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我若为神 >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光网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光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在无人的角落现身,蔚风把溅了血的外衫脱下来掏出里子反着穿。摸了摸怀里放着的银子,拿在手上找个近便的地方买几身衣裳,再去寻客栈住下。

身上沾到的属于李成的血不知不觉吸收了,月光草似有所感,有什么东西在变化,它只抓住一个线头,再想拉扯出隐藏起来的线,断了。

身体从高处被无情的丢到了地上,不用猜肯定是凶人干的,李成绝对不会这么对它。

月光草的思绪被这一下子打断,再想回到那种飘渺的状态找不到门路了,气得滚到了前面探路。

滚呀滚,月光草知道凶人在找成衣铺子,东瞅西看无意中扫到一个人,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几分熟悉。

不多的记忆浮现,月光草想起来了,视线上移看到招牌上写着‘吉祥布庄’,一时心血来潮滚去门口瞧一眼。

留意到月光草的去向,蔚风跟了过去,站在门边往里一瞧,布铺内也有卖成衣的,抬脚迈过门坎走进去。

店面不大连个跑堂的小二都看不着,许是出去了店里就一个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三十出头的样子十分年轻。

柜台前站着一位客人,对着摆在台面上的布匹挑挑拣拣,没有看上眼的,让掌柜再去拿些新花样的布来。

掌柜正要去身后的小门,抬头瞥见进门的小子,眼神微讶。情绪收敛得极快,又去小门里的库房取了货出来。

送走了难缠的客人,掌柜这才看向走到成衣架子前的孩子,遂问:“要买什么?”

“成衣,来五套。”蔚风不废话,指着架子上的样品道,“素色带暗纹的,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

掌柜先是打量了小子的身形高矮,按要求取了十套厚实的做工精致的衣衫摆在了柜台上。

“里衣有没有,鞋袜若有一并配上。”蔚风就不再去别的铺子里挑了,累了不想走太多的路,遇上太多的人保不齐又得打一架,烦!

“有有有。”掌柜这就去库房取来,各种各样的料子都有,价钱自然也分贵贱。

“棉布的。”便宜又舒服,破了丢掉也不心疼,丝绸的就算了吧,以李成这小子的年岁除了在吃的方机上点心,穿的只要不漏就行,有道是由奢入俭难,有检入奢易。

打包了一堆,蔚风借了个里间从里到外换上,脱下来的血衣交给月光草。

月光草吐出火晶烧掉血衣,快的连味都飘不出去就办好了,钻入包袱中窝着。

蔚风背着个大包袱付了银子往外走,门外一人急匆匆的声音渐近。

“掌柜的,你卖我的这匹布勾丝了。”

一个人往里走一个人往外走,撞是撞不上的,只不过两个人走了个脸对脸,视线相接的刹那,眼里均闪现微讶之色。

拿着一匹布的年轻男子转过脸看向正对面的掌柜,“这匹布我不要了。”

蔚风迈出门坎,东张西望半天找到一家不大的客栈,走了进去。

“掌柜,一间上房,要能看到月亮的。”月光消耗了大半,再攒一攒以备不时之需,蔚风掏出二十两银子搁柜台上。

登记查看过路引,掌柜取了号牌递过去,“二楼右拐顶头紧里面那一间,清静又是明窗独户,晚上看月亮最佳。”

小二刚从楼上蹬蹬蹬的下来,一看到有新的客人,上前笑脸相迎:“您这边走,跟小的来。”

随小二上了楼,打开屋子的门,里面地方不大,正如掌柜所言十分亮堂,床榻上的被褥小二刚抱过来,蔚风相当满意。

“附近哪些地方的吃食不错,买肉菜的地方离这边可远?”

放下包袱坐下来喝了小二倒好的温茶,蔚风顺便问一下当地人城中可逛的地方。

“云来阁的饭菜不错,价格略贵胜在量大,若买杂七杂八的东西南边有个大集一天到晚都开着。那边唯一不好的是小偷乞丐略讨人嫌。玩的地方南边的佛寺中的梅花竞相绽放美不胜收,别的地儿都离得太远扎堆在城外。”

嘴皮子利落的小二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见没他什么事,便下去拎沐浴用的热水。

浸入热水中,胸前的伤口扭结成狰狞的疤痕,呈肉粉色凹下去一块,触之仍能感觉到闷痛,骨头上原有裂纹的,月光灌入修复了。

庆幸身体底子强壮,这伤搁别人身上肋骨怕是要扎入心脏当场毙命。蔚风洗好后擦了把光头,换上衣衫对着镜子照半天。

新冒头的眼睫毛略扎,眉毛更是像胡茬似的,远看有,近看丑,少了鼻毛过滤灰尘和寒风,呼吸都不得劲。

小二来抬水,蔚风给了跑腿的银子,让小二带一份云来阁的看家菜,浑身犯懒不想去。

小二高高兴兴的带上门下了楼,同掌柜的说了一声跑去云来阁。

布庄,前来换布的人一边指着布匹上的勾丝处,一边与掌柜拉扯,压低了声音道:“李成怎么变样了?”

