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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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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怜秋沉吟着说:“我在想,如果当初那批丹药是有问题的,炼丹的弟子应该能发现才对,毕竟这是关乎大家人身安全的大事。”

祝雪橙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时大家忙于关注炼丹炉炸开的事情,可能无暇顾及这批丹药是何情况。就算看见了,也有很大可能认不出这是毒药丸,实话说,把药炼成这样,其实也是多种偶然因素叠加的结果,要不是我以前当过丹药试验员,这药就算明晃晃摆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丹药试验员这名字听起来新奇又危险,虽然是已经发生过的往事,季怜秋还是止不住为她担忧,靠近她问道:“试验员?类似于现代社会的试药志愿者吗?”

祝雪橙说:“没错。我穿过的修仙文不算多,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因此每次经历都记得很清楚。那次我拿到的任务很简单,在某位天才丹修手下做事,那位丹修平时最热衷的事情就是造丹药试丹药,每期产出的丹药有好有坏,要想知道功效如何,需要一个一个去试,因此,他招募了几十名修仙者,专门尝试这些药丸。

“任务规定,试得越多,拿到的穿书积分就越多,对我们穿书员来说,积分很有用处,买生活用品啦,兑换书中世界的货币啦,都要用到它,我这个人攒分攒惯了,所以只要是炼出来的药,能试的能尝的,我全都试过了。”

季怜秋听到这里略感心酸,祝雪橙托着下巴,继续讲道:“某天,我尝到一颗表面布着两条黑色纹路的丹药,味道不难吃,甜甜的,像小时候打完预防针吃的糖丸,但副作用却很厉害,刚刚吃下,没几分钟就体会到经脉逆行,器官错位的感觉,打个比方来说,好像在体内点了挂鞭炮,噼里啪啦,炸的哪哪都疼,没过多久,我就死了。”

她语调平静,季怜秋却听得揪心,在她们彼此还不相识的时候,祝雪橙可能已经“死过”很多次了,正是因为被毒药害死过一次,所以才会对药丸的模样记得如此清楚。她听完过往,缓了缓才说:“这样看来,丹炉被毁,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幸事,可这件事,似乎也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确实,如果只凭一件事例就推测出结论,未免过于武断,祝雪橙当初看出丹药有问题,心中所想的也是巧合居多,今日亲身经历一场意外之后,联想到回忆世界中的过往,才多出了“江惜雪并非天煞孤星”的猜测。她将今日所遇的意外和季怜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那瓶饮用水可能被注射进了什么东西,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人为了好玩才扎下两个小孔。可无论如何,要不是那只飞来的足球,那瓶来路不明的水早就被我喝下去了。”

说到最后,她越来越觉得江惜雪就是避祸消灾的福星,只不过避灾的方式都是通过意外来体现的,略微激烈一些。季怜秋听完沉寂了一会,紧接着便联系校方将饮用水拿去做水质检测,至于递水过来的那位学生,则通过监控录像来排查寻找。她的话在哪里都是好用的,校方不仅愿意为她做事,而且很自然地,又将她的要求放在最优先的位置。祝雪橙在一旁听她们联络,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件往事距离现在太过久远,是加入穿书局之前的事情了,她还在读书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赶着去上课,走在路上被人偷了手机。

被偷东西这件事其实不算稀奇,若是放在平常,她还能冷静下来耐心找一找。但不巧就不巧在,那日上课需要用手机里的文件做展示,这下不仅损失了财物,连带着课堂任务差点没有完成。课下,她火急火燎去学校监控室查录像,管理监控的工作人员觉得一个画面一个镜头地寻找偷窃者很麻烦,搪塞了几句让她离开。祝雪橙本来就是不愿麻烦别人的性子,要不是被偷了东西,也不会劳烦他人帮忙,于是便提出由自己来查录像,一番好言好语之下,对方终于同意了。

查完监控录像,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背后似乎有讨论声传来,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

一人说,她怎么这么麻烦,都说过查录像没用还是赖着不走,自己没放好东西让人偷了,能怪得了谁。

另一人说,又不是大几千上万元的贵重手机,再买一个不行吗?

