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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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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岚给祝雪橙打第三个电话时终于打通了,一声兴冲冲的“同学”还未出口,听筒内传出一道睡意朦胧,慵懒沙哑的柔缓嗓音。

“季怜秋……”

温景岚手一抖,拿起手机看了又看,通话界面内是祝雪橙的名字,没有错。她紧张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同学,我不是季学姐,是上次约你拍视频的温景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彩页上最后一个问题是“看电视还是玩游戏”,季怜秋听过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在回家后向祝雪橙展示了她的“书房”。

祝雪橙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她虽然在这里居住,但时刻保持着边界感,不涉足季怜秋的私人领域。这个房间看起来像书房,实际上是一间娱乐室,外面一间是装了巨幕投影的影音室,里面一间则放了整墙的书。

祝雪橙刚走进去就被书店一般的布置吸引,书架上放满了小说、社科类书籍和漫画——她发现季怜秋会收集外国文学作品的不同译本。她凑过去看了一眼,书籍并不新,有几本甚至被翻旧了,边角显得有些毛糙,歪歪斜斜倒在一旁。季怜秋轻咳一声,上前把它们扶正放好:“忘记整理了,有点乱。”

这类生活化的细节让她更可爱了,祝雪橙在心里连呼三声可爱,帮她把书立好,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本《雷峰塔》。书架旁另有一个柜子,被游戏卡带塞得满满当当,祝雪橙惊奇地发现其中竟有勇者斗恶龙——她曾经也玩过这系列游戏。拉开抽屉,里面放了排游戏掌机,除当下时兴的以外,还有前些年流行的gameboy和psp。

“你的文娱生活也太丰富了!”祝雪橙看完只剩感慨,一脸怀念地看着那些游戏掌机,“我小时候也想有一台psp……”不过,她家的钱只会花在刀刃上,一个游戏机的价格抵得上几个月的菜钱和水电费,当然是不会给家里小孩买的。等她有收入之后再去买游戏机,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迫切想要得到的感觉了。

季怜秋见她对旧游戏机很感兴趣,把抽屉里的掌机全拿出来给她玩:“喜欢这里吗?”

“喜欢!”祝雪橙抱着psp往沙发上一倒,“我都想在这儿住下了。”

“好啊,想住哪里都行。”她们同住这么些天,祝雪橙很少踏入公共区域以外的地方,那天若不是她胃痛,祝雪橙也不会在她房间呆那么久——她一向怕打扰她。季怜秋很清楚这一点,温声说道,“把这里当成家吧,不用那么拘谨。”

祝雪橙缓慢点头,思考如何实践“不紧张”“不拘谨”的目标。过了一会,她坐起身,认真道:“季怜秋,我们玩游戏吧。”

两人窝在沙发上,玩了一下午的马里奥,祝雪橙玩游戏不差,但跟季怜秋相比稍显逊色。她旁边这个人似乎做什么都是顶尖,仿佛不拿第一才是不正常。祝雪橙看了看屏幕上的排名——季怜秋总是拿最高分,中途要不是她让她几次,自己也得不到第一名。她把手柄放在一边,抱了个抱枕仰天感慨:“季怜秋,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啊?说实话,就算哪天你去开宇宙飞船,我都不会吃惊的。”

这种夸奖人的方式称得上新颖,季怜秋听后笑了笑,像她那样窝在沙发里,随手从方桌上拿了本书来翻:“我不仅想开宇宙飞船,还想去太空旅行呢,可惜没这个机会。”

她手上那本书是《带上她的眼睛》,科幻小说,祝雪橙也读过,她注意到书籍封面,蓦然直起身:“这本我看过!”说罢恍然大悟,难怪季怜秋会在办公室里放星轨装饰品,原来是科幻爱好者。

祝雪橙侧过身,撑着脑袋问她:“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季怜秋没见过外星人,但她这18年遇到不少超自然现象——比如在路上凭空消失的人类。初见之时她又恐慌又害怕,又是做检查又是看医生,想知道为何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见如此惊悚可怖的一幕。医生诊断她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类疾病,看到的都是幻象。但沈玉轻的出现和重生一事更让她相信世界上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并非处处都是幻象。“有。”她放下书,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我就是。”

祝雪橙托腮看她:“季怜秋,你很可爱哦。”

季怜秋笑着捏捏她的脸:“祝雪橙,你也很可爱噢。”

祝雪橙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捏我脸!”

