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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亡臣诡辩,夫人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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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有雪,满眼白茫,绵延长街,新年将至,此日街头巷尾都是行办采购新年物品的百姓。

苍婧拉着萧青行在街巷,亦是来准备新年物品。头一回亲手准备,尚有不足,苍婧看百姓备些什么,她缺什么,就依样学样。

今年尚有烦扰事,溧阳的事还未解决。即便如此,团圆之物一点都不能少,日子就该朝着最好的样子活着。

“我看很多人家都备了金彩缕花、春贴幡胜,还有什么桃符。对了,襄儿喜欢烟花爆竹,也要给他备点。嗯,还有……”她说得可是起劲,萧青已是捧着一叠又一叠的包裹,都堆到了他的下巴处,双手还挂着不少包袱。他痴痴地望着她,任她说完后,她挠了挠耳朵,“会不会我要买的太多了。”

苍婧买的时候没觉得多,等见萧青快淹没在包裹里,才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本想着两个人出来逛逛就好,买不了多少。

萧青宠溺一笑,“大将军府的女主人,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苍婧在他怀中拿下一叠包裹,“我帮你。”

萧青一手提了提包袱,随她在侧,“过了这么多次新年,总觉得今年才是我头回过。”

这是成家以来,萧青过的第一个新年。看着她为了团圆时日准备,他就觉心头暖热。何而为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是安宁,是念想,亦是她。

“今年也是我头一回准备,”即便备得可能不好,但苍婧对日后满怀着希望与憧憬。与他行之缓缓,每一步都有向往,“对了,你的新衣我也做好了。”

美妻就在眼前,萧青徒有一份遗憾在心头,“为什么每一回你给我做新衣,都不能正经给我量一次衣。”

苍婧走着走着,忽而贴到他身侧,似带气,又似娇望,“你哪回是要正经量衣了。”

萧青一愣片刻,“实在言……言之有理,”他轻咳一声,转瞬双眉一挑,在苍婧耳边道,“要不改天我替夫人量一回。”

苍婧一瞥他,他欣欣得意。然苍婧左观右看俊容后,冷情道,“再去买点绸缎。”

萧青尚也失落,往日不都可以讨点小恩小慧吗?

只待一步起,苍婧拉了他腰间玉佩。

萧青两眼一亮,“得召。”

此日,趁了二人闲暇时光的大将军和长公主,把街头巷尾都走了个遍。出来时两手空空,归去时,满载而归。

正闲谈有道时,他们前方多了一个人,正朝他们府邸走去。

自付炀一事后,萧青对出现在府门前的人都格外警惕。见此人,就立刻示意苍婧躲至墙角,莫被他看到。

他们一观来者,从背影看是一男子,发丝微乱,倒是衣着得体,皆是锦缎而制。冷风之中,男子未加斗篷,虽瑟瑟发抖,因其衣薄,也看得出身强体壮。

苍婧望了片刻道,“像是个落难的富贵人家。”

“富贵男子落难,为何要去我们府?”萧青立刻有所遐想,“是个男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苍婧忍不住一笑,萧青急了眼,“笑什么?”

笑他其他时候都挺聪明,偏偏这个时候很是天真。

“天底下敢来我面前自荐枕席的,只有大将军你。”

萧青正了正身,却难屏住嘴角一扬,“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

“大将军言传身教。”苍婧一语道破玄机,直叫萧青不住红了脸,他今日确实败下阵来。

又见那冷风中的男子加快了步伐,朝府门奔去,二里之遥,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府门前。随后,这青壮男子便跪倒在府门前连哭带喊,“大将军救我性命!”

此声一出,唯是萧青摸不着头脑了。

苍婧一撞萧青的胳膊,“这男人是来找你的。”

萧青望而却步,只叹兄台何苦,便带着苍婧从后门进府。

府门前哭喊遍天,府门后萧青一脚关了门。

苍婧尤且感叹,“这招数倒是新鲜,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要你救他性命。”

萧青悠悠行步,懒理乱事,“那位兄台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不像有性命之忧。”

萧青与苍婧放下所备物品,正欲回屋时,却见管家把那人带进了厅堂。

“若是寻常人,管家不会带进来,此人定有来头,”苍婧一推萧青,“大将军赶紧去见客吧。”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萧青,还是免不了一会贵客。

