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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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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着实是一场大雨,是夏日的预演,滚滚春雷不绝于耳,无数豆大的雨珠落下,鞭打树林发出凄绝的嘶喊,雨幕如此浓厚,办公楼前昏暗的橘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夏溶夕立在门檐之下,能看见眼前圆锥光芒下被照亮的雨丝,透过这闪烁的雨丝,能看见白曜在前方花岗岩小路上,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无声地接受雨水浇灌。

她真的湿透了,偏薄的风衣浸湿,像披着一块黄色的塑料,曾如她性格一样桀骜的头发,萎靡地紧贴在头皮上,刘海一束一束,成了雨水的轨道。

黑夜是好心的劝慰者,夜色是朦胧的渲染,夏溶夕看不见白曜的关心,白曜看不见夏溶夕的愤怒。

只有两个长久伫立的身影静静相望。

夏溶夕收回目光,从书包里翻出一把雨伞,噗地一声打开,走出楼,雨水落在伞面上,雨声耳朵边更加闷响,她视若无睹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在雨声中,她听到夹杂在其中的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后跟在自己身侧,啪嗒啪嗒踩着水。

“姐姐!”

夏溶夕停了下来,白曜绕到她前面,因为湿冷而瑟瑟发抖,自己还浑然不觉,不知道扣上扣子。

“你……你的事我听说了,所以我回来了。”

夏溶夕被挡住了去路,宽大的雨伞遮挡视线,她的目光只好从白曜身侧穿过去。

“听说了,回来了,又怎样?”

“我会解决这件事?”

“解决?”夏溶夕心中本有无数怒意,可眼下都化成了疲倦。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今天就不会有这件事,如果你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做,一次也不要见面,就没有人会质疑我是不是作弊,你说解决?麻烦是你惹起的,但你解决得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当事人?

白曜啊,你到底,到底还要让我陷入什么麻烦?才能理解你对我是个惹祸精?我真的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件事解决以后,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夏溶夕重新走起来,但白曜拉住她握住伞柄的手。

“别碰我!”夏溶夕像是被刺到一样大喊着甩手,连雨伞都被甩落在地。

不能让夏溶夕淋雨。

白曜咬咬唇,弯腰捡雨伞,但夏溶夕的手先伸了过去,她重新用雨伞遮住自己,在漆黑的雨夜中渐渐离去。

白曜默默凝望她的背影,直到这背影被黑夜吞没。

白曜一下飞机,就让车往学校赶,进校门的时候,因为汽车没有登记没能进入学校,白曜着急心切,夺门而出,在大雨中奔跑,她给夏溶夕打了遇见以来第一通电话,号码是孟漪找到给她的,但是打出去才知道,已经被拉入黑名单,所以她只能往夏溶夕常去的地方找,在宿舍楼和几栋教学楼转了几圈,偶遇了苏筠,才知道夏溶夕去了哪。

见到夏溶夕,她本有无数话想说。

想问:你还好吗?想说:我会帮你,想要低头:对不起。

可知道自己是引发一切的祸首后,如同犯罪者愧对嫌疑人一般,她没有靠近说话的勇气。

夏溶夕离去后,白曜像孤魂一样在校园里游荡,孟漪找到她的时候,她的体温已经降到危险的范围了。

孟漪骂她不在乎自己身体,但白曜说:“身体有什么重要的?”

她本想笑笑,但脸庞都冻僵了,连牵动肌肉都很困难。

孟漪脱下自己的风衣,包裹住浑身淌水的白曜,打伞搂着她,走到校门外,重新上了车。

白曜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座椅就湿透了,地毯上也积满水。

忽然她想到被夏溶夕从伯父家接回去时,也是这样的雨夜,只不过雨点要细一些,夏溶夕,要温柔一些。

“把暖气开高一点!”孟漪平日都是一副淡然自持,冷静理性的态度,但现在她也着急起来,

她让白曜把湿衣服脱掉,用车上的毛毯裹住,使劲擦干她的头发。

“白曜!你何必为夏溶夕这样憔悴呢?把她忘了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看,她毫不在意你,但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好——”

“你想要我好的话,”白曜的嗓音就像她的眼神一样干枯,“就让她好吧,夏溶夕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一切,她好,我才能好。”

孟漪擦拭的动作停下了,捏着毛巾的手越攥越紧,她眼中激昂火热的神态渐渐熄灭,变回往日的冰凉。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曜回到家,被孟漪强迫泡热水澡,吃了感冒药预防,倒上床,歪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白曜并不踏实。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只是想要回到她身边,重新拥有她温暖的怀抱,仅此而已。

