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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兑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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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音奉命接替曾义前来盯着水缸不容有失,乍见屋中的两个小子一个接一个出来,前一个像是内急,眼下这一个的行止颇为怪异。

其人伸出右手像是去接什么东西,然而以玄音的目力并未看到半空中有任何东西停留。

紧接着手里好像多了什么,手指在不住的揉捏拉扯,玄音越看越觉得不正常,下方的人状态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玄音自房顶一跃而来,轻巧的落到那人身后,狐疑的话就在嘴边,怎料,那人似有所觉突然转身看过来。

四目相对,抱着一探究竟的玄音凝视着不属于八岁孩子的眼睛。

惊讶的话没能说出口,意识像被无形的黑暗所吞噬,来不及抵挡原有的意志彻底沉寂。

蔚风眨了眨眼睛恢复正常,继续将手中的花瓣凑到月光下拉扯出一个碗状。

躲在水罐后的月光草偷瞄着那个凶人的一举一动,注意到自己的花瓣被那样对待,恨不能再扯下一片递过去。

行动快过脑子,月光草跳到人前伸着根须,递上刚刚从脑袋上揪下来的,相比起其他花瓣更大更厚的一片。

疼归疼,月光草亲眼看到很小的,它惦记的金光被那人捏碎融入到了花瓣中,如果,如果再多一片叶子可不可以再多加一点金光给它?

蔚风睨了一眼得寸进尺的月光草,试过用花瓣去接落下的月光,只有极少的一点附着于表面。

月光草想要的东西无非是昨天他喝剩下的月光茶,月光草接不到的东西他可以,推测一二问题出自功德金光上。

这几日为了调整功德的浓度有些微的波动正常,也因为这一点吸引到了月光,如泉水般的形态也仅仅是他能促成。

怪不得月光草死活拉着他出门,尝到了昨天的甜头,自然对泡在水罐中不那么满意。

蔚风试着往花瓣中融入功德,承接月光的问题得以解决,弯腰接过月光草主动贡献出的花瓣加入其中,做成一个花瓣碗。

接了满满一碗的月光放到水罐中,蔚风从水底捞出枪,将之团成一个圆球放入花瓣碗里,如此一来便可加快老伙计的凝实。

月光草兴高采烈的爬回水罐中,根须勾住花瓣边缘跳进去,舒舒服服泡个够。

根须拨弄着碗底的圆球,沉下去大灌一口,晕晕乎乎的趴在圆球上睡去。

解决完月光草的事,蔚风转身正对着变成木头失去意识的家伙。

武功比曾义高多了,年纪比徐公公看上去小,蔚风懒得刨根问底,无关人士不需要记在脑子里占地方。

“忘了从房顶上下来之前看到的一切。”蔚风下达指令,“回到原来的地方,十个呼吸后醒来。”

玄音木愣愣的转身飞上房顶,坐回到之前的地方,眼睛望着下方的水缸,意识自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得到释放。

下方东张西望的人好像在找人,对了,玄音一下子记起,前一个人拿着烛台离开有一会了。

人不禁叨念,蜡烛的光亮随着脚步声临近,玄音听到两人的对话。

“拉肚子?”李成问走来的四十九。

“嗯。”有气无力的应道,四十九一手拿蜡烛,一手捂着肚子,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极不健康。

“我去给你拿药。”李成进屋翻包袱。

“不用,是药喝到时候了,拉出来就好了,不是吃坏拉肚子,是解毒。”四十九进屋放下蜡烛,坐下倒了杯温水饮下。

“那你睡吧,别在这里空坐着,到榻上裹着被子捂一捂。”李成停下找药,收拾好包袱关切道。

四十九确实难受,强撑不了乖乖上了榻躺下,心道一晚上不盯着花盆出不了事,裹好被子趴着睡。

李成躺下接着睡,房顶上有人看着出不了事,哪怕是月光草估计这会儿顾不上吃三盆花,那一碗月光够它吃撑。

事实正如李成所想,月光草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还把圆球带碗一并吞了,自己的东西哪能放外面,折来叠去刚好裹住不大的圆球,张嘴咽了。

翻出水罐一颠一颠的跑进屋,月光草照旧藏到花盆中的小苗里,消化喝进去的月光。

“啊!”

