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过后吃上了热热乎乎相当满足的一顿干饭，没有活要做的李成打着哈欠，吃饱了困意上头，控制不住点着下巴。
管家带着孩子到客房休息，告诉李成渴了或是小解该怎么办。
眼睛一闭呼吸渐沉，管家确定孩子睡熟了，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关上门。
屋内屋外安静的针落可闻，突然床上的李成倏然睁开眼睛，凝视头顶的床幔一瞬，不似孩童般幽深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喜意。
坐起来对身体各处捏了捏摸了摸，长长的叹息声带着些许忧愁。
“这是吃好了睡得才沉，要搁以前晚上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哪能轮到我出来见见市面。”此时小小的身体里住着大大的灵魂，换了芯子的蔚风呼吸着古代的空气，说不出的怅然。
“身体底子太差过于单薄了。”蔚风哪哪都不满意，“想当年我也是有八块腹肌穿衣显瘦的好身材。”要想恢复到上辈子的模样，现阶段除了好好吃饭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希望陈家对待上门女婿能好点。”蔚风对当奴仆不感兴趣，离开此地有得是办法，只不过古代又是路引又是户籍的十分难搞。
“小鬼头的身体做任何事都不太方便，啧。”蔚风下地在屋里转了转，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睡觉长身体。”
县里，街边卖吃食的好多，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勾得老三站住不走，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又不敢。
“快走，磨蹭什么。”李氏拉了拉老三，“到家给你做蛋汤。”看也买不了，钱要花在刀刃上。
老三一步三回头被扯着踉跄离开，低声同大哥嘟囔道，“一个鸡蛋哪里够吃。”
“有得吃就不错了。”老大没意见，有也得不到满足，比老三更懂得听话不惹爹娘生气。
换好粮食，背上家去。眼里的喜意遮都遮不住。
李氏带着孩子沿途拔些野菜，有粮只是一时，还得再好好打算打算。
入了家门齐齐松了一口气，粮食可得好好藏起来，不能让老鼠给嗑了。
“菜种子泡好了，种上吧。”冬天能囤一些干菜，李群闲不住放下筐拎着锄头去开地。
李望一道跟去帮忙，李氏则在厨房找出王媒婆带来的东西，数了数一样没缺，这才放心。
挑来选去拿了个头最小的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搅散，中午还做糊糊。李氏取了那一刀肉放到菜板上，比量了半天片下指甲盖大小的三片肉，想了又想搁鸡蛋碗里。
剩下的肉切成小块，锅刷干净准备熬一碗油出来，借着油锅煮糊糊。
肉味勾得兄弟二人出了屋直奔厨房，在灶台边巴巴的盯着油汪汪香喷喷的好吃的。
老三啃着食指口水都流了一手心，“娘，给一块吧，就一块。”
“去去去，一边去。”李氏嫌两人碍事，指着门口赶人。
“就一块。”老三饿狼般盯着锅里的肉，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一会儿的。”李氏指了指碗里，“少不了你一口肉，出去玩。”
老三眼珠子一转道：“我帮娘摘菜。”经常做熟能生巧。
老大到院子里拿了两个小凳子坐厨房门边上，同三弟一块摘菜。
只要不闹腾着吃，李氏忙她的。
老大问：“娘，二弟不回家睡了？”
“不回，以后都不会回来。”李氏盛出熬好的猪油，满满一陶罐搁边上晾着。打散的鸡蛋加足水搅开倒进热着的锅里。
刺啦！
满厨房飘落着肉香和蛋香，馋得两兄弟频频抬头看向灶台，好想快点吃饭。
“不回来，没人和我抢被子了。”太好了，老三喜出望外，平时他睡在边上后半夜总晾着半个身子，睡中间的二哥老占便宜了。
“换来的这些东西能过冬吗？”老大接着又问，“我是不是不用去当学徒了？”
“去，为什么不去？”李氏瞥了一眼老大，“有机会自然要去，学门手艺以后不愁吃穿，还能教你弟弟。”
“那，那……”那了半天忘记要说什么了，老大皱着眉回忆。
“是不是大哥晚上也不住家里？”老三开心无比，“晚上被子是我的了，晚饭是不是能把大哥的那一份给我？”
“想什么美事呢。”李氏反手戳了老三后脑勺一下，“家里几个人就做几个人的饭，不干活还想多吃一份，梦里什么都有。”
“那大哥干活怎么不留饭？”老三较上真了。
被点名的老大突然紧张起来，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摘菜。
“你大哥不住在家里，吃住都在师父那里，晚上得在人家屋里守夜倒夜壶，你以为学徒是那么好当的，给你一口饭吃就得干一整天的活。”李氏听村里其他人家说的，说出来好让老大心里有个数。
“一个个都不回来。”老三撇了撇嘴表面不高兴心里乐得要死，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了，外头再好好不过家里，想吃吃想喝喝还不用守夜不必干活。
“娘，那要是，干着干着不要我了呢？”老大一听晚上还得起夜伺候旁人，心里不大得劲，说出可能出现的意外。
“说什么丧气话。”李氏拉了脸不大高兴道，“好好做事怎么能让人撵出来？”
老大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道：“不是我做得不好，是插进来的人比我好。”
“还是你做得不够好。”李氏就指望大儿子有出息，小儿子心性不定目前靠不上，二儿子又给了人再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长子就该有长子样，挑起整个家的大梁。
“少在外人身上找理由，多想想自己哪个地方没做好，学着讨好人。”李氏教子，“不花一分钱学门手艺，还挑什么挑，要不是老三太小，一并送去。”
“我，我还小，得再等两年。”精乖的老三咽下拒绝的话，顺着娘的意思往下说。
“我啊，等着大哥学成归来，好好的跟着学本事。”老三摘完菜拍了拍手上的碎渣，站起来倒水喝。
老大端着菜盆舀了缸里的水洗了两遍，放到灶台边上。
吃了午饭，李氏同丈夫商量，打铁要趁热，借着今天的好运道赶紧把老大的事儿定了，越拖越不好找。县里就那点地方，去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不一定有这个地了。
李望深以为然，带着不太情愿的老大往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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