“在码头上与闻人家大长老打了一架的结果,消息都传遍了你尽然不知?”

掌柜一边说着布匹拿出去概不退货,一边回应对方的不解。

“我的意思是李成好端端的怎么就跟闻人家对上了。”

刚见到人来不及查探消息,想先从掌柜这边多了解一下,再之后调查时也能做个对比。

掌柜皱着眉强词夺理,拒不承认卖出的布匹有问题:“交到你手里是好的,当时怎么就没细看?”脸上摆出一副你是在讹诈的神情。

“小道消息不保准,还在查证。”掌柜小声道,“闻人家的蓝蝶干什么的人尽皆知,这不就撞上了。”

“他?”找茬的人微惊,“一点看不出来,若真是那闻人家注定一败涂地。”都不是踢到铁板这么回事。

“可不,闻人家去围追堵截之人一个个变成了干尸,死得要多惨有多惨。”话音中夹带着大快人心的喜悦。

掌柜赶人了,“爱上哪告上哪告。”

气得那人胡乱卷了扯出来的布夹在腋下走了,出了门转身朝门口吐了口痰,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骂了几句。

类似这种小事见得多了,路过的人听一耳朵连个正眼都没给,不值得看热闹。

小二一手拎一个六层的食盒上了楼,敲开房门进去摆饭。

“您慢用。”小二走时说,“碗盘小的下午来收。”退出去关上门。

月光草看到桌上的肉菜眼冒精光,趴在红焖大肘子上就是一口弹牙的皮,吸溜一口就到嘴里了,香。

鸡鸭鱼肉羊排都齐了,冬天的素菜一般是腌菜酸菜居多,这一顿吃下来半饱,带骨头的拆一拆没多少肉,蔚风拿筷子尾戳月光草。

月光草出吐一大堆,猜到凶人点一桌子菜是为了接下来的烤肉掩人耳目用的。

吃完的空盘子落上推一边,正儿八经的饭菜还得是自己动手才香。

白花摘了五朵放到铁盘上烤成灰当调料用,月光草敞开了肚皮吃,屯货多得是。

吃完往榻上一倒,睡一觉晚上再出去打牙祭。为不了让人打扰他休息,蔚风把门缝窗户缝用寒冰封一下,即堵风又防盗。

月光草把花碗拿出来,躺进去抱着银球一块泡,吸收着营养。

“大东家回来了!”府门大开,前院的下人站成两排,恭恭敬敬垂首朝下了马车进门的大公子行礼。

管家上前带大公子往书房行去,路上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半上午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闻人朝风尘仆仆了进了书房,见到了仿佛老了十岁不止的父亲,“儿子来晚了。”遂向父亲行礼

“不晚。”闻人厉指了指座位示意儿子坐下说。

管家上了两盏茶退出门外候着,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书房的门再次开启。

闻人朝眼底微红气息略有不稳,回所居的小院梳洗更衣,着手置办起二弟与大长老的后事。

闻人家遭逢大变,又被吴城主堵上门耀武扬威,消息灵通之人立刻得知关于养颜丸的新消息,个个蠢蠢欲动。

闻人家背地里那些污糟事,在城中的世家大族眼里有目共睹。

以前闻人家是真的强势不容人置喙,现在不比当年,要靠着城中的世家大族抱团赚钱。

世家能够存活到现在,根基不倒都有两把刷子,闻人家卖的养颜丸也好养颜丹也罢,正经有脑子的人是不会吃的。

只不定在里面做些微末的查不出来的手脚,方便控制人。

都是大家曾经玩剩下的手段,聪明人自不会沾,世家大族之所以出高价买药,做出求药的姿态。

不过是为了抬高药的价值,即而拿去忽悠不识货的傻子。

那些个青楼花魁之所以服药,也是为了向人展示药效。

即而打出名头,骗更多的傻子去买,造成一药难求的假相。

那些个买来也好拐来也罢,自带体香的男女在变成药前,放到花楼里才更赚钱。

一些喜好这一口的,或是不曾尝试过的人,极值得花银子尝尝鲜。

闻人家蓝蝶的作用,就是为了寻找这些人培养而成。

养颜丸是近两年内,由闻人家的供奉的道长,拿病死的花楼男女制药研究出的新方子。

这不就是最好的处理尸体的办法,废物利用的更为彻底。

一些贞洁烈女不从,玩坏了直接送到闻人家炼药,还能再赚一笔。

闻人家出事世家大族都在观望,看乐子到不至于,毕竟是长久合作的盟友关系。

又不是闻人家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没了,真到山穷水尽之时,用不着吴城主伸手。

摆在面前的一块肉,意图瓜分之人比比皆是,哪能轮得上外来户吴城主。

闻人家由小辈主持丧事,世家大族这边自也要派差不多能代表家族的小辈携礼前往,探探口风。看看接下来还要不要变个法子重抄旧业?

