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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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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梦拜城隍,庙中有善谶维之术的人,给她卜了整整十卦。鹤梦抱手静候,其实已盘算好,若是结果不好,那她就当今日从未来过这里。谁料十卦有九卦是吉相。除了最后一卦,龟甲还未被灼开裂纹的时候,不小心被那神婆扔到兽骨上,神婆说这样子,就不能算数了。鹤梦诚心诚意烧香添油火,只求温砚身体好转。

至大婚前一日,鹤梦已半月未见温砚。她夜里有些紧张,听过母亲教诲,便至庭中散步。果真同那日算的一样,连绵的春雨今日开始放晴,鹤梦裹紧外衫,突然想起温砚的婚服,最先是温砚在温家现今的宅子里挑好的三件送过来,再由鹤梦定下的。不知他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鹤梦吃不下东西,庭中乱步显得她更加紧张。府中人都暗笑二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唯独主君看出了她的心思。持一碗汤面寻她,鹤梦看着父亲,明白心事已被他看透。

“端仪不会怪你的,你替她照顾好温砚,她会理解的。”

鹤梦不喜欢这个“替”字。但她还是对他浅笑,当着主君的的面吃完了那碗云吞面。主君和她在一起时,鹤梦表现无异。可当主君离开后,鹤梦捂着嘴弓身到草丛,将面全吐了出来。她吐完胃里泛酸,犹豫再三,虽是和他们约定好了,但她此时真的很想一酌为快。

她准备朝酒窖走去,门这时却响了。是处侧门,通坊市的路,一般很少人走。鹤梦拉开门,看见一个身影裹着外袍靠着墙蹲坐在地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杨雍?”

他站起来,强打精神,但还是不同他往日的跋扈。他的外袍披在身上,鹤梦不知他的伤好了几分,但瞧着他面上无甚血色,怕是还在受其之苦。杨雍见她不让门,便皱眉道

“进去说。”

“在这儿说。”

鹤梦不知他来意,定是不会让他直接进去。杨雍无奈笑笑,这是不打算再信他了。

“我想进去说,行吗?”

竟是换了这样讨好的语气,鹤梦有些惊讶。但是门外不时会过来个人,这样让他抛头露面也不是个办法。她便闪开身子,任他进去。

二人到了花园里,杨雍看着满院的红幔,有些愣

“说吧。”

鹤梦催他,她不信杨雍不知道她要娶温砚的事情,如今要么是来冷嘲热讽,要么又是替谁来要她帮忙的吧。鹤梦哼一声

“刘瑾的案子已经结了。你若是为此事来的,还是回去吧。”

“不是,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你放心,翰林院那边我已经交涉好了,不会影响你任何。”

鹤梦皱眉,她想不到杨雍还能来找她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温砚有过身孕。”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与他成亲。”

“与你无关。”

鹤梦有些生气,打算下逐客令。杨雍没想到她知道这个消息,更未想到她完全不在意,倒显得他是多管闲事了。杨雍不由慌了神,补充道

“他之前可是要杀了你,这你也不在乎吗?”

“杨雍,我不在乎。”

鹤梦叹口气

“我已经等了他很多年了。”

杨雍抬头看她,似笑非笑

“原来是这样。是杨某自以为是了,还想唤醒局中人,结果自己才是搞不清状况的那个。”

“你还有别的事吗?”

“当真一定要同他成亲?”

鹤梦再点点头,杨雍在月光下眨几下眼,下定决心一般对她说

“那本公子就告诉你,他并未真的有过身孕。”

这下轮到鹤梦惊讶,杨雍凄然看她一眼

“温家失势,我,我母亲想过把温砚纳进来,他装有孕,是不想进杨家。”

“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

“来之前不知道,看你这副模样,才知道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杨雍转着手里的玉玦,直到到有缺口处,他停下来。抬头自嘲的笑笑

“因为他说,他的孩子是你的。”

杨雍见她惊讶,又补充

“他对所有想接近他的人都说,他这辈子非你不嫁。没想到他骗了我们,还骗了你。”

鹤梦垂下眼眸

“原来是这样。”

“鹤梦,这个给你。”

玉玦被交到她手上,鹤梦不解,却见杨雍无留恋的意思

“这不是你心爱的物什么,为什么给我?”

