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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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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祝雪橙收到一条信息。

是季怜秋发过来的,简简单单一条,应她之前的请求,为她推荐了一位在治疗腰肌劳损方面颇有经验的医生。

医生姓赵,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祝雪橙看到,火速回复了一句,好的!非常感谢!

季怜秋则很官方地回应,不客气。

有时越是礼貌,就越显得生分,一来二去,倒像两个关系普通的同事,今天你给我分享购物链接,明天我帮你砍价,看到节目组发布任务后齐齐在工作交流群里回“收到”那种。

一句“不客气”之后再也没有下文,祝雪橙捧着手机,目光灼灼。如果眼神能拥有射线能量,屏幕怕是要被烧穿一个洞。

季怜秋你再多说两句啊!

祝雪橙想问对方在做什么,手指移到键盘上,又拿了下来,虽然季怜秋告诉她“多来找我”,可真轮到想要主动的时候,却在担心可能会忍不住叨扰不停。

祝合江和邓山莲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二老要出门,雪柠也要跟着去,三人临走前问祝雪橙:“橙宝,你去不去?”

祝雪橙没说话,趴在沙发上,脸颊埋在抱枕里摇头。祝雪柠了然,推着父母便走:“走吧走吧,留她一个人伤春悲秋去。”

祝合江一只脚踏出门外,听到“伤春悲秋”四个字,又折返回来:“心情不好?是不是江城生活压力太大了?”

他对大城市没有特别的追求,在哪生活都是生活,无非是环境不同。女儿若是觉得江城生活节奏太快,在云山呆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对孩子们的期望一直是平安幸福,至于能否成龙成凤,出人头地,反倒是次要的。

祝雪橙摆了摆手:“今天坐车坐了太久,又困又累,你们去玩吧,我想睡一觉。”

家里三间房,二老一间,祝雪柠一间,剩下走廊尽头那间便是她的。说是要休息,其实她不累也不困,临到门口,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她立在门前待了一会,握住球形门把手,缓缓拧动。

房间黑着,开灯后,灯光却亮得刺眼。窗户正对着门,窗前立了张长书桌,小盆绿萝放在桌角,叶片上还沾着水珠。

祝雪橙拉开凳子坐下,六年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此刻再次看到熟悉的布局装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书桌旁另有一个书柜,分上下两层,上面放书,下面是几排抽屉。最上面那层抽屉上了锁,祝雪橙没有找钥匙打开,而是手指一勾,拉开中间那层,把大学毕业证书找出来。

毕业证外壳是红色的,和她所拥有的那本一样。翻开来看,从出生日期到毕业日期,再到所学的新闻传播专业,都和她自己的个人信息完美契合。

祝雪橙看了一会,忽然开口:“系统。”

家里没有其他人,就算直呼系统的名字也不会被察觉,她合上毕业证,拉开抽屉放回去:“这位书中世界的‘原主’祝雪橙,其实就是我自己吧。”

系统没有答话,祝雪橙等待的间隙,找了只小水壶给绿萝浇水:“我爸妈和妹妹在这个世界安好无虞,如果那天我们一家人没有因事故去世,现在想必也会每天坐在一起吃饭,晚上出去散步,就和我现在所经历的生活一样。”

她猜测这个世界为她提供了另一种可能——事故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就像电子游戏中不同的分支结局。又或者是穿书局想激励她完成任务,所以才先让她体会到毕业考试通过之后的奖励,只不过父母和妹妹仍旧是父母和妹妹,而她却不是她了。系统是穿书局打工统,唯一要做的就是督促和帮助穿书员完成任务,无论祝雪橙如何猜想,只说:“宿主,任务为重。”

现在听来,宿主这个称呼有些不合时宜。祝雪橙苦笑着:“如果原主就是我本人,又何来‘宿主’这一说呢?”她打开系统面板,屏幕上除两道题目外依旧一片空白,“至于任务,还是有进展的。顾老师已经把她能变成猫咪的事实告诉我了,可我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按理来说,顾老师坦诚她的秘密之后,系统面板上应该会有所显示才对,但事实上并没有。这就说明,要么她另有秘密,要么,她没有把实情全盘托出。”