一声惊呼从身边传来,李成翻身坐起,看向站在榻上张着嘴不说话的四十九。

顺着四十九的视线看去,李成以为屋里真进了老鼠,谁知房顶上的人闯入屋内。

“叫什么?”玄音担心屋里的两个,眼下还得靠其中一人养水,万万不能出事,立刻现身探查情况。

“花,花开了!”四十九让尿意憋醒,睁眼习惯去瞟花盆,看看小苗的长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一个晚上的功夫,最不被看好的那一盆居然长出花苞来了。

跳过长叶子这一阶段,怎么能不让人即惊又喜,都不知道用何种言语表达。

“什么!”怎么可能!

玄音非门外汉,对于月光草的种植了然于心,不可能这么快,明明徐威昨天才说过是小苗一株。

眼睛看到的一幕不得不让玄音改变认知,闪身来到花盆前,死死盯着花苞,确认不是眼花不是幻觉。

“这盆花,我拿去面呈皇上。”丢下一句话,玄音抱起花盆火速离开,连水罐中的水都来不及带上。

四十九惊叹连连:“仿佛在做梦,原以一年为限,想不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瘫倒在榻上,抬手置于额头之上,不是发烧,又捏了手背一下,感觉到疼。

李成捏着眉心头都大了,哪里是一夜之间开花,分明是躲在其中的月光草喝大发了,露出了真面目。

这下好了,被人拿去呈给皇上过目,若是难以蒙混过关岂不是要治他和四十九的罪?李生毫无即将出宫的喜悦。

四十九光在那儿躺着傻乐,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好安静呀,侧过身看去五十眉宇间的忧虑尽显,这是为何?

“你,不开心?”四十九坐起来不解道,“担心皇上出尔反尔不放你我出宫?”

李成呼出一口气:“花的事莫要抱太大的期望,你见过一夜之间长这么快的花?”

“没,没见过。”高兴劲让五十冷水一激彻底醒悟过来,四十九心里惴惴光嘴硬道,“花开了是事实,无论开多久,哪怕是昙花一现。”

话虽如此李成心底并不乐观,那只是个虚影,一旦月光草从醉酒状态中醒来脱离小苗,一切又打回原点。

不过,花开不开怎么开,消失与否都与他二人无关,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哪还用进宫做内侍,怕只怕皇上盛怒之下迁怒他二人,躲也躲不掉。

李成下榻穿衣去洗漱做饭,死之前吃顿好的。

四十九垂头丧气的跟在李成身后,好好的机会成了死局,怎么就这么难呢?

玄音一手拖着花盆,一手用宽大的衣袖为盆中含苞待放的月光草遮挡因急行而至的风。

花梗就小拇指一般细长,光秃秃的支着个略大的花苞,玄音真怕跑快了风一大折了。

手中花的与众不同明眼人一看便明,玄音可以想见改变月光草种植的方法近在眼前,能不能成就看手里这株开花后,是否能媲美之前所得月光草的药用价值。

前面就是承天殿,玄音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盆稍稍松了一口气,在殿门前与出来的徐威迎面相撞。

玄音为了护住手中的花盆,向后飘出一段距离,没好气的瞪了徐威一眼。

徐威莫名其妙的看了玄音一眼,大早上的吃错药了?旋即在对方撤退高举的衣袖后惊掉了眼珠子。

踏步近前与玄音一步之遥堪堪停住,徐威指着花盆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暗哑的嗓音问出,“真的假的?”

殿外不是说话的地方,玄音递去一眼,往承天殿走去。

徐威忙快行几步,越过玄音进殿通禀,颤抖的声音说道:“皇上,大喜。”

封帝皱眉反复回忆近期之事,不曾有喜事登门,见大伴面上神情不似做伪,疑道:“喜从何来?”

