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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贼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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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言贼人夜闯公主府,她母亲因此受伤,现在看来,情况远比她一路担忧的状况好得多。事发突然,舟舟不敢放松警惕,一双精致而秀丽的眉头紧张微蹙,眉心压出一道浅浅的倩痕:“母亲,昨日夜里有贼人闯入,您和爹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因为我离开时带走了一批护卫,家中突然间空了一批人,又迟迟没招新人进来,所以让人钻了空子。”

赵山岚笑了,声音沉稳明锐:“自家府里能出什么事,你就算将人全带走我们都乐意。”

舟舟缠着赵山岚问伤,狐疑道:“真没事?”

赵山岚拉过她手逗道:“你难道要找他拼杀不成?”

舟舟拿出洛听风赠她的那把匕首,威风凛凛:“我保护母亲。”

匕首之上机关精妙,赵山岚接过摆弄,轻轻一抵,刀身缩进鞘中不见。舟舟威风顿失,讪讪拨弄机关,刀刃不再伸缩,她气焰微弱地重申:“我保护母亲。”

赵山岚颇感惊奇:“他送给你的?”

舟舟说:“他自己做的。”

赵山岚嘱咐她将东西收好,莫要让外人瞧见。

舟舟点头。

刀剑利器,她舞弄它时从不使刀身固定,平日藏在身上好玩,想象自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她鲜少让人瞧见刀剑真身,更不会将机关的秘密向外人宣说。

屋檐下露出一截深青的衣袍,风吹衣袖飘然浮动,乐璟说:“你们母女俩说什么,怎么不进屋。”

舟舟转头道:“爹,听说昨夜家中闹贼。”

几人进屋,炭炉发出滚烫的热意,乐璟敛下眸中冷光:“他进家中窃物,牵扯到你母亲手臂的旧伤。”

赵山岚衣袖撩开,露出臂上一道陈年旧伤的疤痕,附近皮肉红肿不堪,周边泛起密密麻麻的青紫,舟舟惊心动魄,找贼人拼杀的心情愈盛,怨愤道:“贼人何在。”

“跑了。”赵山岚摇头,叹息道,“金乌被人窃走了。”

金乌是赵山岚从前惯用长枪的名字,枪尖锐利如明,能刺穿铁甲,躯干金纹浮动,如同涅槃火凤炽热悍烈,既要凭狠劲杀敌,自然不可能轻巧,赵山岚抬起手臂,目光缓缓抚摸过红肿抽痛的伤疤,自她回京,再没碰过枪。

“贼人当死。”舟舟嘴里念念有词,接过药酒给她揉搓胳膊上的伤痛,自责道,“你们身边这样空荡,我回去就把护卫全遣回来。”

赵山岚道:“不妥。”

舟舟说:“我身边人不能再多,平时根本无人能近我的身。”

“这不好吗?”赵山岚抚摸她的头发,笑说,“我起初担心他怠慢于你,如今看来,他确实在尽力护你周全。”

“我平时哪里碰得着危险,他们人挤人围在我身边,摩肩接踵的,反而你们身边无人,倘若再遇上昨夜那种情况,我怎能放心。”

擦完药,舟舟掌心蹭上一股苦味,边上侍女及时递上水盆给她擦洗。舟舟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家中服侍的下人多少年不曾换过,眼前这个十分陌生。

各家特有一套调|教下人的本事,步子迈得多大,头埋得多低,平时说话的语调都朝贴合主子心意的方向培养,舟舟从她端盆递水的姿态看出她曾经在宫中做事,原来公主府也安插进了皇帝的眼线。

厨房在剥笋,最鲜嫩的笋尖与上品咸香火腿一起翻炒。

笋子下锅,火腿与之翻拌出香气,舟舟被香味勾引,从凳子上站起来,循着香味去厨房游荡。走路时发现家中变化,各个角都站着生面孔。

鲜笋还未端上桌,门外又来一批人。赵山岚遇袭受伤,皇帝特派太医前来看诊,另外加派四十名侍卫,人群列队站齐,毕恭毕敬对赵山岚弯下了腰。

老太医查看赵山岚伤势,说普通药酒对陈年旧疾无益,另给开了一味膏方,贴上去后冰凉镇定。老太医走后,赵山岚回屋,避开耳目将那贴膏药撕了下来,从抽屉取出新药,重新抹上。

舟舟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外太医离去的方向:“药有问题?”