系统忍不住道:“宿主,这说明任务对象还没有完全信任你,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获取她们的信任和好感,尽快让任务对象坦诚各自的人生秘密。”

祝雪橙却说:“我已经不再把三位嘉宾当任务对象了,而是想和她们成为朋友。既然是朋友,要做的就是为大家分忧解难,而不是抱着想让对方信任自己的目的,去做许多违背本心,只为获取好感的事。”

这一番话不像是以任务为先的职业穿书员讲出来的,系统委婉道:“以真心换真心并不是一个有效率的手段。”

祝雪橙沉默以对。晚风吹过,纱帘轻轻扬起,从卧室向外看去,只看得到几栋低矮的楼房和黑黢黢的枯树,秋天一到,枝叶早已枯败,只留几截光秃秃的树干。

这场景她见了十几年有余,当初觉得腻味,现在看来,反而无比亲切。云山县鲜有高层建筑,夜空没有被高楼大厦分割成一块一块,远远望去无边无际,像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旷野,上头缀着点点闪烁的星星。祝雪橙走去客厅,在包里找了一会,拿了只透明的小盒子出来。

盒子里放的是季怜秋送给她的石画,祝雪橙怕把它弄脏了,放进盒子之后就再没有拿出来过。夜景漂亮,她小心举起它,高高抬手,映衬着夜空,拍下一张照片。

按下拍摄键的瞬间,一则消息跳了出来。祝雪橙收起石画,点开一看,竟然是季怜秋发来的。

她连忙打开,收到的那张图片上没有旁物,只有一个小熊猫模样的蛋糕,白奶油做成耳朵的形状,巧克力砌成两只爪子,栩栩如生,很是可爱。

所有烦恼忧愁一扫而空,祝雪橙两眼一亮,飞快敲字:“好看!漂亮!哪家蛋糕店做的!”

她是小熊猫爱好者,去珑安录综艺之前曾买过毛茸茸的小熊猫睡衣,晚上睡觉时习惯穿着,现在看到形态传神的蛋糕,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去买一个。

季怜秋回复道:“心和久友的甜品主厨做的。”

祝雪橙对“心和久友”这名字没有印象,搜了一下,发现它并非蛋糕店而是餐厅,每日定量接待客人,如果现在预约,大概要几个月之后才能排到。

网上有人分享预约和用餐攻略,祝雪橙翻开一张又一张餐点图片,发现并没有客人提及这道样式可爱的甜品,不禁有些奇怪。

正看着,季怜秋已打了电话过来。祝雪橙早上才刚见过她一面,但一整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很是想念。她找了耳机戴上,顿时,窗外的汽车喇叭声和嘈杂的轰鸣被隔绝在外,只听得到季怜秋柔缓平和的声音:“雪橙,今天过得怎么样?”

祝雪橙手撑脑袋,戳戳绿萝叶子:“见到我爸妈和雪柠了,很开心。”

她之前还对自己的家庭避而不见,真正回来一次之后,却开始后悔以前怎么没能多见几面,失去一次才懂得珍惜,世间的道理大概都是如此。

季怜秋那边似乎不止她一个人。祝雪橙耳机内传来一阵讨论声,其间混着几声她听不懂的语言,不过很快又归于平静:“雪柠回来了?她对新学校还适应吗?”

祝雪橙哼了一声:“她呀,不仅适应,还关注上回校分享经验的漂亮学姐了,花在念书上的心思还没有看漂亮姐姐们一半来的多。”

“是吗?”季怜秋难得听她分享生活小事,笑了一笑,“不过,喜欢看漂亮姐姐也是人之常情呀。”玩笑过后,她待了一会才说,“雪橙,这段时间先不要看微博了。”

祝雪橙甚至茫然了一会:“为什么?”