这些话语落在本人耳中,祝雪橙又尴尬又惭愧,宁愿自己从来没听到过。现下听季怜秋提起查监控录像的事,她满心想的都是,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周围人声嘈杂,家长和同学们手虚拢成喇叭状,高声呐喊参赛者们的名字,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提高音量,对方也未必能听到,更别提讲悄悄话了。二人从看台上下来,离开满是人声的环境之后,四周果然安静不少,祝雪橙向站在跑道旁,等待开跑指令的雪柠挥挥手,一边悄声对季怜秋说:“我刚才想了想,雪柠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强,遇到新奇事物总想自己动手试一试,那两个注射器针孔很大可能是扎着玩的,并不是他存心害人。而且,出现问题的只有那一瓶水,也没有对人造成实际影响,不然,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她的语气谨慎又委婉,通常情况下,她想要什么,季怜秋就会依着她的想法去做,但这次却不是如此,而是摇了摇头道:“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瓶水里放的东西万一是毒是药,那就是刻意的伤人行为,要找找源头是谁才行,就算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这样的行为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好笑,反而会增添许多恐慌情绪,高中生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了,应该很清楚哪些事该做,哪些不该做。”

她说的句句在理,祝雪橙也不再坚持。操场外的梧桐树沙沙地响,迎面刮来一阵风,脑袋上的小熊猫发箍被吹得东倒西歪,祝雪橙正要伸手去扶,季怜秋已帮她重新戴好,理了理被吹乱的长发:“这件事发生在校园内,递水的人又是附中的学生,校方对此不仅有教育学生的义务,也有责任查清事情来龙去脉,眼下学校所做的是职责范围内的事,并非谁为谁找麻烦。”她说这番话,无非是想打消祝雪橙的疑虑,只是说着说着又缓下动作,神色渐渐黯然,“假如那瓶水有问题,当时又没有那只飞来的足球,我真的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

祝雪橙想,如果真的喝下去,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毒死。然而,她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是金手指的东西就是不会死了,任务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可能她上一秒咽气,下一秒就会重新穿回来,连葬礼钱都省了。想到这里,她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啊,我是穿书员,不会死的!”

季怜秋的神色中却不见笑意,祝雪橙瞧了一眼就心虚移开视线,她没勇气和她对视,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让季怜秋生气了。片刻之后,才听到她说:“你不会死,但并不意味着你不会感到难受和痛苦,同样是受了伤遭了难,你也和我们一样,会疼,会流泪,会难过啊。”

祝雪橙一时无言。在这个世界上,经历难受和痛苦的人太多太多了,大家忙于应对自己生活中的琐事和烦恼,耗光力气,精疲力尽的时候,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别人呢。祝雪橙觉得能够得到他人的关心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了,而这个人还是季怜秋,更是双倍的幸运。她感受到心底涌上来的复杂滋味,感动和恋慕兼而有之,轻轻捏了捏季怜秋的手。

她们二人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祝雪柠的眼睛,她不仅看得有滋有味,还拉着江惜雪一起分析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可惜没聊上几句就到了比赛开始的时间。发令枪一响,祝雪柠用足力气,脚下踏步生风,奋力向前奔跑,她位于跑道最外圈,观众们的呼喊声听得格外清楚,听到姐姐的加油声,她想要争第一的心愿更迫切起来,咬牙加快了速度。

她起跑时就位列第一名,此时速度提快,将后面的六人都甩得远远的,正在疾奔往前,忽然一脚踩到松散的鞋带,脚踝一崴,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事发突然,祝雪橙只叫了声“雪柠”就朝她的方向跑过去,她离得远,又不能干扰比赛正常进行,因此只能在跑道外奔跑,江惜雪离得最近,几秒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祝雪柠站起来的时候,第四名正擦着她的肩膀跑过去,长跑途中,稍微中断一次就会影响参赛者的状态,更不用说绑鞋带还耽搁了时间。祝雪柠重新开跑,但和前几名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由得松懈力气,放慢了速度。

迎面吹来一阵风,江惜雪在跑道外与她并行,竟追上来,决心陪她跑完全程了:“我陪你!”

祝雪柠却不要她陪,呼呼的风声中,深吸一口气道:“不!我现在要发型没发型,要形象没形象的,太丑了!我不想让你看到!”

