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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坦诚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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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骄阳燥热,林间的蝉鸣声声。大殿内被热浪席卷,无有宫人在旁,连冰扇都成了摆设。

江映华试图将陛下架起来,可二人衣饰繁杂,甚是碍事儿。瞧着陛下脸色难看,她也顾不得礼数,咬咬牙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安放在床榻上。从前她也这般抱过颜皖知,那人娇小,抱起来毫不费力。只今日江映华竟也没觉得疲累,陛下的身量,按理说该比颜皖知重好些才对。

压下心头疑惑,她麻利的去沏了茶水给人奉上。掏出自己的丝帕,去寝殿里间寻了个冰盘,浸透了冰水后拧得半干,搭在了那人的额间。

瞧着她呼吸急促,便伸手解了腰间的玉带下来,折腾一圈儿,满眼不安的望着,怯怯道:“当真不传御医?”

陛下缓了许久,白了她一眼,道:“传了御医,且等着母亲剥了你的皮。”

江映华别过了视线,瞧见远处的冰扇,便推了过来,老老实实的给人摇起来,打着轻柔的凉风。挣扎了许久,才大着胆子问:

“您到底怎么了?自我从北境回来,您和太后都有些反常。臣心里的疑问憋了很久了,从前您不会这般惯着我,到底瞒了我什么?”

江映华垂眸看着地上的青砖,等了许久,床上的人都不言语。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发觉陛下也在打量她。陛下抬手指了指书案,“去把右边最上面的奏本拿来,打开看看。”

江映华依言,拿过奏本扫了一眼,便将犹疑的目光递向了陛下。陛下淡淡道:“这是朕与右相议定的结果,你既然身体大好,便领了旨意入朝去。”

“您糊涂了?国朝中书令数载不设,缘何命臣领了这职分?此一职已然够了,何故再添个盛州牧?帝京州牧给臣,这是胡来。您最近身子不适,还是日后三思再定,臣也不愿被如此安排。”江映华冷了脸,话也说得不好听。

其实她此刻早已心乱如麻,如此紧要的两个官位给了她,此间用意不言而喻。陛下春秋正盛,怎会定下如此荒诞的旨意?她隐约猜到了些事情,却不敢也不愿承认,至于这安排,她更是千百个不情愿。

“评断起朕的决定来了?你是想造反么?明日就入朝,没得商量。”陛下虚弱的半支起身子,无力的牵动了一阵咳嗽。

“不行,臣还是叫御医来看看。”江映华扫了一眼,自顾自往殿外去。

“没用,回来!”陛下有些急切地唤她,“到这份上,你当真瞧不明白?你想知道,朕告诉你,过来坐下。”

好奇心胜过一切,她依言转回身,走到了陛下的床榻前,坐在了床前的脚踏上,“您想臣瞧明白什么,可否不卖关子?”

“朕一会儿说与你的事,切记烂在肚子里。”陛下眸光深沉的打量了她一眼,又道:“还记得朕上次出巡去你府上么?”江映华木讷的点了点头,“便是那时,朕知晓自己中毒了,慢性毒药侵蚀身体多年,该是药石无灵,时日……”

“长姐胡言!”未等人说完,江映华激动的窜了起来,打断了这人的话音,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

陛下长叹一声,嗔怪道:“听是不听,不听出去!毛毛躁躁的,毫无规矩。”

江映华攥着自己的衣袖,缓解着浑身的不自在,复又坐了回去。“什么毒,臣去给您求解药,世间郎中多了,又不是只有太医署的草包……”说着说着,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华儿,朕的用意,你该明白了。朕一生未嫁,只你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日后的社稷托付,你是最令朕放心的人,”江映华抬手捂了耳朵,“臣在问您什么毒,别说这些,我从来不想要,从来不稀罕,我不听……”

陛下挪了挪身子,扯开了她的手,“事实如此,逃避无用。御医说了,朕至多也就五六年了,你若懂事,少让朕操心些,可好?”

闻言,江映华胡乱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发颤,忽而一撇嘴,两行清泪伴着鼻涕无声的滑落,模样甚是凄楚。

陛下抬手递了个帕子,“哭有何用?你长大了,改改脾气,以后没人能纵着你,倒有万万百姓眼巴巴的指望着你。”

江映华没有接那方帕子,将脸埋在宽大的衣袖间,双手抱膝缓了许久,才喃喃道:

“所以太后早就知道,都瞒着我。你们合计好了,才这般急不可耐逼我成婚,拉拢东海;才要彻底除去永王,没了后患;才要关我在禁宫,看的死死的。不去求药解毒,这些八百年以后的事倒是筹谋的仔细……”

平复了呜咽,她缓缓起身,又道:

“陛下尚可出尔反尔,那御医的说辞就是至理了?如意算盘再好,我不应也是无用。陛下得好起来,这偌大的基业,没您不成。我就是个自私的烂泥扶不上墙,担不得江山,更无缘皇嗣,这样的人做不了储君。”说罢直接甩袖朝着外间走去,头也不回。

“滚回来!”陛下在后头厉声斥道,“收起你的臭脾气,在同你说正事!”因着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猛烈的闷咳。

江映华怅然,下意识地转身冲了回去,抬手帮人顺着脊背,颓唐道:“您别大动肝火,华儿顺着您,让您好好的,活过百岁,气死那阴沟里的混账。若让我逮到那人,非活剐了他,再拿肉剁碎了去喂狗。”