主要是银子来得太快了,又不用他们这些世家中人到外头寻人。

还能在找到的一批好货中尽情的挑选享用,事后处理的事也都由闻人家来做。

比甩手掌柜都轻省,赚得还不少。

这等生意打着灯笼都等不来,实在是不忍放弃。

不是没有人怀疑闻人家出人出力出银子牵头,这件事背后深藏的用意。

也都对大方过了头,宁愿分拨出利益,也要拉人下水的真实用心抱以十二分警惕。

弯弯绕子多的人,绝不可能在一件事上,只为达到一个目的。

肯定是多种期望都能在这一件事上实现,才会不遗余力的促成。

闻人府上的夜晚即热闹又安静,热闹的是门庭若市,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安静的则是,前来吊唁之人给死去之人的尊敬。

闻人朝亲自接待了登门之人,留下相熟的几个世家同辈中人,送走其他客人稍后再谈正事。

大长老的尸体摆在棺材中,前来上香之人看到了全貌。

反观二东家,连个尸体都没有,摆在堂上的是衣冠冢。

不少人在心里嘀咕,能让杀手楼放弃追杀的目标,以八岁之龄闻名遐迩的家伙。

一千五百两的赏金真不是那么好拿的,贵有贵的道理。

屋内在坐的十三人,皆是城中有名有姓,能在家族中独当一面的青年才俊。

虽无继承人之名,却有继承人之实,大多年过而立早已成家,心性谋算完全能够胜任家主之位。

众人算不得相熟,也不算太过生疏。

面子上的功夫都会装,各自先就养颜丸一事闲谈几句,最后还得看闻人家是何打算。

等人的功夫也不闲着,聊着聊着热络起来。

话题说着说着,拐到另一个鼎鼎大名的人身上。

李家公子笑言:“人在庆丰客栈,进去多时不见出来,倘若合我等十三家之力,能否……”意味不言而明。

“死去的长老功夫不弱,还是想点有用的吧。”

送人头的事没兴趣,看别人乐子也不是不可以,许家将话搁明面上。

“硬得无把握,软的行拉拢之势,有没有可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公子出言提议。

“要知道李成背后站着的是徐公公,徐公公的主子可是当今天子。诸位各家中难道没有小辈科举入仕,这要是到时查证起来,上位者的心思可不那么好猜啊!”赵公子抿了口茶搁下茶盏意有所指。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刘公子皱着眉头道,“靠向徐公公就是忠于皇上,结交李成就是在向徐公公甚至是皇上表明态度,有何不可?”

“结交近侍的另一层含义,等同谋反!”张公子挑破这层窗户纸,“一个在内熟知皇上习惯,一个在外朋党遍地。纵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明面上的确是接触过了,自古哪个当皇帝的人没有疑心病,兜这么一个圈子饱受猜忌,何不堂堂正正的表忠心?”

话题就此打住,不必再细究下去,对朝堂制度敏感之人自是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子,不擅专研之人插不上话。

“京城周家为何针对李成?”消息虽有收到但不全面,张公子说出来是为了互通有无。

“传言,李成取走了周家长子的武功,丹田未损。”这事许公子知道的比较多,接了话茬。

“看起来留了一手,再练便是。”王公子讥诮道,“心里的坎若过不去终成心魔。”

“李成没内力。”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出自进门的闻人朝之口。

“难不成是灵力?”

诸人闻言纷纷猜测,即是闻人朝所言,大差不差定是试探出来的结。

死了那么多人,要连都搞不清楚,那得是多废物?

“灵力不是没有了,还能通过其他方法修炼?”张公子的话恰恰道出在坐诸人的心声。

“灵力是以前存下的,境界不到武圣无法将内力尽数转化成灵力。”闻人朝坐下来答疑解惑。

“灵力用一点少一点。”闻人朝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成真得只有八岁,而非长得小的侏儒?”赵公子试问,“八岁大时在坐的诸位武功可没李成有建树。”

其他人在意的重点是:“李成所用的冰与火不需要灵力加以控制?”

闻人朝笑了笑:“不知。”想抢就去抢,他可不负责。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众人眼神传递心下若有所思,揭过此话题不谈。

城主府,吴谕在听完暗影汇报的消息后,当机立断叫来十八名准备已久的黑衣人。

“既然各家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皆在闻人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晚便行动,将之一网打尽。”

吴谕眼中寒意涌动杀气外泄,已经等不及取闻人厉的项上人头。

“我等听凭城主差遣。”整齐化一的声音回答道。

十八人从一众手下中挑选出来,吴谕自掏腰包妥善安置好十八人的亲属,孤身一人也给了丰厚的报酬,若能活着回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十八人也愿意为城主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们只盼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闻人家残害无辜天理难容!

“如此,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愿旗开得胜。”

吴谕心里盘算着闻人家一倒,那些世家子一死,到时候以势压人,世家大族但凡见识到真章,就不敢造次下去,闻人家的家财不就都是他的了。

再向上面孝敬一二,走走门路高升到京中做官。

一城之主看似权力极大,实则真正被地方势力掣肘,可不是一言堂的土黄帝。

当了京官纵是职位不高,数不清的地方官员上赶着巴结讨好,搜刮民脂民膏的活不经自己的手,上头真要是清算下来,也能有回旋的余地。

闻人家今日遭了大难,闻人家主不是病了,恰好趁其病要其命。

在闻人家为死去的人操办后事无暇腾出手来找他麻烦,一鼓作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寻香阁前排满了长队,急着催着拿着大把银票买养颜丸,夜晚的街上不输白天更加热闹。

“听说闻人家不再制养颜丸了,外面堵到店里都抢疯了。”

“是药三分毒,断了药有反复到底图什么?”