“玄音自小院得了一盆花,皇上看后便知。”徐威忙去叫玄音进殿。

之所以认定花盆是从小院得来,只因昨晚盯水缸的差事还是他交待给玄音的,徐威一猜一个准。

当玄音将手中的花盆郑重其事的摆在桌上,封帝不可思议的站起身靠近,伸出手想要触碰,又恐眼前所见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

“说说。”抑制住纷乱的情绪,冷静后的封帝重新落座,指着让人心潮澎湃的月光草等着下文。

玄音如实道来:“昨天晚上风平浪静,今早屋里的人一叫,冲进去一看就……”实际上他也说不出有用的消息。

“这才几天?”徐威震惊之色难掩,掐指一算半个月都不到。

“另外两盆呢?”徐威看着光杆一朵的月光草,说不出丧气话。

“还那样,绿苗苗。”虽说走得匆忙,玄音拿花盆时该做的比对用眼睛去分辨。

封帝指了指花盆,再指指徐威:“你去拿上这花给那边种月光草的人看看。”

与众多的月光草相比,眼前这盆的区别着重摆在明面上,封帝不是专精之人,瞧不出内在的区别。

尽快找出新的栽种方式,改变那些月光草莫名枯萎的现状,封帝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大批量的月光草。

“去取水来。”徐威跟玄音说,“李成那罐子水别忘了,这盆花是用困的水浇的,肥料未放过。”

“可。”玄音这就去取,与徐威兵分两路花田那里碰头。

徐威小心翼翼护着月光草,健步如飞来到花田。

同类,好多,同类!

吃,吃吃,吃掉,全部!

宿醉中的月花草嗅到了太多太多同类的气息,骨子里一山不如二虎的本能展现。

花,开了!

在进入花田后,徐威闻到淡淡的花香,低头一看眼珠子瞪脱眶,好快的速度!

“莫非是月光草之王?”徐威在等候玄音的同时猜测如泉涌。

全都是它的,吃吃吃!

月光草在下口前犹记得那凶人的话,强打起精神环顾四下,不是指定的那两盆弱苗就可以。

离开了小院没人能管得住它,月光草抖动着花瓣努力绽放到极致,吸取四周同类的元气。

花田中大片打着花苞未舒展开来的月光草,在强势的压迫下绽放。

“怎么了?”浓重的花香引得徐威戒心高涨,花田的管事正往这边来,突然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徐威见此立刻屏住呼吸,然而他忘了最危险的气味源头近在眼前,大脑一阵空悬,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啪!

手中的花盆无力托住,摔在地上碎成了数瓣,月光草从幼苗中脱离,缩成一团往花田中滚去,心中的喜悦化为大快朵颐之声,只不过旁人听不到而已。

一片片花田接连枯萎,月光草如掉进蜜罐般,兴奋的滚遍每一处同类生存的角落。

吃吃吃,比不上金光银汤,塞牙缝还算可以,月光草不允许同类在眼皮子底下,烙印在骨子里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同类的哭泣声使得月光草更加猖狂,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彰显。

那个凶人一体两面很是危险,但是,月光草不得不承认从对方身上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好处,对比遍地哀鸿身处粪坑的同类,它才是最走运的。

同类吃的喝的都是最低极的最恶心的脏东西,仅提供微薄的养分,若不向上升长不拼命的开花汲取月光成长,早被熏成了烂泥。

嗝!