季怜秋戳戳自己的脸颊,逗她:“你可以捏回来。”

祝雪橙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真的捏了回去,她动作很轻,像对待某种珍贵的易碎品。指腹间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愣愣望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眸,心间涌上一阵杂乱无措的情绪,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被融化坚冰一般的温暖取代了。她放下手,喃喃道:“原来,你私下里是这种性格啊……”

祝雪橙今日打破了不少刻板印象,她忽然觉得此行穿书就是为打破对三种职业的刻板印象而来的。晚上,她和季怜秋趴在床上看绘本,末页是自由创作区,纸上画了简单的图像轮廓,需要读者把空白处涂满。她和季怜秋拿了彩笔来涂,她涂酒杯,上涂下涂,画得色彩不均,季怜秋涂酒瓶,画笔在纸面上轻轻一扫,颜色丰富,生动形象。

看吧,这人绝对学过绘画。

祝雪橙在心里暗戳戳补上一句。她现在已经习惯“季怜秋什么都会”的设定了,就算现在有人告诉她季怜秋会开火箭,她也会欣然接受。

她脑洞大开,幻想起季怜秋开飞机开火箭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来,趴在床上,肩膀轻颤。

季怜秋对她脑海里的奇思妙想一无所知,停下笔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笑我自己,怎么会把酒杯涂成这种稀奇古怪的颜色。”祝雪橙忍着笑岔开话题,戳戳自己涂的紫色杯子,颜色一深一浅,看上去极为奇怪,“我的画画技术太糟糕了,审美也差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的酒杯嘛。”

季怜秋的回答出乎意料:“有啊。”她搁下笔,在祝雪橙的惊讶目光下走出房间,等再次回来时,手上多了只杯子。

酒杯是紫色的,上浅下深,看上去晶亮剔透。季怜秋把它拿给她看:“颜色还不错吧?所以,并不是你画画技术差,也不是审美不好。”虽然祝雪橙总说她自谦,但她觉得祝雪橙才是自谦到过度贬损自己的那一个。当听到那句话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找出相同类型的酒杯,为的就是想让她自信一些。季怜秋在她身旁坐下,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简单直接地说了出来:“自信一点,雪橙。”

祝雪橙眨眨眼睛:“谢谢你的安慰。”季怜秋的好意她不是不清楚,只是有种受之有愧的心理。时至今日,她依旧觉得自己承担不起好心和善意。她对着杯子看了一会,语气轻松地转移话题:“这酒杯还挺好看的,不知道倒上酒会是什么样子。”

她只是随口提了这么一句,结果季怜秋真的拿了酒过来,目的无非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祝雪橙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她知道这瓶酒正是自己之前提到的拉图之后。她对着酒标看了又看,做了一件肯定会被祝雪柠评价为“很土很没见识”的事:默默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发朋友圈。

她对着开了瓶的酒和漂亮酒杯发呆。在季怜秋眼中,这种事情并不是“浪费”,但在祝雪橙看来就不一样了,这大概就是两个人的差距所在。

为了不浪费,她决定把酒喝了,季怜秋听后准备再开一瓶,帮她醒好再喝,结果祝雪橙特豪气地说了句:“不用醒,直接喝就完事了!”

她发挥光盘行动的精神把酒喝完,然后就醉了。

祝雪橙一喝醉就喜欢拉人聊天讲故事,房间里只有她和季怜秋,她便拉着季怜秋聊天,一边聊一边笑,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吗?就是豪车啊名酒啊买岛那些,因为我对你的身份实在是太好奇了……”她一喝醉就有很多话要讲,也不管与对方关系如何,当下情境合适与否,“我当时看了一本讲上流社会生活的小说,故事里的主角不是总裁就是高管,总之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吃穿用度与奢侈品相关,买套房像买个面包那样简单。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好羡慕有钱人的生活,我也想吃贵得吓人的海鲜,喝贵得要命的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看江景……就像现在这样。”祝雪橙指着窗外,江边波光灿烂,在世纪塔灯光的映照下,泛起粼粼的绚丽色彩,她盯着看了一会,趴在窗边,神情惆怅。

