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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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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曜看来,夏溶夕的绝交突如其来,大大出乎她预料,犹如平地龙卷风,将她打得晕头转向,连句为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三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割断对姐姐的依恋,可时至今日才意识到,依恋在思念的催化下,反而演变成了爱恋。

不,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爱恋夏溶夕。

第一次见面,夏溶夕犹如救世主一般来到白曜的世界。

父亲去世后,成为孤儿的白曜,就被无子女的伯父伯母收养,然而一年后,弟弟就出生了。

从伯母怀孕的那刻起,白曜就成了这个家的仆人,受尽白眼,听凭伯父伯母使唤,毫无理由地遭到打骂,家境拮据,就克扣她的吃穿。

她在年后弟弟的生日微雨的夜,穿着仅有的一件薄棉衣外套,踩着侧底裂开的旧运动鞋,逃离了飘荡着生日歌和欢声笑语的家,独自在小乡镇唯一的大马路上游荡。

衣服快湿透时,强烈的光线突然从身后照射过来,她看见脚下拉长的影子,在快速地缩短,然后静止不变。

听见沉闷的关门声,她茫然地转身,看见一辆极漂亮的黑色轿车,大灯前一道高挑的影子,正快步向自己走来,她的身形轮廓浮着一层光,让白曜想到童话书里的天使,走到自己跟前,才看清她俏丽的五官,是一张担忧和心疼的脸。

眼前的姐姐撑开一把伞,举在她的头顶,白曜能听见雨点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受伤了。”白曜感到自己的脸庞被她温暖的手掌裹住,细嫩的肌肤轻轻擦过额头伤口附近,“还在流血。”

语气中能听出压抑着的愤怒,白曜心里一紧,忽然觉得让一位出尘脱俗的姐姐为自己生气是一种罪过,于是她慌乱地抬手在脸上乱抹,想把血迹都擦去。

“我没事。”声音细若蚊吟。

但姐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白曜的心跳陡然加快,姐姐的力气很大。

“不许搓到伤口。”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以后也不许晚上一个人跑到没人的街道上,非常危险,记住了吗?”

白曜似懂非懂地点头,脑子里只想着两个字:以后?

“白曜,你是白曜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接着说,“我叫夏溶夕,比你大四岁,三年前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你可以叫我姐姐,以后,就住在我家,和我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白曜怔怔地望着夏溶夕充满亲和力的脸,觉得她比报纸上的女明星还漂亮,还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心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向往,像是清澈的江水灌入一汪死水。

“愿意”两字就在嘴边,但她向伯父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小的脸上出现无限的挣扎,最后摇了摇头。

夏溶夕轻轻叹了一声,像是飞鸟扇动翅膀般轻柔。

“你别担心,我们会和你伯父商量,你冷得在发抖,想要上车吗?先送你回家。”

她的手滑上白曜的掌心,紧紧包裹住冰冷的小手,热量像是操控人的法术,白曜跟上她的脚步。

夏溶夕打开车门,白曜却踌躇不敢上车,车里温馨的灯光,柔软的地毯,座位上洁白的羊毛垫,比伯父家还要华丽几十倍,相比之下自己就像垃圾堆里跑出来的小孩。

忽然身体一轻,夏溶夕从腋下把她抱起来放进车里,毫不顾忌地让她坐在整洁的羊毛上,满是泥巴灰尘的裤子,身上滴滴答答混着血的水渍,她全都视而不见。

白曜拘束又僵硬,夏溶夕掏出一块柔软的棉巾,擦拭她的头发和身子,并让车上两个男人都下车,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套上蓬松的羽绒服。

“本来是想当成礼物送给你的。”夏溶夕细细地诉说,“以后再给你买新的,暖和些了吗?太热的话就脱掉,车上开着空调。”她忽然笑了一声,有些促狭地说,“嗯……给你开了不好的头,再记住一条,不许跟陌生人走,上陌生人的车,我……就算特例吧,只许有我一个特例哦?不能再像信我一样信别人了,记住了?”

白曜捏着新羽绒服的下摆,郑重地点点头,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伯父白勇家在这条马路尽头不远的田间,一座小小的棚顶泥房,两间卧室,一间是伯父伯母住,一间是弟弟的婴儿房,白曜睡在灶台边,没有几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车子在街边停了下来,要进屋需沿着田埂走上一截,夏溶夕下车,伸手打算接应白曜,但白曜把头伸出来,怔怔地望着那座亮着灯的小房,迟迟没有动作。

于是夏溶夕又坐了回去,“害怕吗?没关系,就在车里等一会儿。——爸爸,您先去跟人说一声吧。”

这时白曜才意识到,原来副驾上坐的是夏溶夕姐姐的父亲。

夏远辉低沉的嗓子嗯了一声,司机绕过车头给他撑伞,两个高大的男人显得田埂像一条线一样狭窄。

夏溶夕注意到白曜缩了起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又轻又缓慢地拍着她的肩膀,小孩紧绷的身子慢慢展开。

从屋子里传来狮子般响亮的叱骂声:

“小兔崽子敢去找外人告状!”

“想得美,把她拉扯大不想干活了就想跑?”