刚问出口,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了,是评论区那些人吧?没关系,他们不是真的在针对我,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死过一次之后,她的心态越发的好:“有关注恶评的时间,我还不如多看看能让自己快乐的东西。”她戳开季怜秋发给她的图片,按下保存键,看了又看,“小熊猫蛋糕真可爱。”

季怜秋说:“那只蛋糕是一个半成品,成品还没有做好,等你下次回江城,我们一起来心和久友尝尝。”说是下次,其实她现在就想见到她,又不好把心思表现出来,最后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祝雪橙想了想:“大概还要几天时间,难得回家一次,我想多陪陪我爸妈。”她笑吟吟道,“怎么?你想我啦?”

这句话是玩笑话,她并没有期望季怜秋真的在思念她,而她自己却是在惦念对方的。话音刚落,却听季怜秋道:“嗯,我很想你。”

这回答可是祝雪橙完全没料想到的,她慌里慌张站起身,结结巴巴:“是,是吗?那……那很好啊!”

窗户玻璃衬出她泛红的面容,祝雪橙不自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好烫。

祝雪柠回家过周末,早起是必然不可能的。她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最后以被饿醒告终。

刚走出房间就感觉家里气氛不对,不仅气氛有问题,连布局都变了。她刚睡醒,脚步虚浮,像走在云上,迷迷糊糊进洗手间,又迷迷糊糊从洗手间出来,吃掉邓山莲为她准备的煎饺,才后知后觉大喊一声。

“什么情况!”祝雪柠环视四周,诧异道,“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电器!”

洗手间里的洗衣机换了个新的,厨房里多了台蒸锅和小炖锅,客厅靠近厨房的位置安装了一部直饮机,添置了这么些物件过后,家里顿时满满当当。

邓山莲早上起来就看到祝雪橙忙进忙出,又是添置东西,又是打扫卫生。她过日子一向以节约为主,看到祝雪橙购买这么多家电,幸福感暂时没体会到,倒是增添了不少焦虑情绪:“都是橙宝买的。”

祝雪柠惊讶:“我姐买的?!”

刚说起她姐,她姐便到了。祝雪橙刚从电器店回来,打开家门,指挥安装师傅把一台冰箱搬进来。

家门外焕然一新,楼梯间光洁明亮,原先缠绕在墙角的蜘蛛网消失不见,灰扑扑的扶手显出原本的红色,像是被人擦过。祝雪柠彻底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找了个保洁公司,把楼梯间里的蜘蛛网和灰尘全都清理干净了。”祝雪橙抱着只盒子进屋,见到祝雪柠,便递给了她,“喏,这个早餐机给你。我记得附中宿舍是可以用电器的,你起晚了又不想去食堂吃饭,可以放几块吐司进去做三明治,味道绝对比你在便利店里买的好。等亿泰嘉园那套房子收拾好之后,你跟爸妈都搬过来,我给你们做饭。”

祝雪柠大喜过望:“祝雪橙你干的好啊!”

邓山莲轻咳一声,示意她和自己站在一边,祝雪柠马上反应过来,反驳道:“不,一点都不好,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又浪费又没用。”

祝雪橙摇头道:“东西虽多,但是样样有用。咱爸咱妈年纪大了,饮食上要注意一些,买个蒸锅炖锅,煲汤蒸蛋都方便。”她拿一只水杯,走到直饮机前接了杯纯净水。她家一直用热水壶烧水,就算清理得再好,难免还是会有水垢。经济宽裕之后,总想在物质上改变许多。祝雪橙捧着水杯递给邓山莲,笑着说,“以后喝热水也比用热水壶方便,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用?”

女儿一片好意,邓山莲就算不赞同,一时也没说什么,祝合江忍不住道:“家里没添这些东西的时候,不是也照样过来了?洗衣机坏过几次就不说了,冰箱还好好的,你又买一个做什么?”

