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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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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寻常百姓称呼修仙者时常用“仙子”“道长”一类的客气说法。事实上,只有渡劫飞升,入了天界,才算成仙,方能称得上“仙子”“仙女”。

云止宗山下是凡人居住的镇子,沈玉轻修为尚浅之时,常下山帮百宁镇的居民做清理邪祟,除妖除魔的顺手之事。时间一长便与众人熟络起来,镇上的孩童一见她就喊“仙女姐姐来了!”,向她奔跑而来的同时,一面把攒下来的麻团米糕一股脑塞给她。

长阳仙尊见她抱着一大布袋糕点小吃回来,十分了然,问:“又下山了?”

那时的她笑着点头,拈了麻团喂自家师尊一个,长阳微微倾身,长发流泻而下,尝过糕点,便又问她:“今日下山,可曾遇到什么意外?”

现下听祝雪橙提及“仙女”二字,沈玉轻想起彼时与孩童们的玩乐日子。人越往高处走,烦恼就越多,身居低位,修为尚浅的时光反而更快乐。她想到往事,浅浅笑了一下。

光线昏暗,祝雪橙却看得清楚,暗暗“哇”了一声,心想,沈老师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笑起来却是暖意融融。她想,多笑笑总是好的,人活一世,图的不就是开心吗?

沈玉轻却没有开心的理由,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何为“开心”了。夜间12时,她拉开窗帘,让月光照射进来,降世圆盘悬在空中,银色法器外笼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祝雪橙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看冰系灵力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有时像银色的,闪着寒光的箭,在空中急速来往,又像涓涓流下的水,围着沈玉轻绕过一圈又一圈,最终汇入到法器之中。

可无论汇入多少灵力,法器依然悬在空中,颜色未变,形状也未变,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沈玉轻站在窗前,双手撑着窗台,眼眸低垂,未收回法器,也未说一句话,只是长久地,一言不发地立在那里。

祝雪橙只是看着就暗觉不好,虽然她不懂法器运行原理,但她能读懂人的情绪,沈玉轻的神色不单是失落,更像是绝望,施了大半个小时的灵力,却是一件无用功。

然而这件无用功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几乎成为一种习惯。祝雪橙看了许久,轻轻开口道:“沈老师,你是在找人吧?”

沈玉轻闭了眼,抬手收回法器,低低“嗯”了一声。

祝雪橙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呀?”

“我弟子。”沈玉轻的声音带着倦意,“我寻了她的魂魄很久,依旧未见踪迹。”

祝雪橙:“魂魄?这位弟子已经故去了吗?”

刚说完就暗暗吐槽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已经知道的事,却还要再问一遍。可不这样问就没办法引导沈玉轻谈论往事。事实上,她也没有谈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作为答复。

祝雪橙猜测:“也许她的魂魄不在这个时代,所以才找不到。”她的仙侠知识极为匮乏,想了半晌也想不出线索,只好胡乱掰扯一通,“也可能是转世了?”

沈玉轻道:“降世圆盘追寻魂魄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一直找寻不到,要么说明魂魄散灭,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她的存在。要么就是如你所说,再度转世为人了。”她神色怅然,说到这里竟笑了出来,不过这笑带着一种悲凉的意味,“转世成人,不仅魂魄,记忆和经历都与前世不同,就算哪天能想起前尘往事,但一个社会关系,人生经历都与前世不同的人,和我认识的她相比,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她的言语极为悲怆,祝雪橙静静听着,有一种被问住的感觉,虽然沈玉轻并不是在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她说:“沈老师,你喝咖啡是因为不想休息,看恐怖片则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吧?脑子里如果塞满惊悚血腥的画面,就再也没精力想一些悲伤到极致的事了,对吗?”

沈玉轻看她:“为何这么说?”

祝雪橙:“我感觉你很痛苦。”

她想分担她的痛苦,又或者说,消灭这种痛苦。正如季怜秋所说的一样,为朋友分忧解难不是应该的吗?

祝雪橙郑重道:“沈老师,我也来帮忙,和你一起找江姑娘。”

沈玉轻面容上的悲伤神色渐渐淡去,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她:“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她姓江。”

祝雪橙一愣,马上抢白:“肯定是说过的!”她眨眨眼睛,拉起沈玉轻的手摇来晃去,绽开一个大大的,纯真无害的笑容,“一定说过,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沈玉轻任她拉着自己的手撒娇,口中却说:“雪橙,你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啊。”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天色已晚,二人各自休息睡下。床与床之间隔着一条过道,祝雪橙对墙侧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翻了个身对着沈玉轻的方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暗光芒,她看到沈玉轻闭着眼睛,神情淡然平和,似是睡得正熟。