她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季怜秋伸手碰了碰,有点烫。

她刚才想劝祝雪橙少喝一点,毕竟喝酒伤身,可祝雪橙就像饮矿泉水一样全喝完了,惊讶之余,她这才意识到又做了一件傲慢的事。

那瓶酒本来就只是做展示之用的,目的不是为了品尝,就算开掉即倒掉也无所谓。祝雪橙若是想喝,她会拿更好的酒。可人与人之间,或者是阶层与阶层之间一直存在思维方式的差异,她清楚这一点,却没完全清楚。

季怜秋心中有愧,摸摸她发烫的脸颊:“雪橙,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胃痛不痛?”

祝雪橙却在傻乐:“难受?不难受啊,我现在开心的很!”她站起身,快乐地转了个圈,接着又坐下来,絮絮叨叨讲她看过的小说,那些角色是多么的有钱,她当时是多么的羡慕,因为当时的她很想要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她在窗边趴着,像只蜷起来的猫。季怜秋也趴在窗边看她。祝雪橙喜欢“上流社会”的生活吗?她想,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那她很容易就能满足,毕竟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窗户开着,迎面过来一阵风,吹乱了祝雪橙额前的碎发,季怜秋关上窗——毕竟天气是有些凉了,她轻柔地拂开她的碎发:“那现在呢?还羡慕这种生活吗?”

“现在啊……”祝雪橙对着江景发呆,迟钝了一会才说,“羡慕,但是不向往。”

“说不羡慕是假的吧,可是做普通人也挺好的。”她托着脸颊,开始傻笑,“当然,这么说可能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劝自己和平凡的出身、平凡的人生、平凡的自己和解。可这样也很好啊,和朋友家人在一起很好,拥有平淡的人生也很好,只要感知快乐的能力还在,那么快乐就不会离开我,我的生活就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生活。”

祝雪橙说累了,开始发呆:“不过,要是有人能参与到我的生活中就好了……”她蓦然顿住,下意识反驳道,“不对不对,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季怜秋无意探寻她的隐私,可又一次听到对方对自己有如此不自信的评价,仍旧在意又在意,忍不住问:“雪橙,为什么你会这样看待自己?你究竟经历过……”

话没说完就被祝雪橙打断了,她不是有意打断的,而是醉意大发,想到哪里说哪里,又开始夸季怜秋了:“季怜秋,你真的太好了!我问你那么多傻问题,你竟然每一个都认真回答了,要是别人,肯定会嫌弃我的,我觉得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喝醉了容易讲真话,这番话语真诚坦荡,任何一个人听到后都免不了欣喜,季怜秋自认是一位容易被感动的普通人,靠近祝雪橙身边,很轻很轻地抱了她一下:“雪橙,其实你才是很好的人,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祝雪橙毫无感知,既不知道季怜秋抱了她,也听不到季怜秋说了什么,只顾沉浸在自己的高昂情绪中,她扬起酒瓶倒了倒,看里面还有没有酒:“怎么没了?我还有好多故事没讲呢。”

季怜秋松了手,趁她醉酒发呆的间隙,悄悄拿走她手中的酒瓶:“你讲就是了,我一直在听。”

手中没东西可玩,她只好撑着脸颊,目光直直看向远方:“这个故事也是我从小说里看到的,讲的是一个女孩去奢侈品专柜买包,结果被质疑买不起,被讽刺嘲笑的经历。

“这种故事呢,一般都有个很爽的结局,当她面对嘲笑不知如何解释,极为无措的时候,女主出现了,是的,她很完美——美丽,多金,果断,不仅狠狠怼回去不说,还把专柜上所有名牌包买下来,送给了那个女孩。”