赵山岚平淡地说:“无功无过。”

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也曾救过她的命,伤好大半后突然换了药,她深信不疑,后来才知道千金的方子听上去唬人,实际一切都是徒劳,长久拖延成了顽疾,一处左肩,一处右臂,她至今无法提重物。而今又从葛生处得了一张新药方,暂且先试几天,没出现异样。

舟舟气得想把老太医的胡子揪下来。

母亲笑着转移她注意:“笋子可鲜。”

舟舟心中不忿,表面上却说:“是呀。”

还是得好好吃饭,不能让眼线们瞧出异样。

舟舟夹起笋片,津津有味吃了两口,突然想到这里还有许多她生活过的痕迹,她其实能抚琴,会书画。

今时不同往日,舟舟齿间咯吱咯吱清脆地嚼着嫩笋,心说自己才华都要溢出来了,他们视线这样紧密,自己哪里藏得住。

唉,天生我材几多烦恼。

舟舟骄傲气焰沉寂下后继续思考:不一定,谁会在意我的才能。

城中关于女子才学的讨论总是停留在婚前,她现是个少妇。

舟舟放下筷子,讥诮愠怒地哼声:“浅薄。”

对面一片侍卫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忽然挨骂。

*

舟舟回到家,依旧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盯得她心烦意乱。

有个叫新枝的婢女敲门奉茶,新枝容颜娇媚,据说是去年秀女中最出挑的几个之一,阴差阳错成为宫婢,如今又阴差阳错成为侯府的下人。

美人哪怕干活,一举一动都十分养眼。舟舟留意她却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无意间听到她流露出的口音。新枝大部分时间说的都是一口流利的官话,偶尔尾调粘连,发出软糯的语气。舟舟问她籍贯,新枝是土生土长的京中人。

舟舟直接问:“哪里学来的腔调。”

新枝眨巴双眼,声音娇嗲:“奴婢没有学。”

舟舟唤人:“江篱。”

江篱领命把人叫走一刻钟,新枝吓得全招了,宫中有一位说话软糯的柳美人,她觉得那番口音奇妙好听,于是日日跟着学。

舟舟感慨道:“她很受宠吧。”

放在从前,若是有声音好听的俊俏小书生这样对自己说话,她下一刻就要朝人撒钱。舟舟不由得又想:洛听风呢?从没看见他留意其他女子,如果撒娇发嗲就能引起他注意……

舟舟忽然被醋淹了。她信得过洛听风,可是情绪来得快,光是想想都生气。

睡觉时又想起一回,舟舟翻了个身,洛听风把她翻过来。

舟舟说:“干嘛呀。”

洛听风挪了挪位置与她贴近,“我今日没做错事。”

舟舟收回思绪,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洛听风吻住她唇,纠缠的唇舌舔吮时带起炙热的呼吸与水声,强势得令人窒息。舟舟将一切不满咽下。

狡诈的牙印很快落在她肩膀上,又湿又热:“谁惹你不高兴?”

舟舟不愿说,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碰到结实的臂膀,恋恋不舍地又戳又摸,是消气的预兆。

身上的蚕丝裙摆柔软恰到好处,抬脚时滑溜溜落下,被他动作推至膝盖,五指在柔软的皮肤上印下浅坑。裙纱持续褶叠,她忽地倒吸一口气。抬起的手臂柔弱无骨,改换缠他肩膀。

洛听风换了只手揩去她眼角渗出泪滴:“再放松些。”舟舟说不出话,张口溢出的是断断续续的低吟,润泽的掌心将她往上推。

舟舟心想,这人花不完的精力全耗在她身上了,长久下来,会不会惯出毛病?舟舟心生忧虑,第二天大夫照例给她诊脉,她先让大夫看一看洛听风。姜大夫以为洛听风身体出了岔子,赶紧望闻问切一通,松了口气:无事。

洛听风似笑非笑朝舟舟看去,舟舟镇定自若:“昨日声音有些哑,我担心他感染风寒。”

姜大夫笑说:“侯爷身体康健,请郡主放心。”

继续给舟舟诊脉,姜大夫道:“郡主体弱之症大有改善。”

舟舟欣然,每次都要问:“是时候减少苦药用量?”