踏入厅堂时,萧青还未能看清来者何容,就见他扑通跪地,满腔忧惧,“我乃溧阳国相长史丁齐志,知溧王有意谋反,逃出溧阳,还望大将军搭救。”

来自溧阳的国相长史,这何止是贵客,还是一道惊雷。萧青立刻带他入宫面圣。

无独有偶,丞相杨贺也带了一人入宫,是来自溧阳的国相少史季汇。

丁齐志与季汇相见,二人当堂而哭。他们衣着都算得体,就是面有尘污,发乱颓唐,面圣之时颇为难堪,恐于礼不和,不敢直面苍祝。

苍祝不拒其礼,对二人道,“二位是国相府下人,想必受国相所托,何事只管说来。”

丁齐志上禀苍祝,解释道,“我与季兄受国相所托,一人去寻丞相,一人去寻大将军。此行来旬安,为溧阳众臣请命,望陛下开恩,莫迁怒众臣。”

季汇此刻义愤填膺,“众臣皆不想与溧王行谋反之事。可恨今溧阳为太后把持朝政,太尉执掌兵将。即便是国相,也无法违抗二人,已被太后撤职。”

溧阳众臣倒戈,乃天助良机,苍祝立刻道,“二位不必忧心,区区溧王,难成气候。待事成,朕会权衡众臣之冤。二位既然出逃,也是难归,暂留作外朝之臣,等溧阳事一毕,朕会论功行赏。”

丁齐志与季汇感激涕零,一跪长拜,“多谢陛下开恩。”

季汇又有言道,“国相与我有言,他可助蒙将军入城,望陛下恩准他进三赤城。”

“他倒是诸事皆明,准了。”苍祝说罢,让二位奔波劳累之臣暂至旬安的山甫宅院休息,由马宴去安排。

苍祝正拟一令给蒙归,萧青忽而盖住其笔下之令,此举让杨贺大为一惧。

然苍祝并未有气,反问萧青,“你不希望溧阳国相进三赤城?”

“有三赤侯那封血书,加之我们所派之人,溧阳朝堂皆乱,他们逃出不算怪。可溧王谋反之心已久,他手下皆是为他出谋划策之臣,他们却说不想为溧王谋反。未免太过自证清白,”萧青又转身问杨贺, “丞相是怎么遇到季汇的。”

“我当时出门办事,回府就见他在厅堂。我夫人说他在府门前哭喊,要我救他性命,问及缘由,我夫人就把他请进来了。”杨贺说完一短叹。

“真是如出一辙,”萧青觉察杨贺有微道尽之言,“丞相何故忧虑。”

杨贺略微带羞,“都是家事。”

听这两人之言,苍祝也放下了笔墨, “无妨,我们算沾亲,说来听听。”苍祝难得公私不分一回。

“是我因此事怪罪了夫人。若是来者不怀好意,她将其请进家门,我又未在府中,岂非要出事。”杨贺道。

“不怀好意?”萧青低头见未完成的圣令,对苍祝道,“他一提三赤城,我也觉来者不怀好意。陛下怎么知道进三赤城的一定是国相呢?”

苍祝纵看萧青与杨贺神色凝重,稍作一缓。

天降馅饼,纵然唾手可得,是个捷径,但围城之计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可功亏一篑,苍祝还是深思熟虑了一番,“也是,况且也尚不知出逃者就是倒戈者。”

苍祝撕了写了一半的圣令,打算暂不动声色,看看丁齐志与季汇他们到底是真行倒戈还是别有他意。

于是,就闻丁、季二人在安顿后,常去丞相府和大将军府拜访。

风雪之日,窗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屋内炭火烧得热,连暖手炉也用不到了。一盘棋局正是如火如荼,萧青手中棋已去大半,苍婧也步步紧逼。

棋盘间胜负倒是其次,只在你来我往间一解烦忧。

“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不是说了吗,久仰将军大名。”苍婧行上一步,尚且小胜。

萧青见势不妙,狡黠行上一子,引了苍婧两难,慵懒一扶颊,自笑道,“我的名声在朝堂里又不好。”

棋上两难倒是无妨,苍婧一下擒了主将下棋的手,“朝堂里的官员又说你什么了?”