“图一时体香,一时美貌,一时赚大把的银子。”

“卖给有钱人的玩意,咱这种小老百姓无福消受。”

“要我说禁了也好,省得在街面上看到寻香阁四处乱飞的蓝蝶心里直突突。”

“可不,听说城里但凡有香味的人都抓尽了,上一任城主就因为人口失踪查到闻人家头上,到最后莫名其妙的病死了,虽然新任城主也在查闻人家,效果看不出来。”

“不是已经逼得闻人家退让,不再制养颜丸这种害人的东西?”

“切,真以为没了就没了,换汤不换药的手段还是见得少了。”

“这……”

“快看,寻香阁的蓝蝶又出来了!”

一声惊呼引得闲聊诸人抬起头来,四处寻找令人厌恶的存在。

“哪呢,哪呢?”一时寻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到不是为了看谁倒霉被蓝蝶盯上,而是凭蝶寻人,看寻香阁的人在哪,离那些坏胚远些。

不小心撞到了闻人家的人,管你有意还是无意,心情好踹一脚了事,心情不好打到你残废,比恶霸还要凶三分。

闻人家整治人,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城中的百姓谈闻人家色变,也都恨之入骨,可没办法。

整个香城的香料都被闻人家与大世家掌握,为了生计就得在这些个丧尽天良的人手底下讨生活。

“快看,又有一只白蝶!”有人看到后指着一处惊呼。

“这是在干什么,闻人家又整出新品种的蝴蝶了?”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唯恐是另一种拐人的生意在筹备。

“不是,好像是仇敌。”

“好漂亮的白蝶。”不谙世事的孩仰头道,“好大一只。”

可不,确实比蓝蝶的个头要大出一倍,漂亮是真的没得说。

“掉,掉了!”

啪嗒!

蓝蝶在众人眼前被冻住直直的摔在地上,惊得路人纷纷四散避开,免于被闻人家讹上,吃不了兜着走。

“结冰了。”再度抬头看去,有人错愕道,“不是一家的!”

“又有蓝蝶来了,快看。”

“又冻住了,丝!”

“好利害!”小孩子看什么都稀奇。

啪嗒啪嗒啪嗒!

路人就见半空的大批蓝蝶在接触白蝶之后纷纷结成了冰掉在地上。

没人敢动地上的冰块,远远的看着,看不出门道。

“挺好的。”低语的人说得是大实话,祸害人的蓝蝶死尽了才好呢。

“哇,快看,好漂亮啊!”孩子的高呼听得真真切切。

好多人都往天空上看,那只大白蝶扇动翅膀洒下一片晶莹,那些亮晶晶的东西眨眼间变成小一圈的白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醒来的蔚风从窗户上翻出去跃到屋檐上,找个边角的地方坐下。

月光草带上自己的花碗和银球,走窗户爬上房顶蹭到凶人身边,找个稳定的摆放花碗的位置,抱着银球躺进去。

冰蝶在不远处美滋滋的飞呢,月光草撇了撇嘴瞧不上臭美的家伙,凶人就会整些个没用的。

蔚风见冰蝶跳得开心,双掌一合吹一口气,再张开时多出一只火蝶,手一挥送出去。

火蝶展翅飞到冰蝶身边,下方的呼声给了它动力,化出相当数量的火蝶与之斗舞。

两只蝴蝶齐头并进,带着一群小蝴蝶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看得路人目瞪口呆惊叹连连。

“冰和火!”识货的人看到两只蝴蝶,下意识本能的寻找主人,一定就在附近,离得远了会失去控制。

“切,有什么可得意的。”看不得两只蝴蝶在那吸引不相干的人,月光草头一次翻出大大的白眼。

唰!房顶上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如猫儿一样踩着瓦片朝这边走来。

月光草的脑袋一会向左扭一会向右扭,凶人都不在意的吗?

“李成?”

不太敢信坐在屋檐上的人是他要找的正主,避免被认成是杀手,拉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真容。

下方的街道上亮着一排排灯笼,有光能看清。

“有事?”不需要看人长相,闻着味就知道是谁,蔚风对于能在此地遇上曾义略感诧异。

曾义凑过去一点点坐下,“城主今晚对付闻人家,闻人家的供奉从不露面十分蹊跷,皇上命我前来查养颜丸背后的秘密。”

城主对付闻人家无可厚非,无利不起早哪家是富户人所共知。

打着一石二鸟的计划,端掉闻人家即能向上面邀功,又能得一笔丰厚的不义之财何乐而不为。

蔚风清楚曾义要说的并非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件事本身,嗯了一声等着对方说下文。