姜大夫道:“在下无能改动药方。”

葛生是巫医,用药奇特,虫蝎干包看上去狰狞可怖,熬药前细细研磨成粉掺入普通药材当中,所有人都瞒着她,如此舟舟才不会生疑,才会忍着苦味乖乖喝干净。

新枝在外候着,透过窗户,盯住舟舟平坦的小腹,恍然大悟:原来她身体有病正在调养,如果一直养不好,哪怕她是郡主,长宁侯也会厌弃吧。如果我能抓住机会……

新枝着手准备,她与别人换值。第一次到洛听风面前奉茶,她悄悄抬眼,洛听风专注带回来的卷宗,没看她,也没碰她伸手递过去的茶。一旁的白钰接过茶水放在一边,做了个手势让她退下。

新枝咬唇不甘。

她是要长久留在侯府的,不能一辈子当丫鬟,新枝回忆后宫女子常用的手段,只要能引起男人注意,她就赢了一半。侯爷眼里似乎真的只有郡主,但哪个男人会一直怜爱家花呢。

再一次找到机会端茶时,她先将茶放在书房案几上,转身脚下一绊,新枝惊慌失措:“唉呀。”

整个人扑上前去。

新枝停在半空。

江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抓住她衣领往空中一提。

舟舟从屏风后走出,洛听风目光随着她移动,眉梢微挑,勾起嘴唇角:“醒了?”

屏风后放置一张小榻,舟舟没睡,就知道这人会作妖,不枉她蹲守多时。

舟舟冷脸道:“平地摔跤,宫中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明日送到城外的庄子上。”

“郡主恕罪,奴婢风寒刚好,腿脚发软,这才不小心崴了脚。”新枝嘴上对她求饶,眼睛却怯生生斜望向洛听风,她很快埋下头,“奴婢以后一定注意。”

舟舟嗔怒地看向洛听风:你居然不说话,是不是心中有鬼,简直不守夫德。

洛听风这才将视线从舟舟身上移开,吩咐道:“照郡主说的办。”

江篱将新枝带走。

舟舟怒气稍歇。

洛听风不紧不慢地说:“手脚粗笨的婢女,还有这几日在院中耍蹴鞠的侍卫,一并送到庄上去。”

舟舟遗憾地“啊”了一声。一大早迎着凉风、敞开衣衫给她表演蹴鞠的人可不多见。

洛听风嵌住舟舟脸蛋将她头抬起:“舍不得?”

舟舟端正姿态,目光凛然正气,含糊不清地说:“正该如此,侯府不养闲人。”

洛听风又捏几下才松手,舟舟被他揉得晕乎,后退时被地面绊了一下,平地摔跤,洛听风伸手一拽,贴心附上解释:“夫人弱柳扶风,所以站不稳。”

舟舟埋在他怀里颜面尽失,愤愤捶他一下:“不许笑。”

*

俊俏侍卫少了,漂亮丫鬟也少了。

家中清静不少,舟舟终于又能无所顾忌。

身为话本娘娘教的教主,她偶尔能够收到几篇精妙绝伦的策论,对解决当下一些问题非常有帮助,可惜笔者投报无门,多少有点自娱自乐的味道。若是有机会将谏言往上输送,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舟舟无法参与政事,洛听风倒是说可以带一些人填补空缺,舟舟翻阅教众名册,盯着五花八门的“假名”沉思良久。正如写话本需要起笔名,话本娘娘教的教众大部分都披着厚厚的画皮。