江惜雪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惦记着形象,哭笑不得:“难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就很好看吗?”她们跑到的位置刚好正对看台,黑压压的人群中,很清楚就能看到黄绿蓝白等星星点点的颜色,色彩鲜明的发箍在一众人中尤为显眼,远远望去,处处是给雪柠加油鼓气的祝福语。

祝雪柠循她的目光看去,咬牙给自己打气:“对……还有二十多个人给我加油呢,可不能让她们失望!”她说完一长句话,呼吸早就乱了,只好放缓脚步重新调整,“拼了!”

江惜雪也说:“拼了!”

紫白色的身影在塑胶跑道上奋力奔跑,和前一名的距离越来越近,几步就超越过去,紧接着又反超了第四名、第三名。江惜雪渐渐跟不上她的速度,眼看祝雪柠冲过终点线,计时老师手握秒表兴奋祝贺:“破校纪录了!破校纪录了!”

祝雪柠猛地刹住脚步,喉咙里涌上阵阵血腥味,她刚才只想着争冠军,跑得太快,身体上的不适全被刻意忽略了,现在刚停下来,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她单脚跳了两下,被赶过来的祝雪橙及时扶住:“怎么了?”

祝雪柠轻嘶一声:“脚疼,估计是崴着了。”

医务室离操场不远,祝雪橙微微弯下腰,示意她趴在自己身上:“上来,我背你过去。”

祝雪柠才不愿意让她背呢,比赛刚刚结束,大家听说冠军打破了校运会纪录,围上来拍照录像,季怜秋和江惜雪也在,要是让她们看到,多丢人啊。她一瘸一拐,往前跳几步:“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祝雪橙也不拦她,左右看看,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飘飘,慢悠悠地说:“也行,你慢点走,小心别当着你学姐的面摔了。”

她在季怜秋面前摔过一次,那感觉十分社死,据说季氏现在还流传着“员工身残志坚坐轮椅上班”的传说。她们姐妹俩虽说性格不同,但在某些方面极其相似,比如看书的口味,再比如在欣赏、喜欢的人面前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果然,祝雪柠也担心在江惜雪面前丢人,嘟囔了几句,最后乖乖趴祝雪橙背上,让她背着了。

四人来到医务室,医生诊断开药,忙活半天之后终于安定下来,祝雪柠脱掉鞋和袜子,捧着本书趴在床上,脚上涂一大片凉津津的药水。江惜雪出门买她爱喝的奶茶,季怜秋在医务室外和医生交流用药细节。方才祝雪柠脱鞋脱得太急,运动鞋东倒西歪散在床边。祝雪橙帮忙把它摆好,顺便看看鞋面脏不脏,是不是需要洗。她以前是不会刻意去注意这些生活细节的,可重新见到家人之后,她发觉自己对妹妹似乎隐约有种做家长的心态,邓山莲和祝合江不在身边时,她也会关注雪柠穿的厚不厚,生活费够不够花,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

对一位当姐姐的人来说,关心和照顾妹妹应该是基本要求,可她上辈子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这次做家长又失职了。这双鞋实在很旧,鞋帮处磨损出毛,起了绒绒一层毛边,鞋带也毛烘烘的,仔细一看是脱出的线头,这本该是很容易就能观察到的细节,可她现在才注意到。

难怪跑步途中鞋带会散开,一双跑鞋的寿命是有限的,穿了几年早该换了。她负担了妹妹的生活费,每个月给雪柠的钱足够买任何生活用品,但和父母一样,长久以来的节俭习惯是很难改变的,雪柠并不是过一个月就会换一双鞋的类型,鞋也好,衣服也好,对她来说都是耐用物品,要不是开胶了不能穿,她是不会把它换掉的。

诚然,她也会偶尔奢侈一把买小熊蛋糕奶茶,可她们姐妹俩心里都清楚,这杯只有在江城才能买到的饮品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杯奶茶那样简单,喝下它,似乎就能模糊掉大城市和小城市的界限,变得和江城人一样光鲜亮丽,拥有和他们相似的消费水准。

祝雪橙抽几张纸巾把鞋面上的污渍缓缓擦掉,扔垃圾桶里,祝雪柠哼着歌,“哗啦”翻开一页书。医务室只有她们两个人,祝雪橙重新把鞋摆好,慢慢地说:“雪柠,等你伤好的差不多,我带你出去买鞋吧。”

祝雪柠正看书看得兴起,一脸茫然地抬头:“啊?”