祝雪橙启唇,无声说了句,晚安,做个好梦。

她希望自己是神,能够解决世界上一切烦恼的神,既能让季怜秋身体健康,还能让沈玉轻和江惜雪见面,把可能存在的,造成她们之间相爱相杀的误会解释清楚,又能让顾悦之身边再也没有感情上的尔虞我诈,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可她仍是个普通人,操心于祝雪柠的学业,忧心于银行卡账户上还有多少钱,思索任务如何完成,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她的问题尚且无法解决,又怎么去解决她们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祝雪橙失眠了,明天早上有综艺任务,要早起,她不得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慢慢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她朦胧听到楼上传来砰砰咚咚的巨响,一声接一声,隔着天花板传过来。

咣!

咣!

咣!

响声又变成重重的敲锤声,砸在木板上,好像在楔钉子。祝雪橙彻底睡不着了,睁开眼,发现沈玉轻也醒了,正躺在床上看往天花板的方向。

她坐起身:“沈老师,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说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刚才房间安静时,她睁着眼睛失眠,现在困了,却被吵得无法入睡。

沈玉轻道:“楼上动静太大,我施一个屏蔽外界杂音的静心术。”她抬起手,心念微动,施了一道术法。

灵力从沈玉轻指尖上掠过,在祝雪橙身旁绕了一圈,她顿时感觉四周安静无比,仿佛处在一个静谧,安然的庭园中,心境渐渐平复的同时,沉沉的,无边无际的困意随之涌上来。

静心术起了作用,祝雪橙困得要命,却没有就此睡去。楼上响声不止,季怜秋住在隔壁,听的一定很清楚。

她强撑精神,掐自己胳膊防止睡着。她想,如果非常礼貌地请求沈老师,她会帮季怜秋也施一个么?可是这样劳烦别人,有一种慷他人之慨的嫌疑,很难开口。

纠结来犹豫去,她还是开口了,声音迷迷糊糊,极为不好意思:“沈老师,我们隔壁……”

她只说了几个字就困得说不下去,思维极为迟钝,言语磕磕绊绊,沈玉轻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睡吧,我给四人都施了术法。”

祝雪橙大喜过望:“谢……”

谢谢还没说完,她一头栽在床上,睡着了。

珑安镇是石画之乡,当地手工艺人以鹅卵石为载体,运用绘画技术在石头上作画,创造精美成趣的艺术品。节目组准备在第二期综艺中做一个与传承手工艺相关的专题,联系了当地一位久负盛名的石画大师,拍一期嘉宾们跟随大师学习石画艺术的vlog。

五位嘉宾的综艺任务是去河边捡适合作画的鹅卵石,之后带着石头拜访当地手工艺者。第二天清晨,祝雪橙早早就起了床,她这晚睡得极好,一早带着季怜秋送给她的包去约定好的集合地点——这只包空间很大,季怜秋说带着买菜很方便,祝雪橙准备用它装鹅卵石。

民宿老板藏在柜台后坐着算账,祝雪橙下楼时没看到她的身影,隔着柜台,只听得到噼里啪啦的按键声和计算器不间断的“归零”音。

集合地点在民宿外一片空地上。她到的早,易安黎到的更早,正闲得无聊,站在黄杨树旁端详自己新做的淡金色美甲——她跟顾悦之还没开始谈恋爱,要是谈上了,肯定会把美甲卸掉。

节目组的车在一旁停着,工作人员来往忙碌,嘉宾只有她和易安黎两人,祝雪橙和她相顾无言地站了一会,发觉场面有些尴尬,不得不寒暄。

她跟易安黎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易安黎的目光从美甲上移开,懒洋洋抬起眼眸:“一点都不好,睡得正香,被人大喊大叫吵醒了。”她拖长尾音道,“是你吗,祝老师?”

祝雪橙昨晚被恐怖片吓到,大叫了一声,易安黎听到的叫喊声大概就是她发出来的,她说:“是我。”

易安黎:“你大半夜叫什么呢?”

祝雪橙:“我吊嗓子。”

易安黎:“?”

祝雪橙:“我有一个音乐梦,将来想进军娱乐圈,晚上不是吊嗓子就是练钢琴。”她清了清喉咙,显得自己像个专业的,经常用嗓的歌手,“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是同行呢,易老师。”

易安黎跺脚:“谁要跟你同行!”

祝雪橙没听到她这句叫嚷,在易安黎面前,她把“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条准则发挥到了极致,糊弄过几句就上了车。

易安黎见她离开,忿忿地想喊住她再斗几句嘴,目光触及祝雪橙的身影时,忽然凝顿住了。

她没看错吧?祝雪橙拿着的那个包,不正是她想买没买到,全国限量的那一款吗?

