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礼刚说完这番话，祁痕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伸出的右手上覆满鳞甲，像钳子般死死卡住他的脖颈。

窒息感将段之礼的意识吞没，他本能地挣扎起来。

“世上最可笑的就是你这种人，主动抛弃了人性，却还舍不得那点感情。”祁痕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看着段之礼，像在看一个怎么也教不好的学生。

老祖宗确实不应该把永生之术传授给段之礼，如此轻易就能放弃活下去的念头，那永生对他来说将是一种折磨。

兴许是被祁痕的话刺激到了，本就无意求生的段之礼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在最后一刻祁痕松开了手，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段之礼:“那么想见她，我就带你去见。”

……

邢丹渃很幸运，大夫说她的腿还没到要截肢的地步。

她松了口气，这些天祁痕提着把钢刀在屋里走来走去，吓得她连觉都不敢睡，生怕哪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腿没了。

但如果祁痕拿刀不是为了砍自己的腿，那是为了砍什么呢？

听大理寺的同僚说，祁痕好像是拿刀去屋后处理什么东西的尸体，反正那块地长的菜他们是不敢吃了。

“我觉得她是在分尸。”，邢丹渃依据祁痕的变态程度，得出这个结论。

杀猪宰羊什么的，凶残档次太低，不像她会干的。

这次邢丹渃的推论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痕掐人的手劲太大，段之礼这窝囊废还是死了。

人死了没关系，木傀蛊不能死。

这是她母亲萧歆的东西。

这个故事很复杂，简单地来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段之礼面前，他却没有珍惜。

面对那个女孩的私奔请求，这货挥一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他们的信物，世间仅此一枚的木傀蛊。

现在知道后悔了，你说你当初贱不贱呐？

祁痕想拿回木傀蛊，当然不是因为她孝顺长辈，只是为了了结一段因果。

不过这木傀蛊和人的经脉长在一起，而且十分脆弱，得一点点把它从血肉中割离出来。

这项浩大的工程耗时三天终于结束。

祁痕一手抓着吱哇乱叫的木傀蛊，一手把段之礼七零八落的尸体拼了回去，然后才满意地回厨房去还刀。

伙夫看着那把刀，内心挣扎了很久才接过来，顺便问祁痕要不要帮她把手上的人参熬了。

木傀蛊瞬间安静了下来。

……

禹都屠城一案告一段落，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魔道作祟。

段之礼一开始袭击邢丹渃的举动，算是认下了这个罪名，帮祁氏背了个大黑锅。

王府内，祁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这一环一环的，你们说老祖宗是不是什么都预见了?”

“你看过咱们祁氏的家族史吗？我跟你说，那简直是群魔乱舞，人才辈出，真不愧是我们!”

祁岚看着祁阳横在自己面前的腿，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比如说你。”

祁痕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祁阳一边哀嚎，一边抱着腿在自己的床上打滚。

幸灾乐祸的祁岚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跟祁阳一块被丢出房间了。

她这才想起，长公主的生辰宴快开始了。

萧歆从未在北冥王府庆祝过生辰，都是回娘家过的。

这天其实并不是纪念她的出生，而是纪念她被皇族收养的日子。

至于萧歆真正的生辰，只有她自己知道，但从不愿意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