祝雪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睛亮亮的,陷入曾经有过的,对爱情的浪漫幻想之中:“我当时在想,我要是那个女孩,一定会有一种‘一见杨过误终身’的感觉吧。毕竟,谁不想拥有这样一位爱人呢?既能帮我解决人生中的难题,在最窘迫的时候帮助我,保护我,又擅长很多事情,会乐器,会舞蹈,会画画……”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会,忽然感觉不对,愣愣道,“这个人好像你啊……不管了,反正就是人生的优等生和胜利者,和她在一起,任何烦恼都能解决。”

季怜秋安静听着,只听祝雪橙又说:“可我现在觉得,这种想法好自私也好幼稚。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我好呢?对我来说,假如帮不了对方的忙,我会很愧疚,我更想为她‘做什么’,而不是等她为我‘做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迷糊,“我不想成为一个无用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是对等关系的话……”

话语到此戛然而止,之后她不省人事睡过去,等被电话吵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半梦半醒之间,祝雪橙闭着眼睛捞起电话,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季怜秋。

温景岚吓了一跳,生怕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她压着嗓子提醒:“同学,我是温景岚!我是温景岚啊!”

祝雪橙被她喊清醒了,慌张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在季怜秋的床上睡了一晚,可她记忆断片,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抵着额头苦思,温景岚则在电话那端告诉她来意,上次采访季怜秋的视频做好了,公开发表之前会举办一个小型观看会,邀请她去A大一同参加。

祝雪橙答应下来,起床之时有一种头昏脑胀之感,她依稀记得喝了很多酒,但丝毫记不起喝醉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最好没有做什么尴尬的事吧……

祝雪橙祈祷了一路。她和温景岚约了在A大桐华路见面,到了目的地之后发现自己来早了。她打开手机刷了个朋友圈,发现顾悦之给昨晚那张“很没见识”的照片发了条评论。

顾悦之:【去哪玩了!】

去……去季怜秋家玩了。

但这种话没办法说出来。祝雪橙这时才发现一个微妙的事实——除了她和季怜秋之外,没人知道她们现在住在一起。

祝雪橙往桐华路走,思考着怎么回评论,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位女生。

江惜雪已经习惯这种撞上别人的“意外”了,一句惯常性的“抱歉”还没出口,对方已先跟她道了歉。

祝雪橙道歉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最近怎么总是撞到别人,她关切道:“我刚才走得有点急,你没事吧?”

江惜雪表示没事,略微点了点头,二人就算别过了。她与祝雪橙擦肩而过时想,这女生看上去有点眼熟,与那位在奶茶店有一面之缘的祝雪柠有些神似,只不过刚才那位更肆意张扬一些,眼尾出挑,妆容浓烈深邃。

温景岚一见面就夸祝雪橙妆好看:“你今天这个黑化妆好好看!适合你!就是和你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

“我想自信一点。”祝雪橙觉得从内改变有点难,索性从外在妆容上变化了,她问,“我以前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温景岚之前也就在现实中见过祝雪橙一面,不过看了那么多综艺,足以印象深刻,她想了想:“清纯风,小白花。”

祝雪橙微笑:“其实我是小黑花。”

来A大是一定要骑自行车的,两人骑了单车前往校新闻中心,一路上,温景岚热情地向祝雪橙介绍A大景点。

“看,那里是江澜亭。”温景岚指了指远处一座古朴幽静的六角亭,“季学姐曾经在那里晨读过!”

祝雪橙:“噢!”

她骑着单车一路前行,本来只是略看了几眼江澜亭,听到与季怜秋相关,又回头多看了几遍。

“看!那里是百川学堂。”温景岚示意南边一座青砖白墙,颇具古典风格的建筑,“季学姐在这里上过自习!”

祝雪橙停下来拍了张照。

“这是第四教学楼。”两人行至一座高大别致的楼栋前,温景岚颇为自豪地介绍,“是季学姐出资捐的楼!”

季怜秋楼?

祝雪橙忍不住笑了,停下来打卡留念,又见温景岚指着体育馆道:“这栋也是季学姐捐的!”

未等祝雪橙反应过来,她又指着远处的学生礼堂:“这栋——”

祝雪橙很上道,开始抢答:“是季学姐捐的!”

温景岚摇头:“不!是她朋友以她的名义捐的。”

朋友?

