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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16章 03(六)

第16章 0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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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越抱着高臣樱上了木筏,穿过清风凉雾,登临仙谷。

江言越小时曾来过云谷,印象不深,但眼前所见,几乎与记忆中的模样一致。门口是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方水塘,三两荷叶漂浮其上。院子中心是木头搭建的几处平房,木头皆已不同程度地腐朽。他还未细细驻足打量,破旧简陋的木房中突然冲出了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头,欢天喜地地朝他跑来……

“小言越,总算是把你等来了,快来让爷爷看看,这些年长进了没有?还会不会掉进我的机关阵里出不来?”钟嗣伯摸着胡须大笑,见着眼前人却瞪着牛瞳,“小言越,你怎么这般凄惨的样子,不像个公子,倒像是个要饭的!”

他身短如十岁儿童,几近只到江言越腰部。满头花白发,用木棍固定竖起。眼睛尤为细长,圆头鼻,唇厚,白须,满脸横皱纹,却是红光满面。

江言越恭敬道:“先生好久不见。路遇险□□发突然,匆匆来云谷,衣衫不整,还请见谅。”

“你啊,是越大越生疏,越大越教条咯。”钟嗣故作神伤,碎碎念道,“小时候你还会在我这池塘边上抓鱼弄青蛙,滚的一身泥,我可都还历历在目……”

“弘景先生,”江言越头上掠过一丝尴尬,“晚辈今日前来,一是看望您老人家;二是有要事和您商量。”

钟嗣不耐烦道:“你有事找我就说有事,啧,干嘛还拿个看望我的幌子。我是这么见外的人吗?你来不就是要救这个姑娘么,她怎么了?”

“她叫高臣樱,来的路上为了保护我多日未进食,加上身上有伤,现在昏迷不醒,还请先生帮忙救治。”

“切,亏你这么严肃,我还以为身中剧毒马上就要死翘翘了,一点小打小闹而已,喂点水和食物就醒了,”钟嗣摆摆手,“你把人抬进来说。”

“多谢先生。”二人进了屋,房内弥漫着药香,陈设及尽朴素,倒是有一处硕大的柜子占满墙壁。其余之处,满目都是玲琅的药理书随意堆砌在地上、凳子、桌上……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堂堂斋莲宗少主还要她救?到底怎么回事?”

江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褥,得见背后渗血的伤。

“你竟然受了箭伤,”钟嗣把木凳上的书扫到地上,按着他坐下,撕开包扎条查看伤口,“还好及时用了药草,不然这贯穿伤极有可能伤至脾胃。包扎的也算仔细,这是谁……是这女娃帮你包扎的?”

江言越于是简要和他说了二人从房顶跳下之后的事。钟嗣唾骂道:“这天泽阁的人真不是东西!竟然逼着弱女子跳楼求生,好不要脸。你也是脑子混沌了,跟着她往下跳!即使你会武功,这支箭也足够要你的命!若不是她懂点治疗方法,且没有弃你而去,你的孤魂怕是都飘到海上去了!”又啧啧称好,“你是福大命大,遇着这样一位姑娘,难怪你日夜兼程跑到我这里。”

过了一会,他又叹道,“时光如梭啊,连你都到了娶亲的年纪……”

江无奈打断他,“我们不是……”

“好了好了,你们少年之间的□□我不想知道。”钟嗣不耐烦道,“这姑娘只是失血体力不支,又淋雨乱折腾才昏倒的,不是大事,你应该也不是看不出,今天却偏偏非要来我云谷一趟,所谓何事啊?”

江言越理了理凌乱的袖口道,“此番遇刺,的确是意外,我本意也不是来看病。想请先生帮个忙,探一探这位姑娘的经脉,看看是否有武脉根基可以学武。”

“学武?这个事情是你们最擅长的,我又不会,干嘛来找我?”

江言越继续道:“若是晚辈能解出,也不会专程跑来麻烦先生了。之前我尝试探过她的经脉,但是丝毫探不出来,十分奇怪,我想其中原因可能只有您能解了。”女子沉静的睡容丝毫不予回应。

钟嗣皱眉道:“探不出?真是稀奇了,人人皆有之的东西,怎么她身上探不出?”

“晚辈不知。”

钟嗣笑眯眯道,“经脉的问题我可以帮忙,但我有个条件。”

“请说。”

“你们斋莲宗埋在天圣泉底下的芙蓉酒得给我送个十坛八坛。”他的眼神中露出痴迷。

江言越叹然,老头是欠酒喝了。这天圣泉位于京城皇家道观内,四十年前先帝在位时,斋莲宗宗主上道观作法,临走前埋了二十坛芙蓉酒在天圣泉下方。不知何原因,这事被好酒的钟嗣知道了,几十年来一直缠着斋莲宗讨酒喝。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搞清楚臣樱的经脉不难。江微笑道:“酒好说,大不了晚辈亲自去挖。但我记得我十四岁那年,您上我宗要千年莲子时说的话,不知如今可还作数?”

钟嗣黑脸道:“‘若有要事帮忙,必助一臂之力’,我当然记得。”

“希望弘景先生不要食言才好。”

钟嗣哪里想到江言越在这里等着他。如今不答应也要答应,答应也是白白答应,没有芙蓉酒了。

“你要把这承诺的事给她看经脉,你可想好?”千年莲子乃千年银芙蓉所产,十年结一粒,可炼药解百毒,是斋莲宗上等宝物,从不轻易示人。当初他去要莲子时,不仅带上百种奇珍药材去换,还许了万精油一样的诺言,这才拿到一粒。弘景先生的一诺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拿不到的,他倒好,平平拿来探一个不知名丫头的脉,若是让世人知道,必然唾弃怨恨江言越。可不就是占据医疗资源么!