既是被擒,自也得反擒,萧青翻手一牵素手,“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何必在意。”

又闻管家来报,丁齐志与季汇求见。

眼观风雪漫天,他们却风雪无阻,今日到底是特意前来的。萧青心烦道,“丞相闭门谢客,已是安宁。为何我闭门不见,倒引了他们同来。”

他二人在风雪之中,还于门口等候。耗得耐心,还耗得府内之人心慈,萧青还是请了他们入堂。

丁齐志与季汇已换上新装,戴上玉冠,同披玄黑斗篷,富贵之身,可见一斑。

二人共呈一礼,丁齐志道,“知将军爱剑,便共赠宝剑,剑佩美玉,视若君子。”

季汇将礼盒打开,里头是一把利剑。剑身明亮可见人面,剑配绳穗,挂一和田白玉佩。

“我等此次出逃,路上遇匪徒,所带之物被洗劫大半,连斗篷都被人抢了。”言说此行艰苦,季汇苦中一笑。

丁齐志附声道,“我等姑且还留一剑,想必是天意,剑配君子。”

“宝剑配美玉,是个好礼,”萧青一望此剑,只视之冷铁一把,又视二人信心十足,淡淡道,“可萧某不信天意,愧不敢受。”

二人笑容一僵,萧青拒之此礼,委实出乎意料。

季汇缓缓收起宝剑,“大将军莫怪我等唐突,我等久仰大名,愿求与大将军共事。”

“与我共事?”萧青细看二人一番,“二位身体可安康?”

丁齐志与季汇互相一看,尚不知将军此问何意。丁齐志反问,“大将军认为我等如何?”

萧青果断道,“我看你们身子挺硬朗的,应该扛得住。”

“扛得住什么?”季汇一头雾水。

“韩邪那里正值风霜遍地,我北边的军营又缺人手,二位可去那里。”

萧青话落,堂内一片静灭。

丁齐志僵硬地举起手加额作揖,“大将军说笑,我等去不了那里。”

季汇亦同行一礼,“大将军爱说笑。”

二人发出笑声,僵硬又尴尬。

然又闻萧青严肃道,“与我共事,不就是上阵杀敌吗?”

丁齐志与季汇起身拜别,“大将军说笑,大将军在说笑。”

他二人转身而去,由管家再次送行。他们似受了极大的打击,行于庭廊之间,尚有一种不知身处何处,不知身为何人之感。

白雪皑皑,遍地苍茫,身处大将军府的二人行如幽魂。忽见雪中一点红,鲜艳多娇,他们方觉了这府内一点美景。

那迎面走来的美人,身着红斗篷,在雪中破开了白茫一片,如盛花映入眼中,美人又似仙灵不可方物,见之一目难移。

她一抬手拂去眼角雪绒,带路的管家竟也离去。大将军府中有此佳人,又叫管家忌惮,二人姑且猜测,莫不是煦阳长公主。

然此女忽而对他们一行礼,引他们同弯腰作揖。

她微微屈膝间,举双手在上,“大将军不敢在府内造次,就由我代大将军收二位尊官之礼。”

季汇存疑,“姑娘是?”

“妾身不过姬妾,转达大将军的话而已。日后大将军若有事找二位,自也会交代妾身。”

季汇与丁齐志互相打了个眼色,大将军好生大胆,在府内养妾。可美人如此多娇,即便违了煦阳长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吧。

“那煦阳长公主……”丁齐志不免问道。

她立刻一嘘声,一指在唇前停留,美目尽是张皇,“千万别被长公主听到,我是妾,跟她关系可差了。”

二人意会点头,交付礼物,忙是离去。

尚且观那二人被骗,回身间她入了宽厚的胸膛,被萧青捉了满怀,“和长公主关系可差了,不能被长公主听到,你这是什么把戏?”

苍婧藏身在他的斗篷里,抬头就可见一双俊目柔情如深海。

萧青拿过苍婧手中的锦盒,紧紧盯着他这位出了奇招的夫人。

苍婧道, “他们乃溧阳国相的长史和少史,文臣不盯丞相,却盯你,很是奇怪。我吊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原来是替我捉贼,不能被长公主听到。可我得捉你去见长公主交代交代。”萧青拉着她直往寝屋而去。至于那把剑,就扔给了府内的八材,让他劈柴去了。

八材还道,“这剑又不顺手,劈柴不行,剁肉包饺子也不行。”