顾悦之这天早上特意多耽搁了几分钟,她和季怜秋房间相邻,站在门后时刻注意隔壁动静,听到门响便赶快打开房门走出来,笑着道:“好巧。”

二人一同走出民宿,聊了不少工作相关的事情,顾悦之平时和季怜秋交流不算多,为了铺垫今天这场见面准备了不少话题。她佯装从容地聊了一路,快走到空地时才迟迟开口:“季小姐,晚上有时间吗?”

这么问说明必有邀约,季怜秋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用她鼓足勇气邀请,主动邀她道:“有啊,晚上一起吃个饭?”

顾悦之自是欣然应允,易安黎见她过来,走到她身边,幽幽说了句:“祝老师好舍得给自己花钱噢。”

这评价在祝雪橙身上并不常见,顾悦之好奇:“这话怎么说?”

易安黎抬抬下巴,示意她往车上看:“她手上那个包是R家限定款,我都没资格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买到的。”

顾悦之对奢侈品不甚在意,她和奢牌合作很多,很多产品不用买也能拿到,见多后只觉得平常,不像易安黎那样反应巨大。她仍在想晚上和季怜秋见面的事,看过一眼,随心猜测道:“可能未必是买的。”

“肯定是买的啊!”易安黎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这种贵的要死的东西,不是自己买的,难道还是别人送的啊?”

“我送的。”季怜秋从她们身旁经过,轻咳着说了一句。昨夜下了一场雨,她受了凉,言语之间仍止不住咳嗽,“小黎还想要哪一款?我让他们给你留着,不用担心没资格买到了。”

易安黎呆了片刻,连声道:“不用了不用了!”

这一路上她再也没说一句话,沉寂着琢磨季怜秋话语间蕴含的信息量。

大老板给祝雪橙送礼物,难道说明她对她真的有好感?

辱没!真是太辱没了啊!

一行人乘车来到河边。为安全考虑,节目组选了一条水流徐缓,水位较低的河流,河水清澈透亮,浅可见底。河滩上堆了不少杂色鹅卵石,大小不一,纹理有粗有浅,并不是适合拿来作画的品类。

水里更容易寻得表面光滑,形状圆润的石头。季怜秋在河边找了一会,发现一枚色泽和纹理较好的,正要伸手探进河中,却有人帮她拾了起来。

“水凉。”祝雪橙给鹅卵石沥了水,放到季怜秋带过来的竹篮里,“我来吧。”

现在已是深秋天气,清晨气温低,水中温度更低,季怜秋望过去,见祝雪橙的手已浸得通红,可她浑然不觉似的,伸手去河里捞颜色各异,大小匀称的鹅卵石。

“这个好看,给你!”祝雪橙拾的都是适合作画的好石头,双手捧着沥了水,一个一个放到季怜秋的竹篮里,很快,篮子里的鹅卵石越积越多,而她给自己留下的却没几个。

眼看她又要探进水中,帮自己捡拾,季怜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她触碰水面的动作。她的掌心是温热的,祝雪橙的手腕却冰得刺骨。季怜秋暖完手腕又去暖指尖,手掌覆在她的手指之上,慢慢地,轻轻地拢住。

“我自己来。”帮对方暖手的同时,她从水中拾了一块石头放进竹篮,半是真心,半是玩笑地说,“我没有那么柔弱。”

有时就是这么巧,季怜秋话音刚落就不住呛咳起来。祝雪橙吓了一跳,蹲在河边无措了一会,她双手淌着水,不能帮对方顺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季怜秋慢慢止住咳嗽,她是十分无奈的,明明刚说过那样的话,下一秒却不合时宜地显露出“柔弱”的一面,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巧的事情了。

她冲祝雪橙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带着些无奈的意味,祝雪橙看到她的笑,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十分难过,想要流泪的冲动。这冲动莽撞又突然,没有缘由,没有预兆,就像突如其来的洪流,把她以为会有的,因身份之间差异而产生的阻塞冲散了。

人总是会有一种冲动的。流泪的冲动,把想说的话写在日记本上的冲动,诸如此类。祝雪橙曾写过“病弱人设会惹人怜惜”之类的话,她当时只是觉得有趣,为自己见到女主类型的人设而好奇发笑,可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季怜秋是书中的角色,“病弱”的设定可能是为了让她更有魅力。但当祝雪橙真的见到她极为辛苦,极为无奈的一面,只觉得这种设定毫无益处,对人生而言甚至是一种阻碍。

这念头在她心里生了根,以至于把心里话说出来都浑然不觉:“很没必要。”

季怜秋听到她的话,侧过身问:“什么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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