吃得有点撑,月光草醒酒了,多出来消化不了的元气化为失去的两瓣花瓣,甩一甩感觉良好。

撤了撤了,再不撤死去的同类不得撕了它,月光草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找那个人去,寻着气息月光草团成一个球滚着走了。

玄音一手抱一个水罐子,左手拿的是李成的那一个,右手拿的是从新添的水缸中打的,脚步如风赶到花田。

安静的死寂充斥着整个花田,踏入其中的刹那,看不见的死亡阴霾逼近。

玄音心弦紧绷急步后退,呼吸间闻到了花香,不浓烈却诡异的让人无法忽视。

封住嗅觉,玄音抱着水罐继续往里走,看到倒在地上的徐威,快步上前伸手探其鼻息。

还活着只是昏了,玄音一眼扫去不远处趴着花田管事,更令人心惊的是,目之所及花田中仅存的月光草全枯萎了。

玄音当机立断打开水罐,往徐威脸上浇去。

“咳!”冰凉的水流进了鼻子呛到了,人也醒了,徐威从地上一跃而起,再看手边摔碎的花盆,里面的草枯了,和眼前所有的月光草一样。

“去禀报皇上。”

玄音丢下空了的水罐,拉着徐威紧迫道:“快走!”

头仍有点昏沉的徐威略有不解,直到不远处肉眼可见的黑雾冲天而起,危机感直达顶峰,死亡的味道愈演愈烈。

“不好!”徐威反应过来,推了玄音一把,“你先走,我得留下封了花田。”不能让显见外扩的不知名黑雾脱离花田的范围,影响到整个皇宫,威胁到皇上的安危。

“小心!”玄音抱着水罐往承天殿奔去,轻功之下身形如烟飘远。

远在皇宫一角的家庙,久闭的房门骤然大开,一个干瘦的身形显现,望着天空蒸腾而起的黑雾眸中精光闪动,微蹙的眉头给本已苍老的面容上再添一笔暮色。

“煞气、怨气、阴气都不像,会是什么?”以桑炎见多识广之能,尽然看不出黑雾形成的本质。

邪不算邪,却有着让人难以企及的恐怖威势,浑身上下的血脉在喷张,整个人如满弓的弦绷紧,黑雾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非凡俗之人能够解决。

为了保护皇宫的安危,桑炎轻叹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在踏门而出的瞬间,做好了舍去一条手臂的准备。

秘密传音与当今天子,桑炎踏空而行火速赶往黑雾出现的地方,那里是花田,怕是日后再无月光草了,时也命也。

承天殿,封帝执笔批阅奏章,耳畔熟悉的声音乍响,落笔的手一顿,脸色倏然大变。

“花田有异,派人封住那片区域。”

“老祖宗!”摔下笔,封帝夺门而出,运转内力跃上房顶匆匆赶往事发地。

路上,抱着水罐的玄音眼尖,前方接近中的不是皇上是谁,立刻赶过去报信。

老祖宗出关了,花田出了岔子定然兹事体大,不然一向在家庙清修养伤的老祖宗不会轻易擅动,封帝心绪不宁就怕是最坏的结果。

“皇上且慢!”玄音出声喊住心思不属视他如无物的主子。

封帝脚步一顿微惊:“你怎么在此?大伴人呢?”

玄间言简意赅道:“徐威留下控制黑雾四处扩散,月光草都枯死了,照顾花田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走,随朕前往,老祖宗已然前往,尚在可控范围内。”只可惜了所有月光草,封帝的心都在滴血。

“是。”玄音护在封帝身侧。

到了花田外围,封帝命玄音尽可能驱散周围的宫人,封住嗅觉只身进入黑雾缭绕的花田。

“皇上,这水有用。”玄音之所以不曾放下水罐,从泼醒倒地昏迷的徐威身上看到了极大的用处。

封帝不假思索接过水罐即离,入内惊觉黑雾的破坏力有多强,出乎意料尽对内力有蚕食之危!