屋内一棋过半,不相上下,还未有个终局。二人再度坐下,对弈不过片刻,萧青看此棋已入困苦之境,两面皆被困,难再行一步。

棋盘之难倒是其次,是这两处困境,尤如当今溧阳之势。棋上一面有困,另一处正在蓄势而发。

“是觉得哪处难?”苍婧察觉此棋局碰巧映射当前之势,故而萧青已无心在棋。

“为了避免伤及百姓,我们选择了一条围城之路。可韩邪呢?”萧青道。

孙尚失败了,他的失败是溧阳百姓的灾难,为了避免这场灾难,他们正在努力寻求围城。

可大平的大将军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当华明和方盈齐都失败时,最坏的情况就是鲁越,韩邪,溧阳同时发难。

听萧青所言,苍婧行一指棋盘中隐藏的一处危机,这里正如韩邪,“现三赤城已在我们之手,于你而言,南部最坏的情况就是攻城。一批快攻溧阳,一批阻挡鲁越,再不济,西边的李长也会做好准备进行支援。倒是韩邪,你有点不太自信。”

萧青取得了对韩邪的胜利,却为韩邪愁眉不展。苍婧想,是新任单于伏耶的缘故。

“确实我不太有信心。赵芒近日来信,韩邪骑兵时常在边境寻恤滋事。我让赵芒严守边境,莫轻举妄动,只需继续绘制舆图就是。”萧青说着眉间紧锁。

北部之地,在大平的舆图上只是一块空地,没有细致的城池分布。和韩邪对战,就像雾里行径。萧青让赵芒去守北地,就是为了绘制韩邪的舆图。

韩邪之势最为不利,那里草原荒沙。那时进入蛟城若非伏耶带路,他们会在一片荒漠里迷路。故而现在要探清楚路,赵芒性子沉稳,可以耐得住。只是赵芒可守,却难攻。

“他这是向溧王表明,他在相助。”苍婧点着那一子道。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 言说那北蛮之处,就有困苦,萧青剥了个橘子,直起身喂给了苍婧,“伏耶这人说话半真半假,就算他和溧王他们同盟,也未必真的同盟同利。他看不上溧王,也知道溧王难成大事,与之联盟,应该是图到了些别的。”

橘子苍婧尝得甘冽,萧青却被酸倒了牙。奕棋观势,一颗果子竟更赠了酸楚,只待嘴边一颗甜杏干入口,他方是舒了心。

爱妻尤在身侧,萧青便只手拉过,不让她走了。她只好与他同坐一起,一起观着棋局。

苍婧又指另一处已经彰显的困境,“他看不上溧王还和他同盟,是因为没什么损失。韩邪在北方,溧阳在旬安以南,离韩邪远之又远。与之同盟,又不可能派兵到溧阳,顶多派些小兵扰扰边境,以示相助。若说和溧王同盟的好处,”苍婧思之片刻,双眉一凝 “难道你认为是舆图?他学我们了?”

萧青有一趣闻,想起也不知该不该笑,与苍婧道, “前方探子曾说,伏耶自当任单于后,很喜欢看书,还抓了几个大平的读书人。他好像在学大平之学。”

苍婧听罢,颇为诧异,“韩邪学大平之学,实乃怪谈,以往他们只知蛮横无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与他说过这句话,他记下来了,” 伏耶行事出奇,萧青不觉奇怪。只是萧青难免想起伏耶笑中带阴,总思诡计的模样。

一次交手,伏耶算计诸多,故意等待被俘,借他人之兵,夺下单于之位。此人心思难测,防之难防。

“伏耶知道赵芒在干什么,他甚至可能还在等赵芒绘制完成。他自己不绘舆图,等着我们给他绘一遍,他也知道拿别人的舆图。”萧青如此猜测。

伏耶就是这样的人,小聪明很多。

萧青一手盖住了溧阳这处困境,他想当南边的兵马都在围堵溧阳时,伏耶应该就会动手了。

“我问过陛下,若他是伏耶,他该如何。”萧青靠着苍婧,长作一叹。

这般撒娇,定是困苦未解,苍婧侧头问,“你觉得陛下所说,和你想的不一样?”

萧青的鼻尖正贴着她的脸颊,他点头,趁机蹭了蹭温存,“他说我不懂君王。”

就算是撒娇,苍婧还是秉公正言了一回,“这回陛下有理,你让他当伏耶,他不翻你白眼就不错了。”

萧青贴着她的脸,半分不肯让步, “凭什么是他有理,而且他翻我白眼了。”萧青就像是告状一般诉着委屈。

苍祝问他,“你怎么不当伏耶?”

