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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灵妃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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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梁羽一错不错地盯着照冰。

事态发展,似乎已经超过了面前这个人的预料,梁羽不知道在她预想里原本应当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对于这座古老的姑射山而言,有很多不可言说的秘密,而现在其中一部分的秘密,或许就和玉牌的主人梁焕有关。

她更加好奇这梁焕到底是何方神圣。

姬焕,毋庸置疑是上古八姓之一姬姓寄予厚望的人物,即便她自己离经叛道,也改变不了她生来就背负着来自家族的重望,这种期待很可能与祭祀有关,而祭祀通常与灵乐联系,又牵涉众多战争。

她被流放未尝不是对她叛逆的惩处,但晷景毕竟是个包容的地方,允许她重新回到王城,允许她重新拾起旧日身份,甚至是极为重大的权力。

姬焕既然选择回去,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否也意味着她的退让?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不怪灵淮从始至终都对晷景抱有极大的期待,正是因为——晷景的一切实际上对得起她的期待。

就像姬焕即便厌恶宣帝,也会很轻易地说出在大事上,宣帝不至犯下滔天的大错。

灵淮并不是一个安生的赴命者,她不会甘心自己的现状,也因此始终游离北地的核心,或许她从一开始选择在边地落脚,就已经存了要投奔晷景的心思。

是什么阻止了她?

如果古书上有一点说的正确无误,北地被确定为一个蓄养虏隶的恶劣之地,灵淮的身份未必十分低贱,但定然不会太过高贵。越是等级森严之处,高贵者活得越是舒适,就越不会想着去远离甚至于颠覆,这只不过是人性本来的面目。

灵淮只是担忧战争,但她隐匿不宣的态度里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站在北地这一侧的想法。

那么从梁羽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灵淮的犹豫与隐瞒,一切都可以被完美地解释,而根源在于灵淮的忧虑。

她很清楚梁焕的身份是晷景的贵族,也清楚梁焕在寄人篱下的时候会选择低头,善变者通达也必然聪慧,能够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目的,不确定性则在于,她不清楚梁焕有朝一日得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后,会不会有更多所求?她是否能够相信梁焕的欲望不被驱使不被利用完全能够被掌控吗?

梁羽想了想,认为她不敢去赌。

这一层关系梁焕似乎没有想到过,而这也是灵淮迟迟没有带她去往北邙山的原因,甚至她有理由猜测,每一次当着梁焕的面拿出云绫苍木时,灵淮的内心恐怕远不如她神色表露得那么淡然,对她来说这都是一场豪赌,她要去不断地试探梁焕的反应,试探梁焕的底线,以此来判断最终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布局延展到下一步。

但梁焕的反应……

梁羽一想就觉得头痛,她现在完全理解灵淮为什么始终不愿意透底,因为梁焕的思路似乎较常人有异,抓的重点倒也不是灵淮恐惧的方向,但却自己分出了一条岔路。比起死物,梁焕更在乎灵淮去北邙山本身的这个行为,并且斤斤计较小题大做,她完全没看出来灵淮的心事重重吗?

照冰收回了洞箫:“武神曾在古晷景王城设下禁制与护法之阵,名为刑戮之阵,四方神听闻之后各有异议,但最后这件事是武神一人所为,所以我不清楚其中内情。”

她说的梁羽倒听说过,只是叙述方法略有差异,说是武神飞升后做了一些对人间有裨益的好事,其中就有这一条,但梁羽听来觉得比较虚伪。照冰的意思却是有一些人早就知道武神如此举动,只是不清楚细节上的起因经过结果,显得更符合常理。

“难怪他们想要彻底掌控神殿,但总是不得要领。”照冰的眸光忽然染上几丝忧虑,“但这阵法……”

梁羽眉心微跳。

“供奉多了,武神残余的力量就会不足。”照冰又开始说一些古怪的话,“这样下去,迟早封印会松动的。”

梁羽再想询问,照冰没有给她机会,径自向殿外走去。梁羽犹豫了许久总觉得自己好像始终不得要领,明明是昭明奉祀却总游离在事态之外,并不是好事。

事情总归没那么简单——梁羽一踏出寝殿的门,就明白为何照冰见她第一句话是嘱她不要出门,因为萧从陵并没有离开!