白曜大脑痛苦地、无尽地思索。

童年的伤,伤疤,血亲的叱骂,责打,雨,大的雨,小的雨,夏溶夕,奔驰的车影,灯光——白色的金色的,独自熬过的夜晚,夏溶夕的呼吸,温暖让人舒心的怀抱,血,嫉妒,交替出现的她的朋友,寒冷,热,艺术,美,躁狂的色彩,遥远的幸福,爱,厌恶,恐惧,一根吊住自己的线,悬崖,光滑细腻的手,脖子上的香气,早晨醒来的鸟声……

这是梦。

白曜醒了过来。

又是在半夜醒的,她早已失去生物钟这样的东西,因为渴才爬起来。

“姐姐……”呢喃地呼喊,叫了很多声,才意识到不是在夏家那充满阳光的大屋,也不会有夏溶夕坐在旁边,耐心地溺爱地满足她一切需求。

头很沉,像有个头箍,上面吊着铅球,走起来会摇晃,让自己走得踉踉跄跄。

本以为没有人,但客厅还亮着,窗边,孟漪正在那打电话。

说的都是些“名人”、“画家”、“名誉”、“诬陷”、“律师”、“无理取闹”、“钱”、“未来”……等等她并不感兴趣的词语,她听不进去,扶着墙往厨房走,嘭的一声被地上的萝卜绊倒,摔下时还随手带下厨柜上的菜刀。

早知道就把东西放整齐了,明明溶夕教过她……

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孟漪才转过身,又吩咐了几句话,才冲过来。

“你怎么起来了?”

白曜想把她甩开,但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地只能靠在她身上,这让她觉得更加气恼,可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讽刺:

“工作谈完了?”

“你想做什么?”

“想喝水。”

“想喝水你就叫我啊!你要是被菜刀伤了手怎么办!”

白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任孟漪把她扶去沙发,倒了一杯热水。

“你发烧了!”看到白曜脸色发红,孟漪伸手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我给你走系统请假。”

她拿起白曜的手机。

但白曜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把它抢过来。

“不用,明天我要去学校。”

“你疯啦?烧成这样,你得去医院!”

“我不去!”

孟漪知道,白曜犟起来,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就像三岁小孩一样,嘴里一遍遍嚷着“我不去”,连自己口齿不清都不知道,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好强迫她吃了点退烧药,让她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孟漪已经不在她家了,白曜稍微清醒一些,尽管头还是很疼,她给孟漪打电话,孟漪非常靠谱、也非常知道她脑回路地,把连夜获悉的消息告诉了白曜。

“……也就是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杨清老头。”

孟漪特别嘱咐她不要开车,但是车钥匙直接被她拿走了,还有什么必要嘱咐呢?

白曜打车去学校,径直去找杨清教授。

但她刚走到绘画学院办公楼底下,就被一个熟悉的人拦住了,是文星言。

“你怎么在我们学校?”文星言嚼着口香糖,挑挑眉说,“当然是孟漪登记后带我进来的。”

“你们馨州理工没有课吗?”

“课当然是用来翘的。”文星言咧着嘴笑。

白曜没精力理她,打算进楼,但文星言搂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远了些。

“干嘛?”

“孟漪说了,你要是见了杨清,肯定会把事情弄得一番不可收拾,所以,要我全天跟着你,保证你离这事远远的。”

白曜很想反驳,但时至今日,她也只好认清自己的办事能力多么糟糕了,略挣扎一会儿,就放弃地低下头。何况以文星言一米八的大个子,白曜一米六还真打不过。

两人拉扯一会儿,从楼里面又走出一个人,朝她们走来。

“白曜。”

“……苏筠?”这话是文星言说的,上次把夏溶夕骗出来,文星言就记住苏筠了。

但苏筠还迁怒她让自己被好友指责,没都没理她,只对白曜说:“你是要去找杨清老师吗?我劝你别去,你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一连两个人这样说,白曜更加沮丧。

“好了,放心,苏筠,我会看着她的!”

苏筠白了文星言一眼。“谁跟你说话了?”掉头离去。

文星言耸肩,“好有脾气的妞儿。——走吧,姐姐请你吃饭。”

白曜甩开她的胳膊,走在前面。

还没走几步,遇到一个陌生但一眼就很优雅娴静的女生迎面走来,她叫住白曜:

“学妹,我是咱们画院的研究生,你可以叫我吴悠,我导师有话找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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