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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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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你变脸真快,你是四川人?”

洛客山畅快地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是。”

“也是,我听说四川女子温婉可人,男子温文尔雅,你看着也是不像的。”

洛客山冷笑,讥讽他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些,我以为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小孩撅了撅嘴,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梨涡,“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名字?我乃武罗山神彻也。”

“哦,土地神啊。”洛客山调侃道,他刚才吃了一只烧鸡,喝了半斤的酒,吃饱喝足后惬意地靠在竹椅上,两只后椅子腿往后仰。

“所以,你是叫彻,还是叫彻也?”

“彻也。”

洛客山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他眼睛里闪烁着嘲讽的光芒,但是不带丝毫恶意,“你的神庙呢?”

彻也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诚诚恳恳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彻也不知道他的神庙在哪里,洛客山知道——他知道彻也根本就没有神庙。他在青要山上待了七年,就算是旮旯角落里面的一棵草,他也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一个神庙?

洛客山坐直身体,不言不语地端详着石桌前坐着的小孩。良久,他感叹出声,“听闻荀草医美,看来是真的。”

彻也满脸疑惑,“荀草是什么?”

《山海经》记载:“武罗司之,其状人面而豹文,小要而白,而穿耳以鐻,其鸣如鸣玉。”。

“有草焉,其状如葌(jiān),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gǎo)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洛客山没有跟他解释,因为他担心自己一解释就解释不到头了,彻也会问他,什么是《山海经》,问他什么是葌,问他什么是藁本,问他一连串的问题,而洛客山这个人很懒,平常是一句话都懒得说,更何况这些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洛客山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腿边。

“为什么你是个小孩儿?”

彻也搬着小板凳坐到洛客山的腿边,把下巴放在洛客山的腿上,舒服地眯着眼,“我才不是小孩,我睡了几千年了,我比你祖宗的岁数都大。”

“那你为什么会醒?”洛客山实在疑惑,没想到《山海经》的记载居然是真的,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武罗山神,虽然这武罗山神看着只是个垂髫的青稚,心智也只有七八岁。

彻也在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像是怪罪,像是嗔怒,直起身子坐在板凳上,瞪了洛客山一眼。

“你快把青要山掀了,我还怎么睡觉?”

洛客山毫无诚意地赔笑,伸出手捏了捏彻也的耳朵,喊他,“彻也?”

彻也哼了一声,当作是回答。

“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洛客山的手指玩弄着彻也柔软的耳垂,每摸一下,耳环就响一声,煞是清脆悦耳。

彻也歪着头,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不知道。”

洛客山本想讽刺他一句“你知道什么”,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你这名字真奇怪。”

“你的名字也不好听。”彻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尤其是一双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他这副模样让他话里的冲撞意味都变得可爱起来。

洛客山正伸着懒腰站起来,听到彻也这么说,挑眉问他,“你知道我叫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叫洛客山。”

洛客山不说话了,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脸比山里四月的天变得还快。洛客山阴森森地看着彻也,那眼神好像是要把他给分尸了一般。

彻也不怕他,托着下巴任由他打量,“看吧看吧,再看你也没有我好看。”

“上一个敢直呼我姓名的本王已经送他下去见阎王了。”

彻也手指卷着头发绕了两圈,很是诚恳真挚地对洛客山说,“我见过阎王,他没我好看。”

“行,行,天底下你最好看,你是第一美人,你闭月羞花,你沉鱼落雁,你美的不可方物。”

彻也郑重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洛客山的话表示认可。

“虽然你说的很没有诚意,但是我不跟你计较。”

“你可真宽宏大量。”洛客山冷笑。

彻也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为了说明自己的宽宏大量像是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洛狗带着王向前过来了。

洛狗就是刚才洛客山叫来的人,是伺候洛客山的奴才。洛狗是洛客山在山脚下捡来的,那时候洛客山已经恶名在外臭名远扬,脏兮兮的乞丐抱着洛客山的大腿,虚弱得一句话都得喘成两句说,“大当家的……求求您……收留我吧……我真的什么都能干……我……我…….真的快饿死了……您收留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狗!”

那乞丐说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最后一句话倒是掷地有声,这句话着实打动了洛客山那颗变态的心,他兴冲冲地踢开抱着他的腿的叫花子,提着他的衣领把他带到了青要寨,说,“既然你要当我的狗,那你以后就叫洛狗吧。”

洛狗跟着洛客山做他的贴身小厮做了4年,原来洛客山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的洛狗已经长得比洛客山还要高大、强壮,但他对洛客山的言听计从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洛狗提着王向前的领子走到院子里,把他扔在地上,而后自觉地退了下去。

王向前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的战战兢兢,抖着肩膀像是要把头埋到地里,双手捧着金灿灿的戒指举过头顶,结结巴巴地开口:

“大,大,大当家的……戒,戒指给您,小的正想给您奉上……但,但是……当时您不是让小的们滚吗?小的怕耽误您的事儿,事儿……就没来得及把东西孝敬给您……您,您大人……”说到这里,王向前舌头打结了,因为洛客山把戒指拿走了。

洛客山拿过戒指对着烛光端详了一阵,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王向前,“腿好了?”

王向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洛客山说的是他今天下午被大当家的私生子砸的那一下。

那一下彻也收了劲道,他正想说“那一下早就好了”,洛客山捂住彻也的嘴。

低着头的王向前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膝盖被砸的时候的疼是真的疼,像是整个膝盖骨都被敲碎了一般的疼,但是疼了一阵便不疼了。王向前本来还想从洛客山这边捞一点好处,哭诉自己腿还没好利索,然后就听见洛客山淡淡地开口说了句,“想好了再开口。”

王向前脊梁一挺,中气十足地回答,“报告大王!腿,腿好了!”