照冰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像在劝告:“算了罢,朔君,如今当务之急不解决的话,你只是在螳臂当车。”

萧从陵本来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谁也没想过简单三两句话就能劝得动她,但梁羽瞠目结舌的是萧从陵似乎现了法相却仍旧难挡攻势,她方才见到的暗夜飞沙走石之相并非幻觉,而是萧从陵临时召来为自己效力的无数傀儡!

她定睛再看,便可见半空巨大的丝线穿梭密布,密密匝匝构成缚网,每一端都隐有链接,目标则极为一致,都扑向那片她从未去过的后山天不收林。

这恐怕才是萧从陵的真实实力。

“少废话!”萧从陵的声音嘶哑难听,“帮我拖住,否则我明日就去延陵起尸,你知道我做得出这种事!”

照冰一下子又惊又怒:“你——”

但她似乎真的怕萧从陵恶向胆边生,便又抽出了洞箫紫蕴玉。

紫蕴玉箫如其名,更偏向温润滋养的用途,方才照冰拿它攻击,似乎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手段,此时攻的态势系在萧从陵一肩,照冰也就退守到从旁辅助者的作用,箫声温和抚慰了萧从陵恐怕已经急得上火的心绪,她掌控傀儡的姿态也越游刃有余。

梁羽惊的是看不清究竟萧从陵对上的是什么人。

姑射神殿背后有人暗中注视、暗中操控,她能略猜到些许,只是如今背后的人还是能够不露出任何面目,令她措手不及。萧从陵已经如此凶悍,对面仍能不落下风。

萧从陵又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很恶劣地问道:“谢越死了?”

照冰从间隙里抽出一点空回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她在忙着打仗,扶桑人恶心得很。”

萧从陵恶狠狠地回敬:“我早说她就是个废物!”

梁羽一时没听她们在说什么人,还以为只是一个同行者,也习惯了萧从陵出言不逊的态度,过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问:“我能帮什么吗?”

萧从陵这下才注意到她:“又来一个废物,别拖后腿就不错了,一点用都不顶!”

梁羽:……

照冰无奈,只得又停了下来:“昭明姐姐,这边你不用管,回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太干,照冰想了想,重新将玉牌放回梁羽的手中。

从感性上说,梁羽真的很厌恶这种明明有些事因她而起但她只能被排除在外,被轻视被忽略的感觉;从理性上说,梁羽心里明白神人有别,说昭明奉祀是半神对人间来讲是一种美好的寄托,对她来讲是一种隐约的讥讽,她明白自己的确做不了帮忙的事。

她总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点了点头握住玉牌:“好,我敬候佳音。”

梁羽心事重重地掩好门,或许是因为病,或许是因为方才这一番折腾耗费心力,她脱力地在门上靠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晕沉沉,有一种很强烈的头重脚轻之感,差点要栽倒在地。

恍惚间灭顶的黑暗突然将她从头浇到脚。

她顶住剧烈的晕眩感打量四周,红布、红绸、红帐幔,伴着暗调的灯,像血,又像是死后的地府一般。

有人小声地嗫嚅:“老师,我怕。”

——那是灵淮的声音。

这声音比起先前梦境中带领梁焕漂泊各处的灵淮显得更稚嫩也更惶恐,配上这极为可怖的背景,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有一个陌生的、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回应道:“别怕,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梁羽不确定这个声音是否是真人发出的,在幻境中她只觉得更像是一个怪物,如果灵淮的声音显得更加幼稚,这件事应当发生在她遇到梁焕以前。

她始终记得,这玉牌是梁焕的物品,她不应当梦见梁焕没有接触过的事情。

难道说……这是梁焕的幻想?

“我……”灵淮似乎想反驳什么,却被那个人很快打断——

“别怕,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而已,过了这个仪式,你就能脱离贱籍,这不是一直以来你梦寐以求都想摆脱的吗?”

灵淮轻轻地答道:“我不想以这种方式。”

陌生人笑了起来,笑声让人不寒而栗:“那你想怎么样呢?你不会觉得……以你势单力薄就能改变这一切?我告诉过你的,只要你会忍耐,以你的聪慧,怎么会找不到一击必中的那一天呢?”

灵淮不再应答了,整间屋子陷入了长久的死寂之中。

梁羽只感到心中好像被什么钝刀子死命划过,不是致命的痛,却是极为延续的折磨。

“吉时已到,送灵妃起驾。”

她听到那怪物冷冷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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