“本就是残缺之物,我已经带着它很久了。既然另一半在你那里,那以后就由你来保存吧。”

杨雍还是不忍心的再看了那玉玦一眼,他摇摇头,道

“我先走了,不送送本公子?”

“杨公子,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杨雍回头,下一秒又变成了鹤梦熟悉的样子

“不用。陈大人的感激从来只是说说而已,要么怎么还不请我来你的酒席。”

“是我疏忽大意,明日一早定遣人去贵府送帖。”

“不必了,本公子明日有事,不在四九城。不过,杨某定备份大礼,为陈大人贺喜。”

鹤梦眉眼弯弯,听杨雍狠狠道

“送你几房美妾,定扰得你后院鸡犬不宁。”

“杨公子,我好怕呀。”

鹤梦送他到有光的地方,杨雍不让她再送,自行裹了衣服朝家走。一直未回头,却在到了分岔口停下了,他没忍住转身看了一眼,已不见鹤梦的身影。

越日,鹤梦骑马去接亲。虽是一夜未眠,她此时却一点不会困倦。父亲送她上马,苏君喂她吃了一颗汤圆,鹤梦的心里敲起鼓点,她等不及要见温砚了。

陈府接亲的队伍一路追赶快马加鞭的鹤梦,最有经验的喜郎也从未这样在街上撒欢式的跑过。鹤梦趁着东风,也顾不得身后人了,她的喜冠随风摇曳,胸前的红绸飞舞着,倒成了一抹风景。直到她如愿到了温家,这才拉过跟在后面的琬婴,让她替她整理发冠。

温家主君本还有些伤心,但瞧见了风风火火的新姑爷和她身后你追我赶终于算是成了样子的接亲队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迎鹤梦进了院门。琬婴却觉鹤梦的脚步突然变得缓慢,她去扶她,却听鹤梦慌张道

“琬婴,我不敢进了。”

“别怕,楼主,我带着刀呢。若是有刺客,我保护你。”

鹤梦抽回手,无奈的看她一眼。琬婴警惕的贴住队伍,无人与她开解,鹤梦只好强按住内心的紧张,硬着头皮进了屋里。

温砚就等在哪里。看见他的第一眼,鹤梦突然就一点顾虑也没有了。温家主君站在温砚身边,含笑看她。鹤梦上前去,绕过温砚手里的红绸,直接牵住了他的手。温砚的手也有些颤抖,鹤梦想与他十指相扣,这时喜郎开口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正悄悄弯下身子朝盖头里瞧的她忙直起身子,温家主君递过来红绸,鹤梦抱歉的对他点点头,接过来。鹤梦松开手,有些悻悻的看着一身婚服的他。温砚这时该上轿了,鹤梦知他和温父心里都不舒服,便提前改了口,称温砚的父亲,为自己的父亲。

“父亲大人,这些天辛苦你了。”

“梦儿,你,你好好对他。”

“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手里的红绳抖了抖,温砚突然走快了几步,似乎不愿听见他父亲的哭声。鹤梦忙唤琬婴去顾好温主君,随后紧紧靠住温砚,不动声色的塞了块手绢到他手里。

“别伤心。”

温砚没有说话,直到坐进喜轿里,都没开口说一个字。为什么不说话呢,鹤梦有些心慌,这个人是温砚吗?随后鹤梦开始了她想尽办法查证盖头下的人的身份的一天,只是这人不吃不喝不言,鹤梦渐渐失了信心。拜天地的时候,她与他对拜,都拜的比他更用力,在抬头的一瞬终于能瞧清那人了,结果琬婴太负责了些,直接将她扶起来,未给她多余的时间。