曾义确定李成有耐心听他说完,接着道出今晚的重中之重,“城主不缺魄力缺的是胆识,突然之间像笃定闻人家会输一样,出动了十八名死士奔赴闻家人所居之地的各个方向。”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因看不明白,恰好遇上曾对战过闻人家大长老的李成,便说出来讨些主意听听。

“在哪个方向?”蔚风越听越觉得像在是布阵,十八个死士能战闻人家所有人,痴人说梦还差不多。

“啊?”曾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伸手往东边指去,“那里一片都是闻人家的宅地,所有的族人都住在一起。”

方便被堵门围而攻之,城主能调动的兵力有限,不太可能匆忙之下铤而走险。

极有可能用奇招,趁着闻人家忙着办丧事无暇分顾,有所疏失一击必中。

蔚风召回两只蝴蝶,让它们去闻人家的地盘探探情况。

“啊,消失了!”惊疑声自围观蝴蝶跳舞的人群中传来。

“走了,走了。”看过热闹的人相继离开。

曾义也注意到下方散开的人群,压根不曾注意到蝴蝶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

少不得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李成。这小子的变化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已到闻人家各处的十八名死士,按照数次演练的方法,找到了栽种在不起眼位置的小白花。

这种杂草一样的花只在冬季开放,且只开一季其他季节就是杂草,即是当下常见之物,无人会去过多的在意。

正因如此才以小白花所在之地为固定的点,十八人为阵眼设下大阵覆灭整个闻人家。

带着必死的信念,十八人找准位置站定,要想同时响应开起阵法,需要等一个信号。

“砰!”

惊得曾义汗毛直立,紧张无比的朝声音处眺望,又一声升上半空的炸响传出。

“放焰火啊!”

吓得他胆都快裂了,还以为闻人家遭到攻击了,这么大的动静像埋了一地的火药似的。

“轰!”绚烂的焰火在半空炸开,所有人的目光被引起过去。

就是现在!在第二声巨响之后行动,十八名死士两手掐诀暴喝一声。

“起!”

十八道微弱的光柱直冲云霄,在绽放的巨大的焰火之下被掩盖。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这一不同寻常的现象,也以为是新研制的焰火,并不会往别的地方瞎琢磨。

“来了!”

十八道光柱升起散开,形成一张可见的光网,将整个属于闻人家的地盘笼罩起来,蔚风眼睛微眯站起身仰望天空。

“怎么了?”李成突然从坐着的姿势站起来,曾义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蔚风无力吐槽面无表情道:“为何有人就喜欢整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蠢得不可救要。

“什么?”

曾义张大了嘴有听没有懂,李成话中到底指代的是谁?

难道城主此局必输无疑,是因掉进了闻人家设好的圈套?

不排除此种可能,长着脑子的人都清楚闻人家忙着办丧事。

所有人齐聚一堂,摆明了一锅端的好日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备不住闻人家借题发挥,故布疑阵精准的下饵钓鱼。

照这么说来,谁才是最后的胜者尚未可知,曾义打从心底希望城主能赢。

闻人家这棵毒瘤彻底的泯灭,哪怕达不到期许,也要让闻人家元气大伤,再无残害无辜的底气。

皇上苦扎根的世家大族久矣,由其是如闻人家这种,曾是修仙底蕴出身的势力。

把控一方政权,欺上瞒下的做着土皇帝,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频频糊弄行事,当拎出一个名声显赫的杀鸡儆猴。

闻人家中子辈无人入仕为皇朝效力,连个虚假的忠心都不表的大家族,纵然皇上有意整治闻人家,连个身上在朝中为官的质子都没有,还拿捏个什么劲。

蔚风未理会费解中的曾义,目光冷冽的望向阵法所在,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

正在商榷新的生意门路时,一道道流光照映在了窗户上,亮得人刹那闭目抬手遮挡。

“出什么事了?”在坐诸人都不是傻子,眼神相交顿觉不妙,纷纷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推开门的一刹那,众人就见半空中闪瞎人眼的光网汇聚,面色立变无不惊骇异常。

“这是闹得哪一出?”

许公子在轰鸣的焰火声中,大声的质问身侧的闻人朝,不祥之感降临,心里打起了鼓,眼中尽是怒意。

“不知。”闻人朝很是诧异,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急急忙忙跑来的管家打断了嘴边的话。

不论今晚是有人专程对付闻人家,亦或是捎带上他们,都不能在此呆下去,必须立刻马上回去。

诸人不等前来报信之人要说什么,纷纷怒火中烧拂袖而去。

“诸位且慢。”闻人朝上前拦人,“家中尚有一供奉可抵千军万马,外面情况未明,贸然出去相当于落入敌人圈套。我闻人家绝不会让诸位有所闪失,事后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管家接话帮着大公子挽留诸人,倘若让这些人离开,无论死在外头还是死在闻人家府上,都拖不了干系。

与众世家大族好不容易打下的关系网,就此分崩离析。

纵然闻人家平安度过今晚,必然成为世家大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众矢之的的代价太大了。

各大世家为了报复,趁闻人家元气大伤时围而攻之,管事不敢想象最后的结局。

为今之计是留下这些人当人质,送信给各大世家,要想所有人平安,就得同闻人家站在同一条船上,共同对敌。

闻人家已被封死在光网中,正是需要外面的世家大族派人尽快揪出设计此局的凶手,如此才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诚然,闻人家绝不会束手就擒,家主确实是去请供奉前来以安人心。

管家之所以前来,就是为了让诸人同气连枝共商大计。

“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闻人家现已是笼中的雀儿,很可能演变成困兽之斗,让我等留下来作陪好大的口气!”