祝雪橙骑单车的速度不由得放缓了:“这位朋友……”

温景岚:“也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姓洛。”

二人抵达校新闻中心,报告厅内坐了十几个学生,都是前来观看采访视频的,祝雪橙找了个位置坐下,发现旁边坐了位金发女人,正是那天在服装店遇到的杏子茶。

祝雪橙望过去,看她懒懒地靠着椅背,在签到簿上对应的名字那栏打勾。

【茹杏林】

温景岚是主讲人,上台介绍做采访视频的初衷和感想,言语之间谈及她对季怜秋的崇拜和喜欢,情绪热切真诚,台下几位女生受她感染,开始激动地讨论起季怜秋。

一位女生看过视频,开始猜测季怜秋的日常:“季学姐平时应该会看很多财经方面的书吧!”

祝雪橙坐在她前面,闻言在心里说,其实她会看科幻小说。

另一位女生激动道:“季学姐在校期间拿了好多奖,她家柜子里放的应该都是奖杯!”

祝雪橙低着头想,其实放了一堆游戏卡带。

大屏幕上在放季怜秋的采访视频,虽然当时是祝雪橙全程录制的,但现在看成片,竟有一种初次相见的感觉。

好漂亮哦……

祝雪橙看着看着就开始出神,忽略内容,只顾欣赏对方的脸了,她心说自己真是个肤浅的人,又重新集中注意力,把关注点放在采访内容上。

报告厅内回响着季怜秋温柔清宁的嗓音:“根源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

温景岚当时问她为什么会帮助困难群体和消除歧视,根源和动力为何,季怜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祝雪橙对着大屏幕上的字幕出神。“个人经历”四个字在她心间转了一遍,又转了一遍。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打开浏览器,输入一行字。

【季怜秋的家庭】

祝雪橙之前未曾想过要了解她的家庭,这么做多少有种探求个人隐私之嫌,可又一想,能在百科上找到的信息,应该也不算过于私密的消息,更何况,人的经历总是先由家庭开始的。

搜索界面上很快显示出结果,豪门季家一向被大众关注,搜索出的信息也多。季怜秋的家庭关系被列成一张图表,展示在祝雪橙的眼前,她拿起手机,仔细地,从下往上看。

季怜秋的父亲叫季曜,名字外面圈了个黑框,表示已故。

祝雪橙有一阵没来由的难过情绪,她缓慢地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上看去。

大伯季暇,这人她当然认得,原书反派。

二伯季昭,季氏集团股东。

祖父季宗林,季氏集团最大股东。

祝雪橙的目光停留在季宗林的名字上,她点进词条,神情顿时一凝。

这个人的模样,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词条里有季宗林的照片,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雕着龙凤花纹的红木靠椅上,面上皱纹遍布,神情古板呆滞,眼睛却极为有神,直勾勾盯着前方。

他穿了一身黑,黑衣黑裤黑鞋,与之不相符的是满身的翡翠,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右手断了截小指,剩余的几指戴满了颜色不一的翡翠玉戒,看上去极为杂乱,他的腕上是翡翠手镯,就连身上也系了几个翡翠吊坠。

祝雪橙看了太久,忽然有一种压抑之感,她退出词条,屏幕上仍是那张关系图表。

她看着看着,感觉有些不对。

季家整个家庭关系图表中,只有季怜秋一位女性。

祝雪橙意识到这一点,抓起手机认真仔细看了一遍。

季暇的儿子是季燃,她自然是知道的,往下看下去,季昭家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再看旁系,依旧如此。

整个季家,上上下下,只有季怜秋一位女性后裔,放在整张关系图表中,实在是突兀至极。

祝雪橙看得出神,茹杏林懒洋洋地向她搭话:

“季怜秋是你金主吧?”

祝雪橙不可思议地抬头:“?”

茹杏林:“我昨天在商场看到你们两个了,你们一块从书店出来,她帮你提购物袋。”

茹杏林的语气重点放在“她帮你”这三个字上,祝雪橙出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是吗?”茹杏林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撑着下巴看祝雪橙,神情颇具玩味,“昨天在服装店,我听到你跟店员说住东方临湾,但是看你的样子,那种地方你应该……”

祝雪橙替她说了:“住不起。”

茹杏林笑了:“是啊,所以你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种事多了去了,又不丢人。”

祝雪橙觉得解释无用,又不想跟她吵架,索性起身离开,茹杏林在后面咯咯地笑:“人成长的一个标志是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求,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大大方方承认不比遮遮掩掩好得多吗?”