祝雪橙本来还想瞒着父母,悄悄购置一些家电,后来一想,双亲不舍得用好东西的观念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很难改变,若是一直瞒下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还不如彻底把话说开:“咱家冰箱用了十多年,早就该换新的了。爸,妈,咱们以后不用在生活上委屈自己,有些旧东西该扔就扔,新东西该买就买。家里的空调从我上中学就开始用了,噪音特别大,影响你们休息,等我明天去电器店看看新的……”

“雪橙。”邓山莲没叫她橙宝,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名字后面加个“宝”字听起来虽然幼稚,但是却包含着父母对孩子的宠爱,要是哪天连名带姓地喊她,那这危险的意味就不亚于十级地震了,“你从江城回来一趟,怎么变化这么大?又是买房又是买昂贵的电器,究竟哪来的钱?虽说上综艺有收入,可咱们又不是大明星,收入就算再多能多到哪去?”

祝合江一直沉默着听她们母女对话,最终还是走到安装工人面前,诚恳道:“抱歉,师傅,这个冰箱我们不要了,麻烦您给退回店里。”

邓山莲也说:“孩子买大件东西没跟我们商量,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然这样,我们把□□费付给您,麻烦您把冰箱退回去吧。”

安装师傅也是个好心人,见这家人如此客气,爽快地招呼同伴把冰箱抬了出去。邓山莲下楼送客,祝合江拦着女儿没让她出来,祝雪橙差点没跳起来,在门口嚷着:“别退,别退!这款冰箱我看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砍下来的价格!”

一场没有硝烟的家庭战争刚开始就结束了,祝雪柠推开房间门,她姐姐沉默地在床上躺着,宛如一具沉睡的木乃伊。

“爸妈在悄悄讨论你,我趴在卧室外面听到了。”祝雪柠把门关上,“他们猜你是不是发了一笔横财,又或者是中了张巨额彩票,再或者是跟江城的哪位有钱人有特别密切的关系。”

祝雪橙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脑袋:“哦?我还有这本事呢。”

祝雪柠同情地看她一眼:“其实你不用谦虚的。”

她其实也对祝雪橙的变化感到好奇,想来想去,又猜到季怜秋身上了。父母和孩子之间有时会隔着一道沟通的屏障,但姐妹之间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祝雪柠搬了张凳子过来,一副听她讲故事的架势:“你跟季总,现在是什么关系?”

祝雪橙坐起来,平静道:“穿书员和任务对象的关系。”

祝雪柠愣住:“啊?”

祝雪橙起身,把门反锁,从书桌旁拉了张椅子坐下,神情严肃:“雪柠,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祝雪柠紧张起来:“什么事?难道说,你跟季总其实是合约情人?”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惊呼一声,“难道你们已经秘密隐婚了?天啊太劲爆了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话题越聊越离谱,祝雪橙哭笑不得地打断她:“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稳了稳情绪,才说:“其实,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是穿书而来的穿书员,当初买房的钱,就是我用这些年的穿书积分兑换得到的。”

她神色凝重,祝雪柠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

“你是穿书而来的?”她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要是穿书者,那我就是系统主神!”

祝雪橙已经做好被质疑的准备,却忽略了她妹妹是个想象丰富的小说爱好者的事实:“你不相信?”

“我信。”祝雪柠擦去眼角的泪水,“既然你是穿书者,那一定知道从过去到未来的原书剧情吧?麻烦把一年之后的高考题目告诉我,谢谢。”

祝雪橙:“?”

祝雪柠嘻嘻一笑:“答不上来了吧?穿书者一般都是自带系统的,能够看到角色们对她的好感度,你猜猜,我对你的好感度是多少?”

祝雪橙哪里看得到好感度,她不敢往大了猜,不确定道:“负数?”

“什么啊!”祝雪柠急冲冲地反驳,“是百分之百!”