都不是傻子,听着言之有理的话,处处透着别有居心。

“锵!”剑已出,许公子寒着脸对闻人朝说,“不让我出去,那就先解决了你!”

连共同利益都没有了,还演哪门子齐乐融融。

“你闻人家的事,休要拖上我等下水。”赵公子同样不愉的站在了许公子身侧。

“别扯些没用的,再不走可就来不急了。”

王公子一马当先往大门口冲,凡是阻他去路的人杀无赦!

无人有兴趣陪着闻人家同进同退,十三人剑拔弩张的闯了出去,丝毫不给好脸色。

“这……”可如何是好!

管家奉家主的命留下十三人,如今连一个都留不住,不禁看向无动于衷的大公子。

“不怕死就去闯。”

拦是拦不住的,越拦闹得会越僵,导致大打出手的可能,闻人朝去找父亲,这一定是吴城主搞的鬼。

不怀疑别人偏偏怀疑吴城主是有原因的,各大世家的继承人可都在他府上,再算计能舍得搭进去各家最为器重的小辈?

虎毒不食子,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事,只会发生在扶不起的阿斗身上。

躲在暗处看到光网形成的一瞬,吴谕面带喜意,接下来只需静待一盏茶的时间,即不需要他要自出手,便可看到所有闻人家的众人挫骨扬灰的画面。

感谢神秘人遗落的阵法残页,让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寻到经通阵法的人,做出最为完善的弥补,练就十八名甘愿赴死的阵眼。

吴谕也曾质疑过阵法到手的过程,是否落入他人设下圈套中?

等了小半年,不见失主上门或是有相关的传闻流出,才在小范围内寻找对阵法感兴趣的家伙为他所用。

十八人训练了半年多才十拿九稳,为了获悉闻人家所在的大致地图,又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在一次无意巡视中发现小白花的另一重作用。

紧赶慢赶在圈定的区域内撒下种子,这一布局就耗费了一年多,如今终见成效,不枉费他处心积虑算计至此。

一行十三人来到大门前,许公子一马当先步上台阶,准备踹门离开。

意外来得太过突兀,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离大门仅仅一步之遥的许公子,横遭落下的光柱所劈。

整个人瞬间变成一具站立的焦炭,就连手中的剑也被自上而下的光芒所融,惨得叫人不忍目视。

众人大惊失色齐齐后退,不信邪的赵公子往右边一抓,揪住欲跑去报信的看门小厮,往大门台阶上丢去。

“不!”

小厮惊恐万状的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台阶上,后脑勺磕在地上,顿时血流了一地,整个人奄奄一息。

就在赵公子以为许公子的死是特例,眨眼间一道清晰可见的光束落下,耀人眼的同时,给了地上小厮致命一击。

死状如同许公子那般,毫无可钻空子的余地。

众人眼底怒火蒸腾,闻人家欺人太甚!

假意阻拦为的怕不是让他们成为刺探虚实的马前卒!

“此路不通,走后门。”

硬闯显然有搭上小命的风险,留下的十二人表面看起来结成了同盟,心里是何念头只有自己最清楚。

未必愿意亮出后背,与他人一同并肩而战。

张公子从地上揪起一名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厮,冷声道:“带我等去后门,快。”

吓得浑身发软站不起来的小厮,颤颤巍巍指着右侧的小路道:“沿着,沿着这条路直走右拐就是。”

身体抖作筛糠,满足不了揪他衣领的人所提的要求。

“废物!”一把甩开没用的小厮,张公子快步踏上右侧的小路。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思考一瞬,有人跟着前去走后门,有人则与其他人分散开自寻退路。

府里的下人遭了殃,被拿去当探路石寻找安全的出口。

令人焦躁不安的是,每次试探都以失败告终,为此又有四个人什么都没做,命丧光束之下。

闻人厉站在小院中,朝正在炼丹的屋内翘首以盼,实在是等得心焦磨烂,不得不打扰王供奉的清修。

在门外将家族危在旦夕的情况一一说明,请求对方尽快出手以安人心。

“不必惊慌失措。”王供奉自屋内出来,站在门外垂眸看向无头苍蝇般乱转的闻人厉。

闻人厉急问:“就这么等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阵法,维持阵法的运转要么人力要么物力。

在灵石不存的现在,旧有的灵石中所存储的灵气是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消亡的。

排除掉灵力加持组成眼前的法阵,就只剩下人力一种维持之法。

人力可不是一人之力能够达成,要源源不断往阵法中填人命。

这么一个将闻人家尽数笼罩在内的阵法,至少也得百人之多,才能稳住并击杀阵中人。

比谁耗得时间更久?闻人厉可等不了。

没等耗死布阵之人,他先人头落地。既然来此必要求得一法,才能向所有族人有个交待。

王供奉看出闻人厉眼中的焦急,给对方吃了一剂定心丸,“此阵不伤及闻人家分毫,静候便可。莫要去靠近门的地方,那里属于阵法中看似生门之所,实则全是死路。呆在屋子里找点事做转移精力,一盏茶后自见分晓。”

“尽是如此?”闻人厉想信又不敢全信,“那此阵针对的到底是谁?”