陛下闻言,一脸诧异的睨了她一眼,也不知这人有没有心,这个当口在胡诌些什么。

“华儿,朕不会明言立你为储,不管愿不愿意,你且帮朕分担些。日后的事晚些再定也无不可。只是,当年大哥的离世,甚至是皇考和你二哥,或都是遭了同样的奸计。

朕不立储,或能保你周全,眼下毫无头绪,也不知从何处防。命你回来时,宫中人都换过了,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莫再提离宫的事,你和枫儿留在大内。”

江映华默然地点了点头,陛下又道,“皖知的事,朕一直在查,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且宽心等吧。朕确曾骗你一事,如今也该告诉你了。你二哥……”

“陛下,莫说下去,求您,别再提了。”江映华出言打断,二哥被废后暴毙,便是她与陛下和太后离心之始。江映华生怕陛下说出来,让她亲耳听见,二哥的死,当真是手足相残。

陛下苦笑,“他还活着。”江映华错愕不已,兀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

“当年母亲觉察他情绪难以控制,行事愈发不守常理,生了疑心,不得已才废了他。他虽活着,却疯癫痴傻,认不得人了。到底中了什么毒,至今未能查出。人就在禁中,你若想见,改日带你去。”

陛下娓娓道来,眸中满是无力的苦涩,一家两代人轮番受制于人,皆是因为皇权之争,死的死,病的病。

一时间知晓了太多的秘辛,江映华深觉头痛。她目光呆滞的坐在床头,已然失去了冷静思考的本能,半闭着眼睛,斜倚在雕花木床的栏杆上,将自己彻底放空。她不解,这些年,陛下和太后是如何撑过来的,扯着弥天大谎,暗中查证,却还是中了阴招,想想都脊背发凉。

窗外的琉璃瓦巍峨肃穆,重檐叠嶂的堂皇宫殿里,总有骄阳也照不进的阴暗。不同于战场杀伐的明晃晃的刀枪,此处才是瘆人的决斗场,杀人不见血。

恍惚许久,江映华才站起身来,不无担忧的关切道:“您可好些了?”

“无碍,你不气人,自是舒坦的。”陛下存心调侃,江映华看着她脸色好多了,便回应道:“臣应您入朝便是,不搅您安养,臣先告退了。”

她匆匆逃离了承明殿,本想解决颜皖知的烂摊子,丝毫不曾料到,见人一面,又多出了一个更大的烂摊子来。江映华手足无措,心底泛着恐惧。

若陛下所言皆是真,这一家人,凡是靠近皇位的,都被人暗害。背地的黑手,怎会隐蔽数十载不被察觉,这人究竟是谁,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中的岁月到底不比北境。先前她还能拉着颜皖知诉苦,如今,孤零零的心里,占满了牵绊。刹那间,江映华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颜皖知被人所劫,与那幕后黑手,或也逃不脱干系。不然何人有胆量,冒着斩杀秘司的风险,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失宠朝臣?

若真如此,操盘之人已然占尽先机,江映华非但不能窥见棋局,简直是两眼一抹黑。不过若一切如江映华所料,颜皖知只要伶俐些,该当是性命无虞。她素来能屈能伸的,应该不至于傻到送了命吧。

如是想着,江映华倒也不排斥手握权柄,甚至有些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执掌中枢,好伺机而动,与那暗地里的恶人较量一番。

而后的几日,江映华每每往承明殿去探望,走动的甚是频繁。而她每次都是兴冲冲的去,气呼呼的回。不为别的,十次有九次,赢枫都在,瞧着二人相处,委实比她这亲妹妹融洽许多。后来,她索性看清了局势,也就不再巴巴的往前凑合。

尚算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有余,转瞬便是绍正十一年的腊月。江映华处理朝政已然愈发老练,和一众文臣过招早已得心应手。

只是颜皖知的消息依旧半点没有,那下毒之人也了然无痕。时日拖得越久,江映华心底的仓惶便愈发明显。不得已,她只得将自己埋在案牍公文里,忙的茶饭不思,自也不会让脑海中的颜皖知冒出头来。

除夕那晚,江映华去看了二哥。那人的神智还不如个三岁孩童,扯着她火红的衣襟,只傻笑着道:“花花,好看,给妹妹……”江映华一刻都不敢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眼中涔着泪花,心里却满是恨意。乱臣贼子害苦了她的亲人友人,此仇不共戴天。

纵使江映华听话的揽过了绝大多数的差事,赢枫也十分贴心的在旁伺候,陛下也没能如承诺的那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总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绍正十二年元月初一大朝会,陛下宣诏,以身体抱恙为由,令江映华行监国大权,转呈了一应印绶。此事,她并未事先知会任何人,包括江映华自己。

元月乃是新岁伊始,春回大地,本该阖家欢庆,江映华却愈发害怕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无情,不为任何渴慕而留,却执着于,为苦短的人生,平添几笔遗憾与惆怅。

名为监国,要事知会陛下决断,实则江映华清楚,所有递送的奏折,都被陛下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这是干脆撂挑子不管了。就连秘司的全部权限,都已然托付给了江映华。要说她还缺什么,大抵是禁卫的指挥权,还有一半的兵符。

繁杂的朝事压得江映华喘不过气来,在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十月中旬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一个小黄门飞快地跑来,面露欣喜,吵嚷道:“殿下,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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