一个晃神头昏眼花,封帝打开水罐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入喉大脑瞬间清明,凭借罐中水寻找老祖宗的身影。

过度使用内力围困外溢的黑雾,脏腑灼痛有如烈焰炙烤,方才明白过来黑雾破坏力有多可怕。

嘴角涌出鲜血,徐威猛咳数声,坚持不住自半空跌落在地,浑身抽搐目光涣散。

正当他无力支撑即将闭眼之时,一枚丹药入口,和着嘴里的血水艰难的咽下。

“您,出关了!”眼前人更是家庙中的桑氏皇族的老祖宗,至今活了两百三十一年之久,当之无愧的武圣巅峰,先天境界的当世强者。

只可惜难脱寿数之劫,再强大的人也会如凡人垂垂老矣。不过眼下武圣出手徐威可以放心了。

勉强从地上踉跄起身,徐威眼见武圣化为一道流光穿透黑雾最为浓郁之地。

双掌一推一合间四散的黑雾重新聚拢在周围,桑炎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黑雾比想象中更加难缠,似是活物有挣扎之力,狡猾的像只兔子,一有疏漏之地立刻见缝插针钻出,而后再衍生出新的黑雾。

小小的试探之后,看来不拿出几成真本事制不住黑雾,桑炎心沉了沉,豁出去拼着伤势破裂之苦使出七成力。

空中的黑雾在动,封帝立刻发现端倪赶过去。

“皇上!”不经意的一瞥,徐威三魂七魄离体,劝谏的话脱口而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黑雾危险。”

封帝将手中的水罐丢过去:“喝了,好受些。”撑着他走到此地的水,颇有几分奇异之处,容后再同老祖宗商讨原由。

水罐稳稳的落于掌中,徐威吃过疗伤的丹药,效果仅仅是护住心脉不损罢了,治标不治本。

既然皇上让他喝罐中生水,死马当活马医徐威仰起头饮了一大口,脏腑灼烤之感仿佛被喝下去的凉水冲淡,好受了一些。

是否心里作用不得而知,徐威瞟了眼手上的罐子,这个是李成在用的,见过所以印象深刻。

上空的黑雾眨眼间消散,天光骤现晴朗无云,若非一地躺倒的宫人以及枯败的花田,仿佛意外不曾发生。

桑炎收束住凝于掌心的黑雾,压缩成一个丸子大小,落于地面半退一步,咳出些许泛黑的浓血。

“老祖宗!”封帝一脸关切走上前去,却又不知所措中途驻足。

桑炎直起微弯的腰背摆了摆手,手心翻转朝徐威怀中的水罐摄去。

徐威手上的罐子脱手飞离,眼见落到武圣之手心微讶,疑惑掩于心底。

大口灌下罐子里的水,平复翻涌不息的气力,桑炎将手中闪动不肯退缩的黑球扔进了水罐内。

兹拉!

在场三人耳闻火上浇油的声响,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水罐双双戒备起来,以防炸裂被碎片殃及。

啵!

预想当中的情况并未发生,像哑火的炮掀起一个水泡,破掉之后再无声响。

桑炎望入水罐之中,凝结的黑球化了,如墨汁一般沉到了水底,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感瞬间消失于无形。

“这水能克制住黑雾?”说来也奇,桑炎是从封帝与徐威的对话中得知水罐里的水可以一用,抱着试试看看念头饮用,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花田外围,玄音盯着宫人撤到安全位置,敲打诸人三缄其口不该问的莫乱说。

普通宫人虽然注意到花田那边有黑烟,只以为是不幸走水,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们可不愿意去填补花田缺人的位置。

离得近了,谁人不知花田犯错的宫人都埋在了土里充作花肥,那边就是个有去无回的死地。再好八卦的人也无探听虚实的念头。

桑炎将罐中墨水泼在地上,太阳一照水中残存的黑雾瞬间化为乌有,水也跟着完全蒸发不留痕迹。

彻底解决横生出的枝节,徐威这才开口讲述前来花田遇到的种种怪事。

“开花了,居然开了?”没能亲眼看到月光草短暂绽放,内心说不出的遗憾,封帝追问,“所开之花与正常的月光草可有区别?”