“老子还让她读书呢,不知道感恩!”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亲侄女谁愿意养这累赘!”

“她就是欠揍!听不懂人话,整天闷葫芦的看着就让人心烦,原来是惦记着别人家的豪宅!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克死爹娘的人带回家的!”

“我小弟就是被你们害死——”

声音忽然消失了,夏溶夕把车窗摇上来,一道玻璃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夏溶夕抚摸白曜的头发。

“白曜妹妹,姐姐尊重你的选择,你是想留下来,还是跟我回家?都可以。”

白曜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嘴唇微微颤抖,只有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不,算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你不用去想,就靠着我吧。”

白曜看见后视镜里,夏溶夕闭上了眼,睫毛清晰可见,她也闭上眼。

两个男人回来了,夏远辉深深呼了一口气,从前面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白曜的东西。

“你伯母给你收拾的。”

白曜接过来,垂眸盯着这个皱巴巴的红色袋子。

“你要看看里面东西齐全吗?不够叔叔再去拿。”十分慈爱又浑厚的嗓音,让白曜感到一股支撑。

她摇了摇头。

“爸爸?”

夏远辉抬手表示知道,温和地对白曜说:

“你别担心,叔叔和你伯父谈好了,你还是白家的孩子,有空会带你回来看他们,你要是想他们了,也可以接他们来家里玩。你就在叔叔家里,和溶夕姐姐一起读书,可以吗?”

白曜点点头,夏远辉说:“开车吧。”

……

来到夏溶夕的家里,白曜才知道原来人可以这样活。有强大的父亲,体贴的母亲,温暖的属于自己的卧室,可以跟大人说想吃什么东西,不想吃的东西也容许少吃,坏了的衣服可以换掉,可以看喜欢的电视节目,买喜欢的玩具,刚来的那一年,白曜每天早上醒来,都怕这样的生活只是一层一层的梦境。

夏溶夕一家在大城市里,环境优美的别墅区,在这片广阔的世界中,夏溶夕是她唯一的依靠。

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如果不小心让她生气了,也只会温柔地生气:“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不会再被打骂。

从到夏家的第一天起,白曜就愿意当夏溶夕的跟屁虫。

起床没看见夏溶夕,就满屋子找;夏溶夕在院子里写生,她就在旁边看着;夏溶夕去游泳,她也在岸上看;夏溶夕不睡觉,她也不会提前回卧室;夏溶夕爱吃什么,她也就爱吃什么;夏溶夕喜欢的歌手,她也找他们的歌听,哪怕听不懂……视野里没有夏溶夕,她就像被带离母亲的幼猫,惴惴不安。

夏溶夕每次听到她的呼唤,都是耐心地回应:“我在这儿。”

看到她来了,冲她一笑,才继续做事。

白曜在一旁不发出声音,心灵就像这片静默一样宁静。

很快,白曜就发现有件无法避免的灾难。

她比夏溶夕小四岁,差了很多年级,上学的话,每天有那么长的时间她都见不着夏溶夕。

暑假最后一天,夏溶夕忽然发现白曜一整天没嚷着找她,反过来找她也找不到,她慌忙地跑遍屋子整个角落,最后才发现白曜在地下室杂物间角落里低声哭泣。

“曜曜!你吓死我了。”夏溶夕担心地搂住她,“怎么了?”

多声催促下,白曜才委委屈屈说:“我想跟你一起上学。”

夏溶夕先是一愣,然后哑然一笑,“这……有点难办啊。我马上上初中了,你才二年级呀,我们循序渐进地来吧。”

“我想跟你一起上学。”白曜又嘀咕一遍。

夏溶夕挠挠头。

“那我想想办法吧。”

白曜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希冀的目光闪烁。

夏溶夕真的拜托父亲想到办法,只是需要白曜的努力,很简单,就是跳级。

原本只是试一下,没想到白曜爆发了惊人的天赋,一个月后就直接上四年级,上了一年,又直接报考夏溶夕的初中,以神童的身份顺利入学,此时只差夏溶夕一个年级。

可惜此优秀的初中不让跳级,白曜为此伤心了好一会儿。

结果就在第二学期,夏溶夕因伤休学一年,复学后,就这样奇迹般地和白曜同班了,至此,两人以四岁之差,在同一个班级上完初中,又上完高中。

这些年月里,白曜只知幸福和满足。

高中,学业占满了她们的生活,有时同在一班,却忙得一整天都说不上话,为了共度更多的每分每秒,白曜求了夏远辉,进了和夏溶夕相同的艺考补习班。

在白曜的眼里,夏溶夕从来都支持着她,给她补课,陪她熬夜,在成功之后,抱住她向周围人炫耀:“我们曜曜真聪明!”

似乎没有任何一丝抱怨或嫌弃。

原以为这样至高幸福的生活,会在她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后延续,可是,就在录取通知书同时到达夏家的收件箱后,夏溶夕找到白曜说:

“上大学后,不要再来缠着我,我们,绝交吧。”

在她孜孜不倦渴求与夏溶夕亲近时,究竟是什么让夏溶夕对她渐感不耐,以致决绝断交,白曜还要花很长时间去理解,比三年更久,但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想要回到夏溶夕身边。

想要爱她。

想要被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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