祝雪橙解释说:“这双鞋太旧,该换了。”

祝雪柠低头看鞋,她并不觉得鞋很旧,但姐姐说要买,那就买吧,于是点头答应。手机发出“叮”一声提示音,她偏过身看了眼,不解道:“你给我转钱干什么?”

祝雪橙关掉转账页面:“我怕你生活费不够花。”

在遥远的上辈子,她没有从工作中挣到很多钱,做六年穿书员之后,终于攒下积蓄,可以补贴家用了,给雪柠转生活费的时候,她居然从中体会到了久违的快意,好像在用钱弥补上辈子的缺失和遗憾,既补偿妹妹,也补偿自己。

祝雪柠不要:“你给我的生活费多得根本花不完。”她正要原封不动转回去,祝雪橙说:“你留着吧,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关注价格买很便宜的东西,就算是五千元一双的运动鞋,两万元一件的外套,也不是负担不起,尽管买就是了。”

这番话很不像她的风格,祝雪柠愣愣看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干嘛啊你。”她轻轻拍了祝雪橙一下,“你发财啦?”

她说对了一部分,沈玉轻讲述完往事,第二道题目解锁将要过半之后,系统结算了穿书积分给祝雪橙,兑换成货币,账户上多出不少钱,确实算“发财了”。祝雪橙和她一起趴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慢慢说着:“我只是想要你买什么都买得起,过上物质充盈,不必为钱而劳心劳神的生活。”至少,不至于变得像她一样,为了五万多块钱占穿书局的便宜。

祝雪柠眨着眼睛没说话,祝雪橙翻看几页她正在阅读的小说,缓缓说:“雪柠,你的生活应当是丰富而满足的,要是整日为生计发愁,压力缠身,哪里还会感到快乐呢?毕业之后,你想出国留学可以,想满世界旅行看风景也可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你只要快乐地、幸福地生活就好了。”

祝雪柠呆住了,紧张地看了眼窗户外正和医生交谈的季怜秋,小声说:“姐,你该不会……季总是不是给了你一笔钱?”

也不怪她如此直白地问出来,毕竟姐姐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祝雪橙先是摇头,然后又犹豫地点头:“钱是我自己的,不过,她确实给我送了很贵重的礼物……”

她把收到车房钥匙的事情讲了出来,祝雪柠瞪大眼睛,半晌才回过神:“哦……这个,这个很正常的啦,毕竟你是她女朋友嘛!”

放在以往,她肯定会兴奋大喊“啊哈哈哈小说剧情成真了”,可现在的气氛下似乎不适宜开玩笑。祝雪橙的手指搁在书页上,她自己也凝视着那页内容,一字不漏读完:“这个故事里的第一女主和第二女主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女二出钱,女一陪伴,最后包养变真爱了,应该就是这样的剧情吧?”

祝雪柠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开始复述剧情内容了,不过故事确实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抱着书往床上一躺:“没错!就是这样!我喜欢甜宠文!”感慨几句,她琢磨出不对劲的感觉,试探地问,“姐,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主,觉得她不该为了钱委身于别人啊?”

祝雪橙说:“没有啊。人们所做的一切选择,其实都是过往经历的投射,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生活,又怎么去评判他们所做的对不对呢?或许她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把我放在她的位置,难道就能做的更好吗?也不一定。”

她抱臂沉思:“我只是在想,做金丝雀也好,中大奖一夜暴富也好,同样是获得财富,放在故事里我们可能会司空见惯地接受,但在现实中就会不安忐忑,经济上的馈赠也是如此,不是自己挣来的东西,拿在手中总做不到心安理得。”她摇摇头,“大概是因为故事离自己太远,再夸张再刺激的剧情都嫌它过于平淡,生活离自己太近,稍微起一点波澜,就像掀起滔天巨浪。”

祝雪柠呆望着她,久久才说:“也可能是因为,季总对你来说太重要了,虽然她已经很有钱很有钱了,可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怕她对你太好,却委屈了她自己。”

祝雪橙的睫毛颤了颤:“是吗?”她像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答案一样,又低低问自己一遍,“是吗……”

祝雪柠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哇你真的一门心思都是季总,啧啧啧……”她夸张地感叹几句,重又捧起小说去看,书本遮住脸的同时,偷瞄一眼祝雪橙。

她好像在思考什么,斟酌着开口:“雪柠,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会不会羡慕小说里的角色?毕竟她们拥有平常人难以触及到的东西,比如出众的外貌,光鲜亮丽的生活,优越的经济条件,等等。”

祝雪柠茫然应答:“不会啊,为什么我要羡慕纸片人?”