他说,“我当不了君王,我当就是昏君。”

“为何?”苍祝问。

“爱妻在侧,我不想早朝。”

萧青一语过,苍祝眼皮一翻。

这会儿苍婧也翻了他一个白眼,他还没有觉得,“我让他当伏耶,就是想虚心受教一下。伏耶不是单于的时候,我倒能猜猜。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是一国之君。我当不来君王,想听听君王的意见。”

苍婧评不出这理,但凡换成别人,定然被轰出了圣泉宫。一个说话不讨帝王喜欢的人,却还能得帝王解惑,想苍祝对萧青不拘一节也是习惯了。

“那我可难了,人家说帮理不帮亲,你们两个都有理,我该帮哪个?”苍婧脸上怪是痒,她一手推了萧青,他却顺势倒下,还把她带了下去。

萧青甚是无辜,“你推我干嘛。”无辜之人,紧搂着她就是不松手。

今日他好生耍赖。苍婧捏着他的鼻,作了一气, “明明是你故意的,恶人先告状。”

“我就做恶人。”萧青一手揽着她,一睹芳容,时时皆是心动,是贪图了一时悸动,因为心有彷徨。

苍婧一偎他怀里,“那你说,陛下说的哪里有异,我再看看帮谁。”

“知我者,莫过婧儿。”

苍婧枕着他胸口,听他娓娓道来。

苍祝当了一回韩邪单于,站于舆图之北,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平,“伏耶上任是在大败之后,最要紧的是巩固权势。所以,他需要一场胜利,而且是必须要拿下的胜利。”

苍祝当时指着韩邪西南处的一片地域,“我们大部分的主力都在他们南面,他们从西南方向朝我们攻来,可以拿下一大片城池。”

但是萧青盯着苍祝所指之处,一言不发。

“我是在想,如果伏耶不只是想要胜利呢,”萧青当时落了颗棋在韩邪西南处,“如果是他还想要别的呢?”

萧青脑子里都是舆图。舆图之上,韩邪之兵从东而出,南下而来,这一条路他们可以进来,一直南下……只是在没有能力拿下整个大平时,这条路进的来出不去。

苍祝当时不予苟同,他提醒萧青,“你不懂君王,背篓持杆的冒险之徒才会一探此路。韩邪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单于能撑下这么大的胃口,何况伏耶一个刚上任的君王。他最需要一场胜利,只有一场胜利才能换来威望。”

萧青也觉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帝王之术他不懂,但若说受教,萧青还是有异议。在苍祝眼里,伏耶现在南下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一定无法获取胜利。可在萧青眼里,伏耶就是一个冒险之徒。

“一个能借他人之手夺取王位,杀尽兄长之兵的人,真的会考虑有去无回这件事吗?是我不懂君王,还是伏耶不是寻常君王。”萧青无法做出判断,因为对手是伏耶,一个必须警惕小心的人。

苍婧但觉背上的手越发紧蹙,她一触他的脸颊,以慰其不安,“你担心伏耶在西南作战时,又派一路兵马南下,要来旬安?”

“如果是这样,伏耶在西南会故意引发大战,引我们兵力皆去那里。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他手握大平的舆图,”萧青望着屋顶,犹如望着无法窥破的天空,“毕竟我去过蛟城,是我逼他带我进去,于他也算耻辱一件。他派人来旬安,就算不赢,也是打了我们脸面。”

“陛下所言虽有理,但他没有见过伏耶。唯独你见过他,和他交过手。你是大将军,你所想所忧与陛下不同,你要相信你自己。”

萧青双目一定。他坐起身,在棋盘上行出一子,只断那韩邪南下之路。

苍婧见他出棋,又行一子,“此棋我要赢你了,你还不想想招数。”

萧青望佳人,譬若冬日逢暖阳,“棋是死的,让给你。”

棋是死的,棋局也总有规矩。但人是活的,战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此棋在他心中,早已是解了困境。

萧青的手在她腰上,还未松开,“让你赢,是否可讨点赏。”

可不知她竟顺势一吻,让他顷刻不知所措。她抢了他的先机,让他无机可趁。

“果然走大将军的路,就可以让大将军无路可走。”苍婧美目含光,一份流盼,一份盛势。

“纵然熟读兵法,末将还是不及长公主。”可萧青并未放手,一俯身便将她放倒在坐塌。

她双手在他肩上一抵,“我不是召过你了?”

萧青自是承认她未食言,可他又道, “可你不是说,我会自荐枕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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