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鹤舟给身在南塘的宣望舒讲古。

她念起不知名词句时的声线低而缱绻，这迢迢山光水色便泛起一阵涟漪，零落一身骨血带着仇恨隐姓埋名远离寒江故土尚且年轻的熙王世子听不懂，那起伏不定的心绪却极为奇异般蓦地平静了下来，仿佛在他心上敲出一声回音。

宣望舒下意识出声道：“您......”

“不见人间，不问死生。”姿容高华的仙人置身风荷摇曳中，被妥帖折起的流水衣袖露出一段游龙似的白腕，她未曾理会宣望舒的疑惑，只自顾自心平气和的说着，“这八荒太虚天外天十六洲语言不同，仙掌天地、妖通法则、而人遥达天听，因此口耳喉舌皆不相通。所以各族之间若有交流往来...便选择用‘天音’以相互统一。”

叶鹤舟并指搭上他的手，略停片刻才说下去。

“太虚以西有灵脉，其名为昆仑...就是人间神话传说中常提到的昆仑墟。”她说话时的嗓音沉静至极，能令听者不知不觉定了神，“自从太古源海隐匿无迹，叩问大道的众生所拥有的五感六识基本皆依附于此，它也是...苍生道的起源。”

“苍生道....”宣望舒喃喃，“您曾与我提过。”

“是。”叶鹤舟闻言只微一颔首，“天音之所以起于苍生道，便是心入尘世、魂同天地，侧耳听众生万物之音，而我方才听到这人间与我讲.....”

她说：“此地山水灵秀，它很喜欢你。”