眼居高临下睨了那妖孽一眼,青年哼笑一声,驭着战兽闪电般突向对手。

但双方首领这场战终究没能打起来。

就在这时,句芒峰上骤然炸开一声巨响,惊得战场诸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滞,集体望过去。紧接着,数枚爆裂符自峰上激射而出,落在句芒后方队伍中。

轰隆几声,沙石激飞,几乎震得大地都在颤动。句芒阵营一时大惊,人仰马翻,自相践|踏,只顾争着逃命,死伤无数。

混乱不堪时,峰顶上狰十九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峰主已死,新峰主有令,降者不杀!”

突袭句芒之战,真正的战场不在于此。只要前面暗杀得手,以三镇主力对抗一峰没有首领的兵士,其实没有太大悬念。

没亲见峰主之死,副峰主并不相信,趁乱带了些人手逃离,其余人等尽皆归降。

有墨漆在,谢重珩便放心地亲自带队,前去接应截击玉衡三镇的人马。听闻句芒峰出了事,三镇乱作一团,一镇当场撤离,另两镇逡巡少时,终于也退了。

因着要收拾偌大个句芒峰,暂时腾不出手,谢重珩也由得他们去。

孤身犯险毒杀前任峰主时,内伤和烙刑令他伤势颇重,又亲自指挥后面的大战,延误了时间,内伤加剧,胸口的烙伤也有恶化的迹象。

大局已定,骤然松懈下来,伤病就如山脉崩摧般当头砸下。他不得不将扫尾的事甩给墨漆和副营长,悄然回了狰营,从手环中寻出药物,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高热烧得他几乎人事不知,偶尔有一点意识,也只觉像在云端浮沉,落不到实处。全身连骨头缝都剧痛无比,整个胸口更是仿佛仍贴着烙铁般,无端令他想起多年前初见墨漆的那天,骤然亲见谢煜炮烙而亡的一幕。

又或者,被钉死在火红铜柱上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这般严重的伤势,药物起效需要时间。谢重珩痛苦难忍,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不断地扭动挣扎,无意识地试图去抓挠伤口,却怎么也动不了。

迷糊中,似乎有什么中间柔软四周尖锐、还有点毛茸茸触感的物事紧紧按着他的手,像是什么大型兽类的利爪,让他动弹不得。

胸腹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一阵凉意,被桎梏的危机感令他本能地挣扎得更厉害。耳畔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睡吧”,就那么一瞬间,带走了他仅存的意识。

谢重珩做了个诡异的梦。梦中,一只皮毛雪白的巨型狐狸整个身体都撑在他上方,两只爪子将他双手死死按在身侧,线条优美的口部却衔着把刃薄如纸的刀子。

锋刃森森,在他胸膛上划来划去,却是将那些被烙坏的皮肉都一点点细心地剔除了。

好像也并没有痛到无法忍受。见它兀自忙活,他贪婪地盯了许久,方才忍不住以调侃掩饰自己快要流下的哈喇子:“阁下竟还会岐黄之术?但不知是哪个宝号的坐堂,还是悬壶走方的郎中?”

对于外物,他生平没有多少旁的爱好,唯独痴迷兽类皮毛的手感和稀世兵器。从前在永安做谢重珩时,身为谢氏嫡系的贵公子,他也曾见过不少稀罕的兽类,甚至见识过帝王豢养的珍兽,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眼前的生灵。

这副皮毛,针毛根根光亮顺滑如丝缎,绒毛朵朵柔密蓬松似白云,氤氲着薄雾般迷蒙的灵气,仿似乘风踏雪而来的洪荒神兽。

啧啧,真是勾得人连手带心都酥痒难耐。但凡能动一动,他现在就将它按着一顿揉摸了。

狐狸没法开口回答他,狭长的碧色眼睛警告般斜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

腐肉剐尽,它又伸出鲜红的舌头,从边缘开始,一点点舔着他胸前的伤口。

疼痛层层加剧,最要命的是被舔过的地方还夹杂着伤口愈合般的痒意,像是从胸腔从骨头里生出来的,简直难以承受。

谢重珩不怕痛,却扛不住痒,只觉比前任句芒峰主的烙刑更令人难以忍受,全身都在颤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死死咬着牙忍了一会,他终于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有没有一种可能,阁下可以放了我,我自己有药?”

对方不为所动。那痒意不断叠加,彷如万千虫蚁将他全身内外连肉带骨都咬噬着,激得他再也不敢开口,浑身热腾腾地沁出了一层薄汗,眼瞳都浮上了一层水雾,喉结几番剧烈滚动,最终从嗓子里逸出一声压抑的口申口今。

狐狸莫名震了震,直到舔完了,才慢吞吞说了句人话:“这样才不会留疤。”

酷刑终于结束,谢重珩喘息着缓过劲来,哭笑不得:“我一个领兵上阵的大男人,受伤是常事,怕什么?”

碧色眼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会,狐狸松了一只爪子,锋利的爪尖一点点在他已经开始愈合的胸膛上划过,拖声懒调地:“留了疤,吃起来口感不好,碜牙。”

它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谢重珩大惊,奋力一挣。狐狸俯身去压制他的一刹那,他看见了它身后骤然舒展摇曳的蓬松的尾巴。

九条。

自高热中醒来后,谢重珩开始觉出了不对劲。

不知为什么,按理说烧灼伤恢复得慢,但他的伤口却愈合迅速。偌大一片,竟果然如梦中的九尾狐所言,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实在不免令他怀疑也许那时并不是在做梦,是真有狐妖或者狐仙来替他疗伤。

从前他也两番伤重昏迷,虽不确知最先是谁给他处理的伤口,但若是幽影,早就趁机将他喝血吃肉了,所以只能是墨漆。

那为什么他会将墨漆梦作早已绝迹的九尾天狐?他连它的画像都没见过,但梦里却栩栩如生。

想起当年墨漆曾让炼器师给他打造了一面银镜以正衣冠,有次洗沐后,他无意中瞥见后背那处据说是收服开阳的黑风谷之战时,被石头戳出来的伤。然而仔细看了许久,却总觉得那更像是什么大型兽类的爪牙所留。

又想起从前提到这传说中的大妖时,墨漆反常的态度,他终于起了点疑心:难道他这神秘的盟友,竟同九尾天狐还有什么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历史上真实的陌刀形制已经失传,但普遍认为此为步兵所用。本文为了装个B,凸显一下主角和兵士们的威猛气势,也是不想频繁更换兵器,设定为步骑双用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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