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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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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的书房内,两位男子也坐在桌前谈话。韶郡严肃道:“根据上次你说的,我派人去皇宫查了查当年那个赐宗后人,关于此人的档案记录几乎都被毁的干干净净,很难直接寻找答案。但根据花魁所说,先帝把他养在一座唤天向宫的殿内,那自然是有人照顾他的。我就让人去查人事记录名册,当年那批宫人都被就地格杀了,但有一人却十分古怪。”

“古怪?”

“名册记录他是负责护卫的近侍,虽然是近侍,却不会武功,这是古怪之一。之二,是他身材矮小,骨骼却纤细,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这样一个病态的人,却依旧被招为近侍。古怪之三,名册记录他已经死亡,却不是被处死的,而是窒息而死,并且是死在乱葬岗。”

江言越立刻答:“这人……从前是盗墓者?”

江言越会这么想,完全是这个近侍的身材竟与缩骨术修行者的如此相似。盗墓者盗墓的方式通常是从外面打一个孔洞到墓穴中,由此穿过墓廊进到主厅,偷取随葬品,再从孔洞里出去。而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关键,就是盗墓者需要畅通无阻地通过这个只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盗墓口。由此,大多数进入墓中的盗墓者都需修习缩骨术。但缩骨术也需要老天赏饭吃,修行此术要求修习者身材短小、骨骼柔软纤细、体重轻瘦,以便通过。

韶郡点头:“不错。在入宫前,他曾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盗墓者,并且只盗都是世族大墓。也许是盗某座墓时被其墓主家族发现了,不得已跑到皇宫避难,才做了那人的近侍。”

江沉吟,“先帝为何会选这个人做侍卫?”

“先帝身边不缺武功高强之辈,这种卖命给皇宫毫无退路的孤儿,又深怀奇术,与赐宗后人那所谓的’济天运’才适配,正是先帝所要的。”韶郡振奋道,“但正是这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帮了我们。数年以来,各世族大墓被盗窃无数,我根据被盗的墓暗自托人蹲点,寻找相似身影,三天前我收到消息,说在徐州找到一个极为相符的人。”

韶郡继续道,“他果然没死……当年赐宗后人被劫走以后,他偷听到先帝要下令处死天向宫内所有人的消息,就提前从皇宫一处极小的狗洞钻出去,在乱葬岗伪造了自己窒息至死的尸体证据。作为盗墓者,他对闭气术也不陌生,这种伪造的方式对他十分容易。”随着时间推移,墓里的氧气也会变得稀薄,而有的墓为了防盗还会释放毒气,是以盗墓者也会修习闭气术,在盗墓期间闭息偷盗。

“既然如此,他一定见过那人的模样,也一定知道那人是谁。有何结果?”

韶郡苦笑道:“他肯说出这些已经是勉强。我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身中数刀,口吐鲜血。有人提前找到了他的踪迹,要杀人灭口。杀他的人不愿他活在这个世上,必然与这些事情有关联。”

江皱眉道:“不,这倒像是……故意只在我们之前一步将他杀死,让他透露消息。”

“为何要这么做?”

“若真是想杀人灭口,多得是一招毙命的方法,但他偏偏留了这人一口气等我们前去探查,说明他知道我们想要找什么答案,却偏偏吊着我们,戏耍我们。而且……”

“而且什么?”

江言越侧了侧头,“这个人死之前说了这么多,一句和那人有关的都没有,全是不要紧的东西,这恰恰说明问题。”

“就像他认识那个杀手,为他打掩护一样。但当年之事,他认识的人全死了……”韶郡缓慢吐出一个结论,“说明,杀他之人,就是赐宗后人!”

江言越眼神坚定。

韶郡激动地站起身,快步来回走,“终于有点眉目了,我速速去传,让他们去找赐宗后人。”

江却没有韶郡那股激动劲,摇头:“先不急。江湖这么大,没有其他更具象的线索,做的只是无用功。”

“你觉得应该如何?”

“放长线,钓大鱼。”江冷静道,“武林大会、天泽阁阁主、赐宗案绝不是各自独立的偶然事件,背后一定有一条线。赐宗后人一定参与了如今的事情,包括赐宗案。既然如此,就把戏留到武林大会上好好演一番。”

“你如此肯定,他为何要这么做?那可是他的宗门!”韶郡问。

“他杀了那个近侍,不愿让我们得到他的信息,自然是不愿意曝光于世,但按通常道理来说,即使他的身份公布天下,也不会有人拿他如何,更不再会有人听信什么’济天运’。当年的武林大战已经证明这是一件恶事,天运也没有因为他越来越好。因此,他隐藏起来的唯一目的便是别有居心,甚至可能事关武林。观今时武林大会等一一发生,他必然已准备要有更大动作了,至于动机余余,需要再查。”

“我想起你在信里写的张束无,年龄倒是相符,除了运镖一事的确颇为唐突,其他的很难对上,他是个书呆子,连剑都拿不稳。你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个小宗派的堂主?”韶郡疑问道,“听说他这几个月都在堂内的洞里养伤,没有出来见人,若他就是赐宗后人,如何到徐州去杀了近侍?”