舟舟还是让巧儿去问,得到的结果是,倘若教主有路子,尽管可以将策论拿去用,但是人嘛,实在不太方便露面。他们是“乱党”,不能轻易表明身份。

洛家同样被上面盯得紧,皇帝视他们为眼中钉,林氏虽倒,他精挑细选重用的大臣仍是奸佞。

天权将半数事务交给太子赵启,赵启没有林渊崇辅佐,优柔寡断的性子暴露无遗,无论事大事小,都要向父皇请示才能下决断。

天权帝撑着病体用心揣摩各势力之间的关系,他忽然一夜大彻大悟,为了制衡各方势力,连夜下发一道改革御令,将老祖宗好不容易精简下来的优良机构进行整改,各处办事需得经过层层批报,美其名曰:慎重。

原来一道或几道关卡就能解决的事情骤然变得繁琐,若要做成一件事,往往要跑十余趟不止,重要议定更难,上交后便没个声响。

“父皇英明。”赵启看出不妥,没敢吱声。

不到一个月,国事成了一团乱麻。西岭冒出一支叛军,领头之人是个山匪,许多年前占山为王,他不满当朝已久,暗地凝聚一支真正的乱党,占城为王。

皇帝命洛鸿川带兵剿匪,洛鸿川妻儿都在京城,不怕他一去不回。但皇帝心中隐隐期望他“一去不回”,如果洛鸿川死在西岭,洛家没了领头猛虎,散落在他手里的兵权不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去收,自然而然就能回到他手上。天权帝时常懊悔,其实与奉北一战结束后他就该收回兵权,可他瞻前顾后,总担心适得其反引得洛鸿川不满,万一逼得人当场造反可就麻烦了,他迟迟未能做出决断。

皇帝心中暗想:我大璃将才无数,少他一个又如何。

赵启再次看出他想法,但是畏惧父皇古怪的脾气,仍旧没有说话。

他日日去御书房请示,天权脾气日复一日暴躁,赵启时常挨骂,心中积攒许多怨气。

赵启回到住处,桌面上整齐摆放一叠文书,今日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他习以为常地重新点一遍数,这一切彰显着他身为储君的责任与能力。

“十八,十九……”他目光凝在夹于十九与二十中间的纸页上,“这是何物。”

他记忆清晰,文书中间没有信纸。

赵启展开对折的纸张,里面清晰写着四个大字:北境将乱。

赵启瞳孔猛缩,几乎惊叫出声:“是老师的字迹!”

他不是被烧死了?借尸还魂?又或是自己还在梦中?

他赶忙继续往下翻找。所有文书翻遍,留给他的只有四个字。

“北境将乱。”他后背一片冰凉,下意识传唤下人,“今日何人进过我屋中?”

底下人小心翼翼道:“回殿下,还未到清扫的时辰,奴婢们不敢擅入。”

赵启抓皱藏在背后的纸张:“下去吧。”

所有人退下,他的手又开始颤抖。

林渊崇已经背负千古骂名,自该偃旗息鼓,找块风水宝地安一处坟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斯人已逝,难道还要出来搅动风云?

北境将乱。

北境……奉北与他们去年才定下和盟。

赵启在屋中来回踱步,不对,奉北野心勃勃,怎会被一纸盟约束缚。老师是在提醒他!他不愿露面,但一定在自己身边!如果这时搜查老师下落,自己极有可能再得不到半分提醒。纸上所言不知是真是假,且先暂待片刻。

林渊崇一语成谶,下一场春雨时,边境果然隐隐出现异动。

皇帝裁军,各处守备不足,驻边将领传信朝廷,请求派发粮饷扩充兵马。皇帝念及盟约,心存侥幸,暂时将此事搁置。

北境鼓鸣如春雷震响,我军堪堪拦住首次敌袭。

皇帝怒极,遣使前往奉北质问缘由,使臣被对面扣留,杳无音信。人人都道奉北已经走出去年战败的阴影,谈和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的手段。

敌军夜袭,求援急报再次入京。边关传信接连而至,朝廷新派的增援不熟边境状况,多位副将受伤,洛鸿川倘若不在,请几位少将军带兵驰援!