徐威思及忆起所见所闻道:“花瓣边缘泛着点点金芒,除了不长叶子之外再无其他不同。”

“此花一开,其他的月光草无论长成与否,开花与否都绽放了而后枯萎。”桑炎喃喃自语道,“莫非成精了,容不下同类?”

封帝是不信的,“百年来灵气断绝如何成精?”

“那这水又是从何而来?”桑炎指了指空了的水罐,“虽无灵气却比月光草熬制的汤药有效。”

说起月光草封帝眼底充血恨得咬牙切齿,“多年的积累化为一片枯枝,空余不多的种子再种怕是结果依旧。”突然间心灰意冷,决定放弃再种下去,用人命来填的东西终偿因果。

“水的秘密不得而知。”封帝试问,“老祖宗可曾看出门道?”

桑炎摇了摇头,“早有此物不至于去种月光草。”

徐威插了一句:“是周道长所住小院内夜半养出的水,原是厨房水井打上来倒入罐中。”细细的为武圣解答一二。

“花田既然不种了,妥善处置了吧。”桑炎搁下水罐化为一抹流光遁去。

徐威忧心忡忡道:“武圣的伤势若失去月光草治疗,真的可以?”

封帝悠悠一叹:“这不还有水可以一用。”

徐威瞬间了悟,武圣此去绝非回家庙修养,而是去了取水之处。

想到李成二人,徐威不禁问询:“皇上此前应下的话可曾作数?”

“嗯?”封帝一时记不起应过什么,看向大伴示意其往下说。

徐威简单的复述当初皇上的原话,“现已花开,虽不尽如人意事实如此。”放与不放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封帝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略略斟酌道:“李成留下,另一个放其离宫,之前的许诺仍旧做数,百两文银一人一半,宅子你命人去办,挑个小的不打眼便可。”

“是。”徐威先行护送皇上回承天殿,再去命人取了银子赶去小院传达旨意。

玄音回来后徐威让其守在承天殿,他则去太医院瞧病。

月光草停下,重新辨别方向继续向前滚,终于滚到了熟悉的小院。

李成在厨房中忙碌,似有所觉般身形一僵,目光流转中锋芒暗藏。

蔚风大大方方不闪不避的伸手拎起茶壶倒水喝,上房揭瓦之人盯了他许久也不嫌累得慌。

一身快要入土的死人味,骨头架子都酥了的老不死,也敢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怕晒化了?

离开厨房,蔚风抬脚看也不看,将滚入脚底的月光草踩成扁片,目不斜视径自往屋里去。

房顶上审视下方内侍良久的桑炎反道凭添更多疑云,闪身进入厨房来到水井边上。

空手掌心正对着井口,瞬间抓井水置于嘴边浅尝,比之水罐中的水差了点。

简单的幻术加身,隐身后的桑炎自半开的房门进入屋内,脚不沾地走到放置花盆的地方,听着身后两人对话。

不懈努力从扁片状态拉扯回原状的月光草滚到台阶处,爬上去滚进屋蹭到凶人的脚边。

它不怕被一次次踩扁,又不疼。月光草担心闯下的祸最后用长出的花瓣来抵,甚至是剥夺那只融入垂涎已久金光的碗。

贱不喽嗖的根系往腿上爬在脚面上蹭,讨好之意颇为明显,屋里进了人动作幅度一大恐会察觉,蔚风懒得理会抽疯中的月光草,外头那么大的动静别以为他看不到,始作俑者不是月光草还能是谁?

吃了同类不嫌够还要嘲讽一番,让那些月光草死也死不安宁,冲天的怨气中满是对罪魁祸首的愤慨,恨不能撕碎残杀同类的家伙。

远远的观望将一切看在眼里,蔚风都觉得脚下的月光草很欠,这还没成精呢,遵循本能都这样,真成了精还有得好?不作天作地才怪。

“水罐拿走了,大缸中的水能用吗?”四十九见五十拿了被褥到院子里晒,也一同抱了自己的搭在绳上。

“中午一晒搁到晚上,用不用再换新的?”四十九嘴上问着做饭用水的事,实则心里惦记着拿走的花。

“你说,周道长身上的反噬会不会发生在你我身上?”四十九拍打着被子愁容满面,“死也好活也罢,给个痛快话,总这么磨人非废了不可。”