听完这句话,祝雪橙终于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她露出笑容,朝祝雪柠竖起大拇指,“心态很棒,继续保持!”

祝雪柠终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甩过去一只枕头:“你怕我小说看多了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是不是!”她扑上来挠祝雪橙的痒,对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从病床上下来,“别闹了,脚上还有伤呢,哎你小心点别碰到了!”

敲门声响起,季怜秋接到校方反馈过来的消息,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来知会她。祝雪橙被闹腾得狠了,肋骨隐隐作痛,抚平衣服上的凌乱褶皱,随她来到医务室外。

“学校打来电话说,那瓶水有问题,检测报告显示结果有异常。”季怜秋言简意赅,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那名学生送完水,回教室拿针管扎塑料瓶时被老师发现了,现在正在校长办公室,我们也过去吧。”

说着,就要和祝雪橙一起走,刚刚得知消息之后,她更加担忧后怕,平添了许多猜测联想,比如是否有人看不惯祝雪橙,蓄意投毒报复,又或者是季家那些亲属算计她不成,转而把目标投向自己最亲近的人。仅仅想到这里,就再也无法安然冷静,只想找那个学生问清楚动机。

祝雪橙则说:“我一个人去就好。”

季怜秋今天又是帮忙准备加油道具,又是找医生拿用药单,本来是心情愉快的放松之行,结果很是忙碌,祝雪橙过意不去,不愿又让她跑上跑下。季怜秋则执意要和她一起,无法,祝雪橙只好轻轻在她唇上吻了吻:“帮我陪陪雪柠,好不好?”

这方法果然管用。刚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祝雪橙一眼就看到那个戴口罩的男生,站在长桌旁低着脑袋挨训,一众校长老师见她过来,纷纷起身迎接:“祝小姐来了,请坐,请坐。”

祝雪橙听到请坐,就找了个沙发坐下,但是那个男生和一众校长老师都站着,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于是又站起来了。

七八个人站在房间里,神情或紧张不安,或严肃沉郁,仿佛聚在一起开会,那男生面对质询,嘴唇翕动几下,最终承认了:“矿泉水里的泻药是我用针管打进去的。”

祝雪橙心想,好在没喝,不然还真不如被毒死算了。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那男生往饮用水里放药只是为了好玩,他慢吞吞地讲自己心情不好,想通过恶作剧排解无聊的情绪。祝雪橙听了一会,忍不住问:“请问一下,为什么你要把那瓶水给我呢?我们应该不认识彼此,更别提有过节了。”她不禁想,难道是自己在节目里说错话,招人记恨了?

那男生瞄她一眼,低声说:“我在学校闲逛,想着给到谁算谁。刚好看见你在跑道旁站着,随手一丢,就给你了。”

祝雪橙默想,我还真是运气不错啊……

那男生又说:“你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我觉得你就算真把水喝下去,也会想着息事宁人,不会不依不饶地追究。”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祝雪橙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如果换她来处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认倒霉。她不由得摸摸脸颊,想知道别人是不是能从自己脸上看出好说话好欺负几个字来。

那男生放的药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祝雪橙又没追究,五六个打过药的水瓶也被学校收走,老师教育他一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办公室门外是条走廊,长廊尽头,一位金发女人从远处缓缓走来。祝雪橙正要下楼梯,顿时凝住脚步。

她可太熟悉这个人的模样了,面前这人,不正是当初在服装店有一面之缘,在A大造谣季怜秋的茹杏林吗?

虽然距离那日已过去很长时间,但茹杏林尖锐质问她的话语只要稍稍一想就能回忆起来,被困扰太久之后,祝雪橙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和季怜秋在一起仅仅是出于经济上的需要。

眼下,祝雪橙并不想和她多讲话,连招呼都不想打,转身拐进楼梯间。谁知,茹杏林却追上来,跟在祝雪橙身后道歉:“对不起啊。我弟他不懂事,往饮用水里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班班主任喊家长过来我才知道有这种意外,那瓶水你是不是喝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费我出……”

祝雪橙惊异地回过身。让她惊诧的不止是茹杏林和那男生的姐弟关系,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人说话的语气、停顿和节奏,和她在服装店、A大见过的茹杏林完全不一样!