吴城主脑子抽了,弄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吓唬人,不太可能吧?

王供奉阴阳怪气的狞笑道:“自然是除闻人家以外的所有人,去吧,莫要再来打扰我炼丹。”

人进了屋关上门,闻人厉露出的错愕凝结在脸上,从王供奉的话意中不难推测出此阵与之大有关联。

“难不成吴城主受人唆使上了大当?”才会做出无脑行径,以为是能够击杀闻人家的阵法,实则被蒙在鼓里摆了一道,成为替罪羔羊?

闻人厉莫名的打了个冷战,看向屋子窗子上投射出的人影,说不出的寒意自脚下蹿升而起,冷得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转身离开去寻长子,皱紧的眉头代表着闻人厉此时的心绪不宁,王供奉的话不能全信。

“老祖宗说得对,不能将生死存亡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总得做点什么留下后路。

院子里一空,关着的房门内,王供奉再三确实四下无人,挪开假意炼丹的炉子,打开下方的地道,拿上风灯跳下去,恢复上面的地砖。

这条密道通往外面不受上方的光网所影响,闻人家的地道有不少,自从来此之后有所发现,成为他来去自如的重要之地。

闻人家一代一代走向没落,连祖先留下的逃生地道都不知晓,正好方便了王供奉设下棋局。

清静的小院无人敢来打扰,借着身份上的便利,谋划他的修行之路,眼看今晚即将大成,哪可能留在此处,自然是先走为妙。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回来收取闻人家所剩的财富。

天上的焰火还在放,听曾义说是香城每年冬天维持一个月的焰火表演。

一道光柱在绚烂的焰火下形成,比之前更加突兀耀眼,光柱向两侧散开,消失的那一刻,笼罩着闻人家上空的庞大光网缺失了一角,被黑暗所替代。

路人注意到闻人家上空光网的存在,却无人去质疑去八卦,好与坏又不关他们的事,有闲情操那份闲心,多为家中赚些钱财才是正理。

“有人在破阵,成功了?”曾义难以置信的望向光柱消失的地方,眼角余光瞥着李成。

蔚风闻声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全当没听见,心道长着眼睛难不成是出气用的,胡说八道什么!

月光草美美的躺在积满月光的花碗中,才不去管谁又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弄出个鬼东西。

李成不搭理他,曾义惊觉有可能说错话了,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他选择闭嘴,以免再说出令人捧腹的笑话。

闻人府,看到光网消失了一角,以为家中派人来救,已经破坏掉阵法的一部分,欣喜之余往那边跑去。

阵法缺损之处,一般而言正是逃脱的生门。

不仅仅是世家子往那边去,闻人家久等不至家主出来安定人心,有些人就想着随大流,带上值钱的东西一块离开。

枯守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解决不了问题,能走一个是一个,只要人活着一切还能重头再来。

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冲出去的第一批人,没等笑意直达眼底,从其他地方落下的光束,结果了所有人的小命,一具具站立着的目瞪口呆的焦尸形成。

光束不知是否因缺失了部分,无差别攻击开始,不限于在府内的众人,府外一里之地,同样成为被光扫射的重灾区。

发现事情大条的闻人厉折回小院去找王供奉,不是才说了一盏茶之后便无大碍了?难不成是在骗鬼?

闻人朝此时被族中长辈拖住,七嘴八舌的质疑,外加指责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阵法在对府里大肆破坏,胆小的人吓破了胆昏死过去,胆大的人寻地方躲起来,惊恐的等待事情的结束。

获取不到有用消息的闻人朝,被各种声音吵得是焦头烂额,门外父亲的身影渐显,松了口气的同时,摆脱了大帮人不过脑子所说的胡言乱语。

闻人厉面色黑沉滴墨,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身上,想要一个尽快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王供奉逃了。”

原本不想说引起众人极度恐慌的话,事已至此纸是包不住火的。

总会有人询问也会派人去请,闻人厉自知瞒不住也不愿说假,尽数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复述一遍。

犹如一颗惊雷落入静湖中,轰出高高的水柱渐起一圈圈涟漪,冲击着所有人本就脆弱的心弦。

脑子轰然炸响,愣愣的站在原地找不到说话的话方。

“怎会如此?”闻人朝最先从震惊中拉回神智,“王供奉可是老交情了,事到临头自己先跑了?”