蔚风一言不发,站在太阳下正对着屋子纸糊的窗户出神,将耳边的嗡嗡声挡下外边。

起因来自于月光草,那家伙仗着站在花盆前的老朽眼瞎,公然的又附身于小苗之上,蔚风在看戏,对四十九的忧心熟视无睹。

都已经老成干巴菜了,月光草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去挑逗一二?蔚风心道,以月光草的尿性,准是无利不起早。

要是让月光草知道蔚风的猜测非吐血,不,吐出一大口元气不可。

凶人种花不就是想让花开一次,月光草为了讨好那人,努力爬盆极力表现,附身小苗中颤颤巍巍长出花苞。

花开的价值月光草一清二楚,为了替凶人立功得到好处,月光草很是努力,将元气输入到盆中小苗当中,促成同类快快长大。

当然,消灭同类的念头一直不曾有所改变,月光草打着一石二鸟的计策,即满足了凶人又能从中铲除掉碍眼的同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元气强行催熟后的小苗肉眼可见的长高长大结出花苞,惊呆了站在近前的桑炎。

本是听两个内侍闲聊,不曾料到有这等惊异事件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伸手触碰指尖实实在在感受到花苞即将绽放。无一丝外力作用,就这么开了?桑炎少见的微微露出惊色。

同样看得见的蔚风在等屋里人偷偷取走月光草作怪弄出的成品,先等来的却是前来传旨的曾义。

“皇上有旨,你二人养的花开了,特命我前来送你出宫。”曾义将两包银子分别交于二人之手。

“收拾东西走吧,宫外已备齐小院,莫要磨蹭。”曾义催促一直看向李成的另一人。

四十九错愕万分,即高兴又失落,“就我一个人出宫,为何不是两个人?”明明皇上许诺的银子分给了他们,留下五十在宫里是什么意思?

曾义厉声斥道:“不该你问的莫问,要想活得久忘了此处小院的种种。”

四十九被曾义疾言厉色的眼神吓住,一个劲的点头表示不敢,匆匆跑进屋收拾东西。

曾义看向不发一言眼神发直的李成,“皇上看重你是你是福气,宫中再难也比宫外强百倍。”

那是,至少吃穿用度从未亏待过李成,蔚风到不是为不能出宫而感伤,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快,好在于他而言是利好的时机。

曾义领着收拾妥当的四十九离开小院,路上叮嘱其人:“出宫后切莫乱说话,结交些狐朋狗友,安安分分的过你自己的小日子,莫要再提李成的事,也不要再与姓卫的产生瓜葛。”

“多谢提点。”四十九哪敢再与卫老爷搭上线,差点害的他小命丢掉,一辈子记得对方用毒药控制他的仇。

四十九心中忐忑,紧张的左手抠着右手,真的是出宫?怕得是以出宫为名骗他离开,再次上演之前变花肥的一幕。

如果让他一个人在宫外过活,四十九有那么一点留在宫中的想法,毕竟五十什么都会,连种个花都能开出奇迹。

想得有点多,不知不觉看到了当初入宫时的朱漆大门,高悬的心落回原地,出了宫门四十九这才相信真的出来了。

小院的位置极好,是一处犯官府上的大院辟出的独立院落,曾义将办好的房契交给对方,安排妥当后回宫复命。

四十九拿着房契心内纷涌久久不能平静,不到两年时间他就有了在京城的家,地方不大地段却极佳,出门不远处就是闹市,买东西十分方便。

手里的闲钱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一百二十两,省着点花足够三年嚼用。坐在冷清的屋子里,四十九格外想念在宫里的烟火气。

“以后自己种地自给自足,挺好。”四十九说着,不争气的眼泪滴落,从未奢望过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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