江不语。

韶郡像是恍然想起什么来了,“哦,我还听说了,高臣樱是张束无的妹妹,这件事情她可知道?”

“你听谁说的?”

“这又不是秘密。有心之人自然是能查到。”韶郡摇了摇头。

江言越刚捧了新茶,冷不丁听到对面的人转了话题道:“你们在王府这些日子,高姑娘也不怎么爱正眼瞧你,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一停顿,终究饮了茶慢慢道,“没怎么回事。就事办事罢了。”

韶郡摇了摇扇子道:“别拿那套江少主的面孔吓唬我。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天天在你身边,你就没有心动?”

江面色平静道:“没有。”

“心动归心动,办事归办事,你可不能混淆了。”

江轻笑:“你想让我说什么?”

韶郡装傻,“我哪敢逼江少主说话。”

“有话不妨直说。”

韶郡眼神揶揄道:“你若是对那丫头有意思,赶快追求罢,我看她每天对你有气似的,若是不好好把握,美人可不多等的。你多表现一二,相处久了说不定便成了。”

江言越斜眼看他:“你说什么胡话,她见我心里不爽是另外的事。”

“那你说说,觉得她如何?”

江言越语气平平道:“不怎么样,喜欢耍小聪明,很会骗人。性子吵闹,恨不得把天都说落、地说塌了;言行举止不怎么守规矩,丝毫没有男女之间避讳的意识,表面上对周围人全无信赖,实际上心眼很大,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她行事又毛躁,喜动冒进,还有点骄纵的脾气。”

“你净说她坏话了,我可不赞同。”韶郡笑着摇头道,“当年若是我只看得到郁儿胡作非为、撒泼打滚的一面,或许做不了今世的夫妻了。”

江展眉道,“也不算全无优点。她的确是相貌出众,不同常人尔。脑筋灵活,说话直爽,说起话来不累。”

“你是不累了,人家听你讲话估计都要气得跳脚!”韶郡白了他一眼。

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笑道:“她是一言不合便要生气骂人了。”韶郡听完,“啪”地一声收起扇子,说:“你喜欢高姑娘。”

江言越复而拿起茶杯道:“现在也不是该想这些事的时候。”

韶郡却说:“那你别耽误人家!天天让她跟在你身后端茶倒水装作你的侍女,外人怎么看都觉得你们关系不匪。”

“是为了行事方便。你也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江言越反驳着,话语听上去有些无力。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人盯着。我看啊,顶多就是些未嫁的姑娘见了你的皮相要纠缠你罢了。你明知道有其他的法子,偏偏选了贴身侍女这个角色,很难不让我觉得没有私心。”韶郡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但见江言越没什么反应,以为还是不懂,遂激将他说:“若你的确是对她没有心思,应早早和她分道扬镳。”

江言越忍不住开口道:“不可。”说话之快甚至脑子赶不上运转。他见韶郡神情似是得逞,暗觉中了激将法,心中烦闷,说:“你不懂,我们有约定,她还不能走。”

韶郡起身跨出书房道:“懂不懂的,我是不明。你自己琢磨吧,到底是因为约定之事还是存了别的心思,你心里清楚。还有几天就要启程去岳麓山,在这之前眼下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确定真的要让她和你一起冒险?”

江言越心里却慢慢滋长某种奇异的情绪。

一大清早,江言越一行人与王爷夫妇告别,动身前往岳麓山。

高臣樱极不情愿地上了马车,又颇不耐烦地为江言越掀开帘子,后者弯身走进去,她便松手也钻进去。阿尘驾着马车轻飘飘走了。

高臣樱轻轻掀开小窗帘往后看,问:“王爷王妃不同我们一道吗?”刚才她也在府内见到了王爷王妃,二人在众人面前还是装作客气的样子,但郁儿眼中对他们的担忧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江闭目轻声道:“各走各的,以免节外生枝。”

她叹口气,闷闷不乐道:“此去岳麓山,又要很长时间了。”遂闭了眼睡觉。过了一会,江言越出声道:“很快立夏了,也有荷花初绽,若你想看,可以稍微停一停。”

“不必了,赶路要紧。”她有些郁闷道。她可不想因为荷花耽误了他的“大事”。

“我们不必早早赶到。此去经过江陵路,若是有想看的想玩的,停一停也无妨。”

臣樱听罢,遂来了兴趣,说:“那……好啊!”