她说得急切又肯定,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小心坦白了自己很爱姐姐的事实,连忙止住话语。祝雪橙也是一愣,房间很快陷入沉静。

以她的角度望过去,祝雪橙垂着眼眸,双手紧紧交织,眼睛泛红,似乎又要哭了。祝雪柠见状,轻轻捶她一下:“不准感动,你要是敢哭我就打死你。”

亲人之间总是很少坦诚爱和喜欢,毕竟越是亲密,就越难以启齿,祝雪柠并没有把穿书这一说辞放在心上,颇为尴尬地别扭了一会,才道:“A大附中有一间很大很明亮的化学实验室,还有一间足有五层楼高的图书馆。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大学才有图书馆,毕竟我在云山从来没见过哪个高中还有这种设施的。”

祝雪橙缓缓抬头,只听妹妹继续说:“可我来到新学校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见识实在太少啦,这里不仅有图书馆,还有体育馆,晚上不仅可以观看社团演出,甚至还能参加舞会。”她顿了片刻,认真道,“如果不是季总,我根本不会享受到如此优越的教育条件。”

祝雪橙点了点头,回忆起在云山高中的过往:“她确实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就连感谢,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谢起。”

祝雪柠叹了一声:“我的老姐啊,你不会又要说她是因为‘好’所以才帮我们的吧?你不会又要跟她客气地谢来谢去吧?难道你没看出来,她……”

“她喜欢我,我知道。”

祝雪柠从凳子上跳起来:“你终于看出来了?怎么样,你跟她告白了吗?”

祝雪橙说:“没有。”

“没有?”祝雪柠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竟然还不赶紧告白在一起?这是在搞什么,玩谁先告白谁就输的小游戏吗?”

祝雪橙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曾经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想和她谈恋爱,是不是想要实现阶层跃迁的一种手段。当初我给自己的回答很肯定——不是,但后来我才知道,无论我给出怎样的回答,答案总是固定的。那就是,我的阶层一定会发生变化。”

祝雪柠疑惑:“发生变化还不好吗?”

祝雪橙说:“如果简单说好与不好,似乎有些偏颇。她跟我原本是不同路的两种人,从生活观念到生活习惯各不相同。她会拿七百万购买一件毫无价值的石画,但七百万到我手中,只会拿来购买各类生活用品,这就是由出身带来的生活观念的差异。她跟我在一起,难免会迁就,会包容,她会很辛苦,我会让她很辛苦,我不愿看到她这么辛苦。”

祝雪柠急道:“照这样说,你是准备一直做朋友做到底喽?难道你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最后和别人在一起吗?祝雪橙,你是圣人吗?”

“不是。”祝雪橙艰难摇头,“我还是忍不住想接近她,想和她聊天,想要知道她的秘密。”其他两位嘉宾的秘密都和身份相关,但唯有季怜秋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也是她最想了解的存在,“我知道她在伤势这件事上和我讲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也知道她说谎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正因为如此,我一边想接近她,一边又不敢接近她,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祝雪柠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从房间那头走到房间这头,像一只急躁的刺猬:“这还不简单?你不是穿书者吗?总带着金手指吧!赶快用你的金手指来解决问题啊!”

“哪有什么金手指。”加入穿书局之后,她才发现实际上的情况与故事中的差别太大了,“唯一称得上是金手指的,大概只有从楼上跳下去不会死,或者让书中世界暂停三秒钟这类依靠申请才能得到的福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根本就不是穿书者!”祝雪柠嚷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谈个恋爱还要考虑这么多现实问题,要我说,你想的太多啦。”

吵吵嚷嚷过后,她坐下来闷声闷气道:“好吧,其实我也变得越来越现实了。我之前很眼红在附中就读的同学,甚至还把羡慕的情绪写进了作文里,可当我真的来附中就读之后,我发现自己竟成为了被云山的同学羡慕的那个人。可是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了吗?我当时以为只是坐上了通往江城的一辆车,后来才发现那就是我人生的岔路口。”

祝雪橙久久没有说话,雪柠没忍住戳戳她:“喂,你说,我们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坦然一点的?”

祝雪橙说:“如果天真,那就让我们一直天真下去吧。在现在这个世界,天真也很难得,不是吗?”她仍是不想瞒她,好不容易聊到最关切的话题,并不容易放下,“雪柠,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穿书而来的?可是我……”

祝雪柠怒道:“废话!肯定不信啊!穿书者都是死亡之后才穿的,难道你要让我接受你死过一次的事实吗?别说这种晦气话好不好!”