此时洛鸿川刚到西岭,匪徒已经由西至东占据城池高地,两侧夹着高山,长剑与弓弩对上匪首,对方以满城百姓为质,不能在此关键时刻将人调离,天权也根本不想将他重新调入北境,这无异于放虎归山,他同样担心洛家子离京会生出变故,要不要放他们离京?放几个?放哪个?

太子自惭形秽,哪怕提前得知消息,他仍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议,他欲言又止,每每张口,说出口的都是空话。

危急关头,赵启再次收到林渊崇的留信,信上只有两个字:“洛二。”

赵启喃喃:“洛二?派他去?”

洛氏说老师叛国,但他宁做鬼魂也要提醒自己边境有变,显然没有勾结敌军。而且不计前嫌,仍愿推举洛氏之子,难道老师是蒙受冤屈?

赵启暂时管不了那么多,放眼当下,老师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赵启辗转反侧一整夜,硬生生悟了:对,就该派洛二。

这是赵启第一次在天权面前表现出果决,天权帝沉吟片刻:洛二?

洛观雨与洛辞云虽是双生,洛二没占嫡长子的名头,洛听风身带爵位声威显赫,同样不能放他离京。国情为重,如此看来,洛二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直到敌军再次发起突袭,他终于也想通了:就定洛二。

*

朝廷瘫痪,麻木疲惫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舟舟收集的各项措施无处施展。

时情如此,话本娘娘教中的氛围沉重,舟舟见不得消极沉闷,重拾初心,在黑市单独建一处黑书坊,主要还是在民间卖话本,收书卖书,出了不少精良之作。

盛梧是她口头封的军师,名头响亮,做的杂事却不少。他越过巧儿来到侯府,言说有要事相商。

“最近招揽了一位年轻的话本先生。他写话本遇到瓶颈,想请话本娘娘指点一二。”

舟舟好为人师:“的确是要事。”

盛梧搬出厚厚一叠书册:“他的话本。”

舟舟问:“他叫什么名字。”

盛梧:“姓魏。”

“原来是魏先生。”舟舟翻阅话本,郑重读完第一页,疑惑地看完第二页,心有余悸地看完第三页,她合上书,不忍直视道,“残忍、暴虐。”

话本开头,兄弟三人死了两个,二哥在外征战四方,沙场残酷,处处都是腐烂的肉块,军营储备不足,心肺煮汤,人筋用来搓绳索。字里行间一片死寂与血腥,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这种话本极少人看。”胆大的、阳气足的人喜欢摸索这种故事,她不行。舟舟忍住不适:“有人买魏先生的书?”

盛梧:“有一个。魏先生每卖一本书,那人看完便将感悟写下,黑市书商给他们搭线,二人用纸笔交流。”

“只有一个人看?他能坚持写下来,实在是精神可嘉。”舟舟感慨地继续往下翻,“我再看看。”

越看越觉得诡异,书中穿插许多兄弟三人的过往,不知为何,舟舟观其描述,总把他们往洛家三兄弟身上带。她听洛听风讲过一些过往,年少时他们兄弟常常爬树摘果子,野趣横生,其乐融融。书中兄弟也喜欢摘果子,但三人心不和,爬树时常互相使绊子,踩手,跺枝,摇树,摔一个人下去,血肉模糊,兄弟三人谁都想搞死谁,最后活下来的是二哥。

舟舟摇摇头,一点不像,大概是自己多心。

盛梧取出魏先生与他唯一读者往来的信件,舟舟接过。

——读来令人身临其境,魏先生真乃神人也,不知灵感何来?

——可悲可叹,静候新卷。

——二公子屡建奇功,妙哉!

一来二去,话题不再局限话本,对方也谈实时,谈城中风云,谈起洛家。

——洛氏一心为国,奈何饱受猜忌,受困于京。

之后书信内容逐渐剑走偏锋,最新的留书上说——二公子差一个机会。

哪个二公子?话本中的?还是现实中的?

舟舟看完:“这才是你要说的要紧事。”

盛梧:“你让我们留意城中事,没找到林贼踪迹,但发现一名行踪诡异的送信人,他身上带着一枚来自奉北的铜钱。”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前放完存稿,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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