她紧接着上前一步:“你不记得我了?”

茹杏林的神情显得茫然而迷惑:“记得?我本来就认识你啊,你不是综艺节目里那个嘉宾吗?我看过你们去珑安旅游那期,挺好看的。”

祝雪橙感觉心空了一下:“我们曾经在商场服装店见过一面,A大,报告厅,采访视频,你没印象了吗?”

茹杏林更加疑惑:“A大?你也是A大的学生?”

这下,祝雪橙更加确定,面前这位和她曾见过的茹杏林绝对不是同一个人。既然无人紧咬下泻药的事不放,她便带着弟弟离开办公楼,祝雪橙在楼下目睹姐弟两人离开,茹杏林的身姿在花园小径中很快消失不见,先是少去一双腿,然后是摆动的身子,以及那头金色长发……

这正是书中世界npc的退场方式,可祝雪橙记得很清楚,上次她们二人产生争执,茹杏林占据上风,懒洋洋瞥她一眼才走,离开之时并不像现在这样,而是和她这位穿书员没什么不同。

小径旁种了两排凤凰花,花色如火,灿烂夺目,十分漂亮,祝雪橙在石桌旁慢慢坐下,一手撑着脑袋,抵住突突跳动的额头。

医务室内,季怜秋给祝雪柠剥葡萄吃,玻璃碗里放只小勺子供她使用。祝雪柠本来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可季怜秋是很会哄人的,一会说吃水果补充维生素活血化瘀,一会又说吃含糖食物能让心情好起来,哄得祝雪柠鬼使神差吃下一颗又一颗。

吃到最后,祝雪柠过意不去地拿被子盖住脸:“不用啦季总,我吃不下啦。”

季怜秋逗她:“吃了我剥的葡萄,记得在你姐姐面前给我说两句好话啊。”

祝雪柠“蹭”一声扯下被子,眼睛都瞪大了:“好话?不,季总你不知道,我姐在我们一家面前,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简直可以说世间仅有独一无二,根本不用别人说好话。”

季怜秋拿了张纸巾擦手,好奇之外也有一些紧张:“是吗?她……她是怎么说我的?”

祝雪柠想了想:“就老一套的说法呗,什么真命天女啊,此生唯一啊,肉麻死了。”说到一半,她意识到在季怜秋面前这样说很不合适,改口道,“咳……我的意思是,这些话她应该主动跟你说嘛。”

于是,季怜秋微笑着,主动说了句肉麻的话:“我这辈子也是非她不可啊。”

祝雪柠内心连声叫好,又听季怜秋道:“雪柠,其实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我送给你姐姐的那些礼物,她虽然收下了,但是却很少使用,或者说根本没有用过,怎么样才能让她少一些负担和压力呢?”

祝雪柠干笑两声:“这个……这个……如果你说的是那辆车,可能她现在还没找到开车门的方法呢!哈哈……”

她讲了个笑话,可季怜秋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的,待了一会,祝雪柠问:“季总,你怎么知道我姐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啊?”

季怜秋说:“她在书中做过批注,我还看到她写过想看极光,想去雪山旅行的愿望。我想,她应该很喜欢看故事,才会把愿望都写在书里?”

祝雪柠哼了一声:“何止是喜欢,我姐看书比我痴迷多了,那叫一个倒背如流,如数家珍,但凡和她提一位女主角的名字,她能跟你聊半宿。我课桌藏书,上课偷看的技能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不过我们都很挑剔,不是女孩子的爱情故事,我们都不看的。”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姐突然就变成‘大人’了,书也不看了,也不跟我分享聊天了,还拿她珍藏的那些宝贝书出气。”

“出气?”季怜秋不解,“出什么气?”

“她没跟你说过吗?”祝雪柠四处看看,见房窗好好关着,医务室里除她们以外没有他人,才压低声音道,“大概是在上半年的时候吧,我姐辞职回家,把她珍藏的那些书全摔了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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