鹤梦本就对这桩婚事没信心,又被这个念头弄的更加心怕。她本想在宴上找个借口溜回去,结果一沾酒就有些放纵,再加上众人都认为她与温砚天造地设,鹤梦听了心里爽利,更加忘乎所以。本就酒量不好的着人儿硬是喝了个痛快,这才被喜郎拉进了婚房里。

温砚坐在那里,静静地,仍不出声。鹤梦没来由的抛出一句

“你若是个丑八怪,我可不依你。”

鹤梦看见那人婚服下的手慢慢握紧,这倒像是温砚生气后才会有的举动了。她眨巴着眼隔着盖头与温砚对视,当然瞧不起盖中人的神情,直到她手里被人塞进来一物。

喜秤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鹤梦经人指点,轻轻的挑起他的盖头。突然,即将露出他的脸的时候,鹤梦完全的醒酒了,虽是还未看见他,但她莫名来了信心,她可以肯定这人是温砚。

揭开盖头,果然看见她朝思暮想的那人。温砚今日化了妆,朱唇螺钿,倒是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媚态。鹤梦心中直呼自己好福气,看的有些愣。直到两杯酒递过来,喜郎让他们交杯。鹤梦才终于得了这人的反应。温砚抬起手臂,与她的交织。他们靠的很近,鹤梦闻到了他身上的脂粉气,好香。

喜郎见礼成,高兴的带着喜童离开。鹤梦没忘了在他们手里放上银两,忙完这一切,房中终于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温砚。”

那人神色淡淡,抬头望着她。鹤梦笑的灿烂,温砚看的有些脸红。见他害羞的偏过头去,鹤梦忍不住,想去拉他的手。这时,门又被人打开,一身影飞快溜了进来。

“楼主,我还是不放心,他身上要是藏了东西怎么办,你给他搜搜身子吧。”

“出去。”

琬婴一愣,下一秒便已被鹤梦扔了出去。鹤梦锁好门,抱歉的回来。温砚微微蹙起眉头,鹤梦坐到他身边,听他终于开了口

“多谢你肯帮我。如今礼成,我再无别的所求,你若是有别的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干涉你分毫。”

鹤梦握住他的手,没说话,先将手边的水端给他,鹤梦不肯他接过去,就手喂他喝。温砚顺从的靠过来,鹤梦便将他搂进怀中

“我对你的心思你是一直不知晓么。”

温砚任由她搂着,抬脸望她

“你不如替我诊诊脉,他们都说医者可读心,你不如读读,我如今在想什么。”

温砚虽不解,却还是探上了她的脉象。鹤梦没说话,却能从温砚的表情上读出他的惊讶。鹤梦的脉象强而有力,此时更甚平时。温砚读懂了她的心情,脸上更红,问她道

“你很开心?”

“我很开心。”

鹤梦亲亲他的额头,温砚的眼神闪烁几下,突然笑了

“可惜你不通医术。”

可惜她不通医术,不然就能窥探他心中所想。温砚的表情晦明不辨。鹤梦只顾在他这儿找回些前几日的念想

“温砚,我想你。”

“想我还说我是丑八怪?”

“不是,抱歉,我喝醉了。”

温砚伸手,触上她的额头,他皱起眉头,有些担心

“脸都红了,要不要让他们送碗醒酒汤来。”

“不必,不要再让人过来了,他们太烦了。我身上有些热,等会酒劲过了就好了。”

温砚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身上热,他的脸也烫起来。鹤梦笑问他

“谁的心跳这么快。你的还是我的?”

“不知道。”

温砚的手划过鹤梦的脖子,鹤梦有些忍不住,呵他道

“别乱摸。”

“很热么?”

温砚没有停下,反倒更近一步。

“妻主。”

他偏偏这个时候喊了她,温砚的脸凑上来,气息热热的。鹤梦已将满脑子尊他呵护他的想法抛之脑后,直接吻住他的脖颈。

“帮我解解酒吧,夫人。”

温砚几不可查的的叹了一口气,鹤梦这下彻底的着了。垂帘入帏,缠绵忘怀,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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