祝雪橙想起昨日冰美式对茹杏林说的话,停下脚步道:“不一样。”

茹杏林:“不一样吗?啊,我懂了……我和姚总的关系是金丝雀和金主,你和季怜秋是朋友,你们的关系更高贵。”她仍在微笑,手指在椅背上勾勒出一个圈,“可是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尊重的吧?而不是一方享受另一方的便利条件,一边说着不在乎,一边体会她带给你的畅通无阻的人生……”她声音不大,但仍有人听到动静,朝她们二人的方向望过来。

这种流言对季怜秋来说无疑是无妄之灾,毕竟观看会现场有不少学生视她为偶像和榜样,未来以加入季氏集团为目标。祝雪橙很清楚这一点,尤其是在她听到周围的质疑声之后。

有人认出来祝雪橙,惊讶道:“啊,你不是综艺上那个……”

也有人表示怀疑和动摇,难以置信道:“季学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吧?给别人当金主?”

最难以置信的当属温景岚,季怜秋在她心中是神圣的,完美的偶像学姐,同时也是强大智慧的职业女性,给别人当金主这件事对她来说无异于爱豆塌房。她想起和祝雪橙的那通电话,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同学,你,你……”

祝雪橙说:“没有,季总什么也没做,大家误会她了。”她很清楚不应该把季怜秋牵涉进来,因此她说了一个谎,一个半分是真半分是假的谎。

“做错事的是我,是我一直在缠着她,要她跟我谈恋爱。”她和众人“坦白”,声音很低,微小而黯淡。不过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她也很想轻松,但做不到轻松,难过的情绪浮浮沉沉,压上去,又浮上来,“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是我一个人单相思,我不会再打扰她了,请不要再谈论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茹杏林却十分不解,甚至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

众人对季怜秋的误会危机解除,祝雪橙稍微轻松下来,斜靠在座椅上,又恢复到以往懒洋洋的怼人姿态:“怎么?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恋不恋啊?”

茹杏林:“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你是真的没有自尊心。”

祝雪橙:“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茹杏林气笑了:“你是真的喜欢她啊,看来,‘权力是魅力的一部分’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她是一定要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取胜的,什么不客气的话都说了出来,“你想和她谈恋爱,是不是你实现阶层跃迁的一种手段?”

季怜秋到家时发现祝雪橙不在,她把盒子袋子一大堆东西放在方桌上,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发呆是一种放松自我的手段,有时也是一种整理思维的方式,十秒之后,她打开盒子袋子,把买的东西拿出来。

游戏手柄。

昨天玩游戏时,看祝雪橙用手柄不太熟练,想来一定是设备的问题,所以买个手感更好的。

彩笔。

昨天涂绘本时,祝雪橙说自己画画技术差劲,应该和彩笔质量不好也有关系,所以买盒新的。

包。

这个么,就有点说头了。季怜秋今日照例像往常那样工作,只是总会想起祝雪橙讲过的“一见杨过误终身”的故事。

她去买包,店长说,季小姐,您不是来买包,而是想买整家店吧?当然也不是不行,但是要送礼物给别人的话,还是挑一款合适的比较好。

于是就挑了一款,回家之时又想起祝雪橙所说的,我更想为她做什么,而不是等她为我做什么。

那么,该怎么解释这一大堆东西呢?

她阖了眼睛,只是不到几秒,手机响了。

是季暇打来的电话,她和他之间的对话一向没有寒暄,一直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季暇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季怜秋起身点香薰:“工作忙,明天还要去珑安镇,不回了。”

季暇那边吵吵嚷嚷,有众人的嘈杂声,还有老人的含混咕哝声,他说:“今天是初九,‘逢九压棺’,你忘了?上次你参加综艺没回老宅,老爷子大发雷霆。”他缓了缓语气,劝道,“家里人都等着呢,你赶快回来,给老爷子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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