“我只看我眼前事。以后若您要酒——除了天圣泉底下的,您说数就成,晚辈给您带过来。”江沉静道。

“得得得,看你这钉子一样的态度,亏我还替你可惜。”钟嗣气得眉毛倒竖,“左右也说不过你,就这么办吧!你,到外面呆着。”

江言越走到门外,忽然问:“对了,阿尘可来云谷了?”

“哦,不说我还忘了,他今日一早就来了,被我叫去捡柴了。”

“……”江言越无言以对。阿尘自江言越小时便一直照看他,这么多年也算是斋莲宗的大管事了,竟然被钟嗣使唤去捡柴。

钟嗣絮絮叨叨:“在我这里就没有吃闲饭的,你也别闲着,去给我烧点水,顺便把阿灵叫过来。”

“……”不止使唤阿尘,还要使唤自己烧水。

江言越迈着大步离去。不一会,医女阿灵提着药箱走进来:“爷爷,江少主说您找我。”

钟嗣不在意地摆手催促道:“我一会要给她诊脉,你先把她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

“您不是说这个月要炼药,不诊脉了么?”阿灵愕然。

他骂骂咧咧,语气颇为无奈:“没办法,那小子逼我的。”江言越正好提着热水进来,听到钟嗣的话,宽心下来。总算是允了下来。

阿灵闻言,手脚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衣裳脱了,拿了药均匀涂抹,用干净的布包扎伤口,又用毛巾沾湿热水把她身上的污渍擦试干净。阿灵忍不住赞叹臣樱的容貌,当真是肌肤赛雪,含苞待放,娇艳无双。

一炷香后,她布置好银针之类的家伙什后对着门外道:“爷爷,准备好了。”

“先探小周天的丹田、百汇、任脉。”钟嗣沉声道。

阿灵手点肚子、头顶的三个点,顿觉古怪:“这……穴点完毕。”

“点奇经的督、冲、带、阴跷、阴维、阳维七脉。”

“穴点完毕。”阿灵皱起黛眉,“爷爷,还是探不到。”

“施针,先施八脉,牵绳来。”

“是。”阿灵在臣樱身上布下银针,并一一单独穿上丝线,连到门口。

钟嗣叹道,“果真如此。”他问江,“你跟她在一块时,可曾有听她说过头疼之类的症状,或者经常晕倒?”

江言越在脑中回想,“没有。”

“那她可曾跟你说过有关脑子的问题,比如失忆?”

背靠墙低头的江言越顿时抬头,感到十分震惊,眼含深意,没有说话。她竟然是……

钟嗣摸了摸胡子,得意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她若没有头疼气虚之类的情况,极大可能就是气虚混乱导致的失忆。’夫言人之阴阳’,既有阴又有阳,二者五五开外互相制约融合。如今她经脉不是太满,而是太亏,全阴无阳,这点从督脉便能看出,所以看起来经脉跟不存在似的,当然探不出来了。无气供给,自然会忘却许多事情,表现出来轻则头疼头晕,重则失忆。”

“那该如何?”

“排阴注阳,辅助内力运转。只是这事……”钟嗣面色难看,“并不好办。”

江言越连忙追问,听罢后面色一滞。钟嗣料到他的反应,叹道:”这件事情等丫头醒来后由她定夺吧。这段时日,你们就留在云谷。”慢悠悠走了。

“……多谢先生。”他陷入沉思。

阿灵收拾了臣樱身上的银针,为她整理好衣衫盖上被褥,退了出去。见到江言越站在门口面色不好,柔声劝慰道:“江少主,你身上伤重,若不嫌弃,让阿灵为你上药治疗吧。”

江言越抬了眼又撇开,自顾自离去。

阿灵失神地垂了眼眸,提着药箱站在原地,望向那个高大的背影。

晨光熹微,万物终于从夜寐中醒来。臣樱被一阵鸟叫声唤醒。她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手臂却有千斤重。她微微转了转身,全身上下如生锈一般,酸痛非常,于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阿灵听到屋内动静,急忙掀起门帘走进来,柔柔道:“你醒了。”

“你是谁……”臣樱吞咽一口唾沫,发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卡住一般,说起话来十分费劲,“这是……哪里……”

“这里是云谷,我叫阿灵,是这里的医女。“阿灵见高臣樱欲起身下床,忙按住她,倒了桌上的水递给她,”你昏睡两日,伤口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不宜立刻走动。”

“江言越呢?他怎么样?”

“你放心,江少主很好。”说起江言越的时候,她的声音不禁低了许多。

“我……我想见他。”臣樱攥着被子,苍白的小脸看不出神情,在墨发的掩映下倒显得楚楚可怜,“阿灵,你能帮我叫他过来吗?”

阿灵抚着她的手温笑道:“我这就去叫江少主。“

很快江言越随阿灵匆匆走来,他大手一挥掀开门帘,面色明明焦急,却沉稳站在她跟前:”你醒了。”

“……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阿尘来了吗?”

“来了。”

臣樱不语。她原有千万句话想和江言越说,人在跟头了,挤了半天却只说些无聊的废话。

江言越叹气坐在她的床前,倔强的少女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人。他覆手盖在她的手上,那双柔荑曾救了自己的性命。

臣樱一惊,想抽回去,却被他捉着不放。一旁的阿灵见了,黯然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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