“那还不滚?!等着本王把你抬出去吗?”洛客山的声音不大,而且很慢,给人一种拿着刀子在人身上比划的危险感。

王向前麻溜地滚蛋了,他真是财迷心窍了才想着从大当家的身上捞油水,他可是洛客山啊!青要山响当当的大当家的!那蛇蝎心肠,霹雳手段!想想当初那传言在如今依旧如雷贯耳,白面书生,土匪作风;衣冠禽兽,阴晴不定!

王向前走后,洛客山举起戒指,转着圈地端详。

戒指上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金子做的戒指上的花纹精雕细琢,巧夺天工,洛客山在手里抛了抛,算着这么一颗宝石能买几个青要寨,抛了两下扔给彻也,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你的东西,收好。”

彻也正托腮坐在小板凳上,洛客山盯着戒指,他盯着洛客山,洛客山把戒指扔给他的时候,他眼睛也不眨,伸出手就截住了洛客山扔过来的戒指,有些疑惑,“你不要吗?”

洛客山不理他,站起来走到墙边折了柳枝背着手往庭院外面走,柳枝长长地拖在地上,彻也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小跑跟上洛客山捡起柳枝的那一头牵在手里。一根柳枝,一头在洛客山手里,另一头在彻也手里。

洛客山有一个毛病,晚上的时候不爱睡觉,有时候是在山里面逛荡,有时候是坐在议事堂的老虎椅上面跷着二郎腿小憩,有时候是去小池塘里面躺着,小池塘里面游着一叶扁舟,在满池的水性杨花中间,洛客山躺在小船上,看月亮、看星辰、看夜空中偶尔显现痕迹的云。

洛客山牵着柳枝,柳枝牵着彻也,两个人往后院的小池塘走去。月光皎洁,寨子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山路曲折,衣摆划着路边的野草野花,沾了青草野花香。

到了后院的小池塘,洛客山松开握着的柳枝,足尖轻点水面,轻盈地几下跃动,找到池塘中间的横着的扁舟——躺在绿色的水性杨花上。

彻也看着手中的柳枝和空荡荡的另一边,心里很不乐意,他将柳枝折起来拿在手里,臭着一张小脸走在水面上,对他来说浮着水性杨花的池塘仿佛和结实的黄土地没有区别。

彻也走到洛客山面前,洛客山的手指正伸出扁舟,扒拉着只是花骨朵的水性杨花。

月光皎洁明亮,洛客山躺在满池的水性杨花之间,像是一副写意画。

彻也一下子就消了气,盘腿坐在小船的末尾,卷起衣袖露出手腕将柳枝缠到手臂上。柳枝在缠到他手臂上的那一刻首尾相连扣在一起,像是活了一般自动收缩契合彻也的手腕。

彻也端详着一大串金镯子金链子中间的一抹绿色,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把金镯子金链子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串生机盎然的绿色。

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彻也从船的这头爬到那一头,枕着洛客山的手臂看夜空,星星闪烁。

彻也惬意地晃了晃脑袋,夸奖道,“你枕起来很舒服。”

洛客山“哼”了一声,猛地收回手臂,彻也的脑袋瓜一下磕在船上,沉闷的一声响,彻也捂着后脑勺坐起来,气愤地看了洛客山一眼,洛客山拿收回的那条手臂盖着眼.

彻也抱着膝盖背对着洛客山,一副不想搭理洛客山,独自生闷气的小孩子模样。

洛客山将手臂上移露出眼睛,看见彻也背对着他坐在旁边,单手支颔,手指撩起彻也的一缕头发,大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捻了捻,在皎洁的带着黑斑的月光下,细碎的金光落在洛客山的手上,洛客山本来以为彻也的头发里面揉了金子进去,但是这么一看,发现并没有金粉的痕迹,月光下他卷曲的头发金光闪烁,十分漂亮。

洛客山收回手,枕着手臂又躺回了小舟上。

“你知道为什么池塘里面的水是黑的吗?”洛客山问道。

“不知道。”

彻也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因为他两只手捧着脸。

“这是我当初练字洗毛笔染黑的,一池黑水是我当年努力的见证。”

“啊?”彻也惊讶地转过头看向洛客山。

洛客山笑了,“骗你的,你真笨,这都信。”

彻也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又要转过头留一个后脑勺给他,洛客山倏地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不让他把脸转过去,戏谑道,“你别这么看我,真瘆人。”

洛客山不知道的是,他平常阴森森地看人的时候就是这副瘆人的模样,他跟彻也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彻也的脸很柔软,摸着很舒服,洛客山一时不想松开手,勾着彻也的脖子让他躺在自己的旁边,手指揉捏着他的脸颊。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你好玩。”

洛客山捏着彻也脸颊的手停住了,声音凉飕飕的充满威胁和警告,“你再说一遍。”

彻也扭过头瞥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你好玩。”

洛客山本想一脚踹开他,手一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本王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倒是说说,本王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

说着,洛客山从腰间荷包里摸出来一袋花生,剥了一颗花生,一粒扔自己嘴里,另一粒往彻也嘴里塞过去,彻也偏开脸,“我不吃。”

彻也不吃,洛客山就自己吃,随口问他,“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说说你吃什么?”

“我要吃观音竹林里的幼笋、喝太上老君的丹酒、用王母娘娘的仙花沐浴、以佛祖念经的声音催眠……”

洛客山把嘴里的花生嚼得脆响,言简意赅地打断他,“滚。”

凤凰才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倒是比凤凰还难伺候。他洛客山只是一个土匪头子,可不是天王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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