周末过完,祝雪柠回江城上学,刚返校就给祝雪橙发消息,大意是说学校周日要办运动会,自己报了一千米长跑,要她一定来观看,言语之间不停暗示,可以多带一个人来。

祝雪橙这些天在家教父母用腰部按摩仪,邓山莲留心查了下价格,发现并不如祝雪橙所说的那样,只要两三百块钱,这次发现差点引起新一轮的家庭战争,祝雪橙和父母大肆争执一番,最后叫嚷道:“生活上节约一点算了,我不明白关系到身体健康的大事有什么好节约的!按摩仪贵是贵了点,但是它有用啊!”

争执过后,她疲倦地坐下来:“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位骨科医生,明天……不,后天吧,后天你们刚好有空,我们一起去江城看医生。”

祝合江和邓山莲听后,关心的不是看医生这件事,而是把关注的重点全部放在“朋友”上:“哪个朋友?”

二人对祝雪橙的经济来源很是怀疑,眼下听她提起来,便要寻根问底,将姓甚名谁,是男是女都问出来。祝雪橙顿了又顿,最后急切又小声地说:“这位朋友就是……就是季怜秋嘛!你们在综艺里见过的!”

她从报纸堆里找出一本人物周刊,翻了几下,一直翻到财经专版,季怜秋的专访页面上:“看,就是她,很厉害吧?所以,她推荐的医生,你们大可放心。”

邓山莲平时不常看财经杂志,听到女儿这么说,便拿起人物周刊,仔细看了下去,祝合江则说:“医院就不去了,每次去都检查出来一身毛病。腰肌劳损不算大病,多数时间没什么事,去了医院就得每天吃药,又麻烦又不划算。”

祝雪橙叹气:“医院又不会让人生病,如果检查出来异常,说明身体本来就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难道不好吗?”

“小病就熬,大病就埋”的观念是万万要不得的,可几十年来的习惯,并非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祝雪橙劝了一会双亲,但收效甚微,最后郁闷道:“我出去买点东西。”

见她要出门,祝合江便问:“买什么东西?橙宝,家里不需要再添东西了。”

祝雪橙无奈道:“我去超市买吃的,我饿啦,想吃零食。”

她这次回家没带多少衣服,新买的那些基本上都留在东方临湾,于是便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旧衣服,套在身上出了门。

去超市买零食更多是为了发泄。祝雪橙逛了一圈,从货架上拿下不少幼时舍不得买的蛋卷和巧克力棒,挑了几瓶牛奶放购物袋里。

走出超市时又是沉甸甸的一袋,祝雪橙坐在长椅上等公交车,剥一只蛋卷来尝,吃完一整根,发觉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味。

云山县的公交车班数很少,等十几分钟也没等来一趟。她不打算回去,回家意味着生气,不是对父母生气,而是对她自己生气。愤怒与不甘,有时来源于对自身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里不像江城,少有休息娱乐的场所,即使离家也无处可去。祝雪橙又撕开一只蛋卷,漫无目的地远望街边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其中有一台特别显眼,小城市里很少见到的车型,缓缓从街道旁驶过去。

祝雪橙看了眼车牌号,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一串数字,况且,车型也对不上。

公交站旁有云山唯一一家商场,LED屏播放着顾悦之的广告,行人从旁边经过,手机屏幕定格在沈玉轻所讲公开课的画面。她离三位女主很远,却又离她们很近,稍一抬头,就是她们的身影。

吃完第三只蛋卷,祝雪橙决定打道回府,顺着街边小路,慢悠悠晃回去。她提起购物袋起身,那辆显眼的车又从原先路段缓缓驶来,不过这次没有开走,而是在街对面停下。

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

长发,褐色眼瞳,手腕处戴着一条手工编织的绳结手链。

祝雪橙愣了神,缓缓后退几步,抚上自己的脸颊。

完了,没化妆。

路程不远,几步路的时间,季怜秋已从街道对面走来,祝雪橙怔怔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只是两个字尤嫌不够,季怜秋嗓音平缓,定定望她,目光柔和沉静,“想见你,想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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