“往哪走了。”先不管其他,二长老抢先一步开口追问,“跟上去,沿着那家伙所走行路线离开此地。”

“对啊,王供奉那厮都能轻易的从光网下逃掉,一定有安全的出口,不能再等了。”其他人缓过神连声附和。

“东西不要拿了,人保住比什么都强,库房重地能顶天雷,眼下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一旁有人提醒,不要带身外之物,为点银子不值得拖慢行程。

“是地道,炸毁了。”闻人厉怒气横生,恨不能将王供奉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不怕,再原路上开一条便可。”二长老接话到,“齐心协力一定能打通通往外面的通道。”这点小事放在习武之人眼前不算什么。

“轰!

“哗啦!”

一道光束击穿了众人所在的屋顶,碎瓦与木屑齐飞,光束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焦痕。

众人灵活的躲闪冲出了屋子,屋外比屋里更要命,好几条光束在摧枯拉朽的搞破坏。

再次望向头顶的光网,又有两处缺失的地方黑了,是否加速了阵法的不稳定,造成了攻击的不确定性?

“快走,去小院。”闻人厉去通知其他人。

闻人家那一片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光束大肆攻击下虽有人被吓惨,却无无辜之人伤亡。

“又消失了,第八个了!”一连串的光柱汇聚再消散,看得曾义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更加看不懂阵法的最终目的。

布阵之人是不是没长脑子,难不成打着阵亡人亡的意图,不讲究对敌的章法?

蔚风扯了扯嘴角,忽然对一旁屁事不干的曾义道:“去,准备十八个人,填补所有阵眼的位置。”

曾义不禁脱口而出:“那不成了去送死,为何如此?”

更想说的是,凭什么让他的人往里填命?

“不然呢?”没什么好说的,蔚风冷眼扫过不阴不阳道,“死一家,死全域掂量着办。”

“什么全域?”死一家他知道是指闻人家,曾义不明白后者指代的是否他心中所想?

好好的晚上出来晒月光,转瞬间成了笼中的雀,蔚风恼火异常,恨不能挥挥手灭了整个香城,让那些搞出无脑阵仗的人一同消失。

一记眼神丢出,让曾义自行揣摩,蔚风怕他开口忍不住喷脏。

“那你不也身在其中,岂能置身事外?”曾义理解不能,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自觉犯了蠢,李成大概率有脱身之法,若是为了全域无辜的百姓着想,制止或者结束可笑的已然失控的阵法才是正途。

别无他法之下,少不得要按李成所言去做。

“人,好找。”曾义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十八个人要如何突破阵法成为新的阵眼?”

虽然不懂阵法,但基本的构造曾义能说得上来,一个阵法的形成阵眼至关重要,草率之下成为阵眼,一不小心就可能灰飞烟灭,不仅不能取代或是转化失控的阵法,还有可能加剧阵法进一步对周遭的破坏。

为了稳妥起见,方方面面都得顾及到,不能鲁莽行事害人害己。

曾义更加不愿看到十八个自己人做无用功,白白赔上小命。

“阵眼?”蔚风连讽带嘲道,“成为阵眼以身祭天吗?”

“那……”曾义萌生出一点点的希冀,是不是不用死,或者说有机会存活下来,只要听命行事?

“阵眼是事先炼制好的,无论是以人或是物为阵眼,都得经过百日的时间提炼,方能献祭出庞大的力量。”

蔚风只道,“你的人到阵法周围,会有蝴蝶带你们找准位置。”

曾义再问:“为何不让那些蝴蝶担任阵眼?那些蝴蝶可都是晶石所化,想必经过了炼制才能如臂使指运用自如。”

别告诉他舍不得,死物总比拿人命去填保险得多。

蔚风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为什么要管皇帝及需操心的问题?”

脑子是个好东西,奈何有人当装饰,简直可笑之极!

曾义被李成笑得抬不起头,活像他说了句不该说的蠢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哉!”蔚风给出挑不出理的解释。

这下曾义再说不出李成的不是,他懂了,李成是民,理应在被救的人群中,能给出一定的指示就已经是撞大运了,再有过多的要求就是蹬鼻子上脸。

没有给曾久太多的思考时间,阵法涉及的面积在不断扩大,深吸一口气跳下楼去,急匆匆赶往布庄,挑人的事尽快。

刚进门,一抬头撞见熟悉的身影,曾义心道:来得可真是及时雨,再愁事情如何拿主意,这不就有了。

“师父。”曾义朝徐公公行礼,快速道出今天晚上发生的全部经过。

徐威认真的听完,立刻招来自己所带的人手,抽调十八人赶赴阵法所在地。

到了边缘位置,要找的两种蝴蝶出现在眼前,冰和火各九只。

“去吧。”徐威招呼一声,他要在此处看看情况是否有变,再行打算。

十八人随着在前方领路的蝴蝶分开,往十八个不同的方位移动。

屋顶上,感知到蝴蝶的行动轨迹,蔚风嘴角下垂冷哼道:“要不是你拿了宫里的寒冰和火晶,用不着在此浪费时间。”

月光草闻声气得不轻,蹭的一下子从花碗里站起来,叉着腰指着不要脸的凶人,好像寒冰和火晶你没用一样,有脸把锅甩它身上,也是没谁了!

“谁吃的多?”蔚风甩出一记眼刀,小样还有理了!

月光草触及到眼刀的威力,顿时坐花碗里萎了。心下气恼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怄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