荆州水系发达,江河湖丰富,是以荆州修建不少江桥用以过路。桥下聘婷生长着水植,倩影菀菀。高臣樱打了个哈欠,掀起帘子望着天边的圆月道:“今日竟是月中十五了。”她竟没有意识到,上次一别王府,已过了十日有余。

她见四下无人,扭头对举着火烛看书的江言越道:“在车上看书久了也闷,不如下去歇口气?也让阿尘和马儿休息休息。”这话推脱得漂亮,全是关心之语,没一个字是为自己利好的。

江合了书道:“你若是想下车转转,不必拿我们当借口。”阿尘把马车停在一边,臣樱独自走上桥拱,深吸一口气道:“自由的气息!”

江言越也随她走上去,见臣樱在月光下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和韶郡说的话。高臣樱正值碧玉年华,灵气生动,容貌更是世间一等一的绝色。樱唇粉嫩,面酡桃红,美人骨相纤纤容。她的墨发垂至腰间,身如轻燕,娉婷如水中莲。若是不开口说话,真是宛若从画中走出的神话仙子。

高臣樱目及水中,大惊:“这水里竟然真有荷花!”

“荆州水系发达,最是爱生长荷花,荆州人喜食莲蓬藕尖,更爱莲,家家户户都种植观赏,遍处生长,并不奇怪。”他解释说。

“可惜还不到时候,都是花骨朵,只开了一两支。”她叹道,“即使如此,月色下水波粼粼映着荷花荷叶,真真是美极了。”她恋恋不舍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要走。

“不看了?”

“看完了,也许还要过些时日才能看到荷花开。我们找个驿站客栈休息吧。”她说。

乡间已是蝉初鸣,狗慢吠。江言越望着天空,细密的星辰眼望眼,垂下微光,将他的眸子点的很亮很亮。不知觉,他的脑中抛却了沉重,转向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

“等等。”江言越身形不动,手快速捏起诀,不断变化手势,然后将右手往前一推,瞬时强风朝江中吹去,波涛起伏。

“啊?”她扭头过去,眼睛瞪大,身子定住再也挪不动一步。眼前哪还是刚刚的光景。一池春水化成满江盛开的荷花,拥挤着簇拥着到视野尽头,漫沼叶田田。高臣樱感觉自己被荷花环绕,如一只小小蜻蜓受用香风不肯飞。那些荷花在她眼前似着了火一般烈烈绽放着,又如含着笑调戏熏风,在月下摇曳荡漾。月光飘在水面上,跳起片片金羽,又染在花瓣上,沁出阵阵荷香。

池面吹来潋潋晚风,飘起长发,乱舞衣诀。心境尤胜道傍柳,倚荡春风。她心事浓浓,欲语还休。

等风绕过云雾又悠悠转回,凝固的荷香才游移在空气中。“……你已练至第三层,方有花开无数。”她轻轻开口。

月光如水,撒在发上。张束无曾和她说过这种奇异功法,身为女子的高臣樱对这门武功羡慕好奇不已,最记得的就是它可以幻化花境,但极难练就。虽然未曾见过,可眼前之景,不就是哥哥当初描述的那样么?

惊莲步法——或又称惊莲诀,有三层。第一层,惊莲步法位相移,足下生莲步步高;第二层,水化莲瓣可成利刃;第三层,枯树花开,枯塘绽莲,幻化花境。每一层都需循序渐进,越往后所需内力控制精准度越大,消耗越多,修炼难度也非同日而语。普通斋莲宗修习者需要扎实的内力功力和强大的毅力方能浅浅突破第二层,能至第三层者,除了更精纯的内力外,还需“点慧”悟到其中的奥妙。古有许多修习者耗尽一生也未能达到这一境界,百年来斋莲宗修成此法的寥寥几人,一只手都不够数。今有少年大成者,十八岁便练至第三层了。

江言越站在她面前,相隔不过几丈。他平静道:“我说能护你周全,便是有本事让你安心。”面前俊雅的少年目光坚定,如山河万年不古。高臣樱心底隐约释然,她说:“好,别让我失望。”

“世上若是有让你失望的人,你会怎么做?”

高臣樱很慢很慢地说:“你说过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江言越听罢轻轻抚了额,不说话了。清瘦的男子剑衣渺渺,眼如星辰。

两人又感荷香阵阵,荡漾情意尤浓。江言越转身离开,说:“走吧。”她跟在他身后小跑着。

“弘景先生的云谷离这里还有多远?”高臣樱追问。

男子懒散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起,“怎么,你嫌山高路远不愿意去?还想不想学不学武了?”

“想,当然想!我就问问!”江言越跨步大走,惹得女子在身后碎步追。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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